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欽這邊,被連夜襲營之後,兵心渙散已不能戰,隻能寄希望於京城的支援,而也就在他剛把軍情上報到朝廷的時候,朝廷方麵也已整備好了不少修為頗高的修士,這其中還有一位是剛剛入編的。
及至次日傍晚時分,北平王帶領的軍隊已經進軍到霍欽所退守的城池,北平王未出麵,反倒是名下的朱柏山前去叫陣,“霍欽匹夫!今日敢不敢迎戰你朱柏山爺爺!”
霍欽在城門上看到又是此人,不免心中升起些許膽怯,不敢回應。這時,京城來的參軍在霍欽耳邊低語道,“有一人是剛剛入編的修士,名叫浴炎,是南湘院舉薦來的,如今尚未立過半分軍功,不妨就讓他去應戰,也好讓我們見識一下他的能耐。”
霍欽點了點頭,便下令讓浴炎前去應戰。
朱柏山看到霍欽派了一位頭戴玉簪,身著火紅色披風,手執一把長劍,身姿挺拔,五官清秀,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的男子,不禁大笑道,“霍欽老賊,你手下無人了嗎?派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修士前來送死!”
“話不要說得太滿,先贏了我再說,出手吧!”浴炎皺緊眉頭表情十分從容。
朱柏山見狀毫不客氣,上來就下死手,幾處峰巒瞬間拔地而起往浴炎壓來,浴炎見狀,飛至半空,拿起寶劍,順勢一劈,那些峰巒便被立刻瓦解。
朱柏山接著又使出移形換位之術,不光將戰場分割,城池都跟著被割裂成了幾塊。浴炎深知這朱柏山的術法,根本沒有給他繼續偷襲的機會,將所有通往城池的道路全部用大火包圍,接著又提劍向朱柏山刺來。見浴炎想要近身博弈,任遠迅速站出來擋下這劍,雖然任遠有著金剛不壞之體,但根本奈何不了浴炎的火力,還沒五個回合,任遠就招架不住退下陣來,浴炎也順勢破了朱柏山的陣法。
北平王見狀,又命來超前去應戰,但來超的冰針在浴炎麵前毫無作用,幾個回合下來,來超已精疲力儘,浴炎便趁機將來超打倒在地,北平王隻得鳴金收兵。
“這人是誰?怎麼如此厲害!”北平王憤怒地問道。
可在座的幾人無不搖頭沉默,浴炎的身份,確實無人知曉。
“還有沒有可以應敵的人了!”北平王怒吼道,環顧四周見無人發言,便又看向蕭博遠,“蕭太師有何看法。”
“何不讓李修澤前去應戰?”
北平王看向黑羽問道,“不知他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我去看看。”
“這小子架子大得很!”來超不滿道。
北平王瞪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沒多時,修澤趕至帳內,看眾人齊聚目光於他,不禁問道,“是遇上什麼棘手的事了?”
北平王起身笑道,“今日陣前來了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子,沒想到修為非常之高,想來也隻有你能與他抗衡了,所以還得勞煩你去一趟。”
這些日子,修澤埋頭苦修,原先的修為已經恢複到了□□成,本想這幾天就著手去找薑齡的父母的,沒曾想北平王這麼快就讓他出戰了。
“好,我去。”
不多時,修澤來到陣前,看了看城門上的霍欽,又看向身旁的陳金鬥說道,“去,叫陣去。”
陳金鬥愣了一下,心中想著,“你憑什麼也來命令我?”
還沒等他回話,北平王就下令道,“還不快去!”
陳金鬥隻得灰溜溜地上前叫陣。
不時,浴炎從城門上飛了下來,修澤瞧著是浴炎,不禁疑惑地念叨著,“師兄?”,待浴炎站到陣前,修澤再次確認,是浴炎無疑了,“師兄!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兒?”修澤連忙跑上前去。
浴炎鎖緊眉頭看向修澤,上下打量一番,看此人模樣記憶中似乎有些印象,但又完全想不起來,“你是誰?”
修澤頓時吃了一驚,難道師兄也失憶了?“我是浴光啊!你的浴光師弟!俗名李修澤,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浴光?我叫浴炎,他叫浴光?我是他師兄?”浴炎的大腦瞬間有些空白。
霍欽見二人遲遲不交手,便派了沈毅前去催促,沈毅打量了一番李修澤,又轉頭看向浴炎說道,“浴炎,你可是南湘院舉薦來的,亓英師父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讓我們失望啊!”浴炎這才回過神來。
沈毅又看向修澤罵道,“小子!休要蠱惑人心!”說罷便拔刀相向,修澤見狀也隻好還擊。
幾番激戰,修澤見此人難纏得很,於是將沈毅瞬間冰封在原地不能動彈。浴炎見修澤傷了自家人,便也提劍來砍,修澤不忍對自己的師兄出手,隻好處處避讓。
浴炎見修澤這般,以為是瞧不起他,便改用火攻,炙熱的烈火猛地朝修澤襲來,修澤立馬在身前築起凝冰護體,“師兄!你快醒醒!我是浴光啊!我們相處這麼多年,你都記不得了嗎?”
此刻的浴炎哪裡還聽得進去這些,對修澤也隻有一念,那就是此刻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但畢竟一味防守還是容易被找到破綻,幾番下來,修澤也因此受了傷,可修澤又不忍心出手,畢竟自己的修為確實在浴炎之上,所以隻希望能用言語喚醒浴炎,直到自己被重重地擊倒在地。
北平王見此,忙喚了黑羽前去將修澤救了回來,又令眾人撤回營中匆匆結束戰鬥。
霍欽見北平王後撤,也沒有追擊,打道回城便開始整頓士兵了。
北平王這邊回營之後,看著李修澤心裡多少也有些不滿,“你跟那個叫浴炎的是師兄弟?他怎麼不認得你,處處對你下死手。”
“他跟我一樣,來到這個世界就失憶了。”
北平王半信半疑地看向其他人,見大家都默不作聲,便又問道,“那你是什麼打算?”
“今天晚上,我再去找一次他。”
“你怎麼去?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幫你隱身,不然你不好靠近他。”張煒道。
修澤沉思了片刻後點頭答應了下來。
回到房間,薑齡看著有些鬱鬱寡歡的修澤,便問起了今天的戰事,得知修澤找到自己的師兄,薑齡也高興了起來,隻是如今還未相認,不免有些惋惜。
“薑齡,我們得儘快找到你爹娘了,不然,以後若有更多我的同門被卷進了這場戰爭,怕是會落得手足相殘的局麵。”
薑齡聽後連連點頭。
“這樣,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分頭行動,你回金陵去找你爹娘,我在這邊拖住北平王。反正你也不需要上戰場,應該也沒人會注意到你。”說完便看向床上的枕頭,於是稍一施法,那枕頭竟然就變成了薑齡的模樣。
薑齡大驚,“這,你還會這個?”
“這就是個傀儡,不能說話,隻能做些簡單的事情,應該不會被發現。”說完又拿出一個竹筒,將竹筒裡麵的黃豆倒在手上說道,“這些豆子可以幫你一起找你爹娘,還記得我教你的點豆成兵之術嗎?”
薑齡點頭道,“知道,我練了很多遍了,這次總算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記得要每日傳信給我,讓我知道你那邊的情況,若是遇到危險,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修澤再次叮囑道。
“嗯嗯,那我不在這裡,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是要上戰場的,那可比我危險多了。”
多日的相處,修澤對薑齡的情感似乎也升起了一些依戀,隻希望一切都能順順利利儘早完成,隻要能幫薑齡找到爹娘,修澤就可以無所牽掛地儘快離開這裡了。
張煒的隱身術非常獨特,在以往的世界裡,修澤更是從未聽說過,所以就更彆提修得了。這隱身術還有個特點,那就是作用範圍很小,修澤必須要緊跟著張煒才能讓隱身術生效,距離稍遠就會現身,這也許跟修為高低有關,也可能本身就是這個術法的缺陷。
三更時分,二人飛至城樓,躲過巡邏的士兵,便開始一處處尋找起了浴炎所在的屋子。好在浴炎的屋子也比較好找,進門口就掛著他的外衣,屋裡也隻有他一人,修澤便就此現了身,點亮了屋裡燭火,輕聲喊起了師兄。
連喊三聲,浴炎並沒有回答,修澤本想再走近些,沒曾想,這屋裡有埋伏,一時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十多個修士,而浴炎和霍欽則從門外走入,霍欽笑道,“早就知道你們有這一手了,幸好我早有防範,給我拿下!”
張煒和修澤背靠背準備應敵,但此處早已設好了法陣,法陣突然啟動,二人瞬間被困在陣中動彈不得,眾多修士齊心對著二人施法,幸得修澤修為深厚,不多時便破陣而出,而張煒並沒有堅持多久就被眾修士誅殺了。
修澤也顧不得那麼多,衝破屋頂飛至空中想要逃離,霍欽見狀,立刻下令追擊,眾修士便一起衝向空中,打算將修澤一舉擒獲。不得已,修澤急忙現出真身應戰,與十餘名修士打得不可開交,如此下去,耗也會被耗死,修澤便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術趁機逃走。
等霍欽反應過來,修澤已逃得老遠,霍欽氣憤地看向浴炎質問道,“你為什麼不出手!”
浴炎十分冷漠地回道,“你也沒讓我出手啊,再說我怎麼知道你們這麼多人都奈何不了他!”
實際上,浴炎也有些相信修澤的話了,若他說的這些都是假的,他又何苦冒險來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