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茂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劉海中忍不住的老臉一紅。
借著酒意的遮擋,李茂反而看不真切。
“也沒什麼,就是想著讓傻柱看一下我在廠裡的影響力,打一打傻柱的臉。
我也沒想真的跟徒弟借錢,隻是想著到時候讓一個徒弟到時候從我這拿兩分錢甩傻柱臉上。”
劉海中這般說著,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年輕一樣的脾氣,讓他感覺這些話有些難以出口。
卻不想李茂聽完,硬是豎起了大拇指:
“豁,這想法厲害了。真不愧是劉大爺,一個徒弟甩柱子臉上兩分錢,十個兩毛,五十個一塊。
這要是真的在食堂擺開架勢,柱子的裡子麵子都得丟的差不多!”
李茂沒有說劉海中沒有沒有這麼多徒弟的事情。
能說出一個給兩分,那就說明劉海中心中還是有些譜子的。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院裡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劉師傅在麼?還有李茂同誌在家麼?”
聲音是從劉海中家方向過來的,能這麼喊出來,一準是先去了劉海中家。
掀開竹簾,李茂定睛一看:
“這不是南大廚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李茂跟南易的關係說不上什麼好壞。
至於之前舉報食堂主任的事,也隻是南易為了自己的前途做出的應對,李茂隻是恰逢其會。
當然,就算隻幫過一些小忙,李茂依舊是記在心裡的。
“嗨,沒什麼風,這不是剛搬到院裡麼,對院裡的街坊鄰居有些不熟。
這就想著讓前院的閻大爺,還有後院的劉大爺幫忙介紹一下。
正好咱們也認識,就想著李茂同誌能不能給個麵子,明天到我家作陪一下。”
一聽這話,李茂就明白了南易的想法。
這是在劉海中家沒找到人,這才找到自己家來了。
“作陪就算了,我就一院裡的普通鄰居,還是讓兩位大爺去給你介紹吧。”
李茂讓開了身子,南易進了屋,把這話跟劉海中又重複了一遍。
劉海中也沒有什麼猶豫,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等到南易走後,李茂卻是多少有些打趣:
“這南易可也是個有趣的,他進了咱們軋鋼廠,往後柱子的日子怕是就不好過嘍。”
李茂隻是平靜的感慨著。
聽在劉海中的耳朵裡卻有了其他的味道:
“怎麼?這位南易大廚廚藝很好?”
“他不是廚藝好不好的問題,這位南易大廚成分不太好,但是心中還有傲氣。
你說這一位要是進了軋鋼廠,柱子能容得下?”
李茂聳了聳肩,輕笑著說。
“那鐵定容不下。
傻柱那點小肚量,就不是一個能容下人的。”
劉海中回答著,心中多少也有了些計較。
......
第二天早上,太陽照常從東邊升起。
李茂騎著小三輪走在路上。
快走到軋鋼廠的時候,就看著傻柱拄著一雙不知道從哪裡淘換來的拐杖。
看顏色有些陳舊,一看就知道不是秦淮茹給的那一副。
見著李茂從一邊過,傻柱隻是全當做沒有看到。
進了宣傳科,把屋裡的地掃了掃,又給公用的暖瓶添上了熱水。
宣傳科的人不多,被默認成坐辦公室的李茂,也被孫科長加入了輪值打掃的名單。
“嗝~”
許大茂一身酒氣的進了屋,昨天出門的時候穿的什麼衣服,現在就還是什麼衣服。
李茂還沒有說話,屋裡的幾個大姐就已經忍不住的開口:
“許大茂!你這一身酒味的進來乾嗎?
一身酸臭的味道,你該不會連衣服都沒有換吧!”
被幾個大姐這麼一說,在宣傳科裡已經不算太重要的許大茂哪裡敢多說什麼話。
隻能悻悻的賠了一個笑,口中辯解著:
“就是昨天晚上忙了一點,趕了兩場酒,這才沒來得及換衣服。
那什麼,我就是進來簽個到,等下就去外麵放放風。”
“簽到就簽到,簽完趕緊出去啊。
不行就去廠裡的水龍頭那洗一洗,現在天還熱,乾的快的很。
你這一身又是酸臭又是酒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宣傳科都是酒蒙子呢!”
一個大姐忍不住的開口說著。
許大茂隻得悻悻的點著頭,忍不住的打量了李茂一眼,這才幽幽的離開。
等到許大茂離開之後,屋內的幾個大姐更是忍不住的拿著蒲扇散動。
沒有空調的年代,這蒲扇就是乘涼的利器。
這會時間雖然還算早,可軋鋼廠的溫度,總是要比其他地方高出來一些。
“真的是,許大茂這才多大啊,就整天灌在酒缸裡。
也就說他是放映員,要是轉了行政崗坐辦公室,我真怕咱們這辦公室沒法子待。”
“可不是嘛,都是一個院的,我看李茂就跟許大茂不一樣嘛。
哎,我說李茂,你這都轉行政崗了,準備什麼時候說個媳婦啊。”
一個大姐開了個頭。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鴨子窩。
幾說幾不說的,就把身邊的姑娘給說了一遍。
“我說諸位姐姐哎,我這才多大啊,哪能現在就結婚?再說了,我大伯這才走了還沒一年。
就算相親跟我也沒關係啊。
諸位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等我想結婚的時候,一準讓各位姐姐幫我介紹,成不?”
一陣喳喳的說話聲,震的李茂腦子嗡嗡亂叫。
明知道辦公室內的大姐都是好意,可架不住李茂真的受不了。
“哎,那咱們這話就說定了啊!
等到你想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跟我們說,要是跟我們玩先斬後奏這一套,可彆怪我們這群老姐姐回頭欺負你哦!”
在李茂這段時間的哄勸下,這群三十多的大姨,硬是接受了李茂的嘴裡姐姐的稱呼。
雖然自稱的時候還是帶上一個老字。
可李茂喊姐姐的時候,卻沒有多少人說閒話。
當然,除了這些年紀比較大的姐姐,還有一兩個新來的小姐姐也俏咪咪的在背後應著。
宣傳科,日常的工作就是讀書看報寫稿。
廠裡的報紙一周或者半個月發一次,平時的事情也不算太多。
這才剛上班沒有多久,趙工這個閒不住的人,已經拖著一輛地牛到了宣傳科門口。
地牛上麵放著一個竹筐,筐裡全是李茂之前畫的那些零件。
“李茂!李茂你趕緊出來!你要的東西我可都給你帶來了。
趕緊出來讓我看看你要乾嘛!”
趙工往日有些頻繁的呼喊,這會卻是成了李茂的救命稻草。
跟辦公室內打趣的他的一群老姐姐告饒了一聲,李茂就溜出了辦公室。
看著李茂頭上的汗滴,外加剛才偶然聽到的零碎的話,趙工哪裡還能不知道李茂剛才在屋裡麵臨什麼樣的境地:
“嘿,怎麼樣?我今兒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吧!
看在這又救了你一次的份上,你下回弄什麼好玩意,可一定得帶著莪。”
趙工跟個老頑童似得的,一開口就是好玩意:
“對了李茂,你上次弄的那射魚的套件,我回頭能不能再弄出來幾個?
有幾個喜歡釣魚的老哥們,看到我的裝備有些眼饞的慌。”
趙工笑眯眯的說著,一點都沒有釣不到魚就上手段的心虛。
看著這般模樣的趙工,李茂心中難免有些感慨。
還是這個時代好啊,就連魚都能多活了一陣,就這釣不到魚就上手段的勁頭,要是在後世的環境下,氣急敗壞把水溝抽乾的人裡麵絕對有趙工。
心中這般想著,李茂卻是在嘴上說著:
“射魚的?那東西趙工不是看過的麼,想做就做不就好了,跟我說這個乾嘛?”
“嗨,那不能夠。”
趙工隨意的擺了擺手:“東西我會做是不假嗎,但是這最開始的設計可是你弄得。
他們要想要,我肯定得跟你說一聲。”
聽到趙工這話,李茂略顯詫異:“那行,這事我同意了。隻要他們真的是用來射魚,這事您就隨意就成。”
“當然是用來射魚,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不用來射魚還能用來乾嘛麼?家夥事我們又不是沒有摸過。
真想弄家夥,我們手搓都能搓出來,還能看得上你這小玩意?”
趙工一本正經的說著,說話之餘,目光卻不停的往身後的地牛上瞥去。
“行行行,我知道了還不行麼。我跟我們科長說一聲,咱們去三輪車間組裝還不行麼。”
見著趙工執意如此,原本還想等到下班之後把東西拖回家自己組裝的李茂,隻能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
左右在宣傳科也沒有什麼事,聽到李茂被喊去三輪車間之後,孫科長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下來。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
趙工蹲在一邊,一口一口的抽著悶煙,看著李茂擺在工桌上的桅杆船船底,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我說李茂,你廢了這打半天的勁,合著就為了弄這個?這不就一個桅杆船麼?
弄這一個模型能乾嘛?
還是說這隻是你的一個想法,後麵還有其他的大船?”
聽著趙工的話,李茂一邊對比零件,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說趙工,咱們不能光往實用上麵想啊。
沒有實用價值,難不成還沒有經濟價值了麼?”
聽到李茂這話,趙工反而有些摸不準頭腦:“經濟價值?這玩意還能換錢?
我說李茂,你小子不會睡糊塗了拿我在這打檫的吧?
就這東西,誰閒著沒事買回家去?有拚這個的時間,還不如多找點零工給家裡補貼家用呢。”
嘴邊的話剛說完,趙工自己就愣在了原地。
認真的看了一眼李茂,趙工忍不住的歪了歪頭:“聽你這話的意思是,這玩意能創彙?”
“能不能創彙的不好說,但是有一點,這東西總比拚圖好玩的多吧?
拚圖都一直有人玩,這東西憑什麼沒有人玩?
到時候咱們往外麵賣的時候,再套上一個寓教於樂的名頭,你說咱們這東西能不能賣掉?
國內沒人買,總不能國外也沒有吧。
哪怕賺的不多,那也是賺錢不是。”
趙工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認同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管他多不多的,回頭試試就知道了。
這樣,等你把成品拚出來,我在去弄一些沒有拚接的零件。
回頭我讓我家那不爭氣的臭小子往華潤跑一趟,成不成的咱們先試試再說。”
“對嘍,成不成的先試試再說嘛,萬一成了,咱們這不又給發展增磚添瓦了麼。”
李茂口中這般說著。
他絕對不會告訴趙工,之所以用這個借口,是為了給之後弄出來的大驅模型做鋪墊。
轉眼間就到了飯點。
把手裡的活一扔,李茂拿著飯盒就要去食堂看熱鬨。
誰成想還沒有走幾步,就被趙工給拽了下來:“李茂你乾嘛去?”
“乾嘛?吃飯去啊!到飯點了啊!”
李茂看著趙工寫滿了認真的臉,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之前廢寢忘食的那段日子,身上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是!趙工,我這隻是個玩意,他不是立了軍令狀的工作啊!
就算要乾,你也總得讓我吃飯吧!”
看著李茂這模樣,趙工哪裡不知道這是被自己給嚇著了,隨意的擺了擺手,就準備讓自己徒弟去給李茂打飯。
哪成想就算是這樣李茂都不願意。
“不對!你小子有事瞞著我!”
趙工審視的看著李茂,一板一眼的說著。
“嗨,也沒什麼,就是中午這會還有好戲等著,我可不想錯過去。”
李茂撓了撓頭,覺得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好戲?什麼好戲?”趙工抓了抓頭發,忍不住的好奇道。
老小孩老小孩,人這一輩子就中間的時候最成熟,越到老了,越是隨心所欲了起來。
當然,趙工現在還算不上老,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心裡好奇。
“真想知道?想知道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去。”
李茂這般說著,一個出溜就繞開了趙工,手裡拎著自己的飯盒,目的明確的奔著一食堂走去。
等到李茂趕到的時候,好戲已經上演了好一會。
看著在一食堂裡被按在板凳上齜牙咧嘴的傻柱,以及站在一邊端著飯盒吃飯,嘴裡還不停叫嚷著不夠吃的許大茂。
怎麼看李茂怎麼覺得這事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