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完人。
人跟人之間認識久了,難免會有矛盾,尤其是在雙方都有底氣、都不退讓的情況下。
但實際上,又有多少矛盾是不可化解的矛盾?
當陸嚴河跟王重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時候,誰都沒有提那點從來就沒有宣之於口的嫌隙。
不管怎麼說,陸嚴河都是一個晚輩,而且,也是一個從王重這部電影中受益的晚輩。
在飯桌上,他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晚輩”。
陸嚴河幾個人點點頭,聽劉畢戈的,繞著操場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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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妍回複:“嚴河在《三山》裡攏共就出演了十分鐘,是客串,演技確實得到了很多人的誇獎,但也沒有到現在這個地步,當初導演有點生氣,跟網友們還懟了起來,就是因為現在合作的這個宣傳方為了前期的熱度和票房什麼話都敢說,把他氣得夠嗆,現在宣傳方眼看著導演被大家厭惡了,就想通過嚴河來挽救一下電影的觀眾緣,我跟他們提出了強烈的反對,但他們一意孤行,那我隻能先把話說清楚,免得讓大家受到欺騙,嚴河不是這部電影的主演!”
陳江他們幾個人在接受媒體記者采訪的時候,還被問到了對王重導演怒懟網友這件事的看法。
不得不說,王重導演就是被三河的那一套宣傳方式給搞得怒火中燒,然後看到了網絡上的一些評論,火就被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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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上映前的口碑迎來了岌岌可危的局麵。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王靜這個時候小聲說:“可是,導演不是說了,這部電影的票房不會很高嗎?”
看到他們兩個人有點“重歸於好”的意思了,陳嶺和陳梓妍都悄然鬆了口氣。
陳梓妍突然開炮,還瞬間解釋了一番之前王重導演之前發表的事情,這讓陳嶺大有出了一口惡氣的暢快感。
沒有辦法,三河隻能又想要用陸嚴河來改變《三山》的口碑。
陸嚴河也沒有想到,在網絡上,這麼多人對王重導演有意見了。
孔繁有些羨慕,說:“我也想演他們的戲。”
現在這個網絡年代,什麼信息都是可以在網上查到一二的,更彆說一部電影的宣傳方。
一部好好的、該走口碑路線的電影,卻在上映之前,口碑有崩盤的趨勢。
“估計要拍到四月底、五月初了。”
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陸嚴河也覺得網友們生氣生得並非沒有道理。
陸嚴河稍作解釋:“其實是《三山》碰到了一個不太地道的宣發公司,他們搞的那些宣傳手段讓我經紀人很生氣,當然,我也很生氣。”
……
不過,拍到一點是一點。
“歸根結底就是不在意。”陸嚴河說,“我是當紅明星,可也沒有紅到讓他們投鼠忌器的程度,我樂意配合他們,他們就對我態度好一點,我不樂意,他們也不會管我,當我是個工具,儘最大的程度來利用。”
陸嚴河說:“導演看著最近很辛苦啊。”
王重應了。
劉畢戈正帶著其他人在說彆的,他們幾個人在這裡等戲。
他們加大力度,去宣傳陸嚴河在《三山》中出神入化的演技。
那個架式,有點當初京台宣傳《六人行》的意思了——那個播了四遍就因為引起眾嘲而下架的宣傳片。
陸嚴河心中哭笑不得,卻依然點頭。
王重又說:“陳江那幾個孩子被夾在我們和三河之間,估計不好受,以後你多關照著他們點。”
“那這也太過分了。”她說。
王重點點頭,笑了起來。
何晴晴好奇地打聽網上鬨得沸沸揚揚的事情。
“等《三山》上映之後,宣傳跑完,我就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考慮。”
王重忽然想起來陸嚴河現在正在拍的戲。
這是另一個示好了嗎?
陸嚴河意識到,王重雖然已經是一個年紀不小的大導演了,可卻有著跟這種人不太一樣的地方。
“就是,反正我們小陸扛不起票房。”
陸嚴河主動敬了王重導演一杯酒。
隻是表達出了這樣的意思。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給自己挑合作者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王重說。
王重就隻配合之前定下的宣傳行程,向大家介紹這部電影的製作過程,以及相關的內容。
“連你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那我們以後不會遇到更多?”何晴晴一臉悲觀。
這件事也給陸嚴河提了個醒,那就是一定不要認為自己在做一個很多人都看不懂的作品。
陸嚴河跟陳梓妍一商量,決定由陳梓妍通過自己的賬號來發聲:“把王導的心態搞崩了以後,又來把嚴河往神壇上捧了,嗬嗬。”
“放心吧,咱們戲裡出來的人,怎麼都得關照著點。”陳嶺說,“他們三個人都清楚怎麼回事,隻是不像陸嚴河那樣有底氣去跟三河撕破臉皮,心裡麵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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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拍攝現場,陸嚴河跟孔繁、嚴令羽他們幾個在操場邊上坐著,席地而坐。
陸嚴河跟王重聚餐的消息被發到網上。大家對許久沒有消息出來的陸嚴河的新動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所以,狗仔們還是把照片賣了出去。
“你那個《暮春》拍得怎麼樣?聽說是一個從法國回來的年輕人做導演。”
“看之前王重不還對大家都這麼期待陸嚴河陰陽怪氣的嗎?怎麼突然又跟陸嚴河出來聚餐了。”
嚴令羽問:“可是,他們怎麼還會不跟你商量,就把你推出去呢?”
王重笑了笑,“梓妍她一直就是這樣的性格,說一不二,很乾脆,當初我們找她,問陸嚴河能不能來客串,她也是直接就答應了,什麼都沒問,對了,你記得從我的分成裡拿一筆出來,給他們打過去,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三河他們不肯開獎金,我們自己不能薄待彆人。”
但引起大家的關注以後,陳梓妍就不再做任何回應了。
陸嚴河笑了笑。
孔繁馬上說:“我看你就碰到了挺多次的了,《六人行》一次,《三山》又一次。”
其他幾人聽陸嚴河這麼一說,才露出了恍然之色。
站在陳嶺的角度,他當然希望王重能夠跟陸嚴河這樣的當紅新星保持良好關係。
王重問:“你們這部電影拍到什麼時候?要是有空,我去看看。”
陸嚴河開玩笑道:“你們彆急,也許《暮春》這部電影一上映,你們就一炮而紅了。”
站在陳梓妍的角度,她也當然希望陸嚴河能夠跟王重繼續合作,一位新晉的西圖耳電影節最佳導演,以後的作品肯定都是頂尖電影節的常客,陸嚴河要走演員這條路,不是說繞不開王重,而是說在能夠跟這位一塊兒同行的情況,為什麼要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分道揚鑣呢?-
王重跟陸嚴河聚餐的畫麵被尾隨的狗仔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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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點頭,說:“對我來說,電影的宣傳期最辛苦。”
“嗯,放心,這事我會盯著的,現在先等一下,不急,等電影上映之後吧。”陳嶺說,“看看票房表現,如果票房不錯,能拿到五千萬以上,到時候再加一點,一並給。”
到這個份上,陳梓妍就不方便再繼續多說了。
這時,劉畢戈過來了,說:“下一場戲準備拍了,你們去跑兩圈,出點汗出來。”
“那可以,等《三山》上映,把宣傳行程跑完,我就去探個班。”王重對陸嚴河說。
他知道王重這是在說三河。
王重:“人家也不差這一點錢,關鍵是咱們的態度,彆讓人心寒。”
王重導演一旦意識到自己虧待了彆人以後,就會想辦法去補償。
何晴晴哈哈笑了兩聲,說:“誰不想演啊。”
陳梓妍這幾乎是指名道姓地指責《三山》的宣傳方了。
這場戲可不是體育課……他們一群來補習的學生也不至於補體育課。
有的東西似乎就這樣翻篇了。
陸嚴河笑著說好。
陳梓妍是陸嚴河的經紀人,她的社交賬號,很多人都知道。
陸嚴河點頭。
“確實寫了幾個劇本,那回頭我發給您,請您幫我掌掌眼。”
她這麼一發聲,頓時引發了許多人的疑惑和猜測。
陳嶺跟王重合作這麼多年,跟很多電影公司都打過交道,做到三河這個地步、全然不尊重王重想法的還是第一家。
“我明白,不過人家才剛在網上幫我們說話呢,這個時候就打錢過去,不顯得我們跟他專門勾結了一樣。”陳嶺拍拍王重的肩膀,“這些事情你就交給我,咱們搭夥了這麼久,相信我,給你辦得妥妥的,你就管好拍攝的事,其他的外圍我都給你把控著。”
王重擺明了不肯配合了,三河也無法拿他怎麼樣。
如果不是因為三河本身也是《三山》最大的投資方,他早就想要開掉它們,換一個宣發公司了。
王重又問:“我聽說你自己有在寫電影劇本,我雖然劇本寫得少,但看得多,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可以跟我說。”
陸嚴河笑了起來,說:“你也不要這麼悲觀,一般情況下,大家都還是會遵循這個行業的規則,按照正常的規則來做的,不然早亂套了,隻是有的時候你難免會碰上這個情況。”
“以前我也跟你一樣,覺得到了王重導演這樣的地位,應該不會再遇到這種事情了,但經曆的劇組一多,發現還真不是這樣。”陸嚴河說,“三河能這麼不把王重導演的想法放在心上,是因為他們也是這部電影最大的投資方,他拿了西圖耳電影節的最佳導演,地位和榮譽都有,可對三河這樣的公司來說,卻沒有多少意義,他們就是明擺著衝著賺錢去的,如果王重導演上一部電影的票房破了十億,可能三河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狗仔挺失望,因為沒有拍到更有料的場景。
“網友們說的話又怎麼會影響到他的心情,都拿西圖耳電影節最佳導演了,哪裡還會在乎我們啊。”
“嗯。”陸嚴河點頭,笑了起來,“是一個很龜毛的人,但跟他合作有很不一樣的感受。”
可是,因為前期跟王重鬨得不愉快,現在無論三河怎麼說,怎麼做,都無法讓王重再妥協一點。
“得虧你一直在我身邊幫我。”
他們也就是仗著自己是最大的投資方和宣發方,所以明裡暗裡都不是特彆尊重王重。
何晴晴聞言,麵露不甘之色。
隻要讓大家知道陸嚴河和王導都是被這家叫三河的宣傳公司所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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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嶺這段時間一直憋著口氣呢。
陳梓妍不想給彆的合作方留下一種她“咄咄逼人”“不肯住手”的印象。
何晴晴一臉難以置信,說:“王重導演都拿了西圖耳電影節的最佳導演,又是你,他們都能這麼做嗎?”
看來真是之前王重導演怒懟網友這件事給大家留下了很糟糕的印象。
不是說一定要把作品做得大眾化、通俗化,而是不要建立這種心理上的優越感。
這番話裡透出來的信息量很大。
這是什麼情況?
有人在評論區詢問陳梓妍是什麼意思。
這是王重對陸嚴河的示好,不然,他也沒有必要去探這個班。
王重點頭。
實際上,以陸嚴河對王重導演的了解,他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大家的觀感更為負麵。
王重導演就是讓很多人都感受到了這種帶著“歧視意味”的優越感,才引發了眾怒。
“嗯。”陳嶺點頭。
“王重導演之前怒懟網友的事情好像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受到影響。”
做人做事,不僅看當下,也要看往後。
他們幾個沒有接受采訪的經驗,也不知道說什麼,支支吾吾,眼神閃躲,反而給人做賊心虛的感覺。
陸嚴河笑了笑。
陸嚴河:“《六人行》那是純屬我倒黴,當然,實際上我也沒有吃什麼虧,反而讓我長了不少見識,所以這一次遇到三河的事情,我反而挺淡定的,沒覺得是多大的事情。拋開這兩部戲,我的運氣其實挺好的,第一部戲是《黃金時代》,第二部戲是《鳳凰台》,都是好導演、好班底,基本上沒有遇到這種惡心事。”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就喜歡你拍的電影呢。”陳嶺嘴角含笑,“下一部戲準備拍什麼,有想法嗎?”
陸嚴河說:“票房不高,不代表這部電影就不會成功,《三山》的票房也肯定不會高,但你看這部電影已經讓陳江、隋芳然和王路他們都有了代表作,演藝圈裡很多人都認識了他們。《暮春》也是一樣的,單以我在片場拍攝的感覺來說,我覺得這部電影到時候未必不能得到好的反饋。很多人都以票房論電影的成敗,其實,像《三山》和《暮春》這樣的電影,它們從一開始就不是衝著票房來的,《三山》在西圖耳電影節就已經通過版權的銷售實現了盈利了,國內的院線票房隻是很小一部分而已。”
這種情形完全超出了三河的預料。
純粹是他們惹了任課老師,被罰,於是就有了這場戲。
孔繁跑在最前麵,陸嚴河跟在後麵。
好久沒跑步,陸嚴河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有點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