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可能不能陪你去鬼族了。我收到月令天神師弟的傳音符，有人冒充我，以我名義騙了不少修真者入神宮，而後殺之。”

“我、我得去看看。”

計如析確實是有點震驚。平常這小徒弟守他跟守寶似的，竟然說出了這種話？

“你去吧，不必擔心為師，為師會好好的。”才怪。終於被他逮到機會了吧！

他心中狂喜，麵上確是另一幅做派，一臉大義淩然，“快去吧！彆誤了時候，耽誤了救人性命就不好了！”

果然是在哄騙我離開，我就真的不值得你一點留戀嗎？

封沉藏在袖子中的手都快攥出血了，依然一點感覺沒有。上天給他的懲罰可真狠啊，殺人先誅心。

那就彆怪我了。

“好，師尊拿著這個傳音符……”

封沉離開後的第一秒。

計如析毫不猶豫地拿起了他的佩劍“夜歸”。

這一次，以自刎告彆這個世界吧。

他做不到原主這麼清高，麵對他人的惡意，他向來是一報還一報。還有主角，等下一個穿書來的人救贖吧。

【嘀嘀嘀，警告！警告！遊戲係統裡不允許自滅！！！請宿主快快停下！】

遊戲裡，榮耀係統見過砍錯隊友的傻子，見過砍歪對手的笨蛋，卻真的從來沒有見過自滅的玩家！

【再重複一遍！】

【您的任務完成途徑有:

【一、消滅對方領袖】

【二、己方鬼族統治人間】

【榮耀係統內不允許玩家自滅！否則您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我說夠了！！！我想自滅的時候有徒弟攔著，好不容易沒人攔了！你個破係統，還不讓我自滅！”

“你跟之前那個係統不是一家的嗎！？沒串通好是嗎！？”

他一口氣真的喘不上來，悶在心裡快要炸了。

【其它係統不歸我們這個世界管，總之您不能自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計仙君用腳狠狠踹了地上的的碎石頭，搖頭晃腦配合著手出拳，看著一點不像一個仙君的摸樣，倒像個……像個瘋子。

在地上盤腿坐著思考了十分鐘，他雙眼無神，印證了一句話：心死如燈滅，腦袋快開裂。

“哎，罷了。”

他已經不知道在這三年裡說過多少遍諸如此類的話了。

終究還是要完成第一個任務。

“先去鬼族看看吧。”

·

鬼界入口兩道邊盛開著許多曼珠沙華，也就是世人所說的彼岸花，有熒熒點點鬼火在其上閃爍，帶有一種詭異的妖冶。

就他這個廢物鬼王，可不敢招搖大擺的進入。

在來的路上，他就用泥土把臉抹黑了幾個度，又向路過的店家賣慘求了一身黑衣鬥篷，說是等他飛黃騰達之日，必將不會忘記他的大恩大德！

在他的可憐央求（死纏爛打）下，對方招手說：“算了，送你吧”。拿了一身過時的破鬥篷給了他。

好吧，有，聊勝於無。

他要去看看這個鬼族是怎麼回事。怎麼出了他這麼一個廢物鬼王，也沒人管管嗎？最好是早日把他滅了，省的他心煩。

等等等！

我不能自滅，不代表隊友不能滅了我啊！

大師，我悟了。

於是計如析飛快恢複原先模樣，大搖大擺地從鬼界門口走入，心裡可惜剛才的衣服：從穿上到丟掉不過短短十五分鐘。

“你們對我這個廢物鬼王沒有什麼想做的嗎？”

計如析湊到鬼差麵前笑嘻嘻的，說他不像鬼都沒人信，走路沒聲，突然崩人鬼眼前。

鬼差們看著還蠻驚喜，而非驚嚇。

“鬼王大人，您彆跟我們開玩笑了！大人這幾天一直在找您！”

“就是，大人還等著您呢。您這邊請……”

計如析覺得不太對，太不對勁了，怎麼會有人對一個“廢物鬼王”態度良好？這個世界不是實力為尊嗎？簡直離大譜。

除非對方另有所圖……

其實他沒猜錯，剛那個擄他走的反派鬼，就是鬼差口中的“大人”派來。

最後對方也沒把實話說全：擄走他不殺，是為了獲得鬼王身上的傳承。

雖然他現在是一個廢物鬼王，但這個世界有一個規則，或者說鬼界有這麼一個規則：

上位者若不主動讓位。身死後，王位將隨機擇取下一任有實力者即位。

但計如析不知這些，隻當這位“大人”來者不善。沒有輕易相信對方，想著給自己留一條……不對！為什麼要給自己留後路？

再說一遍，牢記在心！自滅就可以回家！

“喂，初始係統你彆再裝死了，解釋一下，要是彆人滅了我會怎麼樣。”

【這……】

【不建議宿主您這麼做，從未有宿主嘗試過此舉】

計如析：……言下之意就是，你又不知道唄！

那還是先惜命，明哲保身才是真。

“辭！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派人找了你好久！”

他還沒走入鬼殿，就被人抱住了。想推開，對方抱得死緊。

“自從你修為被封印後，我就再沒見到你，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丟了修為不要緊，你還有我們呢！”

演，接著演。老子我可是混跡職場多年的人精。什麼鬼什麼樣，我一眼就可以識破，您這就差把“這是陰謀”寫臉上了啊！

“你先放開我成不？”

計如析感覺自己走在窒息的路上了。他不會最後是這種自滅吧？

“啊？”對方有些錯愕，被他語氣搞蒙了，“你不記得我們了？”

我應該記得你嗎？計如析深覺無趣。有什麼陰謀詭計不能當麵使啊，非得打這種感情牌？扮演親密無間關係會讓他們擁有快感？

但把一切連起來，他懂了：對方想從自己身上獲取的東西應當不是一件物品，不然嚴刑拷打也可行。

估計是要刷他好感值。

到底會是什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他未知的？

“阿辭你肯定是累了，是不是外出的時候有人欺負你！我現在就去為你討回公道！”

“讓他們看看就算是落魄的鳳凰也是不能隨意欺辱的！”

大姐你消停一點吧……計如析看對方神情變了又變，從初見時傷感，轉變為喜悅，又秒變憤怒，不去爭奪影後之位真的可惜了。

“你想多了，沒人欺負我。如果沒啥事我先走了啊。”

計如析轉身，懶得跟她糾纏。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找點好吃的、好玩的。他最討厭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生活了。

“那、那好吧。我讓人安排。”在他看不到的身後，雙紫汐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

要不是為了獲得鬼王之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輪得到你個廢物在這悠哉遊哉！？

看來要把另一個計劃提上日程了。

·

“小村莊到底在哪裡啊！係統你這信息給的太虛無縹緲了。”計如析從鬼界出來，跟隨上界人的指點，翻過了一座又一座高山，才來到了下界——人間。

【正在為您開啟自動導航係統，請宿主稍安勿躁】

“高科技啊，都裝上自動導航係統了。先進，太先進了。”

計如析手撐著腿膝蓋肘，手擦擦臉上不存在的汗。翻山越嶺的痛苦簡直讓他夢回800米，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跑步了。

“所以我現在在哪？”

【您現在處在莫高山山頂，往下看便是凡間】

他真走不動了。不是說假話，現代的他，身體素質可以說是遠“底”同齡人。看來，到了這個新世界也依舊沒變嗚嗚嗚。

彆人穿書都有掛可開，那些個法器坐騎，那些個禦劍飛行。到他這，想自滅不可，想找人需長途跋涉，本源破係統還一問三不知，撒手全不管。

【……】

【係統破例給您提供飛行服務，稍後請抓穩扶好】

“簌簌”

身後雜草叢中傳來響動。

他好奇望向身後一米高的雜草叢。

【請宿主注意力集中，飛行服務即將啟動，屆時宿主可根據意念操控飛行】

身後驟然多了一雙機械翅膀，上麵裝點上舒服、鋥亮的赤色羽毛，讓機械翅膀不那麼單調，顯得華美。

【飛行服務已開啟】

不需要帶個安全帽嗎我說，等等！啊啊啊啊啊！！！

沒等他說完話，他腳下就不再是厚實的大地了，整個人依托著翅膀飛行助力，向前始去。

我錯了！！！錯了錯了！！！快放我下來！

等等，摔死也算是一種是自滅吧。但是這也太慘烈了吧！我不要！！！

自從計如析與封沉分開之後，計如析這邊的直播彈幕就一個沒有了，魔仆們都跑去看封沉了。

但此刻，封沉的直播內容裡出現了計如析的身影。

【我靠！老大他怎麼又又又來找這個廢物鬼王了！】魔仆都快把空間屏幕扣碎了，隻想把麵前這個礙眼的人類扣去。

【你可閉嘴吧，老大的師尊勸你最好尊重一點。不然老大出來你都不知道是哪種死法。忘了之前大屠殺了？】

【他、他他他怎麼會憑空長出一對翅膀？他難道是命定仙緣之人！】

【不可能！那人不是早被老大殺了嗎！】反對聲很快響起。

“師尊……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封沉不在計如析麵前的時候，可謂是把羊皮脫了下來，露出本真狼性一麵。他大手一揮，整座山頭的雜草都隨著烈火焚燒起來。

真是礙眼，不過沒關係，除了就好。

“到底還要多久啊！？！？”

“我有點恐高！”

【即將到達目的地，請宿主抓好扶穩】

他還是第一次離天空如此之近，以前坐飛機也好，看航拍也好，都是有一層屏障。

麵前小村莊的輪廓隨著飛行高度降低，逐漸清晰。他穩當的降落在小村莊門口。

還好沒出什麼安全事故，這裡可沒有交警扣分。

【目的地到達，導航結束，感謝您的使用，希望您給我們的服務打五星好評】

計如析：……有空再說吧。

這個小村落就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村落了，但計如析莫名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我是不是在夢裡見過？

計如析搖頭驅散了這個想法。他之前在現代的時候刷視頻的時候刷到過。

有些人會在到達特定場景，感到熟悉，甚至產生一種這個場景曾經發生過的錯覺，還能預判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他當時刷到許多附和的評論。點讚最高的評論說：“我去故宮參觀，到達某個宮殿的時候不自覺落淚，真的太神奇了，我猜我前世可能是某個後宮的妃子哈哈哈。”

總之真真假假，無從取證。

不管先，找主角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