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海靈的說法,很多東西它也不記得了,不過它說,那些海怪並沒有意識,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人類的敵意很大。至於它是從哪裡來的,又為什麼會幫助人類,它也不清楚。但我相信,海靈不是壞人,也請你們相信它。”應潮生激動地說道。
“我們當然相信它,不然我也不會跟它來這裡了。”修澤回道。
“對了,那些海怪隻會在十五這天登陸嗎?”薑齡問道。
“是,這天他們會不斷入侵海岸,讓我意外的是,他們從夜晚醜時就開始了,我們原以為這些海怪都是等到日出才會闖入地下城,沒想到這些年一直都是海靈在默默守護著我們。”應潮生慚愧地說道,“我聽海靈說,你們會法術,應該也是修行人士,你們能不能幫我把真相告訴大家?其實海靈的修為遠比那個潘伯君高,它隻是不願意傷害他,這才佯裝失敗的,而且光憑他潘伯君一個人,是根本無法抵禦海怪們的攻擊的!”
修澤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明天一早,等海怪再次入侵地下城的時候,你讓海靈不要出手,就在岸邊等著。隻要他潘伯君出來,我一定活捉他,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相!”
“可放任海怪襲擊地下城,我怕潘伯君會招架不住的。”
“就是要讓他招架不住,大家才會相信海靈啊,你放心,按我說的做就行了,而且我保證你和城主還可以平安回到地下城。”
應潮生聽了修澤的承諾,興奮地蹲下身子一把將海靈抱在了懷裡,海靈卻笑得合不攏嘴,它似乎也很喜歡眼前這個少年。
後來薑齡才明白,原來海靈喜歡銅板的原因是有一次它救助了一條遠航的商船,商船上的商人為了感謝海靈,就送了他一兜銅板作為報答,海靈以為這是商人送它的禮物,所以它非常高興,這才同地下城的百姓索要銅板的,可沒想到,竟被地下城的人誤會成了花錢消災,以為海靈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些錢財。
不能言語,也許永遠會是海靈與人類之間的隔閡,可善良的心應該是不分種族的,如此不記恩仇,不圖回報的精靈,何以讓人類用如此汗顏的方式來對待呢?
次日一早,天漸破曉,初升的太陽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鋪灑在海麵之上熠熠生輝,不多時,一望無垠的大海瞬間變得霞光萬丈,萬頃波濤,猶如萬條金龍在天邊舞動。修澤眾人來到地下城的山頂之上,而此時地下城的百姓戶戶緊閉著房門,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潘伯君接受來自海怪的挑釁和考驗。
及至辰時,海麵上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湧來數不清的海怪,這些海怪幾乎通體黑灰色,長相奇行怪異,身材上也是大小不一。就像潮生說的那樣,這些海怪似乎並沒有什麼意識,他們對人類更多的像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憎恨。
大軍壓境,修澤還在想著潘伯君究竟何時才會現身時,山頂不遠處卻突然被掀了開來,一個身著素衣仙袍手執長劍的男子從那裡飛了出來,定睛看去,果然是潘伯君。
潘伯君看到修澤也不回應,直直朝著那些海怪飛去。業火燎原,火龍決,三昧真火印幾乎所有修行過的法術都使遍了,可那些海怪根本就打不完,反而趁著他不備之時,從山體的縫隙中鑽入了地下城。
眼看著,他還沒撐過一刻鐘,那些海怪就已經突破了他的防線,修澤便大喊道,“師兄,沒必要如此的,你快收了神通吧。”
潘伯君依然沒有理會修澤,自顧自戰著,而觀星樓裡的那三位姑娘也在此時飛了出來協助潘伯君,可他們三的修為頂多能扛得住十幾個海怪的圍攻,沒出半刻就敗下陣來。
眼看著地下城中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修澤便示意海靈一起出手,海靈手中的法寶能夠催動出巨浪將海怪悉數擊退,即便偷偷潛入地下城的那些小怪,隻要見到海靈的槍貝戟發出的光芒,也會迅速躲進暗處瑟瑟發抖。
修澤靈活地運用體內的五種力量,召喚出無極風暴,夾雜著冰與火,擊退了所有來犯的海怪,這力量讓潘伯君瞬間呆住了,心想修澤的修為何時已經精進到這種地步了,想來也不用自己出手了,便在山頂落了下來。
潘伯君認得那兩位被扔下大海的人,畢竟有李修澤在,他倆活著也就不稀奇了,不過另一位身著黑色,衣擺處藍白相間的道袍,頭上係著白色發帶,眉目骨乾清潤,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垂憐。“你是?”
薑齡看到潘伯君在問自己,慌張得看了看潮生,回道,“我叫薑齡,是修澤的朋友。”
“修澤?”潘伯君冷笑道,“他能有什麼朋友?怎麼,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了?”
薑齡反應了過來,這潘伯君說的是那個溪越,於是他也沒有回答,隻作是沒有聽懂。
潘伯君沒好眼色地又瞥了幾眼薑齡,隨後便帶著那三位姑娘撤回了觀星樓。
等到修澤和海靈擊退了所有來犯的海怪之後,修澤便飛到了方才潘伯君飛出的洞口,原來這洞口是被一塊直徑約五米的圓形石板封起來了,石板上還鋪滿了跟旁處一樣的草坪,怪不得一直沒有發現呢,修澤隔著石板大喊著潘伯君的名字,可那潘伯君卻未有絲毫回應。
修澤不得不質問起了潘伯君,“大師兄!今日你也見了,沒有海靈,憑你一個人的能力,你是不可能擊退那些海怪的!你這又是何必呢?那你是不是應該給海靈還有地下城的所有百姓一個說法?難道你就想讓海靈一直背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嗎?”
“說法?那你給我一個什麼說法!我師父怎麼辦!他死了!你給我說法了嗎?”潘伯君罵道,“像你這種衣冠禽獸的畜生,我此生都不願再見你!”
薑齡急忙維護道,“難道你師父就沒有錯嗎?而且修澤也隻是被人利用了,你又何曾理解過他?何況殺害你師父的人是修澤嗎?”
“薑齡!你莫要替他說情,你不要覺得你現在跟了他,他就會愛你一輩子,你來看看溪越,他就是你的下場!”
薑齡吃驚地看向修澤,修澤也是不知其然,忙問道,“溪越怎麼了?他怎麼了?”
“你配問嗎?”
“那我下去看看可以嗎?”薑齡問道。
“可以,但也隻許你一個人進來!李修澤,隨你跟地下城的人怎麼說,但若那日海靈不來我屋前煩我,我也不會跟它動手,祭司和城主也更不是我扔進海裡的,你可彆把這些罪名給我安頭上!”
薑齡剛準備下去,修澤忙又攔住,“大師兄,讓薑齡下去可以,但你不能傷害他!”
“我跟他無冤無仇,傷害他乾什麼?”
修澤見此,也不好再攔著,隻能叮囑道,“薑齡,你知道你下去要做什麼的對嗎?”
薑齡點了點頭,“你放心,我知道。”
臨走時,修澤又握住了薑齡的手,滿眼深情地看著薑齡,卻又蹦不出隻言片語,薑齡輕輕拍了拍修澤的手笑道,“放心吧。”
薑齡進去後,修澤的內心頓時就像是被深深地刺了一下,也不知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城主說道,“不瞞李公子,這地下城的百姓大多是被流放至此的罪人,我是最早一批來此的人的後代,這城主之位,說白了也是世襲來的,隻不過到我這裡,早已經有名無實了。跟這些人講道理,我怕是真的很難,這城主之位我也不想當了,隻是潮生是個孤兒,我收養他時,他才三歲,他身上更無任何信物可以證明他的身世,我不想他因此事被牽連,我想讓他好好生活下去,還請李公子幫忙。”
“城主!”應潮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你們放心,我自會還你們公道,至於我這師兄,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的。”
“那就多謝李公子了!”
隨後,修澤便帶著眾人來到地下城,此時地下城的百姓早已傾巢出動,各個站在門口朝外觀望著,看到海靈和修澤一眾前來,又紛紛想要回屋躲避。
修澤立馬大喊道,“諸位鄉親,不要害怕,等我把話說完!”
不少百姓帶著心頭的疑惑便也留了下來,而後修澤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簡述了一遍,“今日之事,我想大家也都看到了,地下城的安危離不開海靈也離不開潘伯君的幫忙,誰還沒有個愛好呢,緊緊是幾個銅板就可以保護地下城所有的子民,如此,大家又何樂而不為呢!你們隻當海靈是個涉世未深的小毛孩子就好了,它哪有那麼多心思呢,對吧!”
此時的眾人皆麵麵相覷,並未作任何回應,修澤繼續說道,“作為唯一能夠和海靈溝通的人,潮生也隻是希望能夠幫助海靈和我們人類更和諧的相處,我想這並不過分吧?再說城主,他也隻是希望大家能夠相安無事,除此之外並無私心。不論如何,大家今日能夠渡過此劫,完全是出於大家彼此之間的信任!”說罷,修澤使出長槍,狠狠地插入一旁的岩壁,整個山體便猶如地震一般搖晃了片刻,“他日,若再有海怪來犯地下城,我必定讓它們猶如此山!諸位,可還願意相信海靈?”
沉默片刻,眾人紛紛開始回應了起來,“相信,相信。。。”
或許有些時候,真是需要用武力才能解決問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