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還挺挫敗的。
每每當他覺得自己有一點長進了的時候,就會出現類似於這樣一個情況,提醒他,他其實還是一個懵懂的小白,這種基本的常識,他都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黃城這麼一說,陸嚴河自己就反應過來了。
他跟北極光的合作,結果黃城突然橫插一杠進來,甭管是不是陸嚴河自己的想法,這都說明陸嚴河對北極光不夠信任,不是真正地把北極光當做一個可以信任的合作者。
那北極光想要跟陸嚴河合作,怒火當然不會朝陸嚴河發,那就隻能朝著黃城去了。
陸嚴河跟黃城吃完飯,回酒店的車上,陷入沉思。
一方麵,是在思考黃城所說的、陳玲玲也許想要他的劇本進行合作的事情。
另一方麵,則是在思考自己到底要把《武林外傳拍成什麼樣子。
他每一個拿過來的劇本,都麵臨著腦海中已經有一個成型作品的前提。所以,每一個劇本要開發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拿之前的那個作品去對標。
可是,就像是同一首曲子由不同的演奏者拉會拉出不同的效果,如果硬要去模仿一個人的風格,不到一定的功力,隻能是東施效顰。
黃城的話讓陸嚴河深思。
《武林外傳到底要怎麼拍?
它拍成之前的那個樣子,能在這個網絡時代被人喜歡嗎?
任何一個作品都會打上時代的烙印。
陸嚴河一邊思索著,一邊看著車窗外麵發呆,不知不覺就一陣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鄒東和汪彪注意到他睡著了,就沒有再說話,安靜了下來。
陸嚴河自己也覺得奇怪,好像每一次到他進組拍戲的時候,晚上就容易犯困。
一般他現在都要到十一、二點才睡了,但這會兒才晚上九點多,他就在車上睡著了。
到了酒店,陸嚴河洗了個澡,坐在椅子上晾頭發。
結果,又睡著了。
演戲費精神。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睡得著,起得也早。
陸嚴河很難得地又一次早起,早上六點就睜開了眼睛。
睡得神清氣爽。
陸嚴河思考了一秒鐘,自己今天既然都起得這麼早了,是不是去跑個步,運動一下?
他隻這麼想了一想,就馬上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算了,沒必要,又不是拍《鳳凰台的時候,需要他讓自己整個人精氣神看著都精神奕奕。
今天照樣要去劇組拍戲。
早上十點出發去做妝發,他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於是,陸嚴河就打開了直播,繼續寫劇本。
大早上的,六點半,陸嚴河開始了直播。
觀眾不多。
這個時間點,夜貓子剛睡著,作息規律的人這個時候也有彆的事情要做。
但陸嚴河覺得無所謂,他隻是在直播而已,大家能不能看到,隨緣。
陸嚴河在寫《武林外傳的劇本,第二季。
雖然不知道《武林外傳最後怎麼拍,但不管怎麼拍,劇本都是要有的。
早上八點,陳思琦給陸嚴河發來消息: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一大早就要去劇組?
陸嚴河拿起手機,回:昨天睡得早,你怎麼也這麼早醒了?
現在是在放暑假,陳思琦一般都不會這麼早醒才對。
陳思琦說:今天約了去石夏老師家拜訪他,把讀者給他寫的信帶過去。
在石夏老師身上,陳思琦是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不過,成效也很顯著。
今年石夏老師已經在《跳起來上發表了兩篇文章了,一篇短篇,一篇散文。
陳思琦也是知道陸嚴河今天要拍戲,所以之前都沒有跟他說這件事。
她又說:你現在在《沉默之河拍戲,我讓李彼過來一下,做一個獨家探班的宣傳,你覺得合適嗎?
陸嚴河想了想,說:我先去問問導演和黃城的意思吧,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在拍攝結束之前讓人來做宣傳。
陳思琦:行,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不勉強,隻是如果《沉默之河需要這樣的宣傳,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現在李彼的短視頻節目在網上還挺火的,播放量越來越高。
陸嚴河回了一聲“行”。
賀蘭早上八點起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拿手機看時間,就看到了後台彈出來的陸嚴河直播的通知。
這麼早直播?!
賀蘭驚訝地揉了揉眼睛,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
她坐起來,點開了陸嚴河的直播。
畫麵裡,陸嚴河似乎剛跟彆人回完消息,放下了手機,繼續看向屏幕,開始敲鍵盤。
陸嚴河敲鍵盤的手速很快。
彈幕間中有很多人都在感歎這件事。
還有人誇陸嚴河的手長得好看。
賀蘭看到這些發言,忍不住笑。
隨後,她就放下了手機,悠然地感到一陣惆悵。
等這個暑假結束,就要大四了。
很可惜,她沒有拿到保研的名額。
她需要做個決定,到底是去考研,還是開始找工作。
這個決定還挺難做的。
賀蘭主要是自己都沒有想清楚,她是繼續讀書,還是去工作。
當然,她更沒有想清楚,如果工作的話,要做什麼工作。
大學這三年,賀蘭覺得自己一開始過得還挺渾渾噩噩的,不過,後來她就變了。
積極參加學校裡的活動和比賽,為自己尋找一些努力和奮鬥的目標,在這個過程中,賀蘭也慢慢變成了其他同學眼中的“明星學生”。隻是賀蘭自己知道,她的本質還是一個不太清楚自己要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什麼方向努力的人,她現在隻是開始學會了享受努力的過程。
室友徐明月因為在江印出版社實習的原因,正好搭上了《跳起來從無到有的順風車,已經順利地拿到了《跳起來的oer,畢業以後,將正式入職《跳起來。
江林仙雖然不招人喜歡,可也一直積累著各種實習經曆,參加眾多活動與比賽,為她自己打造了一張金光閃閃的履曆。
賀蘭看著正在直播的陸嚴河,心想,優秀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有著明確的目標,並能堅持為之奮鬥,她卻時常陷入茫然,不知所措。
正在這時,她注冊的一個彙總各種招聘信息的app忽然給她發推送:
愛如天神文化有限公司文學編輯】崗位向你發出了邀請。
賀蘭看到這條消息,愣了一下。
什麼玩意兒?
賀蘭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家公司的名字。
她好奇地點了進去。
九點半,汪彪就來酒店找陸嚴河了。
他手裡還拎著早飯,在路上買的煮雞蛋和麵線糊。
陸嚴河之前說過愛吃,他就專門請鄒東帶他去了附近最有名的一家打包了一份。
陸嚴河已經洗漱好,準備出門。
汪彪:“小陸哥,你先把早飯吃了吧。”
陸嚴河點頭,問:“你們吃了嗎?”
“我們都已經吃過了。”汪彪一臉快樂的笑容,朝氣蓬勃,“咱們還有時間,你慢慢吃吧,十點出發。”
陸嚴河點了點頭,坐下,吃了一口,“嗯?這個比我們前天吃的還要好吃。”
“專門搜了一下,這一家很有名,開了很多年了,很多當地人都在這吃的。”汪彪說,“我請東哥專門帶我去買的。”
“有心了,謝謝。”
汪彪自從成為他的助理以後,在這些細節上都還挺上心,學得很快,已經是一個很合格的助理。
汪彪也挺珍惜他給陸嚴河做助理的這個機會。
拍攝《沉默之河這部劇,平時在片場有汪彪跟著,鄒東就可以休息一下,基本上隻負責出行往返段,不用像之前那麼累了。
吃完,陸嚴河就去了片場。
他的拍攝時間現在都是被安排在最好的時間段,非特殊情況,既不用早起,也不用熬夜。
到了化妝間,剛一進去,化妝師他們就過來了,等陸嚴河把戲服一換上,就開始給他上妝。
陸嚴河一邊等著化妝師給他化妝,一邊看劇本。
今天要拍的戲,不難,但很費體力活。
拍的是他被曾橋飾演的警察發現,兩個人發生了一段追逐戲。
化妝時間半個小時,等他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他就成了那個生活潦倒、身上充滿落魄、透著自卑的嫌疑人。
今天的戲是外景。
妝化好了以後,他又要上車,再出發去拍攝場地。
現場都已經布置好,就等他和曾橋到場就行了。
陸嚴河到現場的時候,是11:20左右。
陳玲玲正在帶著攝製組走等會兒演員的動線,琢磨攝影機要怎麼拍。
11:40左右,曾橋到了。
現場開始放飯。
很多群眾演員。
陸嚴河跟曾橋就在臨時搭的一個帳篷下麵吃盒飯。
他們的條件已經很好,至少還有一張桌子和小板凳。
其他人都是現場自己找地方,或蹲或直接坐在地上。
“等會兒下午拍,估計累得夠嗆。”曾橋笑著說。
陸嚴河點頭,“感覺會很累。”
他們已經可以看到等會兒在哪拍戲。這邊上是一個居民區,也就是陸嚴河在劇中所住的地方。曾橋所飾演的警察在知道陸嚴河住在這裡以後,來這裡找他。不過,陸嚴河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同學後來成了警察,所以,在發現曾橋之後,馬上就跑。
他們就在這個人頭攢動的地方開展了一場追逐。
他們兩個人吃到一半,陳玲玲過來了。
她自己手裡還拿著一個盒飯,就直接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
“導演。”
“導演。”
陸嚴河和曾橋打招呼。
“盒飯怎麼樣?”陳玲玲問,“我之前說他們做得太油了,讓他們做得清爽一點,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
“挺好。”陸嚴河說。
“今天要拍的戲會有點辛苦,你們多吃點。”陳玲玲交代。
曾橋笑著說:“哪能多吃點,吃多了就跑不動了。”
陳玲玲聞言,想了想,點頭,“也是,那你們少吃點吧,彆到時候跑不動了。”
陳玲玲就是這種直接的性格。
不熟悉她的人,有時候會被她一句話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嚴河和曾橋相視一笑。
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真等陸嚴河跑了將近兩三個小時,全身都濕透、氣喘籲籲的時候,陸嚴河還是忍不住彎下腰,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喘氣,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怎麼樣,還好嗎?”曾橋在後麵看到他突然停下來,問。
陸嚴河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過了那陣勁兒,才直起腰,回頭看向曾橋和導演他們。
“抱歉,我剛才那一下沒緩過來,停了。”
陳玲玲戴著一頂遮陽帽走過來,說:“大家休息一下吧。”
陸嚴河看了一眼西邊的天空,夕陽已經快要落山。
他說:“現在休息,是不是這個光就變了?”
陳玲玲回頭看了一眼夕陽,點頭,“先休息五分鐘吧,緩一緩,等下我們再一鼓作氣地拍完這個鏡頭。”
陸嚴河點點頭。
陸嚴河和曾橋兩個人都是一頭汗,身上衣服也都汗濕了。
汪彪第一時間過來,把水壺遞給陸嚴河。
保溫水壺,水還帶著絲絲涼意,汪彪往裡頭放了一顆冰塊。
陸嚴河一口水下去,咕噥咕噥,有種火焰山上迎來芭蕉扇的感覺。
長鬆一口氣。
化妝師過來,幫他擦汗,補妝。
很累。
“你是振華大學文學院的學生,專業素質肯定不用說,不過我們這家公司主要負責的業務是版權孵化、ip評估和鬱江老師作品影視化三塊內容,我們需要文學編輯,也是圍繞這三塊業務來工作的。”
對方笑臉盈盈地對賀蘭說道,“我看到你的履曆上說,你的英語水平也很高,這也是我們需要的能力,未來我們去海外參加電影節或者是相關的活動,都需要一個翻譯,如果你加入了我們的公司,我們就省事了。”
賀蘭越聽越覺得離譜。
哈?
她到底是去做什麼的?
賀蘭早上查愛如天神這家公司的時候,就查到了這是鬱江的一家公司。
賀蘭一看這家公司是鬱江的,作為陸嚴河的粉絲,馬上就在心裡麵劃了一把大大的叉。
可就在她準備退出的時候,她心裡麵又神使鬼差地想要來看看這家公司到底是什麼情況。
於是,她就點了同意參加麵試。
結果沒有想到,兩個小時後,對方就打來了電話,問她下午有沒有時間進行麵試。
賀蘭抱著好奇的態度,來到了愛如天神這家公司。
說是一家公司,實際上隻在一家寫字樓租了四間辦公室和一間會議室。
賀蘭跟人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她很明顯地能夠感受到對方對她的滿意。
隻是賀蘭心裡麵那把叉沒有絲毫的改變。
她就是出於好奇心來看看而已。
賀蘭跟人聊完,笑著說她回去認真考慮以後再答複他們。
人給她送到會議室門口。
賀蘭正要去電梯口的時候,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走了過來。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我這部電影一定要找一個一線頂流的年輕男演員來演,你找這種名不見經傳的演員來演,誰想看啊?”這個人的語氣聽起來很張狂,仿佛電話對麵那個人是她的下屬,頤指氣使,“咱們這就是一個校園青春愛情電影,男女主角沒有人氣的話,就吸引不了粉絲,要是你們準備就找新人來演,還不如趁早放棄,彆糟蹋了我的故事,你去跟你的領導彙報去。”
她說完,掛了電話,目光已經落到了賀蘭的身上。
送賀蘭出門的人看到鬱江,馬上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鬱老師,您來了!”
鬱江打量了賀蘭一眼,問:“她是誰?”
賀蘭看著眼前這個跟傳聞中一樣頤指氣使、氣焰囂張的女人,心中嘀咕了一聲“你奶奶”。
知道賀蘭是來麵試的之後,鬱江馬上又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眼,說:“正好我需要一個助理,你來我辦公室,我們聊一聊。”
負責給賀蘭麵試的人臉色一頓,露出了為難之色,看向賀蘭。
人家是振華大學的畢業生,是來麵試文學編輯的崗位,不是來麵試助理的。
這兩個崗位是截然不同的性質。
賀蘭對鬱江微微一笑,說:“鬱老師,我沒有打算給人當助理,剛才麵試已經結束了,我晚上還約了人,先走了,再見。”
她用最禮貌的語氣回絕了鬱江,不卑不亢地離開了。
鬱江臉上浮現出了怒色,看向麵試賀蘭的人,說:“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人,這麼沒大沒小。”
對方滿臉無奈,說:“鬱老師,她是振華大學的學生,來麵試文學編輯的崗位。”
鬱江聽到“振華大學”四個字,馬上愣了一下。
“我看到她的簡曆,很優秀的一個女孩,所以試著給她發了一下邀請,沒想到人家還願意來麵試。”
言下之意,人家願意來我們這兒,是人家屈就,你就彆bb了。
鬱江翻了個白眼,“振華大學畢業的怎麼了?這年頭,看的不是學曆,是能力。”
賀蘭結束麵試,從大樓裡出來。
夕陽已經來到了地平線的位置。
迎著大樓之間的馬路看去,地平線上浮現出了一層朦朧的紫煙。
賀蘭向地鐵站走去。
“賀蘭!”徐明月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響起。
賀蘭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月?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談一個廣告合作。”徐明月說,“你呢?”
賀蘭就簡單解釋了一下。
徐明月滿臉不理解,“你去鬱江的公司麵試?你都不打算去,你浪費這個時間乾什麼?”
“這不是好奇嘛,想看看鬱江的公司到底是什麼情況。”
徐明月:“你可真是閒著沒事做,正好碰上了,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再回去吧。”
“嗯。”賀蘭點頭,“你想吃什麼?”
“想吃日料,我剛才在網上看到這附近有一家日料評分挺高的。”徐明月說,“我請你。”
自從徐明月在《跳起來工作以來,她就經常請賀蘭吃飯。
賀蘭說:“不用總是你請客,我們aa吧。”
“也行。”徐明月點頭,“那你不想在鬱江的公司工作,你準備去哪兒工作呢?”
賀蘭搖頭,“我沒有想好,這個暑假我都在愁這件事呢,還在想要不要去讀個研究生算了。”
“如果沒有想清楚的話,讀研也挺好。”徐明月說,“我是很清楚,我以後不走學術這條路,而且又碰上了《跳起來這麼一個好機會。你考不考慮以後做學術?”
“什麼都沒有想好,做學術……我覺得我也不是那塊料,我不是能夠沉得下心、坐在凳子上看書的人。”賀蘭抱住徐明月的胳膊,腦袋靠到她的肩膀上,“所以我看到你和陸嚴河都有這麼明確的目標,太羨慕了。”
徐明月:“目標都是自己去建立的,隻要你想建立一個目標,隨時都可以,這有什麼好羨慕的。”
“哪有那麼容易啊。”
徐明月:“如果你實在不知道做什麼,不如來陸嚴河這裡試試?”
“嗯?”賀蘭一愣,“試什麼?”
徐明月說:“我是聽他女朋友陳思琦說的,陸嚴河除了《跳起來這一攤子的事,還跟他經紀人一起成立了一個影視公司呢,專門做影視項目的,他這邊肯定也需要人,你本身對演藝圈感興趣,又是陸嚴河的粉絲,說不定你能在那裡找到你想做的事情。”
徐明月的話讓賀蘭心中一動。
兩個人走進地鐵站,過安檢。
忽然,前麵就有一個女生發出一聲驚呼。
“不會吧?”
“怎麼了?”女生的同伴問。
“有人說陸嚴河在拍戲的時候,從三樓摔下去了。”
“啊?”
……
賀蘭和徐明月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陳梓妍和陳思琦下了車,急匆匆地就往住院大樓裡跑。
兩個女人的臉色都緊繃著,嚴肅,不苟言笑。
隱隱約約能夠看出來嚴肅下麵的緊張和不安。
汪彪和鄒東就在十二樓等她們。
除了他們兩個,黃城和劇組另外兩個人也在。
“怎麼樣?嚴河受傷情況怎麼樣?嚴重嗎?”雖然在過來路上就已經收到了汪彪報平安的消息,但陳梓妍還是沒忍住第一時間問道。
黃城說:“梓妍,思琦,你們彆擔心,檢查結果都出來了,沒有傷到內臟,也沒有骨折,不幸中的萬幸。”
“幸好下麵有兩根晾衣杆給陸嚴河緩衝了一下。”黃城身邊的人補充了一句。
陳梓妍和陳思琦長鬆了一口氣。
接到陸嚴河受傷的消息時,她們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一直懸著心到現在。
陳思琦說:“我先進去看看他。”
陳梓妍點頭。
陳思琦進去了。
陳梓妍回頭對鄒東和汪彪說:“鄒東,汪彪,你們先回酒店,幫嚴河拿兩套衣服過來,再幫陳思琦也買兩套……算了,她的衣服我去買,汪彪你先休息,明天早上八點來換班,鄒東,今天晚上就先辛苦把衣服和洗漱用品帶過來,晚上辛苦你守一下。”
鄒東點頭,“好的。”
汪彪馬上說:“梓妍姐,我也可以的。”
“用不著你們都守在這兒,又不是什麼大事。”陳梓妍說,“而且,你們兩個今天晚上都在這裡守著,明天誰來守?”
汪彪這才不說話了。
鄒東和汪彪離開了。
陳梓妍卻沒有第一時間跟黃城說話,而是拿出手機,像是跟人回消息,回了幾個字。
她抬起頭,看向黃城他們。
“黃總,今天拍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嚴河還會從三樓摔下去?”
黃城沉聲說道:“這個怪我們沒有提前做好安全確認,三樓走廊上的鐵欄杆因為年久生鏽,不牢固,嚴河跟曾橋在拍追逐的戲,嚴河在這裡被曾橋給堵住,背靠著欄杆,結果欄杆就鬆了。”
陳梓妍問:“今天拍戲的地方是你們選的?”
“對,我們劇組的人找的地方。”
陳梓妍深吸一口氣,說:“發生這種事情,現在網上都吵翻天了,你先以劇組名義給大家報個平安吧,現場有人都拍到嚴河掉下去的視頻,在網上傳瘋了,傳得人心惶惶,甚至還有人說嚴河當場砸破了頭去世了,先把這個謠言給堵住吧。”
黃城點頭。
“好。”
陳梓妍:“其他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吧,先看看嚴河恢複的情況,至少這兩天嚴河肯定是不能回去拍戲了。”
黃城滿臉歉疚,說:“梓妍,抱歉,讓嚴河在我們劇組發生這樣的意外。”
陳梓妍臉色嚴峻,說:“在你的劇組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很不應該,黃哥。”
黃城:“我們本應該做好各方麵的檢查和準備的,但這部戲準備得確實倉促。”
陳梓妍:“我知道,這部劇的拍攝壓力很大,不過讓嚴河好好休養幾天吧,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想要第一時間回劇組拍戲,不管身上的傷。你讓他在醫院多休養兩天,就算沒有傷到內臟和骨頭,可怎麼都是從三層樓高的地方摔了下去,身上的傷不是那麼快好得了的,你彆讓他有逞強的機會。”
“好,知道了,這個就交到我手上,你放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