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挨了一下的老十六不停的點著頭,也不知道是在心裡掛念著換親,還是真的擔心秦京茹出事。
反正就從表麵上來看,老十六這會已經低了頭。
見著老十六表態,秦國平秦大隊長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那麼一絲。
拋開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關係,秦國平這個大隊長也得對自己人負責。
“知道了就好!我跟你說老十六,現在可不是過去了!
窮山溝裡鬨換親就算了。
咱們這可是京都周邊,你搞這一出,那是打我臉呢?”
秦國平在一旁訓話,秦懷安趕忙調轉了一下自己的方向。
眼下秦家溝是不用回去了,隻要直接回四合院,把秦京茹送走就算是萬事大吉。
看了一眼蹬著小三輪的秦懷安,秦國平不自覺的就歪了歪嘴:
“我們先去,你趕緊跟上。
真的是,到了廠裡有了工作就不球行了?連個大牲口都比不過!”
“哎?”
秦懷安猛然一愣,看向自己身上的製服,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太對勁。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自己剛才好像是被罵了?
還不等秦懷安爭辯幾句,就看到自己十六叔非常從心的往車上一趴,雙手死死的抓住一側的扶手。
今天是為了趕路,來的人不多,也沒有裝什麼東西。
驢車後麵套的是沒有多少分量的小板車。
跟平時厚重的大車架相比,這中間差了不少分量。
“呸呸!”
秦懷安一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一手不停的扇動,試圖把驢車揚起的塵埃給扇到一邊。
看著撒歡跑的大牲口,秦懷安罵人的心思都有了。
聳了聳鼻尖,聞了聞空中的溢散的酒味,秦懷安這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乖乖!這不是六叔養的那頭喝酒的大牲口的麼!
這是為了趕路,給它喝酒了?
我說這麼有勁,他姥姥的,這頭大牲口我要是能蹬的過才是奇怪了!”
秦懷安站起身子,雙手搭在眼前,遠眺已經跑的隻剩下煙塵的驢車。
“得,我還是趕緊回四合院吧。”
苦了苦嘴角,秦懷安重新騎在三輪車上,賣力的蹬著。
“馭~”
四合院門口,驢車安穩的停了下來:
“老十六,你去把京茹丫頭給接出來,我趕緊給大牲口喂幾口酒。”
“哎,好嘞隊長,我這就去喊人!”
老十六一臉討好的說著。
進了四合院,見到秦懷安家的房門虛掩著,推開門進屋一看,也沒有找到秦京茹的影子。
壞了!
人販子不是摸到院裡來了吧!
老十六一陣心焦,心神一晃,差點把自己給撅過去。
他們家雖然疼兒子一些,但也不是對丫頭一點都不在乎啊。
放到跟前看得多了可能會煩一會,可這要是真的丟了,心頭怕是要疼死。
“京茹誒!我的京茹丫頭!你彆藏了,趕緊出來!
咱們回家,爹不讓你去換親了還不行麼!”
老十六彎著身,在秦懷安的屋子裡找來找去。
屋子雖然不算大,但是把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給翻一遍,也用了多少時間。
“我說老十六!你又在這磨什麼洋工呢?
早點把京茹帶走,咱們也好去店裡買點東西回去!”
在外麵等了一會沒有見到人影的秦國平,口中滿是不快的說著。
這老十六,原本秦國平還想著今天給他計個半功,算是幫大隊上來采買東西呢。
結果好好的計劃,硬是被磨洋工耽擱了不少時間。
嘴裡這般嚷嚷著,秦國平進了秦懷安的屋子,剛一進門,就看到老十六兩腿一攤,雙手抱著頭蜷縮在地上。
口中更是念念有詞的說著:
“沒了...都沒了...我丫頭沒了...”
說著說著,言語之中甚至還帶上了哭腔。
“什麼沒了?”
秦國平忍不住的泛起嘀咕,心中的不安卻是越發的濃鬱。
這可是秦懷安的屋子,要是秦京茹在這裡給丟了,秦懷安往後也彆想著回秦家溝了。
“我問你什麼沒了!”
秦國平一把薅起老十六,狠狠的拽著他的衣領:
“什麼沒了?你不是來找京茹呢麼?我問你,京茹哪去了?!”
就在老十六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個所以然的時候。
中院陡然爆發出一陣爭吵:
“秦淮茹!誰讓你把秦家溝的人給放進屋的!
你是我們老賈家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們家東旭就是被你們秦家溝的人給抓走的!”
從聲音來判斷,說話的人是賈張氏。
至於她口中的秦家溝的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應該是秦京茹才對。
“京茹?我丫頭!”
老十六掙脫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哪成想秦國平比他的動作還要快,一聽到中院的動靜,雙手一鬆,直接就把老十六給扔在了地上。
“老十六啊老十六!你這渣渣嗚嗚的,除了裹亂子還能乾嘛!”
話音剛落,秦國平的身影已經衝出房門。
“爹...呼...你這是乾嘛去...”
秦懷安推著三輪車,氣喘籲籲從屋外走了進來。
還不等他把氣給喘勻稱,就險些被自己爹給甩到一邊。
秦國平沒有來及回答,秦懷安隻能攔住後麵衝出門的十六叔。
這一次更絕,秦懷安這邊話還沒有說出口呢,就被十六叔給甩了一個趔踞。
“不是?你們不是找京茹來了麼?一個個的不說話算是什麼意思啊!”
看著兩人的動作,秦懷安一陣不解。
隻能把三輪車停的安穩了之後,匆忙的朝著中院趕去。
至於說門口的驢車?
秦懷安進門的時候可是看了一眼的,那大牲口根本就沒有蒙眼。
且不說這麼大的東西,就算晃悠到一邊,隨便一打聽就能找到在哪。
就說沒蒙眼的牲口,外人路過沒事,但是要是說想牽著走?
怕不是要被踹的腰眼疼。
這玩意啊,它認人的。
進了中院,秦懷安就看到賈張氏正跟秦淮茹吵嚷著。
那架勢,連一旁的秦國平跟老十六都插不上嘴。
“媽!之前那事是東旭不對,就算沒有懷安哥,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彆人給碰上。
現在東旭都已經知道自己犯了錯,在裡麵誠心悔改呢。
你就彆抓著這點事不放了。”
秦淮茹看著賈張氏,苦口婆心的說著。
明明賈張氏的年紀比她大的多,可在一些事情上,竟然還沒有秦淮茹一個鄉下人看的明白。
什麼這這那那的,就算看不慣,不能壓在心裡喊一喊麼?
賈東旭都進去了,你個當媽的要是還在外麵一口一口沒有錯,這要是傳出去,萬一有人舉報了一下,給賈東旭加擔子了怎麼辦?
上個月秦淮茹去看賈東旭的時候可是打聽到了。
易中海易大爺這段時間在裡麵可沒有幾天好日子。
開始的時候也還行,後麵不知道怎麼的,身上的擔子那叫一個重。
早上睜開眼就等著乾活就算了。
就算在夢裡也沒有多少空閒的時間。
有一次賈東旭起夜,還看到睡著的易中海雙手還在半空無意識的擺動,看看架勢,好像在夢裡還在乾活。
秦淮茹不停的打著眼色。
好在賈張氏到底不是什麼傻到家的人,幾番提醒之下,總算是反應過來這裡麵的門道。
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很是不快的剜了秦國平一眼:
“哼,都是街裡街坊的,拐著彎的還帶著親戚關係,就算發現東旭走錯了路,好好的跟我們家說一聲不就行了。
東旭那麼乖的孩子,又不是聽不了勸。
說清利害關係,他肯定就改了啊。”
一旁的秦國平冷笑一聲,並沒有怎麼搭腔。
很明顯,對於秦懷安拿了賈東旭這事,秦國平很是滿意。
“行了,你們是來接秦京茹的是吧,人就在屋裡玩縫紉機呢,趕緊把人給我接走!
真是的,串門就串門,也不知道拎點東西,但凡你們在慢幾個小時,我們家還得往裡搭一頓飯。
不知道我們家窮麼。”
賈張氏嘟嘟囔囔的說著,話裡話外依舊不算好聽,但是至少不會頂牛。
“不!我不回家!姐!我爹要拿莪去換親!我不回家!”
賈張氏的話音剛落,屋內就傳來秦京茹的呼喊。
帶著哭聲的喊叫,隻是一聽就能知道這態度的堅決。
“不!不!不!丫頭啊,跟爹回家!爹跟你保證,絕對不把你拿出去換親!”
老十六趕忙開口保證,生怕自己說的慢了一點,自己這丫頭就不跟自己回家。
“我不信!”
秦京茹脆聲聲的開口。
“你不信我可以,但是你總該信大隊長吧?!
我已經跟他保證過了,我要是在把你推出去換親,就讓他抽我!”
老十六看了一眼秦國平,直截了當的說著。
“真的?”
“真的。”
說話的是秦國平。
到底是秦家溝的事情,就算秦國平不想過多的插手,那也不能讓外人在這裡看笑話。
“那我能不能在城裡住幾天......”
猶豫了一番之後,秦京茹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行,那就在上麵住幾天吧。
晚上的時候借住在懷安哥家裡,白天的時候可以在我家玩一玩。
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我們家還能管京茹丫頭一頓中飯。”
秦淮茹一邊說這話,一邊悄悄的按了按賈張氏的胳膊。
雖然不知道自家這個兒媳婦打的是什麼主意。
但是肯定不會讓自家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