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久彆重逢(1 / 1)

沈槐安這輩子都想不到竟然還能有和秦安野再次相見的機會,距離他們上次見麵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這十年兩人也不是沒有回過相同的老家,但都完美錯過,對於沈槐安來說,少了這麼一位爭鋒相對的對象,往上卷的過程都變得無聊了不少。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沈槐安想在自己灰頭土臉從大巴下來的時候看見一身清爽從越野車上下來的死對頭——這關乎麵子問題。

看著秦安野一身黑衣黑褲麵色深沉站在旁邊,沈槐安一聲嗤笑:“裝逼。”

秦安野:“......”

被大叔熱情的帶進鎮上剛修好沒多久的招待所。

大叔感歎:“安野,槐安,你倆好久沒有一起回來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沈槐安接嘴:“我不是前年才回來過嗎?大叔,你這不厚道呀。”

大叔被沈槐安頂嘴也不惱,笑嗬嗬地說:“我是說你們兩個一起回來,你回來我還能不知道嗎?哎呀,這村子裡麵就屬你倆最有出息,我給你們安排在一個套房裡了,你倆好相互照顧。就這樣,鎮上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沈槐安不想和秦安野一個套房,他伸出手想問問大叔自己一個人能不能住隔壁,伸出的手到了半空卻被秦安野攔下,沈槐安蹙眉看向這一路不吭不響的男人,就這麼一晃,錯過了換房間的機會。

沈槐安從小和秦安野不對付,但是他倆都默契的維持著表麵上和平,鎮上的人們都以為他們鬥嘴是感情好的象征,實際上兩個人背地裡恨不得早點掐死對方,那時候還不流行“卷”這個詞,兩個人在生活學習中方方麵麵作對、爭第一,一路上硬生生的從這個什麼都落後的小山村考上了市重點初中,最後又考上了省重點高中,一路過關斬將。

故事要是這麼順利,他們應該會為了誰高考分數更好繼續卷下去,誰知道秦安野的命運那麼魔幻,在高二體檢的時候,他那家世顯赫的親生父母哭著找上門來,在大庭廣眾之下哭著抱著當時已經一米八幾的秦安野說孩子受苦了,我來接你回家。

懵逼的不僅是當時的周邊群眾,還有當時正在抽血體檢的沈槐安,和高級香水築成的懷抱中的秦安野。

秦安野當時從香水裡麵掙紮出來,第一反應不是看向抱著自己的女士,而是望向了正露著手臂等待抽血的沈槐安,沈槐安已經傻了眼了——這是什麼狗血故事,瓊瑤現在都不這麼寫呀!

總之後來的事情就是走馬燈一樣的過程,秦安野被拉走談話,留下一群懵逼的吃瓜群眾,沈槐安再次見到他就是在周末的時候,他過來收拾東西。

準確的來說,也不叫他來收拾東西,應該是他家助理來收拾的。

沈槐安一向有在周日早上去教室寫作業的習慣,那天他照常前去寫作業,看見有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圍著自己座位在乾什麼,沈槐安正想出聲提醒,卻看見站在前門的秦安野,他抬頭看著樓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當時關於秦安野的傳言已經傳的七七八八的,再加上那天那對夫妻的行為印證了那些傳言,沈槐安停下腳步靠著牆,努力不讓前麵的人發現。

黑西裝人收拾東西很快,抱著兩個大箱子走了出來,沈槐安當時離得遠沒有看清,誤以為是在收拾自己的桌子,結果原來收拾的是秦安野的桌子。

他是要乾什麼?退學、轉學,還是出國?

沈槐安不知道。

周一上課的時候,聽見隔壁班一位富二代說,秦安野是被親生父母接回去了,親生父母很有錢,想象不到的那種有錢。

“那應該是要去留學了。”沈槐安心想。

接下來早課上班主任的例行講話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那看來以後是見不到他了。

是,沈槐安是沒有見過他了,鎮上的特彆是村裡的父老鄉親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秦安野每年至少回村裡兩次,沈槐安一次都沒有見到過!

第一次的時候沈槐安還在想可能是時間問題,第二次的時候沈槐安認為是巧合,第N次的時候,沈槐安認為秦安野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這輩子他都不會在理他了。

十年呀,武林外傳都出電影版好幾年了,他們倆一次都沒有見過。要是完全消失也還好說,這十年總能從不少人口中聽到他的消息。往往說這個消息,沈槐安說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對方還會露出驚訝的表情,說出那句大同小異的台詞——

“怎麼會,當初你不是和他關係最好了嗎?”

現在,這個名義上和自己玩的最好的竹馬竹馬,時隔十年,他們才再一次相見。

沈槐安不是很想理某個沉默哥,他把行李箱收進房間裡,這個房間是個套房,剛好兩間臥室,一個客廳,一個小廚房,外加一個洗漱間。沈槐安一進去環顧四周把兩個房間看了看,選了一間陽光充足的,二話沒說把行李箱推了進去,手撐著門口對秦安野挑眉,意思是這間房間是我的了,你隻能住另外一個。

秦安野還是用他從車上下來就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盯著沈槐安看了一會兒,沈槐安被盯得心虛,“怎,怎麼了!你什麼意思一直不說話,十年沒見,變啞巴了?”

誰知道沈槐安才說完這句話,秦安野就轉身離開了。

沈槐安:“這人莫名其妙?”

晚上,沈槐安出去吃飯走出房間時看了眼對門的臥室裡還透著光,隱約聽見有說話的聲音,“哦,這不是還沒有啞巴嗎?”沈槐安嘀咕。

算了算沈槐安已經兩年沒有回來了,前年他剛畢業時憑借著剛剛取得的博士學位和一路上來的優秀履曆,成功入職一家大型的上市公司,整天不是畫圖就是跑工地,忙得腳不沾地,今年才穩定下來,能夠全權負責一些項目。

兩年內,家鄉的變化還是挺大的,房子基本上全都翻新了一遍,聽說是政府的政策,打算發展這邊的旅遊業,原本的房屋大都年久失修不太安全也不大美觀,這才政府出大頭,家家戶戶才有能力住進新房。

道路綠化什麼都在慢慢來,還能看出在施工的痕跡,隻不過聽說最近工程隊負責人有變,需要交接,工人們基本都趁著這個機會回家探親去了,留下來的要麼是這個小鎮上因為家庭原因為數不多沒有出去打工的年輕人,要麼就是一些地方太遠沒法回家的人。

今天中秋,街上的人多了不少,都是逛夜市的,沈槐安沒有理會街上大大小小的飯館,徑直走進一家看起來人不多的館子。

這是一家餃子館,今天過節,所以吃餃子的人不多,沈槐安挑了一個門口人不多的位置坐下了。

打開手機軟件掃碼下單,沈槐安感歎:“羅叔還挺跟得上時代。”

熱氣騰騰的餃子被大娘端了上來了,沈槐安看她不忙,打了聲招呼:“大娘,好久不見,生意好嗎?”

大娘開始還沒注意,聽見有人打招呼定睛一看看清沈槐安了,急忙叫喚道:“老羅,老羅!你看誰回來了!”

後廚一位包餃子包得滿頭大汗的男人出來了,因為忙碌,臉上還沾了點麵粉。男人看見沈槐安大笑著拍手:“哎呀,稀客呀,槐安,你好久沒回來了。”

沈槐安:“哪裡說,這不是去年忙著工作嗎?這次肯定呆得久,羅叔你要是想看,天天來找我。”

羅華用桌邊的毛巾擦乾淨手,坐了下來,看見王娘沒有坐下還去隔壁桌搬了條板凳,看樣子是要長談。

王娘先問:“怎麼說這次要長待呀,是不是工作不順利?”

沈槐安回道:“沒有,想不到吧,這次公司派我來負責鎮上的建設,我提前回來熟悉情況來了。”

“這感情好呀。”羅叔激動拍大腿,轉念又疑惑:“可是你家那房子不是早就出租了,那房租還沒有到期,你住那裡?有沒有地方住,不行來叔家,叔指定不虧待你。”

沈槐安笑著拒絕:“不了,我現在住鎮上新修的招待所那邊,那房子現在修得比我家還好。住著也挺舒服的。”

.......

斷斷續續聊了四十多分鐘,餃子早就吃完了,也快九點了,聽說政府最近在改造升級變電站,每天十點半準時關閘,現在已經要到九點了,沈槐安得快點回去洗漱了,不然回去得摸瞎。

沈槐安向羅叔和王娘告彆,兩人也沒阻止,臨走時送了沈槐安四根大蠟燭,看起來和以前細長的蠟燭一點都不像,矮胖矮胖的,有點像以前班上女同學愛買的香薰蠟燭。

“這個是你妹買的蠟燭,說是什麼香薰蠟燭,商家發錯貨了,什麼香味都沒有,放在家裡了。讓我們用,我們過了十點早就休息睡覺了也用不上,你拿幾根走吧。”

沈槐安沒有推脫,接過放蠟燭的口袋掛在手腕上,哼著歌回去了。

回到招待所,屋子裡的燈全亮起來了,應該是秦安野開的,但是他沒在客廳,還待在房間不知道在做什麼。沈槐安看著頭燈的電燈泡,小聲罵道:“這不浪費電嗎?”

但沈槐安也沒多管閒事,從塑料口袋裡掏出那兩根蠟燭,放在客廳桌子上,自己回房間換了衣服就出來洗漱了。

沈槐安洗漱完,往頭上放了根毛巾用來吸收多餘的水分,現在正九月中旬,在這座南方城市裡還留有盛夏的餘溫,他也不打算用吹風機,打開窗戶準備吹會兒風在睡。

臥室也有桌子正對著窗戶,不大不小,用來辦公足夠了,沈槐安就坐在這裡玩著手機。

看著網上亂七八糟的八卦,沈槐安覺得有些無聊,正巧收到了以前大學室友的電話。

室友是來問一些專業知識的。

沈槐安不管到哪裡都是卷王,到了大學也是,專業課一節不落也就算了,選修課他都門門高分,身材好會穿搭再加上清秀陽光的外形,狠狠在工大的校園表白牆上刷了波存在感。專業知識可靠有信服力,加上剛畢業就進了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大廠,這兩年經常有以前同專業的同學在網上搜索不到確切答案也不好意思打擾導師的情況下打電話來問他。

解答完問題,室友在掛電話前八卦多嘴問了句:“沈哥,你給弟說實話,我們學校是工科學校,但是也不至於沒有優秀好看的女生,但是你大學一直沒談過戀愛。哥,你告訴我,我不歧視...你是不是同性戀呀?”

話說出口又收回去:“不對呀,就算你是同性戀,我們學校優秀帥氣的男大也不少呀,雖然比不上你......”

沈槐安深知這個室友八卦的性子,在不打斷他的思維,明天他沈槐安是同性戀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指不定得多多少八卦傳聞。

於是沈槐安語重心長的對這八卦的弟解釋說:“弟,你相信哥,你彎了,哥都不可能是同性戀。”

門外傳來敲門聲,啞巴秦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沈槐安,你大晚上的不睡覺這麼大聲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