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義賢無所謂足利家派什麼人來。就算派隻豬來,隻要能旗幟鮮明的站在六角家這邊,方便六角家吞並整個近江國就行。
可足利義輝沒有上套,連隻豬都沒給六角家趕來。
足利將軍的權威雖然在高級武家中已經毀譽參半。但畢竟是天下共主,低級姬武士,鄉間地頭地侍還是敬畏的。
隻要得到將軍的支持,新奪取的領地能夠少花許多力氣安撫,鄉間愚婦也好糊弄。
名不正言不順,六角義賢期盼著近江守護之職,想要恢複佐佐木氏的榮耀,統治整個近江。
兩家盟約尚在。既然足利家不厚道在先,那六角義賢也無懼使用下作手段。為此殺一個斯波嫡子算什麼,隻要有利可圖,殺個足利將軍也不是不可以。
“吩咐下去,讓大穀村地侍大穀家出兵隨斯波家公子出戰,作為本次合戰的斯波家軍勢。”
六角義賢眼睛一轉,又和女兒說道。
“大穀家。。就是那個隻剩下一個重病家督,瀕臨絕嗣的大穀?”
六角義治想了再想,才從腦海裡找出這家國人眾。
說起這大穀家,也是觀音寺城附近的老武家了。這幾代打仗死了不少家人。到了這一代,隻剩下一個獨女。
可憐這獨女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不能見風,身上皮膚瘙癢潰爛,整日蒙著裹頭,躲在屋中。據說都快不行了,六角家隻等著她咽氣好去接收領地。
“公方大人令斯波家公子來戰,豈能沒有人馬相隨。我六角義賢深感幕府恩澤,願遣手下大將。。恩,那大穀家督叫什麼?”
“大穀吉繼。”
“願遣手下大將大穀吉繼及其人馬為斯波家側近軍勢,以為周全。將這話送去足利家,等這大穀吉繼與斯波家公子彙合後,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母親大人這是為了洗清六角家的嫌疑,丟一支棄子呀。六角義治點頭稱是,告退去辦事了。
六角義賢看著牆上掛著的近江國地圖,思考這次戰事的細節。此戰是她作為家督的首戰,可勝不可敗,當萬般小心。
京都三淵府邸,義銀拿著足利白旗愛不釋手。
三淵晴員哭幕府後
,幾天功夫禦所就賜下了白旗,看樣子斯波家在足利家還是有些麵子的。
義銀喜滋滋地想著。
這足利白旗又稱禦旗,是一麵正方形的白色旗幟,上麵繡著足利家的二引兩。
與馬印,陣旗等長條旗比起來小了一些,但卻方便出陣攜帶,也可以掛在馬印陣旗上成列。
禦旗一旦賜予,隻要不是犯了叛逆大罪,終身可用,不會收回,但也無法傳於後人。
唯一給後人的用處就是掛在家中,指著旗上的戰痕箭洞,述說祖先的牛x,緬懷光輝的過去。
帶著這麵白旗,義銀隻要不與室町幕府開戰,即是替將軍征討不臣。與他為敵的武家,不戰先弱三分理。
要不是看在義銀是個男兒,足利義輝絕不會賜予這白旗,這給予的權利對於武家來說太大了。
見義銀像個孩子一般,抱著白旗不鬆手,一旁的三淵晴員慈祥著笑道。
“癡兒,這都是你的東西了,哪天拿出來不是看。先放下,我有事和你說。”
“是的,叔母。”
這聲叔母義銀喊得是心甘情願,甜膩膩地酥到不要臉。男人賣起萌來,還有女人什麼事。
“你這孩子。”
三淵晴員臉上笑得開了花,本就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這下更是光彩照人。
“你這次去近江我放心不下,叫了次女回來。她自幼聰明,武藝高強,長得也是英武颯爽。。”
一開始義銀還在點頭,聽著聽著怎麼誇起女兒來了,和我去近江有什麼關係?
“哎呀,看我這腦子。”
假裝廢話多,輕輕砸了自己腦袋一下,三淵晴員不落痕跡地結束了替次女加分的言辭。
“這不是怕你去近江有危險,我讓次女帶個有力姬武士隨你前往,到時候也好照應。”
義銀眼睛一亮,還有這等好事。真如三淵晴員所說,她次女是個好手,此去打仗肯定也不會帶個身手差的。
那麼加上前田利益,他就有三名強力姬武士可以用,不錯不錯。
“聽聞六角家也派出了一支兵馬,前來山城國邊界接你,作為此次出戰的側近軍勢。”
“這太好了,謝謝叔母。我必不負叔母信任,不墜幕府威名。”
義銀大喜,以為是三淵調節六角家給的人
馬,這下有姬武士有軍勢,可以上陣試著弄點功勳了。
“你這孩子就喜歡胡說八道。路上小心點,打完仗早些回來,叔母還有好事等著你。”
三淵晴員哪裡知道義銀已經有心立功。看他一臉興奮,忍不住搖搖頭,這少年就是愛說胡話。
想著如果次女與義銀對得上眼,回來就找姐姐細川元常把婚事敲定了,心裡美滋滋。
說起次女,那細川藤孝與明智光秀收到信件的次日就啟程。這山城國不大,這時已經到了京都。
細川藤孝沒有第一時間回去拜見生母,卻是找了幾個京中的酒肉朋友,問起了斯波義銀。
“斯波家的嫡公子?哪家的?我沒印象呀?”
“是呀,這京都有這號人物?”
“你們傻呀。藤孝,這事我知道。她們家沒資格參加幕府議事,才不清楚。”
“我呸,你鬆田家了不起啊。敢和藤孝比比家世嗎?”
一群京都的紈絝女子還未說,自己就先吵了起來。細川藤孝摸摸額角,不好意思地朝明智光秀笑笑。
明智光秀隻是優雅地坐在一邊,笑著聽紈絝女們爭吵,好似聽得很有趣的事情一般。單這城府,與這些京都名門後人就是天壤之彆。
等她們吵得累了,細川藤孝才輕咳一聲,將她們壓下去。
細川家是幕府中頂尖的名門,即便是分支的和泉細川家也是將軍親近,這些女子可沒膽子惹細川藤孝生氣。
“前些天,尾張鄉下來了個斯波家宗家嫡公子,鬨出了笑話。”
之前那鬆田家的女子,見細川藤孝看著自己,趕緊將知道的說出來。
“沒照規矩走各家門路,直接上門求見將軍,為尾張織田家獻金。那天正好公方大人聚眾議事,我家大人也有在坐,看了個首尾。”
細川藤孝點點頭,獻金求職已經是幕府公開的秘密,這本沒什麼。隻是這斯波家公子未免太過愚蠢。
將軍不要麵子嗎。凡事都有規矩,這樣莽撞怕是落不得好處。
“將軍震怒,當時也不說留不留獻金。那公子急了,當場和將軍吵了起來,還脫衣服給將軍看,把一眾幕臣都給嚇到了。”
細川藤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刁蠻驕縱的男人簡直不可理喻。以後哪個女人娶了他,不是給家裡惹禍嗎。
聽到身後噗嗤一聲笑,回頭瞅了眼明智光秀,見她似笑非笑得看著自己。猛地反應過來,我的親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