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確實常常提醒自己一件事,那就是彆把很多事當真。
陳梓妍也經常跟他這麼說。
沒想到,這個時候陳梓妍竟然跟他說,有人是真的認為他是一個不錯的人,所以沒有任何利益驅動地幫他說話了。
陸嚴河莫名有些幻滅。
演藝圈裡,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是利益驅動的假意?
陳梓妍說:“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嚴河,大家喜歡你,是因為你沒有因為這個環境改變你自己,他說的這番話也給了我很大的觸動。”
陽三這樣的人,在娛樂圈裡似乎並不少。
許多人都對陸嚴河這個人表達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這是成為一個話題人物必然麵臨的情況,人人都會議論你。
“鬱江她如果能夠這麼簡單地甩甩手,就把從前的事當成沒有發生過,那也太惡心了。”陳梓妍直言不諱,“李治百罵得一點沒錯,臉皮忒厚。”
陸嚴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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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意影業這兩天也很頭疼。
跟鬱江這樣一個作者合作吧,有利也有弊。
利呢,在於她的作品確實挺火,而且,有書粉,過往的劇集改編成績也不錯。
弊呢,卻是她太不消停了。
不是說你作者就要消失在作品之後,要隱身。可是,你也不能頻頻冒出來,搞一些讓人始料未及的動作,讓爭議越來越大啊。
他們改編電影,想得還很好,三部電影,都要挑一線演員來演,而不是用新人。
其中就有李治百。
那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找李治百嗎?
儒意影業不得不派人去跟鬱江溝通,請她不要再惹出這麼多的風波來。
這可把鬱江氣得夠戧。
但是,鬱江跟儒意影業的合約裡清晰地寫著,作者有義務不能為電影拍攝及上映帶去負麵的輿論影響,一旦發生這種事情,儒意影業是可以追究鬱江責任的。
對鬱江來說,跟儒意影業合作的三部電影,是她事業版圖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從劇集到電影,對觀眾來說都是影像化,但對她來說,卻是兩個世界。
她的改編成劇集已經有很成功的案例了,但是電影沒有。
像鬱江這種寫作事業與影視改編幾乎完全捆綁在一起的作家,不可能不注重這一點。
她也隻能打碎牙齒先往肚子裡咽。
整件事讓鬱江最惱火、最生氣的,是她都已經向陸嚴河低頭了,陸嚴河卻仍然不買賬,還拉著李治百幾個人在鏡頭麵前對她冷嘲熱諷了一通。
鬱江心裡麵憋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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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風波給陸嚴河帶來了不小的關注度。
來找陸嚴河的綜藝節目更多了。
有誇張者,甚至開出了隻要陸嚴河來上一期,直接給三百萬酬勞的價格。
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他的市場價。
陳梓妍說:“你上節目上得少,哪怕你的酬勞長得很快,也還是有人願意給出更高的價格。”
對陸嚴河這樣的藝人來說,一期節目的錄製酬勞三百萬,屬於很高了。畢竟他不是李治百和馬致遠那種有著恐怖粉絲實力的藝人,如果不是話題度夠高,這樣的價格是沒法讓平台買單的。
這也是這個市場的吊詭之處——因為陸嚴河的量化指標不如李治百和馬致遠,所以他在綜藝市場的價格就沒法像他們那樣抬上去。如果不是因為陸嚴河三不五時地上熱搜,這些節目組絕對不會給他開出這樣的數字。
相比起來,陸嚴河演一部戲的片酬就要遠遠高於李治百和馬致遠。因為他過去的履曆讓他“扛劇”,所以,平台和品牌就會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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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句招黑的話,陸嚴河現在還真不差錄綜藝節目這點收入了。
他現在錄一檔節目,往往是彆的因素,而不是因為錢。
《跳起來》現在一年下來給陸嚴河帶來的收入都是千萬級彆的了,更不用說他的演員和編劇片酬。
五月底,陳思琦還專門帶著李彼來了一趟玉明,將合作協議簽好。
協議約定,他們將會支持李彼建設他個人的視頻號,共八年時間,八年之後,合約到期,到時候他們再談續約的事情,或者李彼也可以帶著這個視頻號離開。
這讓李彼震驚不已。
他再不懂行情,也知道現在一個網紅的社交媒體賬號,基本上都是公司的所屬物,很少會給到網紅個人的。
陳思琦說:“我們會在前麵兩年給你做很大的投入,頭兩年,你不用擔心盈利的事情,先把影響力和熱度做起來。”
李彼有點懵,問:“那沒有盈利的話,我靠什麼養活自己?”
陳思琦說:“頭兩年,我們會給你發二十萬的年薪,從第三年開始,你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了。我們需要視頻號,更需要一個了解娛樂圈、能做出影響力的視頻號,藝人、經紀公司等等,我們會為你提供資源和人脈,就像你已經聯係上的賈龍老師。但是,怎麼拍,拍什麼,最後以什麼樣的形式播出來,這是你要考慮的事情,我們會為你做話題、運營數據,但這不是無限的。其實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用前兩年的投入來換你後麵六年為我們盈利,這也是經過我們測算的、比較互利共贏的一種合作。”
李彼有些聽懂了。
他問:“那這個視頻號的盈利,我能拿多少?”
陳思琦說:“除了給你的底薪,前麵四年,我們拿70%,後麵四年,我們拿50%。”
李彼聽到這個分成比例,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太過分。
陳思琦說:“這個比例不低,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會為你提供彆人提供不了的藝人資源、拍攝機會,在前麵兩年,在你身上也會投入年均不低於百萬的營銷宣傳費用,這是我們支出的成本,而你幾乎是無成本地運營,風險由我們擔了,你隻需要做好你的內容,我認為這個分成比例相對比較合理。你看看,你有沒有意見?”
李彼搖頭,“我接受。”
這跟他了解到的情況比起來,其實好太多了。
他也知道,陳思琦說的是真的。尤其是八年合約結束以後,這個視頻號是歸他自己所有的。光是這一點,就幾乎無法在其他地方得到。
陸嚴河對李彼說:“李彼,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視頻號嗎?”
李彼咽了咽喉嚨,說:“其實在收到你的邀請之後,我對《跳起來》的自媒體做了一個調查,我發現你們都是文字性的描述,幾乎沒有視頻化的內容,無論是你們的自媒體,還是你們每個編輯的個人賬號,都沒有跟上短視頻的風口,這其實錯失了很多的流量。”
“沒錯。”陸嚴河點頭,“你是我們簽約的第一個視頻號博主,以後也許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但第一個總是意義不一樣的,你做成功了,才會有後麵的。我邀請你加入《跳起來》的團隊,是因為我很欣賞你為了拍到我做出的種種努力,這種執著的精神是成功的關鍵,我相信你隻要有機會、有平台,你能冒頭的。”
李彼受寵若驚。
“謝謝。”
“那你有想過,你要拍什麼嗎?”陸嚴河問。
李彼問:“不就是給藝人拍類似於Vlog那樣的視頻嗎?”
陸嚴河搖頭,“那樣的東西,藝人自己的團隊就能拍,為什麼要找你拍呢?”
“那我真的不知道了。”李彼說,“我以為就是這樣。”
陸嚴河說:“這就需要你自己去思考了,你的視頻號能夠拍什麼樣的東西,為什麼大家要來看你的視頻。”
陳思琦說:“其實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新穎的概念和欄目,那你這個是不做訪談的,你也不擅長做訪談,這不是你的專業,那等於就是碰運氣了,如果你碰巧拍到了好的素材,就有東西看,如果沒有拍到呢?”
李彼說:“但我們平時就是這樣,很多時候跟了兩三個月,都沒有跟到有用的東西。”
陳思琦點頭,“我們不是讓你繼續去做狗仔,去碰運氣,你應該自己想一想,你想要把這個拍成什麼樣子?”
李彼問:“那如果我拍到了藝人不適合放出來的東西,怎麼辦?”
陸嚴河說:“拍到了再說,其實這是你要考慮的問題,你究竟想要做一個什麼樣的媒體,體現出多大的真實程度,你要是完全隻放一下藝人願意放出來的東西,觀眾看得沒意思,你要是把藝人不願意放出來的東西都放出來,觀眾是看嗨了,但你以後還能約到彆的藝人嗎?這中間的平衡,需要你自己去權衡。”
李彼一臉茫然,說:“為什麼聽起來……像是一個無解題。”
“它不是無解題,而是每一個出現的情況,都沒有一個參考答案,需要你自己做權衡。”陸嚴河說,“這個我們也沒有經驗,隻能講一些我們自以為的道理,隻是我自己作為藝人,對不同的媒體記者、狗仔,其實心情和態度也是不一樣的,有的人能夠讓我願意配合,有的人讓我不那麼想配合,有的話,我願意跟這個媒體說,而同樣的話,也許對另一個媒體,我就不想說了。怎麼樣能夠讓明星藝人在你的短視頻裡拿出他們在其他地方不肯拿出的東西來,這是我站在藝人的角度,認為你需要好好琢磨的事情。”
李彼聞言,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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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彼聊完,陸嚴河跟陳思琦兩個人買了兩張攝影展的票,一塊兒去逛了逛展。
他們也不是對攝影展感興趣,就是兩個人一起找點事情做。
陳思琦就說道:“關於咱們視頻號的事,我也在想,除了推出李彼這個視頻博主,我們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開發一個《跳起來》的官方視頻號,確實,現在短視頻的流量太大了,我們不做的話,很浪費這個風口。”
陸嚴河問:“你想怎麼做?”
“我想把一些欄目給同步視頻化,比如推書,影視評論,甚至是我們每一期雜誌裡的人物訪談,都可以做成一個訪談節目。”陳思琦說,“你覺得呢?”
陸嚴河說:“我想法有很多,就是擔心我們人手太少,無法支撐得了這麼多的想法。”
“我們已經擴招了一撥人了,現在也慢慢地培養起來了。”陳思琦說,“我也準備推行欄目負責製,像推書這個欄目,我就準備交給白雨去負責,而影視評論、尤其是外國影視劇的評論欄目,琳玉她的英語這麼好,交給她最合適。”
“訪談呢?”陸嚴河問。
陳思琦說:“你覺得彭之行怎麼樣?”
“之行哥?”陸嚴河一愣,“他是北極光視頻的簽約主持人,北極光視頻不會讓他來我們這做一個新的節目吧?”
陳思琦:“我們又不是正兒八經地做節目,我們是以短視頻的方式去做一些訪談,跟他們的《之行》並不衝突,而且,我們主要麵向的不是明星藝人,是各行各業的大咖。”
陸嚴河:“這個我也不能確定,得跟北極光視頻和之行哥認真聊一聊。”
陳思琦點頭,“這樣吧,北極光視頻那邊我去溝通,彭之行你跟他熟,你跟他聊一下?如果能夠讓他帶著他的團隊來負責我們這個欄目,我們都放心,他的水平我們都知道的。”
彭之行現在是年輕一代主持人裡做人物采訪做得最好的。
陸嚴河說好。
兩人一邊聊工作,一邊看攝影展。
他們倆其實也看不太懂,隻有一種直觀的感受,好看,或者不好看。
幸好,攝影展的空間比較大,人沒有那麼多。
陸嚴河跟陳思琦一起走在展廳裡,也隻是偶然引起彆人的關注,被人偷拍一下,倒是沒有人主動走到他們麵前來打擾他們。
陸嚴河忽然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是不是子杏姐?”他看著前麵一個穿粉色休閒西服套裝的女人背影,問。
陳思琦順勢看去。
“看背影有點像。”
正說著,那個人就側過身,看向了左邊的方向。
她的側臉暴露在陸嚴河和陳思琦眼前。
他們確認,她就是辛子杏。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陸嚴河問。
剛問完,另一個身影忽然從左邊走了過來。
他戴著棒球帽和墨鏡,將自己遮掩得很嚴實。
從他的身型能看出來是一個型男。
攝影展裡,這樣的男人不多,卻也不少。
但是,陸嚴河和陳思琦卻都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人。
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實在太熟了。
“那是黃楷任吧?”
“看著應該是黃哥。”
陸嚴河拿出手機,給黃楷任發了個消息:黃哥,你在攝影展嗎?
他看著黃楷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便轉頭四顧,尋找什麼,最後目光在他身上落定。
雙方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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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約黃楷任錄一期《城市遊記》。”
二十分鐘以後,四個人坐在附近一家咖啡館裡,大眼瞪小眼。辛子杏先打破了沉默,解釋。
陸嚴河點了下頭。
黃楷任還開玩笑問道:“嚴河,你不會介意吧?”
陸嚴河搖頭,“這有什麼介意的。”
在黃楷任和辛子杏之間,隔著差不多兩個拳頭的距離。
反而多了一些刻意。
陳思琦目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流轉。
是來談工作的?
陳思琦自己經常跟人談工作,也不是沒有跟想要合作的人約在畫展、攝影展這種地方見麵,但一般都是因為對方有這些偏好,自己又希望通過約在這種環境來增加對方的好感和同意合作的概率,才會選擇這種地方。
辛子杏代表葉脈網去跟黃楷任本人在攝影展談合作?
糊弄誰呢。
黃楷任這種級彆的藝人,他們的工作都有一個龐大的經紀團隊負責對接。
《城市遊記》這種級彆的工作,甚至連經紀人都懶得親自出馬的程度。
其實,辛子杏和黃楷任也感覺得出來,陸嚴河和陳思琦根本沒有相信他們是出來談合作的。
但他們也裝成不知道。
互相演戲。
辛子杏主動將話題拋到陸嚴河和陳思琦身上。
“你們這是在約會?”
陳思琦:“我有事要回來一趟,正好他也有時間,我們就來看看展。”
辛子杏:“你也真是辛苦,在玉明和江廣之間頻繁往返。”
陳思琦:“沒有子杏姐你們辛苦,拍攝《城市遊記》,全國各地都要跑。”
辛子杏說:“我聽說你們準備做視頻號了?”
“是的。”陳思琦點頭,“之前我們團隊人就那麼多,所以得優先做好雜誌,現在團隊人手慢慢充足起來了,我們也想要開拓新的板塊,擴大我們的影響力。”
辛子杏點頭。
黃楷任對陸嚴河說:“你後麵是要跟曾橋一塊兒演陳玲玲導演的新戲吧?”
“對。”陸嚴河點頭,“黃哥,你後麵什麼時候進組?”
“得下半年了。”黃楷任說,“下一部戲是一部現實題材的年代劇。”
陸嚴河有些驚訝。
“年代劇?”
“嗯,講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創業家們的故事。”黃楷任說,“不是家庭戲。”
陸嚴河恍然。
“誰導演啊?”
“《長日》的導演於槐。”
這也是一個大導演。陸嚴河雖然沒有見過於槐,卻知道《長日》這部劇,之前拿了很多獎,包括紅河獎的最佳男主角蔣鳴正。
陸嚴河一聽導演的名字就反應過來,這部劇應該也是衝著拿獎去的主流正劇了。
江玉倩也好,黃楷任也好,在《黃金時代》成功轉型之後,似乎都希望在主流正劇的路上更進一步。
隻是江玉倩拍的《人間煙火》卻不溫不火,效果不佳。
陸嚴河也不知道這一次黃楷任這部劇會怎麼樣。但是,既然是於槐導演的話,想必質量還是不會差的。
黃楷任問:“《人在囧途》那部電影,準備什麼時候拍呢?”
陸嚴河說:“這個還不知道,導演都還沒有定下來,賈龍老師跟北極光視頻一起在找導演,拍攝班底都還沒有組建起來。”
“真羨慕啊,你能跟賈龍老師一起主演電影。”
“我不演啊。”陸嚴河馬上說。
“啊?”黃楷任詫異地看著陸嚴河,一臉錯愕。
“準確地說,我不主演,可能會客串一個角色。”陸嚴河說。
黃楷任說:“但我聽說這部電影有兩個男主角。”
“確實是的,但我不演,兩個角色都不適合我。”陸嚴河解釋說,“另一個男主角到時候可能要舉行試鏡。”
黃楷任馬上問:“那你覺得適合我嗎?”
“黃哥,也不適合你。”陸嚴河笑著說,“我估計要找一個新人來演。”
“新人?”
“嗯,因為是一個非常質樸、性格天然的角色。”
黃楷任噢了一聲。
陸嚴河忽然想起什麼,問:“你跟王重導演見過了嗎?”
之前陸嚴河就跟黃楷任說,想要請他來試一試《胭脂扣》。
黃楷任說:“還沒有,一直沒有約上時間。”
陸嚴河:“其實我覺得黃哥你很適合這部電影的男主角。”
黃楷任麵露猶豫之色。
“怎麼了,黃哥?”
黃楷任說:“雖然我還沒有跟王重導演見麵,但已經通過兩次電話了,他跟我介紹了一下找我的這個角色,我……我拿不準我能不能演好。”
十二少這個角色,確實難演。雖然這部電影的視角主要是如花,但十二少這個角色一點都沒有因此而變得簡單。他的深情、怯懦、自私,對任何一個演員來說,都是不小的挑戰。
沒有一個演員能夠沒有心理負擔地走進這個角色。
陸嚴河不知道黃楷任是覺得十二少這個角色難演,還是知道了這個角色比較負麵以後,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是後者,陸嚴河其實也理解。
黃楷任這樣的演員,他其實根本不需要冒險。他演這部電影,也許有可能飛升,但也有可能毀掉他的銀幕形象。對黃楷任來說,他還沒有抵達可以不在意銀幕形象和公眾印象的地步。
陸嚴河隻能勸黃楷任:“黃哥,這不是一個很壞的角色,他隻是懦弱,他有他的魅力。”
陸嚴河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看過了張國榮演的十二少。
這樣一個負麵的角色,被張國榮演繹得讓人覺得他風流倜儻,自私薄幸,觀眾卻又隻是一聲歎息,而非怨怒。能把這樣一個角色演到這個程度,是張國榮本身的能耐。
但是,黃楷任並沒有看過。他沒有參照,隻能從劇本和角色本身去揣度,因此,他隻能看到這個角色本身的自私、懦弱、辜負與可悲。
作為一個形象一直很正麵的當紅演員,要出演這樣一個角色,確實要下很大的勇氣。
黃楷任說:“我可能要跟王重導演見一麵,認真地聊一聊,才能做決定。”
陸嚴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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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真的百分之百地理解黃楷任的猶豫。
很多人經常會在評價一個演員的時候,說這個演員很慫,不敢演負麵形象的角色。
可是,那是因為很多人不知道,有的時候,一個負麵形象的角色,可能會直接耽誤一個演員的演員事業。
在過去的這幾十年裡,太多這樣被一個角色給定型的演員了。
為什麼演員不敢輕易演反派?
因為一旦反派角色深入人心,就很少再有影視劇來找你演正麵人物。
就像是《還珠格格》裡容嬤嬤的扮演者,李明啟老太太,走在路上都要被觀眾扔雞蛋的程度,誰敢找她演正麵形象。還有佘詩曼,因為在《金枝欲孽》中的反麵角色,讓她掉了一個代言,理由是廣告商認為這樣的形象不適合他們的品牌,於是,佘詩曼很多年都沒有再接演過反派。
所有敢演真反派、敢拿自己的形象去冒犯觀眾的演員,要麼已經到了不會被一個角色定型的程度,要麼就是需要一個被大家認識的機會,哪怕是反派也可以,總比沒有人認識好。而介於這兩者之間的演員,幾乎都輕易不演反派。
這不是為不為藝術獻身的問題,這是自己的飯碗能不能端得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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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少的角色不是一個反派,但確實負麵。
而除了陸嚴河,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個角色會成為一個影史上的經典。
陸嚴河不可能告訴黃楷任,十二少這個角色會成為他的代表作,會是他演繹履曆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這麼說,黃楷任也不會真的相信。
沒有辦法,口說無憑。
怎麼去找到一個合適的、跟陳碧舸可以演對手戲,還願意演這樣一個負麵角色的演員,很頭疼。
陸嚴河隻希望黃楷任最後能做出一個對的決定。
站在上帝視角,他知道對的決定,就是接這部戲,演十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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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在咖啡館喝了咖啡,陸嚴河和陳思琦就借口自己等會兒還有事,先行離開了。
一離開,陳思琦就看著陸嚴河,問:“你也覺得他們兩個有問題,對吧?”
陸嚴河點頭,毫不猶豫,“肯定有問題。”
陳思琦:“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陸嚴河:“其實,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我在廊化拍《黃金時代》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正好碰到了黃哥在酒店旁邊的便利店買了避孕套。”
“啊?”陳思琦一愣。
“然而,第二天早上,我就在酒店餐廳遇到了子杏姐。”陸嚴河說,“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子杏姐的。”
陳思琦露出震驚之色,滿臉匪夷所思。
“你這是不是過度把幾件事聯係在一起了?”陳思琦第一反應是覺得奇怪。
陸嚴河說:“可能隻是巧合吧,但仔細回想,真的有好幾次,我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碰到他們倆,之前我都沒有當回事,隻覺得是巧合。”
“這麼多次的巧合……還是巧合嗎?”連陳思琦也動搖了。
“不會他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吧?”陳思琦說。
兩個人麵麵相覷。
兩個人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還真有這種可能”的意思。
陳思琦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
陸嚴河感歎:“是啊。”
陳思琦:“那你要去跟他們確認這件事嗎?”
“算了吧,他們既然沒有主動說,我就不問了,問了也不能怎麼樣,反而尷尬。”陸嚴河說。
陳思琦:“嗯,你說得也對。”
兩個人說到這裡,突然就沒有話說了。
他們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彼此,仿佛能夠看到彼此的靈魂深處。
說了那麼多彆人的事情,突然才意識到,現在是他們倆在約會呢。
陳思琦的嘴張張合合這麼多下,仍然是紅潤的。
陸嚴河目光停在那上麵,突然就感到一陣近乎本能的口乾舌燥,忍不住咽了一下喉嚨。
陳思琦注意到陸嚴河逐漸變化的眼神,平時這不在乎那不在意的性格,也突然一下靦腆了起來,轉頭挪開眼神,不敢再跟陸嚴河對視。
然後,陸嚴河就突然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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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陳思琦街頭親吻秀恩愛!#
陳梓妍發誓,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手機上看到這樣的新聞出現在陸嚴河的身上。
說好的成熟、穩重、理性呢?
說好的不讓人操心呢?
雖然說現在陸嚴河也不會被這種事情影響,也早就官宣了他跟陳思琦的戀愛關係。
陳梓妍心想,這年輕人的荷爾蒙也太足了,就這麼克製不了,親個嘴都忍不住了,非要站在街頭親嘴?!
她看著照片上毫不顧忌的兩個人,默默地嘖了一聲。
心裡麵雖然各種吐槽陸嚴河這件事給她帶來的麻煩,但抱怨歸抱怨,她也必須承認,這照片看上去是確實挺賞心悅目的,俊男美女的親密舉動,很好看。
“說起來就是個年輕小夥子唄,平時裝得再怎麼樣,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沒差彆。”陳梓妍跟盧慶珍吐槽。
盧慶珍說:“難道你希望他不正常啊?”
陳梓妍:“嘖,就是看到他們兩個人談戀愛吧,讓我有些感慨。”
“感慨你那些消失的前男友們嗎?”
“感慨我曾經也這麼浪漫地談過戀愛。”陳梓妍瞪了盧慶珍一眼,“你彆專挑我不想聽的話來講好吧?”
盧慶珍:“你現在一樣可以浪漫地談戀愛。”
“算了吧,沒有那個心思,我的心裡全是算計,容不下戀愛腦了。”陳梓妍意興闌珊地說道。
盧慶珍看著陳梓妍這個樣子,也知道自己的好友這些年已經逐漸放棄了一些東西。
兩人沉默片刻,盧慶珍問:“你那家公司弄得怎麼樣了?需要我什麼時候過去?”
陳梓妍說:“我正在挖人,正式啟動肯定要到明年了,很多東西,需要提前溝通好,得有個開門紅才行。”
盧慶珍點頭。
“你要做的這個東西,目前演藝圈都還沒有出現過,困難和阻力肯定很大,而這樣一來,幾乎所有的經紀公司都會視你為眼中釘了,你是在跟所有的經紀公司搶生意。”
“這隻是暫時的而已,更何況,我做的是極小一部分藝人的生意。”陳梓妍說,“搶不了他們多少生意的。”
盧慶珍對此並不樂觀。
她問:“你帶的幾個藝人知道這件事了嗎?你做這樣一家公司,很明顯,你在他們三個人身上投注的精力就要變少了,他們不會有意見嗎?尤其是陸嚴河,他現在正處在事業的極速上升期,正是最需要你跟他並肩作戰的時候。”
“你錯了。”陳梓妍搖頭,“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一個能夠幫他找到好項目、搞定大導演、規劃他事業的經紀人,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在最大程度上保駕護航、讓他能夠順順利利地成長的經紀人。我開這家公司,去做這些事情,讓處在金字塔尖的人都成為我的合作者,這才是他現在最需要的。”
對陳梓妍這樣的說法,盧慶珍驚訝之餘,又同時覺得有道理。
忽然,這個時候,盧慶珍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意外皺眉。
“馬忠全怎麼給我打電話?”
陳梓妍聞言,也有些詫異。
馬忠全平時跟盧慶珍也沒有什麼工作上的直接對接,基本上不會直接聯係盧慶珍。
盧慶珍接了電話,應了兩聲,也不知道馬忠全說了什麼,隻見盧慶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陳梓妍不禁皺起了眉頭。
難道馬忠全是拿她沒辦法,又將矛頭對向盧慶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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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裡,盧慶珍跟陳梓妍的關係並不是秘密,不少人都知道她們關係好。
馬忠全也知道。
“如果是尋常的小事,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看在陳梓妍的麵子上,我也會寬待你幾分。”
馬忠全所說的話讓盧慶珍想翻白眼。
“可是,這一次你耽誤的是馬致遠的事情,他是咱們公司最頭部的藝人,也是咱們公司最賺錢的藝人,你把他的一個商務合作給耽誤了,他現在怒火中燒,你說該怎麼辦?”馬忠全看著盧慶珍,臉色難看地問道。
盧慶珍說:“馬總,我覺得有的事情先搞清楚,威登這個品牌一開始確實是想要找馬致遠,我推給了周平安,跟他溝通了三次,但是馬致遠自己一直不滿意代言價格,不肯答應,人家威登一個老牌頂奢,代言價格給得比市場價低很正常,可馬致遠不聽,結果威登自己又看中了李治百,要跟李治百合作,這怎麼就怪到我頭上來了?”
馬忠全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但馬致遠堅持是因為你怠慢了,沒有及時跟進品牌方那邊的態度和消息,才讓他沒有及時同意,如果你第一時間把品牌方的態度轉告他了,他會有彆的決定。”
“馬總,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有沒有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周平安,無論是品牌的態度還是其他的消息,我手機上都有消息記錄了。”盧慶珍強硬地看著馬忠全,“你們要是想要用這種理由來搞我,很抱歉,我不是任你們揉捏的麵團。”
馬忠全冷笑了一聲,說:“難道你認為公司會在你和馬致遠之間選擇你嗎?現在不是我們要搞你,是馬致遠認為這件事就是你的問題,OK,公司最賺錢的藝人看你不爽,你說我們怎麼做?”
“我隨便你們怎麼做咯,但我隻有一句話,無論是你、還是他,想要做什麼,給我扣什麼帽子,你們先搞清楚,能不能給我扣上這帽子。”盧慶珍臉色如寒霜覆蓋,“馬致遠他自己代言掉了,遷怒到我頭上,OK,如果你們認為這是一個既定事實,不打算去調查真相,那就直接說你們打算怎麼做吧,咱們也彆繞彎子了,有什麼就說什麼。”
馬忠全說:“你是公司的老人,你應該清楚,有的時候,即使不是你的錯,但公司不是以對錯來盈利的。”
“嗯,但我們以對錯來論公道。”盧慶珍說,“我是公司的老人,我知道怎麼保護我自己,你也不用來忽悠我。”
馬忠全說:“你離開公司,條件你開,馬致遠認為這件事是你的錯,我們總要給他一個說法。”
“我離開公司?嗬嗬,行啊,一年的工資作為賠償。”
“這不可能。”
“如果你們想要隨隨便便就把我趕走,那就法院見好了。”盧慶珍說,“我在星娛一直兢兢業業,論工作,論成績,我都有一本乾乾淨淨的賬。”
馬忠全知道盧慶珍這個女人難纏,能在商務部縱橫這麼多年不倒的人,怎麼會是善茬。
但是,她把姿態擺得這麼高,卻是馬忠全沒有想到的。
“你要是跟我們鬨得這麼僵,你覺得這一行還有彆的公司會用你嗎?”
“馬總,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走到哪兒,就能給哪兒帶去幾十個品牌商務的資源,你是小瞧了我,還是低估了大家對利益的需求?”盧慶珍說,“想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趕我走,我管你們是馬致遠的意見還是誰的意見,不拿出足夠的賠償,看誰耗得起誰,我倒看看,馬致遠這種行為曝光出來,那些跟他合作的品牌還會不會認為他符合品牌的形象要求。”
馬忠全:“盧慶珍,你跟公司的合約裡,是有保密協議的,你知道,如果你不保密的話,是要賠償一個天價的。”
盧慶珍微微一笑,“馬總,這年頭,隨便找個營銷號吹吹風就好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啊?”
這話都直接說在明麵上了。
“要是你們有這種本事,那些造謠生事的營銷號早絕產了,還能像現在這樣張狂?”
馬忠全的臉漲紅起來。
盧慶珍:“現在,我的賠償要求,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了,一年的工資,我就好好考慮這件事,否則,這場仗我也能打。”
她施施然地站起來,離開了馬忠全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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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以後,盧慶珍眼冒精光地衝進了陳梓妍的辦公室。
“我靠,我學著平時你那副屌死人不償命的姿態,真爽啊,難怪你平時喜歡擺這種臉!”
陳梓妍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說:“你能不能有點骨氣,不要這麼小題大做?”
盧慶珍說:“你不能理解我,你平時威風慣了,我可沒有啊!太爽了,原來拽是這種感覺,我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喜歡拽哥了。”
“拽哥是誰?”
“李治百啊,網友都喊他拽哥,連品牌方對他的關鍵詞定位都是拽哥。”
陳梓妍:“……”
盧慶珍說:“拽得要死,拽得真爽。”
“你先彆忙著激動,你跟馬忠全到底是怎麼談的?”
“就按照你跟我說的,發揮完美。”盧慶珍說,“其實本來我也要走人了,他弄這麼一出,我正好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要賠償,可以可以,我一點虧不吃。”
陳梓妍:“他們也沒有資格讓你吃虧,這些年,你為公司做了多少貢獻,但凡看得清楚報表的人,都能從那些數據上看出來,嗬嗬,他們想把你趕走,這就是最愚蠢的決定,等你走了,他們才會知道,他們有多大的損失。”
盧慶珍一臉不好意思,有些害羞地哎喲了一聲。
“在你眼裡,我這麼優秀呢?”
陳梓妍:“是啊,在我眼裡,你這麼優秀呢,可不可以恢複正常說話的語氣了,彆賣萌裝可愛了行嗎?”
盧慶珍終於破功,沒忍住對陳梓妍翻了一個白眼。
陳梓妍:“你跟公司的合約幸好沒有競業這一條,要不然,還有得折騰。”
“哈哈,他們覺得我沒有那麼能耐能把資源帶走唄。”
“愚不可及。”陳梓妍又罵了馬忠全一句,“還真以為沒有平時搞定的人脈,會有那麼多的商務資源找過來嗎?競爭這麼大,市場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家藝人。”
盧慶珍說:“但說實話,馬忠全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了,咱們星娛的當紅藝人確實不少。”
“但是,你沒有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嗎?”
“嗯?”
“按理說,你應該是最容易發現咱們公司的問題的。”
“你要說最大的問題的話,我想想,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核心藝人同質化。”盧慶珍說,“不算這一年異軍突起的陸嚴河的話,星娛的兩張王牌,一張是同為當紅女演員、形象路線大同小異的三位一姐,另一張是都走偶像路線、形象定位大差不差的兩大頂流。”
“沒錯,咱們公司藝人陣容,同質化現象太嚴重了,自己是自己的競品,內耗嚴重。”陳梓妍說,“所以我說,你看著花團錦簇,當紅明星多,實際上遠遠沒有發揮出他們當紅程度的價值。”
盧慶珍點頭。
“這種情況下,馬忠全還沒有理解一個更可怕的後果。”
“嗯?”
“同質化的競爭意味著會有人要走的。”陳梓妍說,“三位一姐,在這裡要跟彆人共享一姐稱號,到了彆的地方,那就是獨一無二的,你說她們會願意跟公司續約嗎?”
盧慶珍恍然。
陳梓妍微微一笑,說:“越頂級的藝人,越需要個性化的服務,在現在的市場裡,還沒有人有能力能夠規劃這樣的個性化服務,但是我可以。”
盧慶珍:“你看中誰了?”
她太了解陳梓妍了。
既然陳梓妍這麼說了,那就說明陳梓妍肯定有看中的人了。
陳梓妍搖頭,說:“現在暫時保密。”
盧慶珍輕哼一聲:“連我都瞞著,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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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因為黃楷任對十二少這個角色的猶豫,讓陸嚴河也不得不開始思考,如果黃楷任真的不演的話,還有誰能來演這個角色。
這個年齡段的男演員,最頂級的就那麼幾位,陸嚴河基本上都認識,真要從形象上來說,就黃楷任最適合,其他人都不適合在這樣一部氣質的電影裡,去演一個有著宿命意味的公子哥,還是一個自私、懦弱、假裝深情的公子哥。
陸嚴河跟王重和陳碧舸一聊,陳碧舸就說:“其實,如果商永周有時間的話,他來演肯定是可以的。”
陸嚴河一愣。
商永周?
說起來,商永周確實也是合適的。
那他之前為什麼沒有想過商永周呢?
陸嚴河其實不是沒有想過,而是腦海中浮現出商永周的一瞬間,就下意識地認為商永周不會演。
連黃楷任都不願意接這樣負麵的角色,商永周怎麼會願意接?
對於陸嚴河的疑惑,陳碧舸卻說:“他現在怎麼還會管角色負麵不負麵的事情,對他來說,隻要劇本打動他,他可以接受很多東西,我跟他都是這樣的態度。”
王重說:“但是這樣一來的話,是不是片酬又要往上增加了?”
一部低成本的文藝片,如果最後能夠找到商永周和陳碧舸來主演,陣容雖然漂亮,但兩個人片酬也將讓電影的資金壓力進一步加大。
陳碧舸說:“導演,如果是片酬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大不了我再把片酬降一點,他那邊我去說,我們一起把片酬降一點。”
陳碧舸對這部電影之看重,溢於言表。
陸嚴河跟王重說:“導演,你看什麼時候能抽時間跟黃楷任見一麵?跟他認真聊一下?我聽他的意思,也沒有說完全不願意演,隻是有顧慮,還是想要跟你認認真真地聊過以後才做決定。”
“我跟他約了兩次了,不過他忙,我也忙,總是約不上。”
陸嚴河已經聽出王重語氣裡的一些不滿了。他忍不住想歎氣,忍住了。
他相信黃楷任肯定是想要跟王重導演見麵的,隻不過以他現在的地位,肯定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很難約時間是難免的。王重導演已經有些不耐煩。
陸嚴河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為黃楷任爭取一下。
他是真的覺得,黃楷任如果演了這部電影,他一直期盼的轉型可能就真的能實現了。
他自己電影和電視劇都演,但這是有著特殊的情況。
對黃楷任和江玉倩這樣的演員來說,他們紅歸紅,想要真正踏入電影圈子裡,卻不容易。
黃楷任如果能演《胭脂扣》,有王重導演,陳碧舸做女主角,電影都不用上映,他都一隻腳站住了。
這很庸俗,但是這一行就是這樣,一看你自己是什麼水平,二看你合作的人是什麼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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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商永周竟然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
“師兄!”陸嚴河驚訝地喊。
商永周哈哈笑了兩聲,說:“《榮耀之路》這部戲,我聽符愷導演說你接了,咱們可以好好合作一把了。”
陸嚴河嗯了一聲,說:“我會好好加油的。”
商永周又說:“陳碧舸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胭脂扣》這部電影的事,我才知道,原來這部電影的劇本是你寫的,你小子……有點東西啊,能寫出這種質量的劇本來。”
陸嚴河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謙虛,謙虛。
他提醒自己。
“不過,我得跟你說一聲,劇本我讀完了,我確實覺得這個劇本寫得很好,但我不打算演。”商永周說,“跟劇本和角色無關,我得親口跟你說一聲,免得話傳話,傳出誤會來了。”
“嗯,沒事的,師兄。”陸嚴河說。
商永周:“不是彆的,我要全身心地投入到《榮耀之路》的創作中去,沒有拍完這部電影之前,我暫時先不考慮下一部電影,但是你們似乎是想要在下半年就啟動《胭脂扣》的拍攝。”
陸嚴河:“這個拍攝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都是王重導演他們在弄。”
“嗯。”商永周說,“《榮耀之路》年底開拍,你也好好養精蓄銳。”
“好。”陸嚴河應聲。
商永周:“我看到你後麵有那麼多項目,我看著都覺得頭大,一口氣準備這麼多項目,你精力忙得過來嗎?”
“呃,其實好多項目我都不演。”陸嚴河說,“我隻是寫了個劇本而已,以前寫了好幾個劇本,都趕上這一撥,一起宣布了。”
商永周:“你不演?”
“嗯。”陸嚴河說,“就像《胭脂扣》我也不準備演,在拍《榮耀之路》之前,我隻有陳玲玲導演的那部劇要拍,我會養精蓄銳的,師兄你放心吧,我不會耽誤拍攝。”
商永周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