“賈……道友？”
吳老道坐在一張乾淨的石桌前，上麵擺放著兩張紙條，字跡一致。
他見到賈仁到來，一臉驚奇。
“多謝賈道友提醒，救我一命。”
賈仁行蹤成謎，無比神秘。兩人僅在第二交易會有過一麵之緣。
吳老道人老成精，明白賈仁的心思。
“本來傳你尋妖符術也無妨，可吳某感染邪氣，有心無力。”
故意歎一口氣，想要確認賈仁手裡是否有辟邪符。
賈仁坐在石桌對麵，身上亮起靈力護罩和龜元靈甲的防禦，一副小心防備的姿態。
“吳道友能否告訴我離開後發生了何事？”
“據我所知，中邪的散修都被五行宗強征，外城理應沒有感染風險。”
“道友為何會落得這般田地？身為製符師，不可能沒有準備辟邪符。”
賈仁沒有著急詢問尋妖符術，這會讓吳老道認為自己勢在必得，失去了談判主動權，獅子大開口。
縱然得到尋妖符術，付出的代價也相當高。
時隔多日，兩人地位反轉，著急的理應是吳老道。
吳老道眼見賈仁淡定從容，穩坐釣魚台，心中不免焦急。
他還是輕歎一聲，道出半月以來的經曆。
“得到賈道友提醒，吳某匆匆離開，躲到了南區。”
“南區還有十幾位散修尚存，大多躲在地下幸存至今。散修手裡糧食消耗殆儘，為了能活下去，有人以樹皮草根為食，也有散修……互相殘殺，以人為食。”
“賈道友或許會疑惑，他們為何沒有去五行宗？”
“隻因散修要比萬獸山修士弱得多……去了戰場，命由不得自己。”
“老道不像賈道友儲糧豐富，僅三日就撐不住了。”
“大荒坊市要道堵死，難以離開狩獵妖獸。”
“平日以不多的草根和樹皮為食，尋找散修米缸裡可能尚存的米糧。糧食沒有找到，意外發現散修家裡盛放的棺材，躺著一位中邪死去乾癟屍體，無人掩埋。”
“屍體防腐很好，當時餓昏頭，仗著手裡還有辟邪符，沒了顧忌。”
“最後……吃得太多，入毒太深，辟邪符為了驅除邪氣消耗一空，還是沒有解決隱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賈道友肯定看不起我……可我隻是想活下去。”
吳老道將經曆娓娓道來，不清楚是否有美化成分，經曆隻能用慘來形容。
“吳道友敢把慘痛經曆道出，不知勝過多少人。”
賈仁捫心自問，沒有充足的靈米，今日會是什麼情形？
是不是會跟吳老道一樣，逼著吃死人肉？
亦或者給五行宗當炮灰？
險惡世道，活人逼成了鬼。
“你幫我解決邪氣問題，再給我……五十斤靈米，老道必將尋妖符術傾囊相授。”
吳老道眼見賈仁始終不提交換，終於坐不住了，主動提議道。
若非走投無路，他不會拿尋妖符術交易。
吳老道能活得滋潤，安然至今，憑借的就是一手尋妖符。
賺錢的機會，親朋至交都不會傳授，更何況是外人？
吳老道不想讓彆人來搶生意，更不願意多一個競爭者。
今時不同往日，還是活命更重要。
“開價太高了。”
賈仁聽著吳老道開出的價碼，不由得皺起眉頭。
吳老道中邪不淺，一張辟邪符恐怕不能解決問題。
說不定要拿出兩三張辟邪符。
正常時期，三張辟邪符三十塊靈石，五十斤靈米五塊靈石，三十五塊靈石換尋妖符術，稱得上便宜。
辟邪符在交易會賣到五十塊靈石，僅此一項，就要一百五十塊靈石。
更不用說還有五十斤靈米，靈石都買不到。一斤靈米拍賣會最高五六塊靈石的天價，按照最高價格計算，二百五十到三百塊靈石。
兩者相加的最高價格，高達四百多塊靈石。
價格離譜。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賈仁能付得起，卻不願意當冤大頭。
“辟邪符最多兩張，靈米我手裡也沒剩多少。二十斤靈米，外加十斤普通米。”
雙方對價格進行激烈爭討，始終無法達成一致。
最終雙方各退一步。
“兩張辟邪符能解決中邪，我不會拿出第三張。”
“靈米二十斤，普通米三十斤。”
賈仁靈米充足，日常食用靈米，普通米還有六十多斤的儲備。
二十斤靈米不能讓吳老道滿意，額外拿出三十斤普通米。吳老道是為了充饑，三十斤普通米也符合心理預期。
五十斤米不算多，大不了每日少食一兩靈米，亦或者克扣地角蟲的口糧。
“我要的是尋妖符術，吳道友不要拿殘次品騙我。”
“吳道友不想因為交易惹來麻煩吧。”
熟練度麵板能分辨吳老道拿出的尋妖符術真假，不擔心吳老道欺騙自己。
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吳老道犯蠢。
“賈道友請放心，吳老道混跡坊市多年，信譽還是有的。”
“稍等片刻，這就刻錄玉簡。”
吳老道話雖這麼說，卻是眼巴巴看向賈仁，等待他證明財力。
交出尋妖符製符術，沒有靈米和辟邪符怎麼辦？
身為符師，為了避免劫修殺人奪走傳承，從來不會攜帶製符玉簡。
絕不能讓殺人放火的劫修占了便宜。
賈仁有著提示救命的恩情，不能排除劫修的嫌疑。
“這是辟邪符！”
三張辟邪符亮出，拿在手裡，方便確認。
“二十斤靈米和三十斤普通米，吳道友先驗證品質。”
賈仁取出準備好的米袋，分彆盛放著二十斤靈米和三十斤普通米。
米袋打開，靈米粒粒飽滿，散發著濃鬱的米香氣。
品質上乘，非陳舊老米。
吳老道湊過腦袋嗅著米香，一臉陶醉，隻覺得腹中饑餓加倍，恨不得當場生吃靈米。
他咽了咽口水，端正身子，不想讓賈仁看到自己的窘態。
尋妖符玉簡刻錄完畢，吳老道拋給賈仁，額外取出一張尋妖符當成參照物，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辟邪符和米袋。
賈仁後退兩步，拉開距離，開啟靈眼術確認玉簡和尋妖符沒有邪氣，心神沉入玉簡。
“沒錯，確實是尋妖符術不假。”
尋妖符對比玉簡記載的尋妖符術，分毫不差。符籙是正品，激發後，可以感受著附近兩裡範圍內的妖氣波動。
“你的靈米和辟邪符！”
賈仁將辟邪符和靈米丟給吳老道，完成交易。
得到辟邪符和靈米，吳老道臉上看不出笑容。
換成以前，開口五十斤米和三張辟邪符交換尋妖符術，吳老道能提著法劍追殺對方三條街。
如今，卻是自己開口把製符術賤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