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一旦關乎到了自己,總是有些過於擔憂。
這一過於擔憂,難免會說錯一些話。
“哥!易中海跟老賈家合起夥來欺負咱們!”
李曉梅抱著李茂的胳膊,不甘的說著。
李茂搖了搖頭,給李曉梅捋了捋散亂的頭發:
“那也不能拿彆人的傷口去說話,哪怕這是事實。”
怎麼說呢。
李茂這話一出,剛才還有些嚴肅的後院,氣氛又有了些變化。
一道道瞥向易中海的目光,難免充滿了一些揶揄。
在這些目光中,家裡人丁多的,難免會有些驕傲。
嗯,沒錯!
說的就是昂著頭,扛著脯子的劉海中。
這個時候講究人丁興旺。
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上,人丁興旺的家庭也比人少的家庭占便宜。
就拿大院的管事大爺來說,拋開表現出來的思想覺悟之外,家中人丁多少,遇到事能喊出來多少幫忙攔架的人,也是重要的考核事項。
他劉海中憑什麼力壓後院!不就是他家有三個兒子,外加自己是七級工,手底下還有一堆靠譜的徒弟麼!
中院的易中海雖然家裡人丁稀少,可在廠裡的徒弟多啊!
甭管有多少真心實意的,可名頭在那裡擺著,街道就得認真考慮。再加上中院都是軋鋼廠的工人,這才能被認命為中院大爺。
至於說前院的閻埠貴。
那可就矮個子裡麵選高個子。
在一群窩脖,拉車的,搖煤球的,乾臨時工的人之中,就屬他閻埠貴工作好。
趁著家裡人也不少,這才撿了個便宜。
可這便宜是撿到了。
在這院裡卻也沒太高的地位。
頂多是看在家裡的孩子未來會上學的份上,不跟閻埠貴鬨的難堪而已。
要不是這樣,閻埠貴也不能在這院裡攬下來那麼多的生意。
價格便宜是一方麵,更多是不想為了幾分錢,跟閻埠貴這個老師鬨的不愉快。
隻要有孩子,肯定得上學。
為了幾分錢得罪閻埠貴,那根本不值當。
“咳咳!李茂,說話注意點影響,咱們後院的人跟中院不一樣。”
劉海中這般說著,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說這話的時候,還刻意的展現了一番身後跟著的劉光天,劉光福。
這舉動,這差點把易中海給氣的鼻子冒煙。
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快。
易中海看向李茂的眼神,越發的充滿敵意:
“不管怎麼說,我說你思想有問題,這話你認還是不認!
你要認,我破著明年的先進不要,也得把你給送到街道好好接受教育。
你要是不認,我身為院裡的一大爺,也不是一點情麵都不講的人。
隻要跟我去在老太太麵前認個錯,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選擇權在你,作為院裡的大爺,我已經仁至義儘。”
易中海這話一出,後院的街坊又是一片嘩然。
看向易中海的眼神,多少帶上了一絲尊敬。
“哥!”
李曉梅擔憂的拽了拽李茂的胳膊。
李茂抬手,拍了拍李曉梅的頭,示意稍安勿躁。
可眼中看向易中海的目光,卻是開始冰冷起來。
這易中海,話說的是漂亮,可這事辦的是真的陰險!
看似兩個選項展現了他的大氣,可無論哪一個,隻要李茂做出抉擇,這思想有問題的帽子就死死的扣到他頭上。
不認,易中海把他上報街道,街道不管真假肯定得來了解一番。
隻要有街道的乾事上門,易中海就可以在後麵放出謠言。
事情的真假不重要。
隻要有謠言,他李茂在外人看來,那就乾淨不了。
要是認了。
嘿!
那他李茂這輩子都彆想在易中海麵前反抗。
甭管老太太那邊怎麼想,首先思想問題的帽子戴結實了。
要是老太太那邊原諒了,那就是他易中海的功勞。
就這一條,他李茂要是往後再跟易中海對抗,那就是不知好歹,恩將仇報!
看看嘛!
思想問題加上恩將仇報的帽子,這一旦扣上。
彆說他李茂,就算是李曉梅,怕是都得跟著一起受牽連。
說不準就連他大伯這個不在的人,都得被人雲亦雲的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李茂冷冷的看著易中海。
心中怒火中燒,麵上的表情卻是越發的平靜。
到最後,李茂卻是一下笑了出來:
“哈哈哈!我說易師傅,你這帽子扣的可真好啊。
都不等我說出我的緣由,就往我身上潑臟水,你就不怕今天這事傳出去之後。
外麵的街坊鄰居戳你脊梁骨!”
見著李茂垂死掙紮,易中海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在他的心中,不管李茂怎麼掙紮,那都是秋後的螞蚱,跳不出他的手心。
這會的失態狂笑,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李茂啊,李茂,你怎麼就一點都不體諒老人啊!”
易中海悲天憫人的搖了搖頭。
李茂卻是看都不看一眼,提高了聲音對著院裡的街坊鄰居說著。
時間過去了這麼一會,後院裡可不止有院裡的人。
不少附近大雜院的街坊,也混在人群中過來看熱鬨。
這麼多人,但凡李茂的理由出現漏洞,等待他和李曉梅的都是萬劫不複的恥辱。
名聲。
在這個時代,那就是硬通貨。
“老祖宗?嗬!不就是你們天天說老太太給咱們隊伍送過鞋麼!
我倒是想問問,咱們隊伍到京都的時候那都哪一年了!
之前在南邊,在西邊的時候,老太太能送過去?她又憑什麼送過去!京都當年在光頭手裡的時候,郵遞員會往那邊跑?
還是小日子那群不是人的玩意在的時候,郵遞員敢跟隊伍聯係?”
看著想要說話的易中海,李茂猛然拔高了聲音,怒吼著壓製:
“就算這件幾乎不可能實現事是真的!
那又如何!
神州大地,四萬萬同胞!誰家沾親帶故的沒給隊伍送過東西!
神州陰霾,心中有良知的四萬萬同胞誰家沒有出力!
簞食壺漿,以待王師!你易中海難不成當這是一句空話?!
隊伍在前方拚命,咱們老鄉在後麵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來。
板車,獨輪!
肩扛!手提!
隊伍打到哪裡,老鄉就跟到哪裡!
這些冒著生命危險的老鄉,都沒有躺在功勞簿上,逢人便說自己當年怎樣怎樣!
那些家中兒子死完的老人尚且忍著悲痛自食其力!
她一個老太太,一句不知道真假的送過鞋,就要當院裡人的老祖宗?
嗬!
你們願意認,你們認!
我李家有自己的祖宗!不需腆著臉認彆人!更不會在喪年期間,去到跟我老李家沒有關係的人家守節!
長輩?她姓李麼!年三十守節?我骨頭軟麼!
我李家人少!但是脊梁骨還是硬的!
這話我原本不願意說破的!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不能受刺激。
但這都是你易中海逼我的!
但凡你易中海不那麼過分。
看在老太太年紀大的份上,平日見了問句好,逢年過節說句好話,我也不會在意。
年紀在這裡擺著,道聲老太太那是應該的。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
不該要借著老太太的名頭逼我給老賈家讓步!
更不該借著老太太名頭,給我李茂扣帽子!給我李家抹黑!
我就納悶了,他老賈家跟你什麼關係,你易中海上趕著給賈東旭謀劃?
難不成他賈東旭是你兒子?你給老賈帶了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