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殞 “師叔!修澤!”海上,薑齡……(1 / 1)

“師叔!修澤!”海上,薑齡歇斯底裡地哭喊著二人的名字。此時的茗月也已力竭,身上已是千瘡百孔,有一個傷口更是直逼心臟的位置。茗月虛弱地抬起右手,用儘力氣摘下自己頭上的發釵,遞給了薑齡,“我,死之後,千萬不要把我的死訊,告訴林湘。你幫我把,這個發釵,送給林湘,告訴她,我們兩個,今生的緣分,儘了。她若是恨我,就隨她把這發釵扔了,若是,不恨,那就當是我的,一點,私心吧,好嗎?薑齡!求你答應我!”

薑齡早已泣不成聲,“好!”薑齡抓起發釵,慢慢仰起頭,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淚水不再滑落,可抽噎的身體早已控製不住。

不久,茗月躺在他的懷中漸漸失去了生氣,“師叔!師叔!”薑齡把目光移向海靈,海靈也隻是搖搖頭,示意自己還需要去援救蒼淵,隨後便化作一道水遁走了。

此時的蒼淵,也已經力竭,雙膝跪地,強撐著想要突破廣通子的圍困,但是三人的力量對他來說太過強大了。無數道閃電擊穿他的身體,不多時,一大口鮮血噴吐了出來,可他依舊不敢鬆懈,他的雙手和脖頸處的經脈全部凸起,整張臉像是塗滿了紅霜一般,雙眼充斥著血絲,頭頂的發線全都掛滿了汗水。

廣通子嘲諷道,“放棄吧蒼淵,彆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修為,我都替你感到可惜啊!”看到蒼淵依舊那麼拚命,廣通子竟然顯露出一絲膽怯,“你也不要怪師兄狠心,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跟師兄我作對啊!”

“啊!”隻聽得空中傳來一聲嘶吼,一股強大的潮水從山頂噴湧而出,那是海靈拿著槍貝戟衝了出來,隻看那空中一道白光刺中蒼淵頭上的白圈,頃刻間一股地動山搖的衝擊波隨即向四麵八方散去,廣通子的法陣就這麼被海靈猝不及防的攻擊突破了!眾人皆被這強大的氣場衝得跌倒在地。

“好你個海怪,竟敢壞我的好事!”三人又齊齊朝著海靈發力,海靈持起槍貝戟奮力抵擋,可也沒支撐多久,就被三人擊得老遠。就在三人誌在必得地走向虛脫的蒼淵的時候,四周的地麵竟全部變成了泛著漣漪的大海,沒多時,就看到一條魚的身影從一處躍起,又從另一處鑽入地下,正奇怪時,越來越多的海魚在地麵上來回穿梭,使得三人一時間竟迷惑了起來,海靈趁三人不備,舉起槍貝戟就是一次偷襲,十三娘被這冷不丁的一擊,直接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金靈子剛想伸手去拉,麵前又突然躍出一條海魚撲麵而來,金靈子啊呀呀地叫著,胡亂拍打了起來。

“彆慌!”廣通子雙手握拳,身體一震,腳下數不清的海魚從地麵震了起來,劈裡啪啦宛若冰雹似的跌落在地。海靈眼看不敵,便又用海魚做掩護,飛快躍到蒼淵身邊,用槍貝戟攙起便準備逃離。廣通子見狀,用手一指,一道紅光恰好擊中海靈的腳掌,火苗迅速竄滿海靈全身,海靈也顧不得疼痛,轉身一口海水朝著廣通子就噴射過來,三人忙於抵擋,一不留神再次讓海靈將人救走。虧得海靈精通水性,不然當真就被燒成木炭了!

薑齡看到渾身是傷的蒼淵,立馬起身上前攙扶,可此時的蒼淵已然十分的虛弱,嘴角殘留的鮮血已經凝固,可他在看到薑齡的那一刻,依然表現得十分堅強,抓著薑齡的胳膊上下打量著,“薑齡,你沒事吧?”

薑齡哭著搖著頭,“我沒事,師父,你怎麼傷成這樣了!都怪我!”

蒼淵搖搖頭,看向一旁躺著的修澤,“他,他沒事吧?”

“他也傷得不輕,現在還在昏迷。”

蒼淵又注意到另一旁的茗月,忽然皺起眉頭,“茗月?她怎麼了?”

“她,她為了救我,已經,走了。”薑齡抽噎著哭道。

蒼淵歎了口氣,“沒想到。”話還未說完,一口鮮血再次噴湧而出。

“師父!師父!”

蒼淵擺擺手,“我沒事,怎麼說也是個大聖了,沒那麼容易死。”隨後又示意薑齡攙扶自己走到李修澤的身邊查看了起來。

“他雙手雙腳的經脈全部斷了,修為也被抽乾了,琵琶骨上,被穿了五根釘子,左右肋下也各穿了兩根,右腿骨已經碎成了數塊,要不是他尚且有些底子,恐怕早就死了。”

“啊!”到底有多大的仇,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修澤?一時間,薑齡的內心頓時開始五味雜陳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向誰問責,是自己叮囑的不夠,還是修澤不聽他的勸告,亦或是廣通子那群人的無情,還是最開始的那一次相識。

薑齡淚眼婆娑,哭紅了眼眶,他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給修澤披好,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捏放著修澤身上的衣角。

“你有沒有怪我,怪我把你們分開吧。”蒼淵小聲問道。

薑齡搖著頭,回道,“沒,師父,我沒有怪你,是我不好,讓你總是為了我受傷。”

“現下我們也沒有更好的療傷去處,地宮肯定是回不去了,我想,要不你帶著李修澤的那些同門跟我去一趟瓦爾多冰原吧,那是一片極寒之地,尋常人是根本沒辦法去的,即便是修為達到初聖的人,都需要時刻運用神力維持體溫,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裡有甄冰,甄冰本身就具有強大的能量,隻是數量非常分散而且非常稀少,所以鮮有人用它作為提升修為的法寶,我想,我們可以去試一試。”

薑齡回想起之前修澤的師父和父皇說過的話,修為低的人,是很難逃出來的,修澤的皇兄就是葬身在了那裡。可是自己的修為已經散儘,師父也受了重傷,修澤更是昏迷不醒,他的同門修為也是層次不齊,誰又有辦法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危呢?

蒼淵看出了薑齡的疑慮,安危道,“你放心,我雖然受了重傷,但李修澤的同門師兄中不是還有擅長火係修為的人嗎?”

“你是說浴炎師兄?可憑他一個人夠嗎?”

“不夠,不過,隻要我們儘快找到可以藏身的洞穴,以我們所有人的能力,還是可以建立起一個臨時的結界的。”

“那,海靈呢?”

蒼淵搖搖頭,“海靈不能去,它雖然精通水性,但是在那個冰原地帶,也是有力無處使,況且它還得幫我約束那些海怪。”

“好,我們去。”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廣通子一定還會滿世界尋找我們的蹤跡。”

“嗯!”

此事議定之後,海靈便帶著三人前往了南海,茗月的屍體則被海靈用水盾保護著,沉到了海底。

短短幾日,眾人就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浴炎和司塵更是時不時就去地下城打探消息,看到三人回來,也是喜出望外,隻是此時修澤的狀況實在不容樂觀,在薑齡說了蒼淵的提議之後,監兵神君卻首先站出來反對,“不去!你們一定是招惹了人家,我就不信,無冤無仇,人家能把他傷成這樣?”

“師父,我們還是相信薑齡吧,如今的局勢難道您還看不出來嗎?我們任何人到了那群人手上都會成了人質,而且那些人修為之高,根本是我們無法抗衡的!”陌秋回道。

“是啊師叔,我們之所以能夠平平安安在這裡住著,那都是薑齡他們在背後保護著我們,之前在怡家酒樓的時候,我們就險遭暗算,幸虧修澤出手,我們這才躲過一劫。”司塵附道。

“師父,我看我們還是聽薑齡的吧。”冉義也附道。

“不管你們都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聽薑齡的,他要是想害我們,我們死一萬次都不夠。”說話間,清風還時不時看向蒼淵,那是一個他見過的實力最強大的人,況且薑齡和修澤又是一對佳人,所以薑齡的話,清風還是信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討論著。

商量到最後,大部分人也接受了先和薑齡前往瓦爾多冰原,而監兵神君意識到自己的意見已經無法扭轉局勢後,便也隻好答應了下來。

“好,隻要大家齊心,我相信一定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得到大家的認可,薑齡的心裡也升起了希望。

“不過,去之前,我有事情還是要跟大家交代清楚,瓦爾多冰原是極寒之地,修為高的人要幫襯一下修為低的人,不然你們根本抗不了那裡的寒冷。但是也請大家放心,你們既然願意相信薑齡,便也是選擇相信我了,在幫李修澤治好內傷之後,我會儘量找更多的甄冰幫助你們提升修為。”蒼淵道。

“甄冰?”司塵突然來了好奇。

“甄冰是一種能量石,”薑齡拿出自己的寶扇,“這把扇子就是用甄冰打造而成的。”

司塵撫摸著薑齡的寶扇,不禁感歎了起來,“果然是好寶貝,那我們還真的要去試一試了,如果我們都能將修為提升到一個更高的階層,或許往後還真有機會飛升呢!”

“好了,此事以後再議吧,事不宜遲,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出發吧。”蒼淵催促著。

“對了,修澤的師父和他父皇呢?還被關著嗎?”薑齡問道。

“還關著呢。”司塵道。

隨後,薑齡親自將靈澈上人和皇上還有潘柏君接了出來,在被多日的關押之後,靈澈上人和皇上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氣性,低著頭,自顧自捏著手腕,沒有任何言語。而潘柏君卻是立馬就來了脾氣,揮著拳頭就衝向了二人,薑齡立刻攔在了麵前,但那一記拳頭還是重重地捶在了薑齡的胸膛,“潘師兄!現在大敵當前,我們還是把先前的恩怨先放一放,等我們平安度過了此劫再說不遲啊!”

“放一放?他們殺死我師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饒他一命?”

“潘師兄,之前發生的事,我可能並沒有資格去評判對錯,隻是現在修澤昏迷不醒,外麵那些人又是虎視眈眈,我們能做的隻有齊心協力,不然,我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了!”

“修澤?修澤怎麼了?”皇上急忙問道,看著薑齡哀傷的眼神,皇上頓感不妙,提起衣角便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要不是被李修澤誆騙到這裡,我的仇早就報了!薑齡,你也彆高興地太早,李修澤深愛的人是溪越,不是你!”潘柏君的心裡依舊是滿腔憤恨。

“你胡說什麼呢!”趕來的司塵一掌將潘柏君拍暈,轉身又對薑齡說道,“我早說過,他就是個瘋子,你彆理他,我們還是快起身吧。”

薑齡看著潘柏君,心裡卻湧上了說不清的滋味兒,有關於溪越的,也有這個固執的潘柏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