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傻柱吃癟。(1 / 1)

第300章 傻柱吃癟。

“旁枝末節,不重要,大事情上不要掉了鏈子就行。

隻是我家跟老賈家斷了關係,又不是你們。”

對於秦國平的話,李茂並沒有什麼不滿或者抱怨。

秦淮茹是秦家溝出來的。

作為秦家溝的大隊長,亦或者是秦家溝明麵上的族長代言人。

做出這些動作,並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放心,一家人,肯定不會出亂子!”

前麵的話秦國平說起來多少還有些心虛。

可說到正事上,秦國平那叫一個有底氣。

青壯?秦家溝不缺的。

少了這些大肚漢,往年乾活的時候或許會累上一些,但是地就在那裡放著。

上交的就那麼多,少了一些人分,剩下的人日子過的還能稍微好上一點。

秦國平是什麼想法,李茂自然不會太過在意。

敲定了後續的進展之後,夜宵理所應當的散場。

往後的幾日,車間的調動也開始展開。。

秦家溝選拔出來的青壯,已經在劉海中的安排下,接手了一些車間的工作。

安排好帶領的師傅之後,劉海中還在加班之後的空餘時間,主動的對他們進行培訓。

要說這些秦家溝出來的小夥子也足夠的努力。

住在廠子提供的宿舍內,恨不得熬到車間鎖門才回去。

日子一天天的過,紅星卡車零件的一些圖紙,李茂也給畫了出來。

剛剛好好的,比解放廠提供的零部件好了那麼一丟丟。

不會太過超前,也不會影響之後的更新換代。

安排好任務之後,李茂這邊開始正式上手全地形農用車的組裝。

組裝好之後,一條龍的參觀,上報,檢測,請功,待定的流程之後。

年初這段時間,李茂算是徹底清閒了下來。

距離年關還有不到半月。

軋鋼廠深處,聶副廠長的地盤上。

李茂正有條不紊的教授聶副廠長怎麼開武直。

飛的不算高,周圍又有矮樓遮擋。

外加保衛科已經提前通知過的情況下,並沒有引起車間工人的恐慌。

“轟隆隆~”

旋翼緩緩停下,李茂抬手,一把拽住了想要從尾翼那邊過去的聶副廠長。

隻是這一個動作,就讓李茂的頭上泛出了層層冷汗。

“李茂?你拽我乾嘛?”

被拽著離開武直附近的聶副廠長,這會還是有些搖晃。

摘下頭上的帽子,很是不解的開口詢問。

“聶副廠長,我有說過的吧,直升機啟動的時候,後麵的旋翼那邊一定不能去!

剛才我但凡手慢一點,我跟我妹妹怕是就被你給坑的陪葬!”

甩了一把冷汗,自顧自的從一旁的暖瓶裡倒了一杯熱水,摘下手套,捧在手心,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一些。

看著心神不定的李茂,聶副廠長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不至於那麼誇張吧?

我看著我離尾翼的旋翼,還有一段距離呢。

伱看你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結婚呢。”

聶副廠長不以為然的開口打趣著。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招呼著一個人進入屬於保衛科的矮樓。

跟廠辦不一樣。

作為軍管辦的遺留,聶副廠長手底下的東西,可是實打實的多。

要不是李茂得到了許可。

廠裡的其他工人,但凡誰想要進來,都得被提溜著調查清楚。

“誇張?要不是不能浪費物資,我真想讓人弄半扇豬肉過來演示給你看。

走後麵?

嫌命大是吧?”

李茂不滿的歪了歪嘴,麵對聶副廠長這種從前麵退下來的領導,就是這一點不好。

槍林彈雨走過了,對於這些事情就很不屑。

聽著這話,再看向李茂不似作偽的表情。

聶副廠長出奇的猶豫起來:“真有那麼大的威力?”

“真有,至少卷死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事。”

李茂重重的點了點頭,生怕哪天聶副廠長腦子一蒙,就想去跟後麵的旋翼叫板。

“行吧,我知道了,以後我都會注意。”

聶副廠長很是憂心的點了點頭,招呼著人將一些東西送過來。

“這是特種駕駛證,東西你收好。另外,還有廠裡給你開的一份介紹信。

以後要是想開車了,也可以開著上路,有效期是半年。

時間到了,到我這裡更換就行。

另外,武直這東西太危險,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

聶副廠長憂心忡忡的看著不遠處停下的武直。

經過李茂這些天的培訓,包括聶副廠長在內,已經有三個人學會怎麼開了。

沒有太多現代儀器的武直,操作起來就是那麼的樸實。

“太危險?您就彆跟我拐彎抹角的了。

您就跟我說,這東西太重要,得上交不就行了?”

李茂隻是看著自己手中的駕駛證,還有一張被粘在駕駛證裡的介紹信,頭都沒有抬的聳了聳肩。

“早就準備好了?”

聶副廠長說這話的時候,很是錯愕。

定定的看了看李茂,嘴角不覺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不錯,李茂你小子,真不錯!

我看你整天跟李懷德那家夥混在一起,還以為你小子的心裡,隻剩下那些蠅營狗苟的爛事。

現在看來,你小子到底是沒有學歪,不錯!真不錯。”

衝著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聶副廠長翻了個白眼,李茂幽幽的抿了一口被寒風吹涼的稍微涼一些的溫水。

“您可真的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是軋鋼廠的工人。”

隻是這一句話,就將李茂心中的不滿給表達了出來。

“對,軋鋼廠的工人,放心,後續的圖紙我會親手交上去。

另外,你抽空寫一個武直的操作手冊出來,寫完之後送到我這,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我就在上麵跟個名。”

知道李茂身不由己的聶副廠長,眼底不住的閃爍著精光。

口中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抬手拍了拍李茂的肩膀。

“得,得虧說這話的是您,但凡換一個人,就這話,我都能想到彆人把我功勞給貪了。

操作手冊是吧,晚上我回家寫一份,到時候你們再修改就是了。”

沒有在意肩膀上滿是老繭的手,李茂鎮定自若的喝著杯子裡的溫水。

李茂沒有什麼反應,可是聶副廠長那邊,卻沒有善罷甘休:

“對了,你們車間生產的那個叫什麼,全地形農用車是吧?

回頭給我弄上一輛,我看著怪好看的,感覺比我之前繳獲的小吉普舒服的多。”

“全地形農用車?”

李茂微微偏頭,很是狐疑的看了一眼聶副廠長。

“我們車間就隻有一輛,還被送到部委裡進行檢測去了。

想要?嘿,沒有。”

略顯玩笑的笑著,李茂可沒有慣著聶副廠長毛病的習慣。

武直就算了,那玩意他們車間確實留不住,也不敢留。

但是全地形農用車?

甭管他以後會裝什麼,就現在,李茂這個畫圖的人說它是農用車,那它就農用車!

不管誰來說,那都沒用!

“行了,這事就這麼著吧。

我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都整天忙的不可開交,您作為廠裡的副廠長,肯定不會到辦公室喝茶就混一天吧?

我就先走了,有事啊,您提前招呼。”

揣好自己的心心念念的駕駛證,李茂將杯中的快要變成涼水的水,一飲而儘。

對於聶副廠長這個背景深厚的人。

李茂是真的不想多打交道。

有多肚量吃多少飯。

李茂就是個沒有多少根底,身後沒有底蘊的人。

腦中的想法,念頭,縱然千思百轉,也終究會受困於現實。

跟李懷德,楊衛華這種不受重視,但是又有些能耐的人打交道,李茂已經很是被動。

如今好不容易掌握了一些主動權,瘋了傻了才會主動湊到聶副廠長那個層次之中。

說是副廠長。

但是李茂能感覺到,這一位,才是軋鋼廠真正的狠人。

保衛科讓出的一些權力,隻是聶副廠長看不上而已。

就是他看不上的權利,都讓李懷德跟楊衛華爭來爭去。

這種場景,讓李茂感覺的,就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人,扔出了一個骨頭,看著兩隻野獸撕咬一般。

至於為什麼是野獸?

反正那也不是聶副廠長家正兒八經養的。

“這樣麼?

也罷,就由著你吧。”

聶副廠長心思深沉,麵對李茂的抗拒,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不說,竟然還平淡的笑了笑。

可越是這樣,李茂心中越是擔憂。

一般心思沉重的人.是不是描述的時候都是不苟言笑?

嬉笑怒罵集於一身,妥妥的影帝級彆的人物。

回到車間,跟劉海中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李茂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因為已經有了兩種拳頭產品,車間一時半會的也不著急弄些彆的什麼。

至於說海上巨獸?

李茂倒是有心去弄,但是那萬噸水壓機,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搞定的。

沒有大型塑形機,想要建造海上巨獸?

就靠純手搓?不說絕無可能吧。

隻能說是費時費力。

“主任,你讓咱們打的這些東西是乾嘛的?

我看著,怎麼跟咱們之前車上裝的不一樣?”

說話的是劉海中,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拖著地牛將李茂要的東西給拖過來。

拋開一些小伎倆不看的話,這東西跟之前全地形農用車上的配件沒有什麼區彆。

可要是順著這些小伎倆往下看,劉海中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對味。

“主任.這玩意,該不會也跟武直一樣吧?”

劉海中眨巴著眼,很不自信的說著。

轉軍工?

他們車間有前科啊。

毫不誇張的說,細數李茂的功勞,四樣東西裡得有三個半是跟那邊沾邊的。

“嗨,我說劉組長,你這是想到哪裡去了?

咱們這就是農用車,設計的確是超前了一點,車上能坐的人也少了些。

但是這玩意,那就是正兒八經的農用車。

就咱們弄出來的那底盤,那履帶,那車輪。

是不是能上山,能涉淺水,能過沙地,後麵是不是能掛各種農機配件?

咱們用不上,但是老大哥那邊說不準啊!

想想之前的助力液壓,老大哥看上可是給了咱們不少好處的。”

李茂笑了笑,說話的時候,那叫一個自信。

彆說,就這架勢,還真的是把劉海中給唬住了。

撓了撓自己的頭,想了想自家車間設計的全地形農用機,劉海中忍不住的開口驚歎:

“嗨,我說我怎麼就想不過來呢!

我尋思著,就周誌剛仿製的旋耕機,咱們這的大隊都不舍得買。

咱們弄的那農用車,就算功能再齊全,說到底也是燒油的。

大隊不舍得買,自然就沒有銷量。

是我想岔路了。

到底還是主任高瞻遠矚啊。

咱們一個個都想著要自己人訂單的時候,主任竟然已經把注意打到了老大哥那邊。

對!

順著這路子一想,那味兒就對了!

咱們油不多,但是老大哥那邊多啊。

他們地兒大,人少,油多。

說是一到冬天還都是什麼凍土。

那土坷垃一凍上,可不得上履帶才方便!

四個人的座位,剛好夠人乾活的,小車鬥還能裝工具,合適!

我看啊,咱們的全地形農用車,比那什麼小吉普合適!”

劉海中是見過世麵的。

京都風雨多少年,什麼車子沒有在路上跑過。

見的多了,劉海中順著李茂的話往下一想,就能想明白這裡麵的關鍵。

成本?

這些都無所謂!

最主要的是,他們車間有可能創彙!

“所以劉組長明白了吧?咱們車間的目標,盯的可是外麵。

老大哥手底下的小弟那麼多,隨便來上幾個人下單,咱們車間都能創出不少外彙!

油?在他們眼裡,那算是東西麼?

對了劉組長,說到這裡,我感覺咱們的全地形農用車還有些地方不足。

回頭我畫幾張圖出來,麻煩劉組長帶著車間的工人,把配件給打造一下。

隻要咱們考慮的足夠全麵,等到明年的展會,肯定能拿到訂單!”

李茂笑眯眯的開口,遮掩了心中的真實想法之後,順便誤導了一下劉海中。

賣農機?

那玩意值幾個錢?

李茂眯著眼睛,遠遠的看著劉海中小聲的跟車間的工人探討著。

哎,這味兒就對了。

之前沒有前景,車間的一群老師傅心裡沒有底氣。

現在把前景往外一說,知道有可能創彙,誰還能嫌自家東西弄的太好?

要不是劉海中壓著。

怕是這會都有車間的工人想著把全地形農用車給弄回來了。

無他,就是他們感覺,用料上麵可以在厚實一點。

在這個時候,能夠創彙的東西,都是關乎形象和榮譽的。

可不能隨意的來。

就在車間內暗流湧動的時候。

車間門口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明明是工作時間,可周誌剛還是一臉怒氣衝衝的堵在了門口。

“李茂?!

李茂呢!你給我出來!說好的給我紅星卡車的設計圖。

你給的看的都是什麼東西?

我明明按照你的設計圖動的工,憑什麼我們車間的卡車,承重有問題?”

車間門口。

被秦懷安等人給按在地上的周誌剛,歇斯底裡的嚎叫著。

聲音之尖銳,就算是充斥著各種聲音的車間,依舊沒有壓下。

“承重有問題?”

李茂抬頭,很是不解的看向被按在門口的周誌剛。

其他的工人都有自己的工作。

隻有劉海中這個小組長,步履繁忙的跑前跑後。

“我說周誌剛!你到底想要乾嘛?

這是車間,是軋鋼廠,不是四合院!你在院裡鬨就鬨了!

在廠裡鬨個什麼勁兒?

知道你跟我們主任不對付,但是怎麼著都犯不著在這個事情上給我們潑臟水吧?

你知不知道?

紅星卡車可是明年展會的時候,我們車間代表廠裡拿出去的產品!

部委檢測沒有問題。

車隊整天開著拉貨沒有問題。

就連你周誌剛聯係的路子,拉回來的東西,開的也是我們車間出去的紅星卡車!

彆人都沒有問題,怎麼到了你那就有問題了?

周誌剛!

一把年紀了,不要在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丟人不!”

一聽周誌剛上來汙蔑車間的產品,劉海中直接就忍不住的跳腳起來。

好家夥,前腳才知道自家車間的目標是什麼。

後腳就有人來上眼藥。

要是他們車間的車賣不出去也就算了。

這要是展會上有了訂單,回頭彆人一打聽,然後聽說他們廠出的產品有問題。

那不是砸牌子呢麼?!

不光是劉海中想到了這一茬,不少上了年紀的老工人,心中一個轉念,就明白了這裡麵的險惡。

砸牌子?

這也是在砸他們車間的清譽,砸他們這些工人的名聲啊!

手裡工作不著急的,一個個有條不紊的放下手中的工作。

儀器,工件,全都按照標準歸位之後。

“哐當~”

拉扯著自己裝工具的行囊,挑挑揀揀的從裡麵選一些趁手的工具。

李茂手底下的車間跟其他的車間不同。

硬性規定,就算發生天大的事,那也得按照安全標準操作。

廠裡把機械看的重要,但是到了李茂這裡,反而是把人看的重要。

用李茂之前開會的話來說,他有本事,有能耐。

手底下缺的是有本事的老工人,不是一堆冷冰冰的器械。

隻要人沒事,器械出了問題,大不了在跟部委要。

做出了那麼多的功勞,衍生了那麼多的利益,壞上一台兩台機械怎麼了?

血厚!

任性!

熬的起!

就當時,就在車間的內部會議上。

聽到李茂這番表述之後,一個個工人那叫一個熱淚盈眶。

血厚?說到底不還是擔心他們的安危麼!

這叫什麼?這叫焉有榮焉!

會議上沒有工人反駁李茂這話,但是之後的工作中,無一不是把安全操作標準記在心裡。

李茂的態度表現出來了,他們也不想給廠裡,給車間添麻煩。

如今,聽到周誌剛的詆毀之後。

一群工人心裡就算是有天大的怒火,也是勉力將情緒壓在心中。

走完了流程之後,手裡拎著趁手的家夥,氣勢洶洶的就往車間門口走去。

斷斷續續,三三兩兩。

沒有整齊的步伐,卻硬是走出了孤狼一般的桀驁。

“叮鈴~叮鈴~”

聽聲音有些像是拖在地上的鎖鏈。

隨著一個個工人停下手中的工作。

原本躁動的車間,竟然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順著聲音一看,被按在地上的周誌剛,就感覺身上忍不住的一冷。

瞳孔不斷震顫,無言的恐懼,更是一波接一波的從心底溢出:

“李茂!李茂!!!

你們要乾嘛?!!!

我是廠裡的工人!你們想乾嘛!!”

聲音之尖銳,直接就破了音。

“廠裡的工人?嘿嘿,汙蔑工友,你小子也敢說自己是廠裡的工人?”

一名工人掂量著手中的鉗子,眼神說不住的晦暗。

主車間的工人還算是好的。

卡車車間那邊聞訊趕過來的工人,手裡拎著的東西,那才叫一個誇張。

“就是你個老小子說,我們車間的卡車不行?”

一名手裡拎著錘頭,看起來也就二十郎當歲,手上,臉上,沾染不少黑油的工人開口說著。

一邊說,還一邊忍不住的轉悠著手中的錘柄。

看那臉上蹭的黑油,應該是今天剛蹭的。

後世的人可能想象不到,這個時候,聞汽車尾氣是京都小孩子喜歡的遊戲。

就算是廠裡的工人,也以手上,臉上沾上汽油,柴油,機油什麼的為榮。

平時蹭上一些,不等回到家裡讓家人看一遍,那都不帶洗的。

被按在地上的周誌剛,僵硬的轉過頭。

順著聲音的來源一看,就看到了那個麵色很是不善的小夥。

“我...我沒有說你們車間的卡車不行。

我是再說,為什麼我們車間仿製出的卡車承重有問題。

我明明,我明明是按照李茂你的設計圖生產的!

憑什麼你們車間生產的卡車都好好的?

到了我們車間生產出來的,承重有問題不說,開起來還容易甩尾,顛簸!”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麵對李茂這邊車間的工人,此時的周誌剛心中無比痛苦。

真的是,他怎麼就忘了從車間帶些人出來了啊!

隻能說周誌剛想的太美。

就他的名聲,能指使車間的工人工作,那還是看在了廠裡派發的任務上。

要是想要純靠個人聲望驅使工人乾活?

隻能說他周誌剛想的太多。

乾活都沒有的想,更彆說這種幫忙出頭的事兒。

說句不好聽的,就周誌剛這臭脾氣,許大茂在廠裡的人緣都比他好。

“承重有問題?還甩尾?顛簸?”

李茂的聲音從一眾工人身後傳出。

聽到聲響的工人,不動聲色的在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通道。

“我說周誌剛,周工!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們車間生產的時候,可全然沒有發現啊。

按照我的設計圖?

你確定不是你改變了裡麵的一些參數?”

李茂這話一出,周誌剛的表情多少有些僵硬:

“改參數?改什麼參數?加長車鬥,讓車拉的更多一些,這叫改參數麼?

我嫌棄你弄的外形不好看,改變了一下外形,這叫改參數麼?!

肯定是你,肯定是你李茂!

一定是你給我的設計圖有問題!

一定是你擔心自己不專業的底細暴露,這才設計陷害我!”

周誌剛不死心的為自己叫屈。

“豁,周工,虧你也是個工程師,有些力學上的東西,你當真都不考慮了?

改外形?加長車鬥?

底盤補強了沒?承梁補強了沒?

車頭的重量增加了沒?

什麼的都沒有想就貿然改外形,改車體,你這是真的不怕出事啊!”

聽著周誌剛的叫屈,李茂心底一陣啞然。

到底周誌剛這個工程師水分不小。

跟著老大哥那邊的人學了一些,但是終歸是不夠係統。

什麼風阻壓力,什麼補強承重,這都不帶考慮的就算了。

連車身太長的勢能搖擺都不注意,活該他弄出的卡車出問題啊。

抄作業就抄作業,沒有經過試驗就亂改?

真的是莽撞。

材料學之所以能單獨成為一門學科,這裡麵的問題,水深了去了。

他李茂都不敢無視材料性質,弄那些太過超前的東西。

周誌剛還想弄?

這不是開玩笑的麼?

“你,我。”

周誌剛啞然,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張不開嘴。

想到之前測試時候的種種異樣。

當時腦子一熱,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跑到了李茂這邊。

現在被這麼一反駁,周誌剛隻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明白鬨出幺蛾子了?

說真的,周工這脾氣啊,真的得改一改了。

你看看你,但凡我在晚來一步,你非得被我們車間的工人給打一頓不可。

保衛科攔著的地方都敢闖?

我真是不知道,周工你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大。

彆說我不給你機會,今兒這事啊,上報廠辦。

看廠裡怎麼處理你吧。

諸位工友,該回工位回工位,後麵的事情交給廠裡的領導就行。

請放心,廠裡的領導,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答複!”

周誌剛被李茂帶著秦懷安,壓到了廠辦。

工人回到了工位,繼續自己手頭的工作。

將這個麻煩事交給廠辦之後,李茂口中吹著口哨,相互揣在袖筒之中。

下班的鈴聲正常敲響。

周誌剛的自我檢討,也從廠裡的大喇叭中傳了出來。

字不多,聽起來挺誠懇。

被罰的半個月工資,不算多,卻也算是個警示。

至於生產失敗的卡車,卻是被轉交到了李茂這邊的車間。

說是讓這邊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以回轉的餘地。

可以這麼說,周誌剛憑借蔡曉光弄來的物資,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些麵子。

全都砸在這一次。

要是成了,周誌剛自然能夠起勢,成為楊衛華手底下跟李茂唱對台戲的班子。

可現在失敗?

這班子自己就垮了。

不光是生產卡車的機會沒有。

就連跟機修廠臨時組成的車間,都被廠裡直接解散。

旋耕機?

那是農機廠的活,他們軋鋼廠可沒有這個心思戧行。

回到院裡,周誌剛對著家裡的孩子發脾氣的事情暫且不說。

一個夜晚過去。

趕上休息日。

拿著澡票到廠裡的浴池泡了個頭湯的李茂,搖搖晃晃的回到四合院。

剛到中院,就看到傻柱冒著大冷的天,在院裡又是摘魚,又是醃雞的。

見到李茂拎著裝了臟衣服的竹筐進院。

傻柱趕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傻笑的對著李茂打著招呼:

“李主任回來啦?”

聽著這話,看了看傻柱的表情,李茂心中怎麼想怎麼感覺不對勁。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特彆是傻柱這麼一號人。

看了看竹籃中,用浴池的熱水洗乾淨的衣服,這會已經被凍的梆硬。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也沒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大好的休息日喊廠裡的職位?

我說柱子,你這是有事要求我啊?”

這會院裡的街坊鄰居不多。

外麵天太冷,也隻有不想在家裡被大人看著寫作業的小孩子,在外麵左晃晃右晃晃的。

凍的縮手縮腳沒有什麼好玩的。

就算這樣,他們寧可在外麵耗著時間,也不想進屋寫作業。

“嗨,這話說的,打個招呼的事,怎麼就想到有事求你了?”

傻柱憨憨的笑了笑,嘴裡繞著彎子,可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想說卻又不好開口的表情。

哦,有事。

不想開口,想讓他李茂主動問?

望著傻柱為難的模樣,李茂心中一笑,臉上無比正色:

“哦,不是有事求我啊,那就好,那就好。

你看你這把我給嚇的。

在院裡就喊名字就行,喊職位?我還真以為你有事求我。

你說說,就咱們這關係,你要是真的有事求我,我當著院裡街坊的麵拒絕,多少也有些難看是不是。

行了,知道你沒事就行。

那什麼,我先回家去了,我這在浴池洗乾淨的衣服,還得放爐子上用熱氣騰一騰。”

不等傻柱回話,李茂就已經腳步輕快的走到了月亮門。

也不回頭,也不猶豫,抬腳一跨,就沒了蹤影。

“不是.李茂你.等等啊.”

傻柱抬了抬手,直到李茂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後,這才說出嘴裡的話來。

看了看手上的剪子,菜刀什麼的,又看了看放在一邊,已經調成晃子的雞血。

心裡那叫一個委屈。

放下手中的東西,對著水龍頭,用著刺骨的水洗了洗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抹了抹,這才小心翼翼的墊著腳進了屋。

“那什麼.媳婦啊.你剛才也聽到了.這話不是我不說,實在是,李茂他不聽我說啊。

你看要不這樣,雨水跟李茂關係近,咱們讓雨水出麵,請李茂來家裡吃一頓飯怎麼樣?

我說的話沒用,但是雨水說話肯定有用的吧。”

屋內,傻柱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此時,張萌正坐在床上,盤算著家裡還有多少家底。

“雨水,雨水,雨水。

你這個當哥的,能不能遇上點什麼事就把人雨水給推出來?

雨水也是命苦,明明這麼聰明的姑娘,怎麼就攤上你這麼一個夯貨。

要我說,得虧現在雨水不用在你這裡吃飯。

要不然的話,你何雨柱,還不知道會把這個妹妹坑成什麼樣子呢!

就算是我,要不是李主任中間說了些話,咱們肯定也成不了。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

你要是不娶我?哼哼,我一準把你給送進去!

就算吃了花生米,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萌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將盤算清楚的家底放在一個盒子裡之後,這才抬起頭來。

“這些是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有外快。

算上你的工資,還有時不時去外麵接席麵的錢。

咱們要不了多久就能買一個三大件。

這錢,我就放在咱們家的存錢盒裡。

隻要好好的生活,咱們家的日子,不會比李主任他們家差的太多。”

看著張萌手中,那些自己的工資和外快占不了多少份額的錢。

傻柱心中多殺有些羞愧。

身為一個大男人工資和外快加在一起還沒有張萌一個月的工資高。

該說不說,這真的是觸及到傻柱的尊嚴。

不過他就是一個廚子,就算想給人擺席麵,那也得有這麼多人結婚。

廠裡的工人最近也有結婚的。

可他何雨柱的名聲人家寧可從外麵請人,那都不想跟傻柱沾邊。

一想到自己被動的吃了軟飯,傻柱心裡那叫一個揶揄。

“真的是,都怪那個姓周的!

什麼人啊都是,還工程師呢,一個半瓶子水,沒事晃蕩什麼啊晃蕩。

抄襲就抄襲,好不容易從李茂那裡弄來了設計圖,按部就班的生產就是了嘛。

等穩定個一年兩年的,廠裡自然而然的就把你們的關係轉過來了。

現在倒好。

活沒少乾,人沒少累,鍋還沒少背。

害的車間解散,咱們家還得想辦法才能把你留到軋鋼廠。”

坐在桌子邊,傻柱端過茶缸,牛飲一般的往肚裡灌了一氣。

這有些涼的茶水一下肚,傻柱心中的邪火,瞬間就消化了不少。

“我說媳婦,你這茶,怎麼這麼苦啊。

還叫什麼苦丁,什麼正經人家沒事喝苦丁啊。”

苦著一張臉,咧著嘴角,要不是傻柱反應快捏了捏自己的咽喉。

非把剛喝下肚的茶給吐出來不可。

張萌偏了偏頭,剜了傻柱一眼之後,抬手,將兩人睡的床抬起一腳,另一隻手一捏,就將地麵上的磚塊給扣開了一角。

一邊將錢盒壓在下麵,一邊開口安慰著:

“我都說了,那個東西是彆人送我,說是喝醉之後用來解酒的。

咱們家又不是沒有高碎,你沒事喝那個乾嘛?”

王八看綠豆,對於傻柱這麼一個夯貨,張萌心裡還是蠻在意的。

“高碎?高碎能跟這個比麼!

這可是整個的!我看他卷著個棒棒,一泡開那就是一片一片的。

高碎喝著香,但是這玩意,他有麵兒啊!”

傻柱齜牙咧嘴的說著,明明是歪理,偏偏還表現的那麼正經。

“有麵兒?

你在家裡泡這個,有沒有麵兒外麵又不知道?

行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啊,我是不想回機修廠了。

機修廠廠子小,人太少,吃的東西不行,福利待遇也不行。

就算是出車,機修廠安排的都是去下麵。

充其量回來的時候順路捎帶上幾個人。

那點錢,一趟下來還不夠給你弄點好酒好煙的。

軋鋼廠在這邊就不一樣了,跑的近的能到津門那邊,你之前不是說譚家菜的底料高湯麼?

我跟車隊的人打聽過,津門那邊的這東西,根本就不貴。

要是跑的遠了,往北麵跑,我們當司機能買一些地方的特產。

往南邊跑,一些稀罕玩意,應季的水果都能碰上。

無論跑哪邊,那都比在機修廠強的多。

再說了機修廠離咱們院這麼遠,你就舍得我每天起那麼早,然後大老遠的往機修廠趕?

咱們這可沒有直通機修廠的公交車!”

張萌難得的撒個嬌。

怎麼說呢。

醜萌醜萌的,傻柱也慢慢的有點習慣了。

反正晚上一關燈,他還挺省勁。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我就說廠裡這些乾司機的,一個個的怎麼就過的那麼瀟灑。

合著你們這裡麵的門道,這麼深的麼?

不過你說的對,咱們院離機修廠確實有點遠。

這一趟被攆回去機修廠,廠裡還說不準有什麼閒話傳出來。

咱們老何家家風好的很,可不能被人給說閒話。”

傻柱一臉正色的說著。

一門心思全都惦記到張萌口中的好煙好酒,還有譚家菜需要的湯頭配料上麵。

全然沒有注意到,聽到傻柱說到老何家家風的時候,張萌臉上那股說不出的古怪。

見著傻柱意動,張萌心中想了想,乾脆又拋出了一個大殺器:

“還不止呢,我之前出差的時候過了一趟保定。

跟咱爸見了麵,咱爸說了,隻要咱們能有個後,甭管男孩女孩,咱們家這房子啊,他都給咱們孩子了!”

“啥玩意?你去見他了?”

傻柱打了個機靈,惶恐的看向張萌。

“怎麼?我可是你何雨柱結了婚的媳婦!去見一見咱爸,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嗎?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啊,還是趕緊想想這事怎麼跟李主任說一說。

要是再等等,等到軋鋼廠把我的臨時關係轉回機修廠的時候。

這事就真的不好辦了!

你也彆光想著折騰雨水。那是咱妹妹,你就不能想著對咱妹妹好點?

就那麼點香火情,這可經不起折騰!”

見到一聽到何大清名頭就有些抵觸的傻柱,張萌在心中無聲的歎了口氣。

想到何大清對自己的囑托,張萌頓時感覺到一陣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