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雲十六周04 04 ……(1 / 1)

煙雲十六周 宋耀辰 1950 字 2024-05-01

04

十幾歲的男孩們總是喜歡迎著不燥微風在山城裡壓馬路,不論是幾年前在江邊的路演或是在蘇新皓和朱誌鑫微電影的馬路上,歲歲年年,他們皆是如此。

朱誌鑫忽然回想起兩年前和蘇新皓在一片繁華的廢墟裡拍的回答,一場水泥灰的世界裡還原出一座偶像劇的城市。

朱誌鑫來到陌生的教學樓,空無一人的教室裡蘇新皓在鏡頭底下給每個座位上發藝術節的報名表。朱誌鑫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咬住嘴唇憋著一個不值錢的笑,他覺得蘇新皓好傻,但在鏡頭下的他又不敢出聲嗤笑。

教室裡,蘇新皓坐在最靠門一列的最後一排,朱誌鑫與他隔著一整個教室。故事裡的蘇新皓穿過一整個有教室寬那麼長的桌椅和人群看朱誌鑫,劇情裡,他和結巴的朱誌鑫不大熟絡。

故事的鏡頭裡,他們總是在江邊騎車。

放蕩不羈的夏天裡,自行車總是在一圈一圈地轉,少年們的身上也有了彼此的影子和印記。他們有時彼此對望,即使知道自己在戲中,朱誌鑫也覺得自己變了。他忽然覺得自己跟蘇新皓變得很像,變得和他一樣開朗和樂觀,變得和他一樣敏感和細膩。也許蘇新皓他本身就是影響力很大的一個人,抑或者是朱誌鑫遇見了對的人。

他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朋友,或許命運注定他們就是要陪彼此走一輩子的人。

朱誌鑫相信他們不會再分開了,不論以後會遇到什麼。

車轍越來越淺,那都是他們來時走過的路。

廢棄的建築工地上,朱誌鑫背對著拿著吉他的蘇新皓在唱歌。

鏡頭中錄下一段蘇新皓皺著眉頭探頭探腦確認唱歌的是不是朱誌鑫的情景。朱誌鑫後來看過錄像帶,蘇新皓的表情傻得有些過分。

兩人就此合作,後來蘇新皓摔掉了自己的琴。

故事裡,蘇新皓獨自一人坐在江邊的大堤上,破碎了一地的吉他碎片割裂了夏天躁動不安的夢想。蘇新皓代入劇情有些過於深刻了,想象著自己就是被父母遏製音樂夢想的折翼孩子,唯一的寄托被苦惡猛地砸碎,透明的東西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像隨風飄蕩的落花。

他開始期待有人來安慰他,低頭默不作聲。

忽然觸覺猛地驚醒,有人蹭著他的脊背默默走過。朱誌鑫坐在他的身旁,蘇新皓的眼睛裡終於閃出一點亮光。

他仍舊低著頭,逼仄的視野裡出現一片反光的藍色一一這是幾天前他給朱誌鑫的可樂。

後來的後來,故事裡的兩人最終還是分開了,他們沒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去支撐彼此的夢想。

蘇新皓不太滿意這個結局,最終在結尾處加上一段:他沒有出鏡,隻是在那個公交站台上,有如神助一般地叫了朱誌鑫一聲。

“喂。“喂!〞

朱誌鑫回過頭,劇情裡的他在公交站台上坐等著公交車,可最終他還是離開了——在蘇新皓出現的時候。

小結巴等的就是蘇新皓。

後來出了劇組,朱誌鑫才對蘇新皓說〝其實當時我是真想吃那家火鍋。“蘇新皓看著仍在舔舐嘴唇的朱誌鑫,覺得麵前的人有幾分可愛:“饞貓,怎麼這麼愛吃。”

”反正又不花我的錢嘍!我想吃多少吃多

少。”

蘇新皓笑著去錘他,朱誌鑫靈活地躲避開來,就像回到了懵懂無知的少年時代。

如今,他們一行人在江北騎著車,遠山在空曠的天地之間若隱若現,一抹純白是上帝堪堪塗抹的顏色。

車輪轉得並不急促。少年們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午後的景致無一例外地儘收眼底。

"陳天潤,"童禹坤忽然叫了阿潤的名

宇,"你以後想乾什麼?我是說,如果你不走這條路的話。

“我不好說。"陳天潤仔細思索著,腳下踏車輪的速度並沒有減緩,“也許我會去繼續拉我的小提琴吧。”

冬季,迎麵吹來的風還有些寒涼,那是一種微微凜冽的寒冷和乾燥。張峻豪開口道:“要是我以後不走這條路了,我一定會出去展示我的翹臀,給它們開一場翹臀展演會。"他很得意洋洋地鬆開握著車把的兩隻手,做出一個很帥的手勢,最後險些摔倒。

"不愧是翹臀哥!”

一行人騎到了繁華的市井地帶,他們不能再騎得那麼快。幾個人放緩踩踏腳蹬子的速率,小心翼翼地在市井裡穿行著。

“我想吃這個。“朱誌鑫有些不好意思地指著一家麵店的招牌說道。

"走"沒想到的是,所有人都清一色地答應。他們把自行車整齊地排在街邊,熱切地闖進了麵店。

嘈雜聲中避不開熱烈的歡笑,那都是他們最無憂無慮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