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什麼東西？！”

曲山吾一臉懵。

說著，那小女孩便睜開了原先的雙眼，三隻眼睛直瞪著曲山吾，又忽而飄起，向曲山吾撲來。吾雙腿發麻，卻又被嚇得一驚，跑起來，向哪裡跑去？不知，但若是不跑的話……

“就肯定特麼的會死啊！”

吾大喊著，在這空蕩蕩的村子裡奔跑，“有人嗎？！這裡有怪物啊！”

呼喊無用，吾便無腦跑進梨花林，將地上散落的梨花往空中一撒，欲用這白茫茫迷惑一下那妖怪。

迷惑無用，吾依舊狂奔著，她一邊跑著一邊揣一下兜，興許是想起什麼要拿的東西，撈了個空。

“死了！手機忘帶了！媽的！本來還想……”

她怒罵著，

“不過這世外梨源，應該沒網吧。”

不對啊，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跑哪了？且，為什麼那妖怪一直陰魂不散啊！

曲山吾在山路上一直跑著，這山上的路是有階梯的，白日裡吾也就是從這裡下來的，可為什麼感覺……這條路比白天好走了？

吾三步一跨，那妖怪便也加快速度。吾跑完階梯時，便也快到黎明之時了，曙光已然照耀到最頂層台階上，而吾迎著那黎明的曙光踏上頂層。

“還沒夠，還在跟，還要跑。”吾心念著，

靠，還好初中苦練了跑步，不然我現在就不是在跑道上上吊，而是被這妖精活食了！

跑上階梯，曙光見映。

那妖怪被光照耀，或許刺眼，便將原先有的雙眼閉合，僅留一隻靈眸，她的速度也緩了下來，嘴上雙瓣微動著，

“wataii-seyo-jeoguso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怎麼辦，新鮮的人類，這是給母親最好的禮物了……”

………

“靠！你不是會說人話嗎？！那剛剛搞什麼玄虛的？！”

興許那妖怪怕光罷，吾見那紮著雙丸子頭的小女妖上了最後一層階梯，雙眼一瞪又一閉，那小女妖砰一聲倒下，把吾嚇得一驚，指著那女妖喊著，

“哎？！你你……你不會想訛我錢吧？！”

說著吾就語塞了，好像妖確實不需要錢這種人類物質的東西。

漸漸的，那小女妖臉上的鱗片收縮到皮膚裡，變成了孩兒臉蛋，十分嫰滑。

那雙眼旁生出的兩朵小白花消散於空中，她額上的靈眸漸而閉上，直到那刀疤似的痕跡完全褪去，那小女妖便變化成了一個長著魚尾的人類女孩。

她垂倒在地上，呢喃著，“母親…母親…我……我想……”

“嗯？你想說什麼？”

吾靠近蹲著，側著耳朵卻也仍舊聽不清。

“母親…我…想回家了…現在想回去了……”“我好渴啊……”

“等一下！先彆睡過去！你家在哪？還有，哪兒有……”

剛想問些什麼，吾便隱約地聽見潺潺流水之聲，水勢愈發浩大的樣子，接著，流水聲又變得輕盈，像風兒一樣溫柔著，似春雨落地，清脆空明。

應當是鮫族罷，確實有些許像書上畫的那樣，不過現在在我麵前的這個，可比書上的好看，可愛，有趣多了。

曲山吾心想，又一邊輕輕地扶起那女孩，將她駝在自己的背上，起行，循著水流的聲跡而去。

“小家夥還挺沉。”

吾微歪過頭看去，打心裡覺著這小家夥很可愛，圓嘟嘟的臉蛋趴在吾肩上，撅起小嘴，又嘟囔著 “我…最喜歡…母親了…”

吾噗嗤一聲笑道，“好啦，你媽媽也最愛你！”

可有莫名有些許羨慕，“可我媽媽不愛我。爸爸也是。最愛我的人也已經……”

吾輕聲歎，顛了顛背上的小女妖，繼續尋那聲源處。

青林儘深處，山若生白塔。

“終於…找到了！”吾眯眼咧笑，是儘事的喜悅，更多的是“終於解放了…蠻沉的。”

靠近便見著那“白塔”，原是白流瀑布淌淌而下，激起水花，潺潺流水出處，形成一片清潭。

吾靠近潭蹲下，用手勺了一口水令那小女妖飲下，那小女妖咽下一口清水後，得到了瓊漿似的猛張開雙眼自己勺了幾大口水飲下。似乎喝飽了，隻見她縱身一躍，跳進了潭裡，她的尾巴拍打著水麵激起白花，散落在空中，又潑灑吾一身。

“果然是鮫人嗎？”

“不算是，她是水蛭鮫。”

“水蛭……算是鮫族的嗎？”

“不算是，但歸屬於鮫族，但鮫人和鮫魚們隻把他們當做收養的兒女，寵物，或者奴仆。”

“哦……這樣嗎……”

“哎不對…”曲山吾頓了一下，不對，不對勁。

“你是…？！”曲山吾猛一回頭，竟一直沒發現這潭中還有其他的人，吾抬眼，映見的便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的身子半浸入潭水中，青衫浸濕，長長的白發飄在潭上，銀絲若河，這讓吾看迷了眼，甚感不幸，墜入銀河。

“你…？！啊…！”

“小心，這裡潭水不深的，可以站起來。”

吾在譚中嗆了幾口水，將崴倒時，那女子將曲山吾扶起。

“咳咳…咳咳咳咳……”

“小心點，早知我就不講話了，可把你嚇到了？”那女子輕輕拍著吾的背，讓吾喘息。

“你…你不是…我我…在村口…見到的那個漢服小姐姐嗎？那個是你吧…？你…這大晚上的，你在這裡乾什麼？”

“哦對，你那頭發不是黑的嗎咋染白了？”吾指著她的頭發，看著她說。

兩人相視甚久，曲山吾直勾勾地望著她的雙眼，和她明亮的瞳眸，和上次那一瞥不同了。她的眼神比平日多了更多溫柔。

月光無意地散落在她的銀絲上，她倒比那明月還耀眼。

“首先，我是你看到的那個…漢服小姐姐。其次，我來此潭中靜心。最後，我的頭發，晝墨暮銀。”

啊？奇人！連同這裡的一切，奇界！

“先起來吧，你來了，我也沒法再靜心了。”她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知是什麼心理，看不出的，是她的眼神依舊溫柔。

說著，她便一手輕扶著曲山吾拉起，兩人衣服都濕透了，然而她的白衣青衫透薄，裡頭沒穿彆的什麼，隱隱透出的肌膚，早在潭中時吾便看見了。

在潭中，水光映射，撒落在她的鎖骨上，骨節分明，顯得她十分纖細。

現在她站起後，透薄的衣衫沾在她的肌膚上，線條十分完美的，宛若嬋娟勾人心弦。吾瞥見了她的腰背，她細腰上的兩個窩窩也是十分可愛的。

吾，不敢看了。

潭水微涼，怎的曲山吾便熱上了頭，少女的臉被紅暈彌漫，猶比桃紅。

“哎呀你……”吾羞得捂起臉，可那女子挑逗少女似的，轉過身來問道，“怎麼了？”語帶輕笑。

吾透過手指縫眯眼看見，隻見那女子一隻手遙指遠方，遠方拂來一陣風，風將她吹拂，使她的身體被擦乾。接著那陣風又化作了一件白衣，被穿在了她身上。吾心覺靈異，又見她抬起另一隻手拈起拂手的樣子，呼氣之，又生出一縷清風，化作青衫，她披之上身。

曲山吾傻眼了，移開捂臉的手，大喊：

“姐姐，原來你是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