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劉光天的報恩
“你想怎麼樣?!!!”
聽著李茂越發啊緊促的言語,看著周圍一個個被調動起情緒的街坊鄰居。
就算是在光字片桀驁習慣的周誌剛,心中難免有些膽卒。
人離鄉賤。
離開老家這麼遠,身邊又沒有什麼親戚朋友能幫忙。
真要是把院裡這群人給惹急了,動手吧,打不過。
他們要是動手,周誌剛就算被打了那也白挨。
說不準最後挨了打,街坊還得上門進行說教。
進行什麼說教?
當然是你這一家人到底乾了什麼事,怎麼把這麼多街坊鄰居都給惹著了。
要知道,就算有些人能惹事,在挨打的時候那也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幫忙說話。
被一個院裡的人集體抵製,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街道要做的,那就是找到這個原因,然後解決他。
在秉承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時候,這種解決辦法雖然粗獷了一些,但是某些時候也挺好用。
“我想怎麼樣?不應該是你想怎麼樣麼?”
李茂搖了搖頭,讓開了身邊的位置:
“捫心自問,自打進了四合院,街坊鄰居雖然看不慣伱們家,可也沒有動不動就問你們家找麻煩吧?
是你們拒絕群眾,是你們拒絕街坊。
住在一個大院,非得特立獨行?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家要是住的獨門獨院,那肯定沒有人管你們。
但是住在大院,那就是大集體。
你不按集體,不按街道的排班表來,該你們乾的活你們不乾。還反過來問我們想乾嘛?
說真的,我不懂你們家到底想怎麼樣。
住的是隻有那麼點房子,但是院裡的這麼大地方,那可都是咱們公用的。
輪流打掃,承擔一些應該做的事情,在院裡少給街坊鄰居添麻煩。
在廠裡少給工友添堵。
這事有那麼難麼?
你要是這些都做了,街坊鄰居就算看不慣你,也不會主動找你家麻煩。
院裡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人那麼多,多你一家不多,少你一家不少。
誰會閒著沒事跟平靜生活過不去?
我們沉默,但是不代表我們就沒有自己的選擇。
沒事關門過日子,看一看院裡的熱鬨,不也挺好的麼。”
李茂這段話一出,立馬就贏得了院裡的街坊鄰居的認同。
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但是一樣喜歡過平靜的生活。
隻要不打擾他們的生活,一般的小毛病什麼的,他們甚至都會主動退上一步。
要不然的話,院裡二十七八戶的街坊,那麼大的院子,怎麼整天跳騰的就那麼幾家?
“咳咳,李茂說的沒有錯,但凡你們家少鬨一些幺蛾子,少找一些特殊,咱們院也不會這麼對你們!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後罩房的聾老太太,王主任的排班表上還有她的名字呢。
就算老太太的活是讓易大媽乾的。
那也是有名字。
你們家倒是好。
排了班了不乾活,給後麵的街坊鄰居增加工作量。
你們不挨罵?誰還挨罵?”
閻埠貴清了清嗓子,主動站出來說著。
“就是!說到底,還是你們老周家的人不厚道!
都說客隨主便,你這個外來戶還沒有在我們院住多長時間呢,就準備給我們這群人立一立規矩還是怎麼著?”
“說的是什麼呢!咱們在這京都城住了小半輩子,活的那就是一個麵兒。
看你們是外地人,李茂還有王主任都沒有為難你。
結果怎麼著,到了咱們大家夥的地方,還想讓我們順著你們老周家來?
你們怎麼這麼大的膽子?”
“可不是嘛,套用易中海的一句話,做人怎麼能那麼自私?
自掃門前雪,公共的地方你們家不用是吧?
各買個的東西,回頭街坊鄰居連夜排隊搶冬菜的時候,你們不要人幫忙是吧?
德行!”
一片街坊的斥責中,周誌剛臉上漲的那叫一個通紅。
“就這麼多是吧.既然你們劃下道來了,那我姓周的接了!
從明天開始,我們家就按照院裡的規矩來,該掃地掃地,該乾活乾活。
要是這麼做了之後,你們還要為難我們家,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另外,李茂是吧。
你說我這人小氣,計較之前的事情?
我當著街坊鄰居的麵表個態,我跟你,隻有工作上的競爭關係,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要隨便給我扣帽子,我下一次可就要找廠辦說個清楚!”
周誌剛漲紅著臉,就算被逼著低了頭,嘴上依舊不肯放下自己的架子。
特彆是麵對李茂,周誌剛就是死咬著跟李茂不對付。
“嗬,隨便你吧。
周誌剛同誌,還是早點把這袋子裡的東西處理好才是正途。
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就要跟廠裡舉報,說你栽贓我了!
我平時工作也很忙的,還要看書,學習東西,真的沒有時間去陪你玩這種鬥氣的遊戲。
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就當不認識的陌生人就最好。
我看你家閨女對我的態度就挺好的。
咱們就不是一路人,你非在我眼前蹦躂乾嘛呢?
你牟足了勁,好不容易蹦到我眼皮子底下一次,我看著非但沒有欣喜,甚至感覺還有些鬨心。
人啊,彆互相為難,那樣沒意思的。”
李茂搖了搖頭,雙手背在身後,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隻有一旁的街坊鄰居什麼的,依舊圍在老周家旁邊竊竊私語,樂嗬的‘小聲’分析著李茂剛才說話的意思。
老周家雖然被迫答應了這些事。
但是院裡的街坊鄰居可沒有出氣呢。
不讓他們說道說道,老周家以後的日子依舊不會多好過。
堵不如疏這個道理,李茂懂,閻埠貴懂。
周誌剛也能懂,但是看著對他們家指指點點的街坊鄰居,心裡不樂意懂。
“周秉義!你在屋裡磨磨蹭蹭乾嘛呢!”
周誌剛板著臉,對著屋裡喊著。
“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打擾我品書的心情了!!!”
周蓉的聲音同步傳出。
周誌剛的壓下聲音的同時,對周秉義的情緒卻是更加大了起來。
另一邊。
有些時日沒見的劉光天,笑眯眯的湊到李茂身邊。
“師傅,您這幾天有空沒?”
李茂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是眯起了眼睛,略帶好奇的看了看劉光天:
“怎麼?這是有好事?
我跟你說,下麵的誘惑很多。但是你這年紀還是太小了。
真要是沒忍住,搞出來事情,廠裡說不定會處理你的。”
這促狹的話一出,劉光天的臉色當即就漲紅了起來。
當了這麼些時日的放映員。
劉光天哪裡還能不知道李茂說的是什麼?
下麵的誘惑確實是挺多那些小寡婦.大嫂子的也挺喜歡逗人。
但是他劉光天他劉光天不是那一號人好吧!
“師傅!你怎麼你怎麼能這麼看我.我又不是許大茂.玩的沒有那麼花的。”
劉光天紅著臉,伸著脖子犟著頭,據理力爭的說著。
生怕反應的遲鈍了一些,就被李茂給套上這名目,然後回頭告訴他爹。
劉光齊分家之後,他們哥倆的日子雖然好了一些。
但是要是真的犯了事,這有段時間沒有挨打,稍微鬆懈了一些的身子,可不一定有以前抗打!
這要是放到流派裡麵,那就是有段時間沒有練功,皮軟了,不抗揍。
想到那麼粗的擀麵杖,鞋拔子,還有新加入的麻繩,皮帶。
劉光天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
這事都怪傻柱。
沒事犯什麼事啊,蔡全無來四合院那一趟,硬是讓劉海中領會了彆的出氣方法。
也就是趕巧,東西雖然準備好了,但是這招還沒有落到彆人身上。
但是要是這個時候被自家師傅給說了兩句。
說不準這一出就得落到他劉光天的身上。
外加沒有劉光福吸引注意力,怕不是真的會被打壞。
“哦玩的沒有那麼花?那就是說跟人看對眼了?”
李茂認真的看著劉光天,語重心長的好像一個過來人一樣。
“光天啊,聽師傅一句勸,你這年紀還太小,這裡麵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所以.要讓師傅來?”
劉光天歪了歪頭,伸著頭試探的說了那麼一句。
“啪~”
一巴掌落在劉光天的頭上,聲音那叫一個脆生:
“呸,都是哪來的歪詞!”
李茂搖了搖頭,臉上就換上了一副玩鬨的表情。
說是師徒,但是這差不多的歲數,邊界感還真就不是那麼明顯。
“嘿嘿,在下麵混的多了,聽的就多了。
還有那什麼,要想學得會,就跟師傅睡的,這小話我可是聽的一套又一套的。
師傅你要喜歡聽,回頭我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我跟您說師傅,老鄉一個個的可都是人才,說話好聽,人又熱情。
要不是太喜歡灌酒,我真恨不得每次放電影都往下麵跑。”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劉光天興奮的搓著手,嘴裡樂嗬嗬的。
“豁,合著你這是把下麵當成安樂窩了?
我給你說,彆怪師傅沒給你提醒,工作歸工作,你小子要真的被人盯上了。
私下裡還成了事,師傅我可沒能耐救你。”
李茂搖了搖頭,麵上很是打趣的說著。
“彆介啊師傅!我肯定不能在外麵乾那事。
說真的,跑的地方少了不知道,跑的地方多了,我才發現許大茂是真能霍霍。
有些事咱們外麵人不知道,但是老鄉他們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
還有拉幫套什麼的,平常的很。
就是傻柱可惜了,要是沒有張萌,我看傻柱也就像是個拉幫套的。
不過也說不好,賈東旭人雖然進去了,但是還活的好好的呢。”
劉光天一個人碎碎念一般的搖頭晃腦的說著。
家裡沒人聽他說話,下去放電影又不敢亂說,這些天下來,可是把他給憋壞了。
帶著劉光天進了屋,耐著性子聽他說完了一堆話,老李家也到了開飯的時候。
在李茂家吃飯,劉光天是沒有心理負擔的。
作為敬了茶的徒弟,劉光天以後承載的任務可是多了去的。
“我說師傅,您倒是給我一句準話,最近這幾天,有沒有什麼時間啊。”
說完了一堆話的劉光天,饒了一個大圈,總算是把這話頭給饒了回來。
“時間?我倒是想問問,你問著乾嘛?
總不能真跟我的之前說道的一樣,跟哪一家的姑娘有了事,讓我提前一步,幫你打圓場的吧?”
李茂夾起一顆花生米,放在嘴裡嘎巴的嚼了兩下。
“嘿,師傅您怎麼能不信我呢!我是辦事那麼不講究的人麼?
您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到現在,我這心裡還憋著一股氣呢。
我這輩子的目標,就是蓋過他劉光齊!
順帶著讓我家老子高看我一眼。
他劉光齊娶的都是城裡姑娘,我怎麼能差的太多。
師傅您放心,在這個上麵,我一準不會給丟人。
就是那什麼.師傅啊.您看等回頭我到年齡了,能不能讓師娘幫我挑個好的介紹介紹?”
劉光天羞赧的笑著,羞赧歸羞赧,這該說的話,那還是一點都不含糊。
隻能說,下鄉下了這些天,劉光天這孩子,臉皮算是真的練出來了。
“介紹介紹?你就不怕你師娘隨便給你介紹一個?”
李茂慢悠悠的吃著花生米,開口就是調笑。
“嘿?那不能夠!
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了一個道理,漂亮姑娘身邊,肯定都是漂亮姑娘。
咱們遠的不說,就說師姑,她身邊玩的好的姑娘,有長的醜的麼?”
一說到姑娘,劉光天這興奮勁就湧了上來。
“沒有長的醜的?怎麼可能?
你知道一個能打七十分的姑娘怎麼讓自己擁有八十分的感覺麼?”
李茂依舊是那般平心靜氣的說著。
“七十分?還能提升到八十分?不能夠啊!
我看人塗過雪花膏,還有那什麼跟鵝蛋一樣的鵝蛋粉什麼的。
除非跟以前的角兒一樣,重新畫上一張臉,不然怎麼可能讓七十分成為八十分?
我的眼又不瞎,一個姑娘漂不漂亮,我還能分辨不出來?”
劉光天很是不信的搖了搖頭。
“所以說,你還年輕,漂亮這種東西,那是比出來的。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我單獨站到一邊,我這樣貌也就平平無奇。
但是如果我祭出柱子跟許大茂兩人,是不是就會顯得我龍章鳳姿?”
一聽李茂這話,劉光天的眼皮都忍不住的直跳,沒有握著筷子的手,這會也變得嘎吱嘎吱起來:
“師傅,你對平平無奇這幾個字,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劉光天嘬了嘬牙花。
但凡李茂不是他師傅,說不準就得來上一出。
“怎麼?我連平平無奇這幾個字都趁不上?現在京都拍婆子.要求都這麼高了麼?”
李茂故作疑惑的開口打趣。
“嘖嘖,要說厲害,還是師傅你厲害啊。”
劉光天拱了拱手,表示甘拜下風。
也就是說這話的是李茂,但凡換一個人,這厲害兩個字,就得換成不要臉。
“好說,好說,都是小事,小事。
說說吧,問我有沒有時間的,到底是要乾嘛?”
見著劉光天的情緒舒緩了下來,李茂這才開口追問正式。
之前劉光天的情緒有些激動,那股勁要是不卸出來,說不準會被憋壞。
“嗨,看我這腦子,怎麼說著說著天就亮.呸.我這也沒喝酒啊,桌子上也沒有一杯三杯的,嘴怎麼就遛彎了。”
抬手拍過一下自己的嘴,收斂了一番情緒之後,劉光天在心中組織好了詞句之後,這才一字一頓的開口說話:
“那什麼,我有一個同學,家裡也是乾廚子的。
高小上一半不念了,然後跟著他爹在鴻賓樓乾活。
學了這幾年,說是混上三廚了。
正兒八經的上菜他不夠格,這不就想著讓我幫忙試試菜。
我一想,哎,有這好事,那我哪能不帶上我師傅呢!
說真的師傅,我是真感激您,特感激您!
要不是您之前抻了我一手,說不準我每天還在街上溜達,到處扛大包找活乾呢!
要是您沒幫我說話,說不準劉光齊在家裡想把我們攆出去,我也隻能躲在不知道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
等著院裡人誰看不過去了抻一手。
真的!不騙您!
要是沒有師傅您,我真不知道這日子繼續過下去,我會把自己逼成什麼樣。
我爸打我,我現在沒記仇。
但是打的多了,再過個幾年,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不光是我,還有光福。
我們哥倆特感激您。
說句不好聽的,您要是有需要,我就是替您死了心裡都舒坦的慌!”
明明桌麵上沒有擺酒,可劉光天說著說著,自己的眼睛就通紅了起來。
就連說話,都好像喝醉酒了一樣,有些重複不說,聲音也有些哽咽。
抬手揉了揉眼睛,劉光天卻感覺這眼睛越是揉,越是難受。
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左右看了看:
“那什麼,師傅你這屋也不行啊.怎麼上麵還漏灰呢
把我這眼睛都迷著了.師傅你先吃飯,我去洗洗臉,揉揉眼睛在過來。”
說這話的時候,劉光天都沒敢抬頭。
生怕要是被人看到了通紅的眼睛,被人笑話。
這個時候講究男兒有淚不輕彈,講究男兒流血不流淚。
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死要麵子的時候。
越是在自己人跟前,這麵子越是不想丟。
各人自有個人苦。
李茂沒有說什麼,隻是無聲的歎了口氣,然後用筷子夾起桌子上的花生米,放在口中慢慢品味。
“師傅,我回來了。”
眼睛還有些紅,但是對比剛才好了很多的劉光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剛才看似遮掩過去了,但是實際上懂的人都懂,無非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所以,你想請我吃一頓飯?”
李茂點了點頭,平靜的說著。
“嗨,您這話說的,哪能是請,這是孝敬,是借花獻佛。
就是這孝敬有些寒酸,您彆生氣就好。
不過說來也是,這鴻賓樓在津門名頭好大,進個京竟然還要那一位開口請進來。
以前沒有機會吃,這幾天倒是可以趁著這門路,咱們師徒也嘗嘗這鴻賓樓的味道。
我聽說,他們鴻賓樓有一百多道菜。
也不知道我那同學學會了幾道。”
說著說著,劉光天竟然真的表現出了一副神往的模樣。
就是把,這演技有些不太過關。
“花了多少錢?”
李茂搖了搖頭,直接戳破了劉光天的謊話。
知道他是想找個機會孝敬感謝一下自己,但是有些話還是說透比較好。
糊裡糊塗吃了一頓也不是不行,但是李茂知道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嗨,您給看出來來了啊。
我感覺我對著放電影上麵的演員演的,感覺也沒有那麼假吧?
怎麼師傅一眼就看破了?”
劉光天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好像又鬨了一個笑話。
“這能看不出來麼。平白無故的,就算是同學,誰能請你去試菜?
再說了,鴻賓樓那邊經常有外賓出入。
材料都是公家供給,不收票,隻收錢。
一道上了分量的葷菜一兩塊,這誰能請咱們?
就算想糊弄我,你也找個好點的借口嘛。”
李茂半笑半是搖頭的說著。
知道感恩,小心可嘉,就是年齡有些小,考慮事情不夠全麵。
“嘿嘿,被師傅看破了,不過看破就看破吧,師傅您這幾天有空沒?
我跟我那同學說好了,到時候給咱們找一個舒坦的位置。
您看我這也掙了好幾個月的工資了,就算扣掉那什麼的錢,我跟光福也省下來不少。
咱們師徒倆去吃上一頓,絕對是夠的!”
劉光天拍著胸脯,大包大攬的說著。
按照之前的約定,劉光天手裡是剩不下多少錢的。
就算有光福跟著一起,趁著沒有工作的時候扛大包,也是攢了很久。
至於說變賣放電影的時候,老鄉送的一些便利?
劉光天可沒有許大茂的膽子。
“光是咱們倆?就不帶上光福了?
按照你這說法,光福怕是也沒有少乾活吧。把光福帶上吧,這錢我給你補上。”
李茂搖了搖頭,開口就要拍板。
卻不料遭到了劉光天的拒絕:
“那不行,這一頓是我們湊在一起孝敬您的。
我知道師父您擔心虧待了光福,您放心,這事我跟光福都說清楚的。
乾活雖然是我們兩個一起乾的,但是平時我也沒有虧待他。
光福雖然還沒有成您徒弟,但是那也是早晚的事。
就算到時候您在車間裡忙,我幫忙教光天,這名分肯定也是定在師傅您身上。
左右都是倆徒弟的孝敬,您就安心的手下。
我們倆兄弟從小一起挨打到大,學習沒有本事,但是我們做人知足。
您給了我們改變命運的機會,這恩情我們哥倆記一輩子!
您也不用擔心光福,為了這一頓,我們哥倆攢了不少錢。
說真的,就我打聽好的那幾道菜,您就是放開了吃,那也吃不完。
咱們吃不完的剩飯剩菜,到時候不還是便宜了光福?
這麼算算,光福還占了便宜呢!”
劉光天擠了擠眼睛,半是打趣,半是寬慰的說著。
見著劉光天態度堅決,李茂一時也不好說些什麼:
“行吧,既然你們哥倆決定,那就這麼著吧。到時候我帶一瓶好酒,咱們師徒了倆喝一些,到時候在給光福留一點。
有了工作,仔細算算也算是個大人,當師傅的,還沒有讓你喝過酒呢。”
李茂看著劉光齊掛著青茬容貌胡子的模樣,多少有些唏噓。
按照年紀來算,劉光天還是個孩子。
但是這個時候的民間算法不是這麼算的。
隻要有工作,隻要能扛事,那就算是一個大人。
大人,放到京都那就得學著喝酒。
要不然啊,總會有人在背後說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不合適歸不合適,但是風氣就是這個風氣。
不會抽煙不會喝酒,在有些人眼裡就是算不上一個大人。
“哎,謝謝師傅!您放心,到時候咱們剩下的酒,我一準給光福留著。
等到他學了手藝出師的時候,我在拿給他喝!”
看著劉光天鄭重的模樣,感慨劉海中這當爹的教育缺失的同時。
李茂心裡也同意了劉光天的想法。
深處泥潭,四顧茫然的時候,麵前出現了一隻手。
不管是誰,心中總是會悸動的吧。
“那行,師傅就等著你跟光福的孝敬。
時間的話,我這幾天都有。你看你什麼時候沒有任務,咱們師徒倆跑一趟就行。”
李茂眯著眼睛,笑著點了點頭。
彆說,這感覺,李茂他還真的是第一次感受到。
“哎,師傅您就請好吧,明兒晚上的時間留給徒弟我!
我啊,一準給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也就是咱們廠有自己的浴池,要不然的話,吃完飯說什麼我也得請您去池子裡泡一泡!”
聽到李茂答應,劉光天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那叫一個樂嗬。
“哥,之前沒有看出來,劉光天劉光福這哥倆,還挺知道感恩的。”
等到劉光天端著盆去中院刷碗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李曉梅,很是感慨的說著。
第一次當師姑。
麵對的還是一個同齡人,該說不說,李曉梅自己心裡那也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至於說乾活?
在師傅家吃飯,當徒弟的不去刷碗,難不成還等著人伺候麼?
“嗯,現在來看,劉光天跟劉光福還是不錯的。
跟劉光齊比起來,這整天挨打的哥倆,性格算是真的被磨出來了。”
李茂捧著茶缸,並沒有多說什麼。
拋開輩分不談,劉光齊的年齡比李茂大了不少。
談論這麼一個人,李茂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李茂這邊不說話,打開了話匣子的李曉梅,眼睛卻是咕嚕的一轉:
“哥,你說要是劉光齊也從小挨打,劉大爺家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的事了?
我感覺,要是劉光齊從小就挨打,他肯定沒有分家的膽子。”
“嗨,說這些沒用的乾嘛?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跟咱們家沒有多少關係。
有這個想法,你還不如想一想,今年過年的時候,能在年級排多少名呢。
我之前可是聽到你跟媛媛商量了。
要是考到年級前十,媛媛就給你買餅乾是吧?
距離放假可沒有幾個月了,吃不到餅乾是小,你就不怕最後沒有完成約定,掉了麵子?”
被自家哥哥這麼一揶揄,李曉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呀~哥你怎麼能偷聽我跟媛媛姐說話!
真的是,不就是年級前十麼?!我肯定能考到!
哼,不跟你說話了,我進屋學習去了!”
李曉梅傲嬌的一扭頭,腳步慌忙的往自己屋裡走去。
有的人著急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忙碌的時候,時間很快就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眼皮子一睜一閉,一夜過去了。
從工桌邊上起來,揉了揉坐的時間長的腰,這一天他就過去了。
臨近下班,劉海中今兒特意等了等李茂。
“李主任,我們家光天說今兒要請您吃飯,您沒忘記吧?”
看著李茂鎖好車間的門。
幫忙推著三輪車的劉海中,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
說高興吧,自家孩子知道走人情請客了。
說不高興吧,這倆兔崽子攢了錢,竟然沒有想著先請他這個當爹的搓一頓。
怎麼說呢,這情緒就很複雜。
該說不說,劉海中是個很好懂的人。
就單單看這表情,李茂就差不多能看出來他的心思。
沒有顧忌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隻是站在輩分和工作職位的角度,抬手拍了拍劉海中的肩膀。
不合適歸不合適。
但是這個時候,用其他的身份來說話,那才是真的彆扭。
“要不是說劉大爺您養了兩個好兒子呢。
對我這麼一個師傅都這麼上心,對您的好肯定都是放到心裡的。
咱們自家人,遠近親疏的,那不都是先可這外麵的人,最後才是對自己家人好麼。
維護外麵那是個麵兒。
維護自家人,那才是裡子。
彆看光天光福這年紀不大,但是這心裡啊,我看是有數的。
就是咱們之前說好了。
這哥倆手頭有點緊,過了我這一頓,想跟劉大爺您表一表孝心,怕是得往後拖一拖。”
到底是自家徒弟,看在劉光天劉光福這麼有孝心的份上。
怎麼的李茂也不能坑了他們。
往後拖一拖,隻要在劉海中心裡留下了這麼一個種子,知道這哥倆不是不想請,隻是沒有攢到錢。
這麼一來,就算平日裡下鄉回來,多給劉海中帶點好的,劉海中也會認為那是一份孝心。
要說缺口,劉海中現在也不缺口。
隻要這麵子上過的去,劉海中那就樂嗬的很。
果不其然,一聽李茂這話,劉海中臉上的複雜之色立馬就給甩到了一邊。
從複雜到滿臉喜慶,劉海中根本就沒有帶卡殼的。
“嗨,看李茂你這話說的。
咱們自家人,光天那是敬過茶的徒弟,光福那是等著敬茶學手藝的徒弟。
一個徒弟半個兒。
他們要是不知道孝敬你,那不是顯得我這個當爹的教育不行麼!
這一頓孝敬雖然來的晚了一點,但是總算是沒有愧對我平日裡的教育。
我知道你心疼徒弟,但是之前那些東西,咱們都提前說好的。
手藝是手藝,工作是工作,我們老劉家愛較真,這東西,咱們可不能亂著來。”
劉海中臉上掛著笑,驕傲的抬起頭。
沒有壞心眼的麵子人就是這樣,好哄,也好打交道。
“哎,我就說劉大爺會理解的。
之前光天跟我說這事的時候,還擔心過。
我當時就跟他說不會,不會,是他們站在兒子的角度,把劉大爺想的太威嚴了。
現在一看,隻要事情說開,根本就沒有什麼的嘛。”
李茂笑嗬嗬的說著,劉海中也是點頭應著:
“哎,都是我平時在家裡太過威嚴,這倆孩子真的是。
不就是威嚴了一些麼,有什麼是父子之間不能說的。
真的是,竟然還讓李茂你這個當師傅的看了笑話,不該啊不該,慚愧啊!”
嘴上說著不該,一口一口慚愧。
可這笑容就跟焊上去了一樣,在劉海中的臉上掛的那叫一個瓷實。
兩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四合院。
在李曉梅的要求下,換了一身剛洗好的工服。
“不是,我說曉梅,吃飯就吃飯,都是吃飯的地兒,那地方也沒有高貴到哪去。
付錢吃飯,天經地義的。
我這就是正常吃飯,又不是相親。
至於跟過去趕大車的車把式一樣,為了進城還特意換上一身乾淨衣服麼?
這麼弄下去,哪裡還有吃飯的感覺。
他就是名頭再大,那也就是一吃飯的地兒。
真就不至於這麼認真。”
哭笑不得的換上一身衣服,李茂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
聽著李茂嘴裡的一句句話,李曉梅就恨不得把李茂的嘴堵上。
“什麼叫認真,我聽我同學說,那地方可是時不時就有外賓去吃飯的。
在其他地方吃飯,穿什麼都無所謂。
但是在有外人的地方吃飯,哥你肯定得換上乾淨的衣服。”
看著李曉梅煞有介事的模樣,反倒是李茂有些弄不懂情況:
“不是?你這是個什麼理論,我怎麼就有些弄不明白呢?”
“弄不明白?”
李曉梅抬了抬頭,順手從一旁拿過了一個鏡子放到李茂眼前:
“看看鏡子,你看到了什麼?”
看著鏡子裡熟悉的容貌,李茂下意識的挑了挑眉,做出了個眉飛色舞的表情。
男人嘛,一個人看到鏡子的時候,總是會擺一些帥氣的動作。
特彆是洗了澡之後!
“哎,沒什麼啊,我還是我啊,頭發也沒長長,還是這麼俊。”
李茂抬手抓了抓自己頭發,毫不知羞的誇著自己。
“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吧?
哥你要是跟傻柱一個模樣,你看我管不管你。
你不同,你長的這麼俊,穿的又是一身工服,很吸引注意力的好吧。
咱們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
咱們站起來了!
作為軋鋼廠的人樣子,哥你肯定不能在形象上有問題。”
彆說,聽著李曉梅這話,李茂自己都感覺好像有那麼一絲兩絲的道理。
從某種方麵上來說,這也是傻柱體會不到的煩惱。
嗯,自家妹妹說的沒錯。
有這條件,有這身板,那就不能浪費啊。
劉光天蹬著三輪車,兩人來到鴻賓樓外麵。
按照劃出來的位置鎖好了三輪車之後,兩人走了進去。
相比大大方方的李茂,劉光天卻是忍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到底是年輕,對於沒有經常接觸的東西,心中還有些畏懼。
對此,李茂沒有多說什麼,甚至還裝作沒有發現劉光天強撐著的表情。
這個年紀,正是對麵子格外敏感的時候。
說的多了,有時候並不一定要好。
坐在桌邊上,看著劉光天跑前跑後的忙活,李茂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相比那些大食堂,帶有對外性質的鴻賓樓服務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就算有了一些明顯對待,也不會像京都大飯店裡麵的服務人員一樣,那什麼眼看人低。
毫不誇張的說。
這個時間點,李茂要是蹬著小三輪去京都大飯店。
連門他都進不去。
“嘿,菜單搞定了,我跟我那同學說好了,他給我們挑上幾個老師傅的拿手好菜,肯定不會讓咱們吃虧!”
前後跑了幾圈,明顯比之前放開了不少的劉光天,嘴裡樂嗬的說著。
還真彆說,劉光天這同學還真挺不錯。
滿打滿算上了四個葷菜,一個湯,那分量,肉眼可見的比其他桌實惠。
將自己帶來的酒擺在桌麵上,兩人對著喝了大半瓶,留給光福一小半。
至於是什麼酒?
自然是汾酒。
這個時候台子隻是剛起步,根本沒有就沒有那些老酒名氣大。
不誇張的說,這個時候拎一瓶台子出來,對於有點職位的人來說,很容易就被人誤會成看不起人。
吃過飯,把剩下沒有吃完的打包。
劉光天嘴裡哼著歌,腳下瞪的那叫一個快。
穿行在胡同之中。
忽然,就聽到砰的一聲。
三輪車一個趔趄,三個輪子好像碾到了什麼東西上麵,前後差了那麼一秒不到,全都來了個透心涼。
“他姥姥的,誰在地上乾嘛了麼!
怎麼下東西割人輪胎啊!
都什麼年月了,怎麼還有人乾這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啊!有沒有點良心!怎麼在路上弄這些玩意?!!!
沒見過錢還是怎麼的啊!”
酒勁上頭,被猛然打斷了興致的劉光天朝著周圍喊了喊。
發燒了,有點眼花,要是有什麼不太對的地方,麻煩友友提醒一下啊!
我看到了就會改的。
另外,感謝友友的訂閱追讀,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