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臨放假前，大家也基本都沒了以往的那種鬥誌，一天天掐著指尖倒計時。因為放假晚，所以大家也都可以在放假前就看到自己的考試成績，雖然這次的考試囊括了高中三年的所有內容，其實也相當於一次月考了，但學校顧及到大家學習時間短，又沒有開始複習，所以將考試題目的難度也適當降了一些。
文淵的成績自然是和往常一樣排在第一名，柳奕辰的起伏也不大，名列全校第九名，但這次考試最讓人值得關注的是，本來作為全校最好的班級，竟然有其他幾個普通班的學生成績插到了全校前三十，而班裡的最後幾名在全校的排名竟然到了八十幾位，這樣的成績對於他們班級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很快，班主任就拿著成績單來找班裡的人‘算賬’了，“這次的考試難度，相對於高考來說，難度已經降了一個等級了，但是咱們班裡竟然還有人連本科的分數線都達不了的！這一年半的時間你們都學到哪裡去了？更丟人的是，還讓那十個普通班的人插隊到前三十了！這是什麼概念？本來想讓你們安安心心、高高興興過個大年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各科的課代表待會兒下了課去代課老師那裡領試題，放假回來，我一個一個檢查！
另外，我再宣布一件事，咱班從明年的月考開始，實行末位淘汰製，簡單點說，就是全校排名裡麵，隻要你的成績前有五個普通班的人，那麼從你開始往後全部的人都淘汰去普通班，普通班裡麵考的好的，順位頂進來，能明白不？”
“明白。”
“這次的成績就當是給你們提個醒了，不過那幾個考得好的，年後我也會安排他們來我們班學習。這次如果按照我說的規則淘汰的話，咱班要淘汰將近二十個人呢！姚遠！說的就是你！你自己數數你前麵有幾個普通班的人！
我沒點名的，你們自己心裡麵也得有個數，我向來說話算話，彆到時候攆你們走的時候，再托人找我求情，沒用！我隻看成績！不過，學習成績好的同學，也不要因為這個淘汰製就擔心起，把學習成績不好的淘汰完，咱班的人員自然也就穩定下來了。
我話就說這麼多，中午放學後，大家早點回家，不要四處亂逛，注意安全。對了，待會兒取卷子的時候，每門課安排兩個人去取，一個人抱不過來。”
“啊！”台下瞬間想起一陣愁苦聲。
“啊什麼啊！不做題能學會？有哪個想直接換班的，現在就提出來，卷子就不用做了！”
台下又瞬間恢複了寂靜。
“沒有吧！沒有就都好好做題！鄧誌強，陳惠娜，你倆出來一下。”說這倆名字的時候，班主任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老班剛走，張倩就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再不努力就得搬家了。”
“上次就該讓老班把你的P4沒收了的！”柳奕辰回道。
“但是數學和物理對於我來說真的太難了！文淵，你為啥成績那麼好啊！”
“數學和物理確實難，但也不是所有的都難，基礎的東西還是比較容易掌握的，我建議你給自己整理一個錯題積累本，把錯題謄抄一遍，錯題涉及到的知識點都標注出來，另外要學會舉一反三，如果一道題讓你花費了很長時間的話，你一定要反複在腦海裡麵回憶這道題，想一想它的難點到底在哪裡，人總不能在一個位置上跌倒兩次吧，時間久了，你的成績自然就好了。”
“你說得輕巧，這錯題本我不也是沒門課都有一個嗎？關鍵是，我每次看到難題的時候，就覺得無從下手，隻有看了答案，才會恍然大悟。”
“這就說明你在麵對難題的時候毫無頭緒嘛，你對難題陌生，說明你壓根兒看不出來那道題在考察什麼，還是因為你的基礎差，得好好看看課本了。”
“不要給自己的懶找理由，光看到文淵成績好，你咋不看看人家多努力了？”柳奕辰笑道。
“文淵，你為啥學習的勁頭那麼足啊，我看你都不怎麼休息的。”王嵐又問道。
“怎麼可能不休息啊，我其實也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做到專心的，偶爾也會想著放鬆一下，但我放鬆的方式也就是發呆，畢竟我自己沒什麼遊戲細胞更沒有什麼體育細胞。”
“所以你就是發一會兒呆，然後繼續看書？”
文淵點了點頭，“我平時做題的時候其實是很慢的，有時候會盯著一道題看很久，啥時候看明白了啥時候才算完。”
“嘖嘖嘖，怪不得，數學最後麵兩道大題你都能解出來。”
“那是因為這次的題不難，難的話我也可能做不出來，有時候也會覺得時間不夠用的。”
“起碼你能下筆，有思路，我就是看著都頭疼，就是照著答案抄，看到那麼多未知數的時候，我腦袋都快炸了。”
文淵笑道，“未知數確實很唬人。”
“行啦！你倆離文淵這麼近，平時就應該多向文淵學習！是吧，文淵。”柳奕辰對著文淵憨笑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方法嘛，不一定非要按照我說的那套來做。”
“又開始謙虛了是吧。”
文淵笑了笑沒有答話。
沒多時，鄧誌強和陳惠娜回了教室，看他們的表情，老班這次把他們喊出去應該是沒有批評。
不一會兒，老班把之前沒收的那一箱東西全部都搬了過來，給大家悉數發了下去，“東西就先給你們退回去了，以後教室和宿舍不允許帶這些電子設備！學習資料你們是缺嗎？缺的話我再給你們印點！”
老班這是咋回事？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突然就大發慈悲了？
柳奕辰拿到自己手機的時候，已經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想著他爸媽應該也知道他今天放假，所以便也沒有急著去充電。看到文淵還在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柳奕辰便笑道，“待會兒直接回家嗎？要不要出去逛逛？今天天氣這麼好。”
文淵想了想說道，“但是我媽知道我今天回家的，要不還是明天吧，對了，你今年在哪裡過年啊？”
“你倒是提醒我了！”柳奕辰急忙把自己的手機充起了電，“這我倒是沒問我爸呢，我想應該不用吧。”
“你不如拿回宿舍充去，順便收拾一下東西。”
“也好。”
住宿期間，除了內衣內褲自己平時可以清洗以外，其他衣服文淵都收到了一個行李箱裡，打算帶回家用洗衣機洗。學校倒是也有洗衣機，隻是很多人為了省事，經常將自己的內衣內褲，甚至是鞋子丟進去一起洗，多少也讓人有些不舒服。
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宿舍真的好像被搬空了，大家的鋪蓋也都卷了起來，宿舍裡一下子空落落的。
閒聊了一會兒後，柳奕辰拿起手機，看到也充了半格子電了，也就把充電器扒了下來。開機後，看到幾條未接來電的短信，都是他爸打的，柳奕辰便回了過去。
沒想到，最讓他不願意聽到的消息，還是發生了，今年過年依舊要去山城。
柳奕辰歎了口氣，無力地癱坐在床上，“煩死了，他們身體好好的，為啥還得去那邊過年啊。”
“怎麼說也是你親人呢，你應該回去看看的，再說咱們的假期也就兩周，回不了多久的。”文淵道。
“那邊人多啊，整天嘰嘰喳喳的，老師還發了這麼多套題，我哪有功夫做呢！”
“心靜自然涼嘛，平時咱們班下課的時候，不也是吵吵嚷嚷的嗎？你不照樣可以看書的嘛。”
“那不一樣啊！”平時有你在我身邊，回了家，可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啊！怎麼能一樣呢！
“好吧。那，要不我們出去轉轉吧，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
柳奕辰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
雖然如今早已不是從前那個物資困乏的年代了，但是臨近過年，各家各戶還是會依舊囤著各種各樣的年貨，這已經是多少年來形成的習慣了。街道上車水馬龍，就連電動車也得見縫插針地到處串遊了，此情此景彆提多熱鬨了。
“你想吃米線嗎？南橋那邊有一家米線店生意格外好，我帶你去嘗嘗？”柳奕辰問道。
“嗯。”能有這樣獨處的機會，文淵也是十分開心。
因為在宿舍的耽擱，現在早已過了午飯的時間，因此飯店的客人也不多。二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文淵有些拘謹地環顧著四周，柳奕辰拿過菜單遞給文淵說道，“我們就點個兩人份吧，然後你看看配菜再來點什麼？”
文淵接過菜單簡單看了看，種類其實並不多，但是自己也沒有太多忌口的，便交還給了柳奕辰，笑道，“你點就好了。”
“那我點了？”
“嗯。”能看到文淵笑，柳奕辰自己也是分外高興。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二人世界？與以往吃飯的方式不同，這次的倆人，雖然早已餓著肚子，可是吃起來還互相謙讓著，時不時還要給對方夾點，彼此之間卻顯得格外客氣。
“怎麼樣？好吃嗎？”
文淵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吃！”
“我想著你爸是個廚師，你吃過的美味應該也多了去了，在咱這個小縣城也見不到什麼稀奇的好吃的，隻能帶你來這種人氣相對比較高的特色店裡麵吃點了。”
“這很好吃啊！再說，現在又不是消遣的年紀，人也不能總是圖享受，總要有些人生方麵的追求嘛。不過說實話，你能帶我出來玩，我已經很開心了！”
“真的？”
“真的！”
“是因為我呢？還是因為僅僅是有人陪你出來玩呢？”
文淵愣了一下，而後笑道，“既是因為你，也是因為有人陪我！你也知道的，我除了你，真沒彆的朋友了。”
在柳奕辰眼裡，文淵的這句解釋，其實就是掩飾，但他依舊沒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