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時間轉眼而過。
早上,李茂騎著小挎鬥,轟隆隆的趕回秦家溝。
幸虧出來的時候,在軋鋼廠裡掛了一個油箱。
要不然的話,烏拉爾原本的油量可不夠李茂這幾天來回奔波的。
“李茂哥,你來了啊!”
小挎鬥的聲音剛剛傳到秦家溝,就看到秦京茹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鑽了出來。
看著對方臉上凍的紅彤彤的模樣,明顯是在這邊待了有一陣。
“是京茹啊。”
李茂平靜的點了點頭。
並沒有因為秦京茹在這裡蹲守他,就有其他同情的想法。
按照李茂的估算,秦家溝的老十六怕是還沒有死心。
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李茂今天要回來,乾脆一大早就讓秦京茹在村口蹲他。
這麼大冷的天,裡麵穿著棉衣,外麵穿著軋鋼廠配發的大衣,李茂都還覺得手腳冰涼。
讓這麼一個穿著單薄棉衣的女孩在外麵等。
該說不說,秦京茹他爹,那個老十六真的是個狠心的。
“那個,李茂哥,我爹想讓我請你去我家一趟......”
秦京茹紅撲撲著小臉,怯生生的說著。
一邊說,還一邊用閃著晶瑩的大眼睛,小心的看著李茂。
看的出來,在出來之前老十六應該有交代。
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
秦京茹應該是不敢強行拉扯李茂的。
“去你家?還是算了吧。”
李茂搖了搖頭,並沒有因為對方年紀小,就留下回旋的餘地:
“回去告訴你爹,你們家的事我幫不上忙。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再有試圖道德綁架我的心思,就彆怪我一點情麵都不留。”
“哎,好哩,我這就回去跟我爹說。
那個...李茂哥哥,我聽家裡人說你要跟著隊裡的人去圍獵,你一個城裡人,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林子裡麵有野豬,每當在裡麵餓的受不了的時候,就喜歡帶著小野豬往外麵跑。”
聽著秦京茹這話,李茂一時間有點拿不準對方的想法。
明明都是一家人,這對人的態度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差彆。
“嗯。一豬二熊三虎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那一身蹭出來的鬆脂油毛,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能打透的。”
李茂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至於他嘴裡說的話,那也是真的。
越是積年野豬,身上蹭的鬆脂油毛越厚。
到了一定年限,彆說是鋼叉,就是土槍都不一定能打透。
李茂他是瘋了傻了,都不會去跟那玩意較量。
好不容易多活了一輩子,安穩活著不好麼。他隻是個普通人,又不是什麼擁有係統,動不動就力拔山兮的猛士。
跟秦京茹打了個照麵,拒絕了老十六的念頭之後。
李茂徑直前往大隊。
在秦國平的帶領下,三十多號民兵帶著長短家夥事,腰上挎著獵刀在前麵散開。
落在後麵的,還有十多個背著複數背簍,帶著複數扁擔的漢子。
看的出來,秦國平他們這一次真的是準備大乾一場。
“小兄弟,天寒地凍的,外圍的獵物少了點。
這一次咱們至少要往裡麵進入一天的路程,然後停留一天,最後一天帶著獵物返回。
你這身子骨,吃得消不。”
秦國平來到李茂的身邊,沒有給他獵槍,隻是遞了一張上好弦的弩。
獵手圍獵,最忌諱的就是外行。
更加忌諱的,是外行手裡還拿著家夥事。
一旦外行緊張,亂了節奏是小,胡亂開槍打傷自己人才是大事。
左右秦國平等人隻是找個借口讓李茂分潤獵物。
乾脆就從大隊裡掏出一個夏天用來射魚的弓弩。
對此李茂也沒有什麼異議。
反正他這一趟出來,也就是為了見識一下這個年代的風光,順帶給自己家裡補點年貨。
要是有剩餘,最好還能多出來一些,讓他去李懷德那邊走走關係。
雖說李茂這邊距離升職還早。
可平時不燒香,總不能指望遇到事情的時候,再跟個蒼蠅一樣胡亂撞的好。
“老哥說的哪裡話。
專業人乾專業的事情,我一個從來沒進過山的城裡娃娃,就算老哥讓我參與進去,我也不敢打頭。”
李茂說笑的開口。
彆看都是場麵話,可越是客套話,越是容易說到心坎裡。
千穿萬穿,好話不穿。
沒仇沒怨的,誰不喜歡聽個場麵話。
“像是小兄弟這樣開明的人,現在不多了。”
秦國平笑著點了點頭,隨後高亢著嗓子,朝著秦懷安那邊喊了起來:
“懷安,懷安,過來跟著你李茂叔!”
“哎,爹,來了。”
混在民兵之中的秦懷安應了一聲,臉上帶著羞赧的笑容,扛著跟民兵一樣的裝備來到了秦國平身邊。
“這我兒子,小兄弟你隻管使喚就行。”
“不是,老哥這讓我怎麼好意思?懷安這麵相,應該比我大了一些吧。”
看著明顯比自己大了好幾歲的秦懷安,李茂多少也有些尷尬。
“嗨,什麼麵相不麵相,咱們倆稱兄道弟的,難不成小兄弟還要跟這崽子再來一出平輩?
開什麼玩笑,真要那樣來,豈不是亂了輩分!”
秦國平可不管李茂的尷尬。
實際上也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在秦家溝這一畝三分地上,秦懷安還真就隻能硬著頭皮喊李茂聲叔。
“嗨,你看這事鬨的。”
李茂哭笑不得的搖著頭,彆看這事好像是他的占了便宜。
可實際上要是深究起來,說不準吃虧的還是他李茂。
說的難聽一點,這層關係成立之後,他秦懷安要是在京都遇上什麼難事,求到他李茂的頭上。
你說李茂還能真的甩開不管麼?
除非那時候李茂有著跟秦家溝徹底斷開關係的想法,不然不管怎情假意,都得伸出一把援手。
所以說,彆看秦國平在秦家溝,在鄉下。
可這並不代表他的心思少!
“行吧,這次我就認下了,不過咱們可說好,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啊。秦家溝的其他人,可不能這麼喊我了。”
李茂意有所指的開口。
見著李茂答應下來,秦國平哪裡還會管其他人。
“應該的,應該的。
那什麼...懷安啊,你帶一隊人,朝著那邊去,路上多照顧著點你李茂叔。”
秦國平笑眯眯的說著,完全看不出來一點介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