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1章

“不行，”誰知雅科夫卻態度強硬地說：“通常療養，都是到黑海之濱的索契，而卻把我們安排到莫斯科郊外的森林裡。這些我都忍了，但沒想到給我們安排的療養院，就如同大學生宿舍一樣，一層樓隻有兩個公用衛生間和浴室，這像什麼話？我強烈建議給我們換個療養院，否則我拒絕入住。”

說完這話，他還轉頭問索科夫：“米沙，你說對吧？”

說實話，索科夫也沒想到，這座療養院的條件如此之差，真的就如同雅科夫所說的那樣，和大學的學生宿舍差不多，一層樓隻有兩個公用的衛生間和浴室，的確很不方便。於是，他點點頭，麵無表情地說：“是啊，雅沙，我也沒想到，上級給我們安排的療養院，配套設施居然如此不完善。與其這樣，倒不如把我們安排在附近的小鎮裡，我覺得鎮裡的招待所，也許居住環境都要比這裡更好一些。”

索科夫並非是信口胡說，他後世曾經去過莫斯科郊外的療養院，像這樣配置不完善的療養院，通常是給工廠的普通工人療養用的，畢竟這裡的裝修風格和工廠裡單身宿舍是一樣的。而附近的鎮子彆看不大，但那些招待所的房間，都配備有專門的浴室和衛生間，所以每年的療養季節，到這裡來療養的工人，很多都住在附近的鎮子裡。

古爾琴珂聽索科夫提到了附近的鎮子，臉上不禁露出了驚慌的表情，正如索科夫所說的那樣，附近鎮子裡的招待所，環境的確要比這裡好得多，不但每個房間有單獨的浴室和衛生間，而且24小時提供熱水。客人有什麼需要，隻需要打一個電話給前台，就能享受到相應的服務。而在這裡，她們除了負責一日三餐和每天打掃衛生外，就沒有彆的服務項目了。

雅科夫一把抓住了索科夫的手，拉著他就朝外麵走：“走，米沙，我看我們還是到鎮子裡的招待所去吧，也許那裡更加適合我們。”

彆濟科夫見雅科夫要離開，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攔在了兩人的麵前，低聲下氣地說：“兩位將軍同誌，請聽我解釋！”

“說吧。”雅科夫望著彆濟科夫，冷笑著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

“兩位將軍同誌，”彆濟科夫苦笑著說：“你們兩人返回莫斯科，是一件機密的事情，所以我們必須把你們安排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說實話，配備了單獨浴室和衛生間的療養院，離這裡五六公裡的位置就有一個，但裡麵已經住了不少的人，假如你們再入住那裡，肯定就會暴露你們的行蹤。

為了確保你們的行蹤不被他人所發現，總參謀長安東諾夫同誌經過反複挑選，最後選定了這裡。這裡是一家兵工廠的療養院，自從戰爭爆發之後，由於工人們要加班加點地生產前線所需的武器彈藥，根本就沒有人過來療養。安東諾夫同誌覺得把你們安置在這裡，就可以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泄露你們的行蹤。”

索科夫從彆濟科夫的話中，聽出了一些話外之音，總參謀長安東諾夫把自己和雅科夫安頓在這裡，就是不想讓自己返回莫斯科的消息，被他人所知曉，這說明接下來給自己安排的工作，是不能讓他人知曉的。他立即把此事和自己申請前往遠東的事情聯係了起來，覺得沒準上級的意思，是讓自己和雅科夫在這裡修養一段時間，然後再派往遠東地區。

就在索科夫準備開口勸說雅科夫的時候，差不多被大家所遺忘的阿西婭開口了：“雅沙，我覺得這位少校說得有道理。假如是為了確保你們的行蹤不暴露，而特意安排你們入住這個沒人前來的療養院，也是情理之中，你就不要再為難少校和這位療養院的負責人了。”

聽阿西婭這麼說，彆濟科夫和古爾琴珂都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假如索科夫和雅科夫兩人今天真的強行離開了這裡，他們肯定會受到上級的處罰，而阿西婭的話，把他們從受處罰的邊緣解救了出來。

“雅沙。”既然阿西婭已經開口了，索科夫便順著她的意思說道：“既然是總參謀長安東諾夫將軍安排的，肯定有他的道理，那我們就先住下，不要為難彆濟科夫少校。”

見索科夫和阿西婭都勸說自己，雅科夫也不好固執己見，隻能無奈地說：“那好吧，我們就先住在這裡。”隨後他又衝著古爾琴珂說：“古爾琴珂同誌，我們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快點讓廚房給我們準備吃的吧。”

“將軍同誌，”古爾琴珂連忙說道：“不知您是想去餐廳用餐呢，還是讓我派人把晚餐給您送到房間來？”

雅科夫並沒有回答對方，而是將選擇權交給了索科夫：“米沙，你說呢？”

“那就去餐廳吧。”索科夫想到讓對方送晚餐到自己的房間，到時還要等對方來收拾，沒準會影響到自己的休息，便對雅科夫說：“免得我們吃完之後，服務員還要來收拾餐具。”

就這樣，索科夫三人在彆濟科夫和古爾琴珂的帶領下，來到了附近一棟樓裡的餐廳。

進門時，彆濟科夫主動向索科夫介紹說：“將軍同誌，負責保護你們安全的戰士，都住在這個樓裡，你們有什麼事情，隻要打個招呼，他們就會出現在你們的身邊。”

索科夫有些意外地問道：“那我們住的那棟樓裡呢？”

彆濟科夫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雅科夫和阿西婭，低聲地說：“那棟樓裡，隻有你們三位住客，外加古爾琴珂和兩位女服務員。”

索科夫聽後微微頷首，心想一個有四十多個房間的兩層樓建築物裡，雖說環境差了點，但隻安排了自己、阿西婭和雅科夫三人，表明上級還是很重視自己的，剛剛是錯怪彆濟科夫和古爾琴珂了。

晚餐並沒有想象中的豐富，相反還有些簡陋的過分。一名水桶腰的胖大嬸端著一個不鏽鋼盆子走過來，用勺子給三人各舀了一勺燕麥粥，倒在了三人麵前的盤子裡。隨後她又從圍裙的口袋裡掏出了幾塊麵包，分彆放在三人的盤子邊緣。

做完這一切，她對三人說道：“指揮員同誌們，你們的晚餐都齊了，請慢用！祝你們好胃口！”

雅科夫抬頭望著站在一旁的古爾琴珂，冷笑著說：“古爾琴珂同誌，這就是你為我們準備的晚餐？”

“是的，將軍同誌。”古爾琴珂的冷汗都下來了，她沒想到廚師準備的晚餐居然如此簡陋，讓自己有點下不了台：“我們以為你們今天可能不來了，所以沒有給你們準備晚餐，隻能請你們吃擔任療養院警戒任務的戰士們吃的晚餐。”

“就這麼點東西，你以為是喂貓啊。”雅科夫不滿地說道：“還不夠塞牙縫的，我兩口就全部吃完了。”

“古爾琴珂同誌，”索科夫不想節外生枝，連忙插嘴說道：“能讓您的廚師能再給我們多來點燕麥粥吧？要知道，我們這些常年在戰場上的人，胃口通常都是非常大的，這一點食物真的不夠我們吃。”

“好吧，”古爾琴珂點點頭，說道：“我讓廚師再給你們來點吃的。”

古爾琴珂走進廚房時，站在旁邊的彆濟科夫說道：“兩位將軍同誌，我要趕回克裡姆林宮報告，明天再過來陪你們，允許我離開嗎？”

“允許，少校同誌。”索科夫點點頭，客氣地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複命吧。”

送走了彆濟科夫，整個餐廳裡就隻剩下索科夫三人。雅科夫不服氣地說：“簡直太過分了，住的地方不好就算了，連吃的東西都這麼敷衍。我在前線時，都沒有吃過比這個更差的食物。”

在這種時候，索科夫肯定不能做火上澆油的事情，隻能苦笑著說：“雅沙，今天時間太晚了，隻能先湊合一下。來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環境，附近有兩個鎮子，距離這裡不過幾公裡遠，如果你想吃什麼好吃的，我們到鎮子裡去吃。”

聽索科夫這麼說，雅科夫頓時來了精神：“米沙，那我們就一言為定，明天天亮之後，就到附近的鎮子裡去。我相信在那裡一定能找到好吃的東西。”

“米沙，附近的鎮子裡，真的能找到好吃的東西嗎？”

“是的，”索科夫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我們經過鎮子時，我看到路邊有個克瓦斯銷售門市部，通常在這種店鋪的旁邊，都會有各種食品店和餐廳，我相信一定能找到好吃的東西。”

阿西婭也來了興趣：“米沙，你和雅沙去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叫上我哦。”

“放心吧，阿西婭。”索科夫放下手裡的餐具，將一隻手搭在了阿西婭的肩膀上，笑著說道：“有這樣的好事，我怎麼能忘記我最親愛的妻子呢？明天天亮之後，我們三人一起去鎮子裡。”

這時古爾琴珂端著一個托盤從廚房裡走出來，她將三碗紅菜湯一一放在了桌上，隨後又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三個梨，放在了三人的麵前，微笑著說道：“我剛剛進廚房時，正好看到有幾個梨，就給你們拿來了。我想，你們肯定很久沒有吃到我們國家獨有的這種梨了。”

“沒錯，古爾琴珂同誌，你說的非常正常。”索科夫對古爾琴珂的這種說法表示了讚同，因為對方拿來的梨，和我們平時所見的梨不一樣。這種梨是沒有核的，剛摘下時硬邦邦的，吃起來清脆可口；放上一段時間後，這種梨就會變軟，此刻再吃，就是入口即化。這種梨在其它的國度，還真的沒有：“我們的確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梨了。”

“古爾琴珂同誌，”阿西婭好奇地問：“你們是在什麼地方買到的這種梨？有機會，我們也自己去買點。”

“阿西婭同誌，您可能要失望了。”古爾琴珂笑著向阿西婭解釋說：“我們的院子裡有兩棵梨樹，這些梨都是從樹上摘的。你們來的有點晚，摘的梨基本都吃光了，這幾個是最後的幾個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

“對了，阿西婭同誌。”古爾琴珂繼續說道：“我們明天要在院子的空地上種蔬菜，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索科夫聽到古爾琴珂這麼說，立即聯想到後世聽老毛子說的時候，他們通常是五月中旬到郊外的彆墅種地，把土豆、胡蘿卜、洋蔥、圓白菜種下之後，就不聞不問，等到了九月再去收獲。雖說俄羅斯的土地肥沃，但像他們的這種種植方式，蔬菜的產量自然不會太高，以至於後世有同胞租了他們的地來種菜，結果種出來的蔬菜產量是他們的幾倍，讓他們感覺不可思議，以為我們的同胞使用的種子不一樣。

隻聽阿西婭說：“好呀，好呀。戰前時，每到夏天，我也要跟著父母到郊外的彆墅去種地，但自從戰爭爆發，我就再也沒有去過自家的彆墅，也不知道彆墅旁邊的菜地，還是有沒有種菜。”

阿西婭嘴裡說的彆墅，其實就是郊外常見的木屋，通常是帶閣樓的兩層樓建築，另外在用木柵欄圍一個幾百平米的空地做院子。蔬菜就種在院子裡，種下後離開時把院門一鎖，就不用擔心有人來偷菜了。

而古爾琴珂等阿西婭說完之後，好奇地問：“阿西婭同誌，不知你家的彆墅在什麼地方？離我們的療養院遠不遠？”

“在莫斯科的北麵，”阿西婭回答說：“靠近太陽山城的位置，距離這裡可不近啊。”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古爾琴珂說：“假如距離近的話，等明天送菜的車來了之後，我讓司機送你去你家彆墅那裡瞧瞧，看房子如今怎麼樣了，還在不在。”

“沒事的。”阿西婭大度地說道：“反正我們要在這裡待很長的時間，等有機會的時候，我就會想辦法去一趟我家的彆墅，看那裡變成什麼樣了。希望彆在德國人的轟炸中被炸毀了，那樣的話，我們就隻能重新找個地方修彆墅了。”

“阿西婭，”雅科夫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說：“假如你家要修新彆墅，記得叫上我，我可以去幫忙。你說是吧，米沙。”他後麵的話是對坐在旁邊埋頭吃東西的索科夫說的。

“嗯嗯嗯，對，雅沙。”索科夫連忙點頭說：“假如阿西婭家要重修彆墅，肯定會叫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