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婁曉娥辭職
“不,你得好好學。”
鄭朝陽歪過頭,臉上寫滿了認真:“時間,可不多了。”
“時間?”
李茂有些錯愕,表麵上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將這件事給記了下來。
一晃眼,三個小時過去。
滿腦子都是鳥語的李茂,扶著牆站立著。
怎麼說呢。
這玩意,確實是觸及到了李茂的知識盲區。
都說日韓不分家.但是那裡麵用的也就那麼幾句.
指望依靠這點基礎就學會這個,那才真的是天方夜譚。
“啪嗒~”
煤油打火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鄭朝陽背靠在牆上,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
“都說李茂你聰明的.你這進度也不太行啊。”
明滅起伏的火星在野外格外的醒目。
一口灰煙吐出,鄭朝陽略顯感慨的說著。
“嗬,我本來就是一個平庸的人而已。
讓我學這些,那不是欺負人呢麼?好好的人話不說,非得讓我學這個?
伱們又不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上來就讓我學。
根本就調動不了精神勁。”
順手薅了鄭朝陽手裡的羊毛。
煤油打火機,在鄭朝陽之前的辦公地,不要太多。
像是預判到了李茂的動作一樣,手中的煤油打火機,毫無反抗的被奪走。
在奪走的之後,鄭朝陽動作絲毫不見卡殼的,從另一個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嶄新的打火機。
“想知道?
那就簽文件。”
鄭朝陽沒有妥協。
或許是因為麵對的是李茂,原本有些強製的手段,都變得溫和了起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轉身看了看鄭朝陽,李茂開合了一下手中的打火機,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看到了麼?你們啊,老早就把人的心給傷著了。
知道是誰還不說,非在這裡繞來繞去的乾嘛?”
聽著身後的動靜,鄭朝陽彈了彈手中的煙頭。
“告訴他,然後呢?
那邊的情況已經非常焦灼。東大內部甚至已經有了明顯的剿赤行為。
各個方麵的動作已經受到限製。
西武那邊的人如今也有背棄的意思。
大局如此,我們能怎麼辦?”
聶副廠長的聲音從鄭朝陽身後傳出。
在這個複雜的時代,誰也說不準誰的身上有幾層身份。
“大局?還不是你們有些人太著急了。
一次兩次,兩次三次。開了一個口子就迫不及待的讓人撕扯。
運輸的那麼頻繁,能不惹人關注麼?
白頭鷹在泥轟又不是沒有人。你們動作弄的那麼大,要的東西又那麼多,這不是上趕著給人送把柄呢麼?”
鄭朝陽也沒有慣著聶副廠長。
上來就對著回懟。
看似在跟聶副廠長爭論,實際上卻也是在發泄當初他和白玲被迫分開那件事的不滿。
短暫的沉默。
“呼~吸~”
沉重的呼吸之後,是聶副廠長慎重的回答:
“老鄭你知道的,有些時候,一步慢就是步步慢.咱們落後的太多了。
必要的犧牲.”
“嗬。”
鄭朝陽沒有多說什麼,甚至都沒有等聶副廠長的話說完就轉身離開。
保衛科已經把房子騰出來。
無論是鄭朝陽,還是今天過來教授的那些老師,在事情完成之前,沒有一個能離開聶副廠長的地盤。
唯一的一個活子是李茂。
可在李茂看來,所謂的活子,更像是一個誘餌。
嗯,他是誘餌。
不動聲色的在胡同裡繞了幾個彎。
李茂心中肯定了這個答案。
‘嗬,還真看得起我,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至少的,不會有什麼人不開眼的撞到我身上了。’
心中這般自我安慰著。
瞥了一眼路口推著紅薯攤的年輕人。
買了兩個紅薯之後,李茂蹬著三輪車就往四合院趕去。
路過秦懷安家。
看著屋裡亮起的燈光,李茂多少有些好奇。
秦懷安可不是一個能忍住氣的人。
年紀雖然大,可實際上還是不夠圓滑。
白天知道了結婚不成的事背後有許大茂的影子,現在卻還沒有動手?
這就有些不太合乎道理。
搖了搖頭,沒有去想秦懷安的事情。
推著三輪車到家,剛跟李曉梅說了兩句話,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李茂,是我,你閻大爺,有點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屋門外,閻埠貴夾帶著討好語調的聲音傳來。
“曉梅,你先去屋裡暖著吧。等會我自己吃飯就行,不用刻意陪我。”
將剛端出來的晚飯重新放回上氣保溫的蒸鍋裡。
李茂調整了一下表情,打開了從屋內上鎖的房門。
“呦,閻大爺,稀客啊。
到底是有什麼事?非得這大晚上的說?”
掀開門簾,側了側身子讓開一條路。
閻埠貴悻悻的笑了笑,拱了拱手,顯的有些卑微:
“進去說咱們進去說。”
兩人落座。
捧著一杯熱水,閻埠貴心中滿是唏噓:
“李茂啊,咱們是老街坊,我跟你說句實話.秦懷安那事,我是在心裡生氣了。
但是背後鼓搗人,破壞人婚姻的事,真的跟我沒關係。”
“呦,這事您都知道了?”
李茂故作錯愕的說著,起身走向廚房,從櫥櫃裡端出一盤放了瓜子花生糖的托盤。
這東西,還是過年剩的。
沒有個打發時間的事情,無論是李茂還是李曉梅,都沒有怎麼吃這些。
非常奇怪的是,閻埠貴隻是看了看這些東西,竟然還忍住了對這些東西的渴望。
抖了抖肩膀,抿了抿茶缸中的熱水,閻埠貴緊了緊嘴角,略顯頹廢:
“哎,知道了老劉回來的時候,我跟他說了兩句。
我在家裡也問過我們家解成,他這些天一直在想著法子接近小冉。
根本就沒有往於莉那邊使勁。”
糯了糯嘴角,閻埠貴的神色略顯緊張。
“哦,這樣,那閻大爺到我這,隻是要說閻解成跟這事沒有關係?”
一語道破閻埠貴的來意,李茂端起茶缸,幽幽的喝了一口,緊皺的眉角微微鬆弛,連帶著心神都放鬆了一些。
還是四合院好啊。
廠裡那群人玩的太高端。
跟他們動腦子,太累人。
還是四合院的這群人比較簡單,隨便聊一聊,就知道他們想要乾嘛。
“哎,差不多是這個想法。
我看那秦懷安聽你的話,要不你出麵幫閻大爺解釋解釋?”
說著,閻埠貴伸手揣到懷裡,一臉肉疼的摸索著什麼東西。
動作持續了一兩秒。
最後才一臉決然的把懷裡的東西給掏了出來。
攤開紙張,裡麵是一塊二兩的墨錠。
隻是一眼,李茂就看出了墨的來曆。
該說不說,閻埠貴到底是個教員,這壓箱底的心頭好,都是這些東西。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閻大爺,有事您說話。
咱們之間,真的犯不著用這個。”
微微起身,將閻埠貴推到桌麵中間的墨錠又給推了回去。
就這一個不起眼的動作,卻是讓閻埠貴心頭一顫。
“李李茂啊.都是街坊鄰居,這件事,這件事他真不是我們家解成乾的.”
隨著墨錠被推到眼前,閻埠貴的心也跟著沉寂起來。
事關老閻家的榮譽,閻埠貴怎麼可能不上心。
看了看受到驚嚇的閻埠貴,李茂平靜的搖了搖頭:
“看閻大爺這話說的,都是街裡街坊的,您是什麼樣的人,院裡的大家夥都看著呢。
您說這話,我肯定是相信的。”
“那你這是.”
閻埠貴送了一口氣,可手上的動作,還是忍不住指了指桌麵上被推回來的墨錠。
“啊,這個啊,沒有什麼意思,隻是相信歸相信。
這個保,我卻是不能做的。
您也彆怪我說話說的難聽,與其想著讓我幫忙說話。
還不如您跟老於頭好好的聊一聊。
找不到背後的人,這件事就不可能停下來。
您說是不是?”
李茂輕聲笑了笑,指出了閻埠貴一直在回避的路。
“沒錯倒是沒錯但是這.”
艱難的扯動著嘴角,閻埠貴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作為過來人,他自然是知道李茂這話是什麼意思。
路是沒有錯,可閻埠貴隻要一想著,自己要去幫秦懷安說話。
心裡就免不了一陣膈應。
時到今日,閻埠貴心中依舊有一個坎。
秦懷安跟於莉這事,就算到了現在,閻埠貴也依舊認為這是他們互相算計好的。
要不是牽扯到老閻家的名聲。
閻埠貴這會怕是巴不得坐在一邊看熱鬨。
“閻大爺心裡過不去這個坎?”
李茂端起手中的茶缸,挑了挑眉角,對於閻埠貴放不下麵子的舉動,並沒有多說一些什麼。
“是有那麼一點。”
左右都已經被看破,閻埠貴也不在意在裡麵麵前露出自己的底子。
“那就麻煩了,指望秦懷安自己的話。
我擔心他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閻大爺也是知道的。
秦懷安在保衛科工作。
他要是真的下狠手的話。
彆說是閻解成,就算許大茂,也逃不出去。
我這麼說,您明白吧?
眼瞅著要成的好事,就這麼被打斷了。
換了誰心裡能舒坦?”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李茂依舊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從容。
廠裡的事情一堆一堆的,犯不著在院裡浪費精神。
“閻解成?許大茂?”
閻埠貴的眼睛亮了亮。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隻是提個名字,閻埠貴就差不多知道這裡麵的內情。
默默的將桌麵上的墨錠收起。
一掃之前心中陰霾的閻埠貴,這會甚至都有心情跟李茂東拉西扯起來。
說了一會院裡的家長裡短,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手裡沒有吃完的瓜子收在口袋。
東西不多,但是好歹不算走空。
隨著閻解成的不爭氣。
閻埠貴最近的行為,也越發的算計起來。
這些算計的行為,原本在閻解成進了軋鋼廠之後,已經收斂了不少。
如今卻是固態重發。
一小把瓜子而已。
李茂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件事之中,李茂也有利用閻埠貴的行為。
眼瞅著廠裡那些動作已經成了不可抗拒力。
在前往展會之前,院裡的一乾不平事,必須要徹底的壓下去。
在這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許大茂。
賈東旭和易中海不在院裡。
除了許大茂之外的刺頭,劉海中和秦懷安都能搞的定。
起身,鎖門。
把蒸鍋從爐子上端到一邊。
封火,吃飯。
轉眼又是新的一天。
軋鋼廠內,李茂推著三輪車,朝著車間走去。
“李茂同誌,留步!”
從聲音來判斷,說話的應該是婁曉娥。
這會正趕著上班的時間。
廠裡的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工人。
被突然喊了這麼一聲,就算是李茂,也不好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走。
“婁曉娥?喊我是有什麼事?”
李茂頓了頓腳。
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被婁曉娥身上的衣服給吸引。
好看?
倒也就是一般般。
這會冬天的還沒有走遠。
大家夥穿的依舊是冬天那厚實的棉服,根本就沒有什麼看頭。
之所以被婁曉娥給吸引,更多的還是因為她穿的根本不是廠裡發的衣服。
“婁小姐這衣服,倒是有些彆致啊。
就是看起來,不太適合咱們廠的氛圍。”
李茂搖了搖頭,開口解釋了一下自己目光停留的原因。
“嗯,確實是有些不太適合。”
婁曉娥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所以,我要回家去了。過段時間,我可能去看一看我哥哥。
要是運氣不錯的話,說不準我們還能在什麼地方碰麵。”
看哥哥?
偌大的婁家,留在京都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至於婁曉娥的哥哥?
李茂是知道他們在對麵的。
婁曉娥這成分,上麵能輕易讓她離開?
壓下心底的疑惑,李茂展露出一個笑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開口試探了一句:
“哦?走親戚?那倒是挺不錯。
一個人去?”
“當然不是一個人,路這麼遠,我一個人怎麼去?
我跟我爸爸一起。”
甩了甩紮好的馬尾。
婁曉娥略顯興奮的說著。
跟婁半城一起?
按照道理來說,婁半城就相當於京都商人的一麵旗幟。
輕易不能動,也輕易不會讓他出去。
在這個時間點上,允許婁半城帶著婁曉娥一起去探親?
這蘊含的意味,由不得李茂不多想一些。
是為了展會?
還是那邊的問題?
勉力壓下心中的疑惑,李茂禮貌的點了點頭:
“那麼,就祝你一路順風吧。”
言語平靜,依舊是那般不想深交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