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谘詢一下,如果重翻舊案的話,需要哪些流程,或者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翻案?什麼案子?”女律師問道。
“時間有些久了,是十年前的命案。”
“十年前的命案?這也太久了吧,案子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是我爸,他是被人冤枉的。”
“那你當時怎麼不翻案,隔了這麼久。”
“當時的情況很複雜,我媽又生了病,後來我就帶我媽去了山城,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女律師點了點頭,“當時你爸的案子是哪一級的人民法院判決的?”
“中級,就是市裡麵那個。”
“你這個案子比較複雜,時隔這麼多年,你現在已經不能上訴那個案子了。你隻能選擇起訴或者追訴,法定的死刑案件可以追訴的有效期是二十年,你爸這個還在有效期內,不過,你隻能去中級法院追訴了。”
“所以,我應該去市裡麵找律師幫我追訴是嗎?”
“對。”
“好的,謝謝您。”
出了門後,柳奕辰感歎道,“看來還是得學一點法律常識才行,應該一早就谘詢一下的。”
“那咱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去市裡麵吧。”劉清風回道。
看著文淵的麵色有些凝重,柳奕辰安慰道,“你彆擔心,有我在。”
剛租了三個月的房子,隻住了一天,就得搬走了,退租估計也是一件麻煩事,隻能繼續把房子空著,轉到市裡麵再租一套。
弋州的名字聽起來像個市的名字,其實是因為他原本的文化底蘊,保留了下來,但也因為現在的芹州相對發展更好,所以弋州也就被‘降級’成縣了。芹州的麵積很大,不過大多是市政府規劃起來想發展的,但是芹州地區的發展資源單一,而且和全國比起來,並沒有什麼競爭力,所以很多地方隻能空著,甚至還有許多爛尾樓。
因為芹州和弋州之間還間隔著一個小時的車程,所以文淵和柳奕辰雖然都是芹州人,但也很少來,文淵也隻是因為十年前的官司來過一次。
這次文淵也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先去了律師事務所谘詢,但其實這種涉及人命的官司很少人願意接手,因為時隔這麼多年,追訴成功的概率小之又小,大家也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案件上。
忙了一天,連跑了幾個律師事務所,竟然一個願意接手的都沒有。文淵有些崩潰,一邊又覺得心急如焚,小賢忙安慰道,“你們人類的人情世故,我多半也算知道些,估計是因為錢的原因,像這種案子,還得找個年長一點的靠譜。”
柳奕辰翻看著手機說道,“有個智和誌律師事務所,我看裡麵的律師都比較有經驗,我們再去試試吧。至於錢的事,隻要他們有人願意接手,我不會虧待他們的。”
“最近都是你在花錢,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再出錢啊。”
“你跟我還計較這些乾嘛?”
“就是,你倆都是一家人了,糾結這個乾啥,對了小賢,你是會法術的人,你會不會那種點石成金的法術啊?那樣我們就不缺錢花了啊!”劉清風痞笑道。
小賢搖了搖頭,“你不要指望我天天變來變去,使用法力是很消耗元神的,而且還會改變天命,你就不怕我也因為觸犯天條被抓起來嗎?”
“這麼嚴重啊!”
“這些道理估計你也很難理解,不過能使用法術的時候,我自然會幫忙的。”
“幾萬塊錢,我還是有的,現在是找到那個願意接手的律師最重要,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快走吧。”柳奕辰催促道。
文淵雖然礙於麵子,不舍得再讓柳奕辰為自己花錢,但想來想去,畢竟倆人已經在一起了,以後的風風雨雨自然也應該一起抗的,索性也就暫時把自己說服了。
智和誌律師事務所和之前去過的幾家事務所比起來規模要小很多,而且造訪的人也少,位置也有些偏僻,瞧這模樣,文淵就有些想要離開了。
“這麼小的事務所,能幫忙查這麼大的案子嗎?”劉清風不禁嫌棄道。
“來都來了,進去問問吧,人不可貌相,事務所也一樣。”柳奕辰率先推開了門,屋裡靜悄悄的,沒個人影,隻有谘詢台上的電腦還亮著,好讓大家不會以為這裡已經關門了。
“有人在嗎?”大家開始在屋裡四處喊了起來。屋裡像模像樣的擺放著沙發茶幾,洽談的地方也很乾淨寬敞,隻是空間要小些,基本是一覽無餘。
四處尋了一番不見人影後,幾人便準備離開,正巧碰見從外麵小跑回來的一個年輕男人,那男人手裡還端著一碗麵,瞧見各位,便急忙打招呼,“你們是來谘詢律師的嗎?”
“是啊。”
“快請進!快請進!”男人笑著又將眾人請進門,放下手裡的麵,邀請大家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又殷勤地給四個人沏了茶,“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去樓下買飯去了,沒想到就一會兒的功夫就跟你們錯開了。”
“沒事,你先吃飯吧,待會兒麵該坨了。”文淵回道。
“不著急,你們說說,谘詢點什麼事啊?”
“這事務所就你一個嗎?我看上麵的介紹,還有幾個很有經驗的長輩啊,其他人呢?”柳奕辰忙問道。
“他們正好不在店裡,你們有啥問題,可以跟我說,我也是律師。”男人急忙掏出名片,笑道,“這是我的名片,我姓陳,你們叫我陳律師就行。”
文淵接過名片,眼前的男人似乎沒什麼經驗,但此時也不是挑人的時候了,所以還是將自己的情況說給了陳律師。
陳律師了解情況後點了點頭,“這案子,我可以接,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你說。”文淵急忙回道。
“你爸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陳律師生怕對方誤會,又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隻要你爸是真的被冤枉的,那這案子我肯定接手,但希望你們不要騙我。你們也知道,我乾活也不容易,我也不希望忙活大半天,最後。”
“我說的都是真的!當年因為我媽生病,再加上我爸開的飯店生意不好,賠進去不少錢,這才有了後麵的事。那個姓張的礦老板,跟我爸說隻要願意承認罪名,就給我家一大筆錢,我爸是為了那筆錢,才承認的!他並不是真正的凶手!”
“這樣啊。”陳律師思索半天後繼續說道,“那就目前,以你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個案子還是有很多疑點的。你爸和死者沒有任何債務或者情感糾紛,殺他也沒有任何理由。死者是礦上麵鬨事的領頭,所以你說的那個張老板才更可疑。但是這個案子的難點,我也要提前跟你說清楚,第一是,當時這個案子判得太順利了,很有可能法院裡麵的人被這個礦老板行賄了,第二是,以前參與過鬨事的那些工人,也很有可能都有了封口費,就算能找到這些人,也很難得到有效的口供。”
文淵見此人分析得有些道理,便又問道,“那我該如何尋找證據呢?”
“你是律師,難道不能幫忙找證據嗎?”劉清風問道。
“我是律師不假,但是律師可沒有義務幫你找證據,說白了,我就是幫忙走程序,然後就是法庭上給你們辯護的。”
“這麼簡單,還找你乾嘛?”
“小哥,話可不能這麼說,沒有律師,你們很多流程都走不了,而且,各種文案要不要寫?若是需要和其他人調解、協商的時候,需不需要律師?不要想著你們自己去處理,很多時候隻能講法,不能講情,談感情是沒有用的!”
“清風,陳律師畢竟是律師,像我們這種不懂法的,還是要陳律師幫忙的。”文淵道。
陳律師看到這個案子基本可以接下來了,便起身把剛才買回來的麵端了過來,一邊吃一邊又說道,“尋找證據這塊,我可以幫你們出出主意,你們想好,還要不要委托我。”
“你願意接手,那自然是好的,不過,價錢這塊你們的收費標準是多少呢?”
陳律師又唆了口麵繼續說道,“一般情況下,不涉及財產問題的,都是幾千到幾萬不等,但是你們這個案子年代久遠,牽扯眾多,這樣吧,一口價,五萬!”
“五萬?”文淵被這個數字驚道了。
劉清風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是坑人呢吧?多大的案子,你要這麼多,你也真敢開口。”
“彆激動啊!”陳律師把碗放下,繼續說道,“五萬其實不算多的,再說你們這個案子確實牽扯眾多啊,搞不好我自己都要受威脅。礦老板,你們也知道吧,有權有勢,你想追訴,他能不知道嗎?”
看到眾人還在猶豫,陳律師繼續說道,“隻要這個案子最後能翻案,政府一定會給你父親賠償一大筆錢的,到時候你自然就不缺錢了,我也不著急讓你現在給我,我們大可以簽個合同,等案子結了,你再給。”
“行吧,”畢竟現在再無其他人選了,這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能耐的,文淵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