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照不到的數樹林裡,潮濕席卷了整個大地。葉子上的幾滴水珠沒完沒了地落下來,聲音暴露在樹林裡。
地上的枯樹葉發出低吟,在漆黑的夜晚裡顯得格外明顯。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衝進林子,十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員押著個中年男子。那男子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從眼角滑到嘴邊。
那男子雖然不服氣,但還是配合的指著一棵樹,樹上有幾道抓痕。
幾個警察戴上手套,拿了把鏟子像大樹的根部挖去。
“該死!”
男子旁邊有一個穿著便服的警察,怒罵了句,瞧了瞧那位男子。
“白哥,挖到了。”
蹲在樹下的呂凡朝著白墨悲招了招手,指著一個剛出土的蛇皮袋子。
呂凡旁邊的羅曼非,似乎想逗逗他,手上拿著一隻牛蛙,在呂凡的麵前晃了晃。
呂凡沒有看到那隻牛蛙,依舊作者手上的工作,似乎不太想理羅曼非。
羅曼非眉頭向上挑了下,又晃了晃手中的牛蛙,彈了下呂凡的腦門兒:“呂凡,你看看嘛!”
呂凡無奈地抬起頭,剛好那隻牛蛙吐出了舌頭,粘在了他的鼻梁上。
“臥槽!”
他毫無疑問的摔了個屁股墩,差點給他嚇出心梗了。
“羅曼非,你有毒吧?”呂凡指著羅曼非破口大罵,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一旁看了很久的白墨悲開了口:“兩個大男人還像小朋友一樣打打鬨鬨的。彆說你不是,不然就是煽情!”
兩個“小朋友”沉思了一會兒,不再說話,自顧自的開始工作。
白墨悲像“敬愛的老師”一樣,讓他們倆感覺回到了上學的那段痛苦時光。
白墨悲點了點頭,走開了。
呂凡趁這個機會,抬起手朝羅曼非的臉呼了過去。
媽的,呼死這個王八蛋。
等白墨悲再次看到那兩個“小朋友”時,羅曼非已經捂著紅腫的臉,滿臉委屈的撇著呂凡,眼淚幾乎飆了出來。
唉,這些“小孩子”,一個個的都太調皮了,有時候真的要好好教育一下了。
他慢慢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著那個蛇皮袋子。眉頭擠成了一根麻花。
蛇皮袋子上的血已經乾了,像過於粘稠,所以上麵沾了些許泥土。裡麵是一大片的赤色,幾隻又白又胖的蛆蠕動著身子,正在屍塊上爬來爬去。那些屍塊都膨脹發白,裡麵的腸子都隱隱被扯出來些。伴隨著一股惡臭,白墨悲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總感覺少了些什麼,拿了把乾淨的小刀翻了翻。
咦,這死者的頭呢?
白墨悲忍不住,隨口脫出:“草!這凶手也太坑了吧!連個頭都不留!這是讓屍體大半夜來找他吧?”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警察和法醫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墨悲的身上。
整個現場顯得有點安靜了。
其中有個警察忍不住笑意,笑聲被尷尬的白某人聽見了。
“撲哧……啊哈哈哈哈……”
白墨悲瞪了眼那位警員,又像是沒發生什麼,繼續盯著那堆屍塊。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耳朵已經潤紅潤紅的了。
呂凡慢慢走了過來:“白哥,死者可以確定是個男性。唯一奇怪的一點是,死者左手的小拇指被割掉,左手異常乾淨像是血乾後放進裡麵,沒有出現過生活反應。凶手還在死者的喉嚨插了朵紅薔薇。上半身和喉嚨割開,目前沒有發現死者的頭顱,切割處目前沒有生活反應”他指了指被單獨放在一旁的左手。
白墨悲朝呂凡指的方向撇去,就見到唯一乾淨的左手。
“白哥,凶手把屍體切割十分的好,像是用某種機器切割。有可能是廠裡工作人員,也有可能是一些大企業家,都偏向食品類,可以向這個方向搜查。”
“嗯。”
為什麼就左手最乾淨呢?
這個問題在白墨悲的腦海裡不斷的徘徊著。
“好像有個音樂家也沒有左手小拇指吧?”
呂凡:“?什麼?”
“好像是個女人,叫什麼?……
“音絲梁?!”
聽到“音絲梁”這個名字的呂凡明顯愣了一下:“什麼?……‘音絲梁’是……誰?”
一旁聽到對話的法醫和警員憋笑得好難受,羅曼非是真的憋不住了,笑了出來:“我的老天爺我的哥……哈哈哈……她音絲染!不叫‘音絲梁’!”
呂凡也反應過來了,瞧了瞧一旁邊的臉通紅的白墨悲,尷尬地打著圓場:“哈哈……我有時候也會弄錯,這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嗎?”
幾個人都挺曉得眼力見的,也沿著白某人說的話。就除了邊上的羅曼非靠在樹上哈哈笑,都快要笑到地上去了。
“白哥。”呂凡將話題拉到了正軌,“好像在來的路上看到了音家的彆墅,離這差不了2公裡,很快就會到的。
“白哥,我們現在去嗎?”
白墨悲似乎還在當時的尷尬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隨意的點了點頭。
白哥好像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但是他好像點頭了,對吧?白哥都點頭同意了,不去就尷尬了。
坐到車上後,白墨悲也依然處在一個“發呆”的狀態,一直看向窗外,一句話也沒說,一個動作也沒做。
不知窗外的花木從什麼時候變成了成片成片的黑薔薇,那黑薔薇好像耷拉著頭,看著自己,仿佛哭了出來。
白墨悲感覺這花很讓自己安心,便扭頭,看著自己的手。
“這種地方居然沒有湖河什麼的!”羅曼非靠在呂凡肩膀處,看了會兒窗外,“呂凡,你有糖沒?”
“有。”呂凡手縮到口袋裡,翻出來個水果糖。
“你吃嗎?”他向羅曼非跟前遞了過去。
“吃。”羅曼非將手背到後麵,“但我沒有手。
“你喂我。”
呂凡:“……”
“喂,你不吃我吃了。”呂凡拆開糖紙,又遞了過去。
“彆這麼無情嘛!”羅曼非張開嘴,嘴裡嚼著糖。
兩個人看起來挺和諧的。
和諧到羅曼非忘記了自己的臉是怎麼腫起來的了。
“白哥,我們到了。”
大家望著這座彆墅,難免有些驚歎。
再看一下,就能瞧見被黑色花簇擁著的音絲染。他手裡握著一個酒杯,裡麵是紅茶,向玩弄小孩的眼神注視著警察。
“您好,音絲……染……打擾了,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能配合一下我們嗎?”白墨想差點又說成了“音絲梁”,由於不知道性彆,乾脆不說了,免得又鬨出來個烏龍去。
霧很大,音絲染玩弄著頭發,臉像桃子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笑了一下,仿佛知道白墨悲在想什麼似的。
音絲染緩緩走到門口,頭探過來,問:“那,請警官說說,怎麼個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