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妄，名字的意思是……不要妄想不該擁有的東西。

我出生在一個不幸的家庭。

因為我是一個女孩兒，所以爸爸和爺爺他們不喜歡我。

但他們出於仁義道德，並沒有把我扔掉。

可是……他們真的是因為仁義道德，才沒有把我扔掉的嗎？

不！

是因為他們覺得女孩兒的胃口小，吃不了多少東西，卻能乾很多很多的活。

等到她長大成人了，還能獲得一大筆彩禮。

當然……也有可能她還沒有長大成人，就被賣給她未來的丈夫了。

所以，是因為我還有價值，他們才

不願將我扔掉的。

如果將我扔了，他們不僅會失去一個幾乎免費的勞動力，還會失去可以換取彩禮的機會。

*

他們權衡利弊後，將我留了下來，但並沒有給我取名宇。

後來，在要登記出生證明時，他們才想起來我還沒有名字。

我的爸爸上過幾年學，仗著自己有

文化，給我取了莫妄這個名字，讓我謹記不要妄想不該擁有的東西。

比如….屬於哥哥的東西。

而我，也確實從未和他搶過什麼。

可是，他不喜歡我，他不想讓我好過。

所以，他會誣陷我搶他的玩具，偷吃屬於他的肉和雞蛋。

這樣，我就會被毒打、關禁閉。

禁閉期間，沒有吃的東西，也沒有……水。

他不想讓我好過，所以這樣對我。

可是……他就算不這樣對我，我的日子又能好過到哪裡呢？

三歲時，我就踩著板凳給他們做飯了。

洗碗、刷鍋、拖地、抹桌子、洗衣服……數之不儘的活等著我。

他們不開心時，也會罵我、打我……

其實……我挺喜歡被關禁閉的。

因為這樣，我就不用乾活了。

雖然出去後，還是有一大堆的活兒在等著我。

但是，那可是我最安逸的時光了。

但我也很害怕被關禁閉，因為…

那裡實在太黑了，沒有一絲光…

我很害怕……

*

後來，他們沒有再關過我禁閉了，因為我關禁閉期間，就沒人給他們做飯、做家務了。

所以哥哥再怎麼誣陷我，他們再怎麼不開心，也隻是毒打我一頓，再罵上個一時半會兒。

他們不會再將我關起來了，因為他們不想再過那種沒有人伺候的生活了。

*

我五歲那年，爺爺去世了。

爸爸沒有了他的壓製，開始瘋狂地喝酒賭博。

可他一次也沒有贏過。

他把氣撒在媽媽身上。

媽媽總是被打得遍體鱗傷。

有時，他不過癮，還會再打我一頓。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

*

那天，是我六歲生日的前一天。

爸爸在賭坊喝得醉醺醺的，又輸得一乾二淨，向賭坊借錢，可賭坊不借給他。

因為他已經欠賭坊很多錢了。

爸爸見他們不願意，便和他們起了爭執。

他們本想把爸爸暴揍一頓，卻失手將他打死了。

他們賠了媽媽十萬塊錢。

*

這些事情我並不知道，直到第二天，也就是我的生日那天。

我起床後發現家裡空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想去問問鄰居。

我剛打開門，就看到一群人向我這裡走來。

他們告訴我，這個房子被媽媽賣給他們了。

而媽媽昨夭半夜就拿著錢帶著哥哥走了。

*

我被趕了出來。

我變成了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我坐在牆角，將臉埋在膝蓋裡。

不多時，我聽到了哭泣的聲音，膝蓋也變得濕漉漉的。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一個人停在了我的身前。

我抬頭，看到了有些刺眼的陽光，

以及....站在光裡向我伸手的男孩兒。

像一個天使。

“要和我回家嗎？”

我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發現這不是夢。

我將自己有些臟兮兮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放在了他乾浄、溫暖的手裡。

*

我在六歲生日這天，沒有了家……

又有重新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