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警官!”
李治百朝秋靈招了招手。
秋靈沒想到,自己隻是下班路上來吃個燒烤,竟然又碰到了這三個男生。
她走過去,問:“你們仨也在,這麼巧。”
“坐,秋警官。”李治百說,“你一個人吧,跟我們拚個桌得了。”
秋靈還有些猶豫。
李治百:“你一個人吃,能吃什麼啊,跟我們一塊兒,人多點吃的菜也多幾樣,今天晚上我請客。”
秋靈便在李治百旁邊那個位子坐下了。
“請客就算了,上次還沒有多謝你們幫忙,今晚我買單。”秋靈說,“今天有點累,本來是準備打包帶回家吃的,沒想到碰到了你們。”
“辛苦了。”李治百問,“你能喝酒?”
秋靈說:“可以。”
李治百就給秋靈倒了一杯啤酒。
“秋警官,你臉上這個是怎麼回事?”陸嚴河指了指秋靈臉頰上那個創口貼,問。
秋靈聞言:“這個啊,今天去抓一個人,被他老婆撓的。”
“我靠,這算襲警吧?”李治百馬上瞪大眼睛,問。
秋靈笑了笑,說:“我也沒必要為人家撓我一下就扣人一個襲警的大帽子,不過,你們成年了嗎?就喝酒?”
陸嚴河說:“我最小,你第一次見我那個晚上,就是我十八歲生日。”
秋靈吃驚地瞪大眼睛:“哦,對,我看過你身份證,沒印象了。”
“秋警官你每天工作是不是很忙?”陸嚴河問。
“當然忙啊。”秋靈點頭,“大事小事都要管。”
“那你是什麼警種啊?刑警,交警,還是?”顏良也跟著問起來了。
“伱們在查戶口嗎?”秋靈無語地瞪了他們一眼。
“你傻啊,都要去抓人了,當然是刑警。”李治百說。
秋靈馬上說:“誰告訴你隻有刑警才抓人?”
李治百被啪啪打臉。
但是,一番話下來,秋靈還是沒有說自己是什麼警種。
“秋警官你家也住這附近嗎?”陸嚴河問。
秋靈點頭:“就前麵,麗維景苑。”
“哦,這不是就在我們小區對麵那個。”李治百說,“我們住洪府。”
“挺有錢啊。”秋靈馬上說,“你們公司給你們租的嗎?”
“嗯,對,因為安保不錯,所以公司給我們在這裡租了房子,給我們住。”李治百解釋了一下,“秋警官下次有空可以來我們那兒玩,顏良做飯很好吃。”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顏良茫然地看著李治百。
Hello?
我是你家廚子還是怎麼的?
你經過我同意了?
顏良雖然心裡麵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但是沒有拆李治百的台。
如果他沒有看錯,李治百似乎對秋警官有好感?
上一次見秋警官的時候,顏良就有這樣的感覺。
終於,燒烤送上來了。
滋滋冒油的牛油香味勾得陸嚴河肚子裡的饞蟲騷動不已。
陸嚴河說:“我好餓,邊吃邊聊吧。”
說著邊吃邊聊,陸嚴河一點沒有“聊”的意思。
他乾得大快朵頤,嘴唇上都是油光。
李治百一直追著秋靈問東問西。
“秋警官,你平時有休假嗎?”
“秋警官,你們工作危不危險?”
“秋警官,你上次相親後,跟那個陳先生還有來往嗎?”
……
秋靈忍無可忍,眼皮掀起來,說:“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嘴閉上?我不是唐僧,你一直在我耳邊叨叨我很煩的。”
李治百閉上嘴了。
顏良和陸嚴河兩個人偷笑。
李治百馬上瞪了他們一眼。
陸嚴河一本正經地說:“秋警官,他今天過生日,你忍一忍,他除了話癆,人還是挺好的。”
秋靈一愣,“嗯?你今天過生日?”
她狐疑地看著李治百。
“對。”李治百抬起下巴,瞄了陸嚴河一個眼神,示意他這個梯子送得好。
“呃,行吧。”秋靈臉上劃過一抹不太自然的神色,似乎是有些後悔剛才態度不耐煩地打斷李治百了,“祝你生日快樂。”
李治百反倒扭捏了,低下一直張揚的眉毛,抓抓頭,小聲嘀咕了一聲“謝謝”。
秋靈:“不好意思啊,今天確實累了,心情也不好,所以剛才不耐煩了點,我不該把工作上的情緒帶過來的。”
“沒事,沒事。”李治百馬上說。
陸嚴河不禁問:“是跟你今天去抓的那個人有關嗎?”
“對。”秋靈點頭,“其實那個人吧,真是個人渣,可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人渣,他老婆還那麼愛他,真心實意地認為是我們抓錯了人,哪怕證據都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還堅定地認為是我們陷害他,故意陷害他。”
李治百和顏良都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說什麼。
秋靈看著他們茫然的臉,翹起嘴角一笑,“我跟你們說這個乾什麼,吃東西吧。”
“沒事啊,雖然我們聽不太懂,你要是想找人說說,跟我們說也行。”陸嚴河馬上說,“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以前我讀的一本書裡麵就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多事,不是靠我們平時遵循的常規的道理和常理能去理解的,無論碰到多麼不能理解的事情,都不要懷疑自己的認知,隻要我們知道我們遵循的道理和常理是對的就好了。”
他說完,對秋靈咧開嘴笑了,“你說的那件事到底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不過我就突然想到了這段話,實在理解不了就不要嘗試去理解,隻要你做的事情是對的就好了。”
秋靈吃驚地看著陸嚴河。
她沒有想到,陸嚴河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而且,真的讓她心情舒緩了一些。
在走進這個燒烤前之前,她的心情一直在糾結這件事。警察也不是石頭做的,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有情緒。隻是她慣常放在心裡麵,自己思索、糾結,很難有跟人去交流的機會。
“你說的話,我聽到了,我心裡麵舒服了一些。”秋靈點頭,“多謝。”
陸嚴河問:“你們喝什麼飲料?剛才沒點飲料,我直接去拿。”
冷櫃放在燒烤店門口。
陸嚴河起身去拿飲料。
雖然是九月了,但是晚上還是有些熱。
外頭來往的路人基本上都穿著短袖,隻有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穿了一件長袖的外套不說,還戴著一頂防曬帽。
不熱嗎?陸嚴河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