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李茂沒有反對,李曉梅的心中當場就是一喜。
不等她說出要借錢給李茂的話。
話題就被李茂打斷停止。
......
轉眼間,又是兩天過去。
好不容易陪著王主任走完了轄區院落的李茂。
終於回歸了自己的原本的工作。
這天半上午。
一臉喜氣的秦懷安找到李茂。
“叔,房子廠裡給批了!你看這條子!”
“呦,那是得慶賀慶賀,今天彆忘了給家裡拍封信。等放假的時候,讓你爹他們上來,幫你開一下灶。”
李茂笑著接話,順手接過了秦懷安手中的條子。
定睛一看,赫然是昨天搬走的老孫頭家。
“我說老孫頭一家好端端的怎麼置換房子了。
合著是到了你手裡啊。”
“那可不,當時廠裡的領導問我想住在哪,我直接就說想住的距離叔近一點。
這不,廠裡的領導就同意了。
說是給老孫頭家協商了一個在搖煤球廠附近的房子。
這一下,距離他們的工作單位,可是近了不少。也不算我欺負人。”
聽到這話,李茂點了點頭。
老孫頭家裡是在搖煤球廠工作的。
四合院距離搖煤球廠,確實是遠了些。
“不錯,你爹可算沒白教你!”
兩人聊著聊著天,秦懷安忽然一拍腦袋:
“嘿!看我這記性!叔,廠門口有個叫杜衛國的,說認識你,讓你出去一下。
我這光顧得高興去了。
差點把這一茬給忘了!”
“杜衛國?這是我同學,在前門那邊的街道辦。
這小子怎麼好端端的跑我這來了。
行了,不多說了,我得出去看看!”
兩人朝著軋鋼廠外趕去。
“呦,這什麼風,怎麼把你給吹來了?走著,咱們到一邊聊。”
抬手依舊是不變的大生產。
這東西李茂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又不碰,隻是在對外的時候拿出來交際。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這不準,那不準的。
一群陌生人,說話辦事那都是酒瓶子敲門,煙草開路。
缺了這兩樣,在這個時候容易被人譏諷不說,在事業上也走不開局麵。
李茂在前。
杜衛國在後。
兩人來到一個樹蔭下,自行車一紮,就開始了聊天。
杜衛國晃了晃從挎包裡拿出的報紙:
“我說李茂你小子行啊!這立了功還在這裡不吭不響的?
咱們還到底是不是兄弟了!
你還是不是我姐罩著的了!有這麼大的好事,竟然也不隻會兄弟一聲?”
聽到這話,李茂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彆的不說,這小子自打知道他姐看上了李茂的時候,就打心底裡把李茂當姐夫。
一晃好幾年,就算他姐因為跟家裡抗議,被委派出去。
杜衛國依舊沒有改變這個想法。
“嗨,這不是還沒有等到休息日麼。
就咱們這關係,那不得好好的喝上一頓?這一喝,要是醉過去了,萬一影響了上班的時間怎麼辦。
所以我就把時間給安排到休息日了,結果我這還沒通知你。
你小子自己就跑過來了!”
李茂笑著回應著。
兩人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說笑著聊了幾句。
忽然杜衛國開口詢問:
“我說李茂,你對我姐...到底是什麼看法?”
這個話題有些僵硬。
就李茂記憶中來看,杜媛媛或許是真的喜歡他。
唯一的問題是,杜媛媛被自己那二號客戶給弄出去磨練去了。
記憶融合到現在,李茂還沒有見過杜媛媛。
很難確定對方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號人。
除此之外,李茂倒是沒有什麼好挑的。
家裡是鐵路口的,出身根正苗紅。人長的漂亮,跟後世的大美圓神似,細枝中果。
剛好是一手能掌握的大號蘋果。
就算比自己大了兩歲,那也沒什麼關係。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李茂喜歡的基礎上。
雖然沒有係統。
可李茂依舊堅信,憑借自己的一身本事,隻要找到機會,總是能發家致富。
深吸一口,猛烈的衝勁在鼻腔中回蕩。
一口煙圈吐出,李茂眯起了眼睛:
“媛媛姐麼...有些時日沒見了。
等媛媛姐回來的時候,你可彆忘了讓我們見個麵。畢竟我這歲數,想結婚還得等一年多呢。”
一聽這話,杜衛國就覺得有戲。
雖然對自家兄弟有可能會拱了自家姐姐有些酸。
可一想到自家姐姐的鐵拳,杜衛國立馬將腦中的一切念頭扔到了腦後。
“嘿,那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
之前我爺爺就對你小子滿意的很,要不是我爹一直不同意,你們怕是早就成了。”
聽到這一茬。
李茂不由得神秘的笑了笑。
杜衛國隻當這是李茂的自信。
卻不知道此刻在李茂心中,已經上演了一個情景劇。
但凡兩人要是真的看對眼了,杜漢新要還敢從中間阻攔。
李茂分分鐘就能斷了他的補給品!
人到中年,力不從心。
吃慣了好的,誰還願意去吃差的!
李茂就不相信,他還能拿捏不住杜媛媛他爹!
就在李茂這樣想著的時候。
杜衛國忽然又歎了一口氣:
“哎,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我們家老頭子總是催我趕緊找個對象,然後從家裡搬出去。
你說老頭子也真是。
好端端的,非讓我搬出去乾嘛。
家裡就我一個兒子,讓莪搬出去,難不成要讓我媽再生一個不成...”
杜衛國這話說的。
聽的李茂眼皮連連直跳。
“嗨,叔叔阿姨年齡又不大,說不準就想著再生一個呢。
要我說,你乾脆早點跟街道打申請,趕緊給自己弄一套房子算了。
自己在外麵住多自在。
還不用擔心整天被你老頭子叨叨。”
聽著李茂這話,杜衛國手裡的煙都有些捏不穩。
恍惚的轉過頭,猶豫的看著李茂:
“兄弟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家老頭子之前是嫌棄我礙事了?”
“怎麼?難道你看不出來?”
李茂先是一愣,轉而又變得猶豫起來:
“難不成剛才你那話全是在打趣,你自己根本就沒有往這上麵想?”
“肯定沒啊。”
杜衛國哭笑不得。
“我家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誰還能想到他有這種興致啊!”
說到這一茬,李茂就知道是自己的鍋。
佯裝咳咳了兩聲,準備換個話題遮掩過去。
閒聊了好一會。
杜衛國又好奇的問了一嘴:
“對了李茂,那個綢緞莊的陳雪茹,跟你關係怎麼樣?”
李茂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在心中思考起這話語的含義。
“陳雪茹?我們關係還算不錯。這次上報紙,其中就有不少陳雪茹的功勞。
要是沒有她幫忙,我肯定找不到那一家。”
李茂肯定的說著。
不管是麵對誰,李茂都乾不出那種過河拆橋的事。
雖然他不想娶陳雪茹。
但是那不代表他李茂,就會放任陳雪茹不管。
更不用說,現在還承了這麼大一個情分。
杜衛國點了點頭:
“明白了。幫了你,那就等於幫了我姐。
等會回去我就去敲打一下範金有跟那個姓候的。免得這兩個玩意想出什麼歪點子。”
“等等?你說範金有和姓候的?我記得範金有不是你們街道的麼?
怎麼好端端跟姓候的攪和到了一起?”
李茂抬手攔了一下,皺著眉頭準備把事情問個清楚。
“嗨,還不是小酒館的事。
範金有那小子看上徐慧珍了,好巧不巧的跟姓候的遇上。
這兩個不正混的癟犢子能有什麼好心思。
就昨天,差點把街道的掃盲班給鬨散!
不過既然你說陳雪茹跟咱家有情分,那這事我肯定得幫忙。
放心,有我出馬,範金有不敢跳騰。
至於那個姓候的,他敢說個不字,老子讓他東西都運不來。”
杜衛國大包大攬的說著。
李茂到是沒有懷疑杜衛國的能力。
他爹杜漢新的職位雖然不是特彆高,可也卡在關鍵的位置上。
至於他爺爺,那在鐵路口更是不簡單。
拿捏姓候的一個心思不純的商人,還是十拿九穩的事。
李茂想了想,覺得還是透露出一點消息,免得杜衛國之後被動:
“範金有那邊我接觸的少,但是姓候的那邊,身份好像有些不單純。
你要是想的話,可以在他身上查一查。
他們家以前也是做生意的,保不齊就跟外麵有聯係。”
李茂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
可杜衛國卻是一臉的震驚:
“不是?我說李茂,你小子下這麼狠的手,難不成你看上那個陳雪茹了?
我跟你說,你彆看我爺爺他以前有姨太太。
可之後都放開了。
雖然住在一個院,那可沒有什麼關係!
咱們現在跟過去可不一樣,有些人家雖然私下裡養的有。
但是絕對絕不能放到明麵上!更彆說,這事要是讓我姐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看著杜衛國那震驚的小表情。
李茂哪裡還能不知道是他想歪了。
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李茂開口解釋:
“我說你這想什麼玩意呢,我說的是真的!”
“廢話,我說的也是真的!又不是沒有一起洗過澡,誰還不知道誰啊!對某些方麵我隻是反應慢,又不是傻!”
然而任憑李茂怎麼說,杜衛國就是不相信。
好說歹說了半天,杜衛國這才勉強相信,姓候的真的有彆的想法。
“行吧,這事包我身上了。
不過咱們先說好,萬一有那麼一天,你小子可千萬彆把我給帶出來!
我姐不舍得打你。
但是她真的舍得打我!”
臨走之前。
杜衛國再三交代著。
“不是,我說你怎麼就不信我啊!這點信任都沒有,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
李茂無力的擺了擺手,言語中充盈著失望。
卻不想這話剛說完,就被杜衛國不屑的嗤了一聲:
“嗬,我們倆這麼多年兄弟,誰還不知道誰啊!
拿個鏡子照照你自己的臉!
想想你在學校的時候有多搶手!
就算你沒這想法,你能保證陳雪茹沒有這想法?
就眼下這情況,她還幫你立了功。就這情分,你還能把人給拒之門,斷了交情?
隻要你們能見麵,她還有其他的心思,早晚有一天能把你弄到手!
也就是她成分不行,注定你不會娶她。
要不然,這忙我才不敢幫呢!
行了,今兒就這樣,回頭放假的時候咱們在慢慢說!”
說完這話,杜衛國就跨上了自行車,一個漂亮的甩尾,直接轉身離開。
對此,李茂隻能說。
真不愧是在兩個時代交替的時候長大的孩子。
這思想,就是開放。
李茂他自己都沒敢往姨太太方麵想,隻想著一門心思的拉開距離。
杜衛國這小子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也是。
這個時候雖然明麵上不許一夫多妻。
可實際上,以前娶了姨太太的依舊住在一個院。
隻是名義上沒有結婚,分開戶口了而已。
更不用說,像是不少光頭倒戈過來的,那一個個的能少的了姨太太?
過幾年還有司機屠夫兒子多這種話。
農村拉幫套的也不是少見。到底還時間短,有些習慣,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改掉的。
就算口頭上改掉了,可心裡依舊是之前的模樣。
李茂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明明他沒有這個想法。
這杜衛國,怎麼能這麼看他!
不就是俊了一點麼!長還帥,難道是他的錯?
李茂晃悠的回到軋鋼廠。
才剛過去一天時間。
沒想到杜衛國又找到了廠裡來。
還是之前的地點。
兩個人吞雲吐霧。
“不是,我說你小子往我這跑那麼勤,真的沒問題麼?我記得你不是還在福澤堂當公方經理呢麼?
整天往我這跑。
你生意不做了?”
不說這個還好。
一說這個,杜衛國的眼角就忍不住的抽搐。
“李茂,咱們還是兄弟吧?”
“那肯定。”
李茂沒有任何卡殼的回答。
杜衛國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答案:
“既然是兄弟,那有好事的時候,是不是得想著兄弟一下?”
“是這個道理沒錯。”
李茂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可想來想去,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對不起杜衛國的地方。
就算跟他爹做生意。
那好像也跟杜衛國沒什麼關係。
嗯?
等等!
李茂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盲點!
這小子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把這鍋扣到他李茂的頭上了吧?
不過不應該啊!
李茂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哪裡出紕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