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點了點頭,但似乎又不儘興,又喊來成義,示意前去應戰,鬥榮見狀,也隻好退了下來。
成義環抱雙臂,呈跨立姿勢,對著修澤說道,“怎麼樣,累了吧?”
修澤確實有些疲憊了,他很難相信自己還可以撐過一個人。於是便就地坐下,埋怨了起來,“王爺,您也不讓我休息一下,這位前輩都在同情我了。”
這一下把成義給整懵了,本來是想挫一挫修澤的銳氣的,沒曾想,這家夥直接順著杆子就往下爬啊!
“那好吧,過來休息下。”王爺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修澤便坐起身拍了拍手,小跑回了座位。
王爺又示意一旁的侍從給修澤上了茶,修澤也不推辭道謝,仰頭便一飲而儘,接著又示意侍從再來一杯,侍從看了看王爺,王爺也沒阻攔,於是又給修澤倒滿。這樣接二連三來了數杯,方才一抹嘴笑道,“王爺好熱情啊,這般款待於我。”
王爺靠在椅背上說道,“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啊。”
修澤笑道,“我那天不是跟王爺都坦白了嘛,王爺是不信任我嗎?”
王爺擺擺手說道,“那倒不是,我確實像你所說的那樣,有點井底之蛙了,不過我還是想見識一下你的真正實力。我看你剛才總是以退為進,如此退讓,都可以取勝,實在令我捉摸不透啊。今天來的這五位修士,也是我門下少有的幾位能人,論修為,那也絕對是翹楚了,但你在我眼裡,你真正的實力應該遠不止此吧。這樣吧,一個一個跟你比試太麻煩了,剩下的三人就一齊上吧,我要看你的上限!”
“王爺,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吧!”修澤苦笑道,“他們可是要下死手的!我可還不想死呢!”
“那不會,我可以保證,就算你敵不過,我也保你周全,起碼你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讓我留你一命了。”
修澤的眉頭瞬間緊張了起來,他倒也不是不信王爺的話,隻是如果真的傾儘現在所有已恢複的神力去應戰,怕是自己撐不了多久就會力竭,而且這對往後的恢複也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但若假裝不敵,又擔心他們會誤傷了自己,指不定誰的修為天生就克製他,而這種傷害也是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恢複的。
“你怕什麼,有我在,你還不至於死!”黑羽在一旁催促道。
“來吧!”那五人也繼續催促著。
看到修澤還是猶豫不決,王爺直接把薑齡帶了過來,麵無表情地說道,“李修澤,這是你最在乎的人吧,你是拿出你真正的實力還是繼續在我麵前推三阻四,你自己看著辦吧。”
“可惡!”修澤握緊了拳頭就想要衝過去,卻被任遠迅速攔下,任遠笑道,“小兄弟,讓王爺見識一下你的真本事嘛!你要真是個人才,你覺得王爺能虧待了你們一家?”
修澤顧不得那麼多,揮起右手就將任遠的胳膊打開,這可是有著金剛不壞之身的人啊,那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看到修澤出手,任遠也毫不客氣,反手就在修澤胸口來了一記重拳,修澤一時沒有防範,瞬間被打倒在地,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修澤!你不用擔心我!你要專心應戰啊!”薑齡也知道修澤是在擔心自己。
修澤緊鎖眉頭看了看薑齡又看向眼前的眾人,他知道自己今天逃不過了,於是站起身準備應戰。任遠毫不客氣,一記連環拳腳朝著修澤就打了過來,修澤本想抵擋,可這人的體格實在太硬,或者說這人本身就是一把武器!沒幾下修澤就被打得渾身疼痛不能接招,又是一翻連環腿,踢得修澤後退數步,到此時已是退無可退,於是修澤伸出右手,瞬間在他手裡化出一根火槍,而後重新應戰,這次又換成了任遠被打得節節敗退。見此情形,五人合力圍攻修澤,修澤疲於應戰,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顧此失彼,應接不暇,被五人數次打倒在地,一口鮮血瞬間噴了出來。
“修澤!”薑齡大驚失色,而後轉身便朝著王爺跪了下來,“王爺,可以了吧,您讓他們停手吧!五個人打一個,這本身就不公平啊!”
王爺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的修澤,十分平淡地說道,“那要不你也上去吧,去幫他。”
薑齡很狠瞪了王爺一眼,起身便奮不顧身地朝著修澤跑去,修澤看到薑齡跑來,大老遠便想要阻止,可薑齡還是義無反顧地上前攙扶起了修澤。
那五人看了看王爺的臉色,頓時也心領神會,立馬朝著修澤又圍攻了上來。修澤見狀,連忙把薑齡護在身後,提起長槍便上前迎戰。一時間冰火席卷,狂風四起,飛沙走石,讓修澤不得不在自己周圍建起了結界。不多時,薑齡身後的結界被打出了缺口,數十根冰針很狠刺進了薑齡的身體,一聲哀嚎,薑齡跌倒在地。修澤一時間被分了心神,結界瞬間被破,撲麵而來的沙石很狠砸向修澤,修澤竭力護住身下的薑齡,無數的沙石將修澤的後背洞穿,一聲歇斯底裡的嘶吼瞬間響徹天際,緊接著,隻聽見砰的一聲,猶如驚雷般從修澤身旁炸開,五人合力形成的攻勢也瞬間被擊垮。
濃煙消散之後,一個半身汪洋半身火焰的人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那正是李修澤!隻見他手持兩根長槍,迎合著屬於他的兩種力量,空氣的周圍充斥著灼熱的浪潮,這種前所未有的氣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呆住了。
“啊!”又是一聲怒吼,飛至空中的五人就像是被箭羽射中的飛鳥一般,悉數跌落了下來。
但這一聲也似乎用儘了修澤所有的力氣,很快便恢複了原來的樣貌跌倒在地。
頓時驚起的王爺,目光裡滿是恐懼與遲疑,“這。這。”
一旁的黑羽更是半天沒有緩過神來,若眼前的此人是他們的敵人,怕是他一秒都不敢在此處呆下去了。
“你,你見過這種修士?”王爺驚恐地問道。
“沒,沒有,王爺,此人還能留嗎?”
王爺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呆滯了許久方才開口道,“迄今為止,他是我見過的修為最高的修士,但我看他樣子,應該是他無法控製體內的力量,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力竭暈倒。這種人才,我必須要讓他心甘情願地為我效勞,起碼他得活到幫我成功奪位以後。”
“屬下明白。”
“趕緊傳那個治好李修澤眼疾的馮太醫來,另外把蕭博遠和南宮煜請來,直接來府上找我,要快!”
“屬下領命!”原來這黑羽是個先鋒官,善飛行之術,專門為北平王傳話送信的,但是,若是論修為,也隻是略在今日這五人之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薑齡率先醒來,昏昏沉沉地四下看去,正瞧見床邊坐著的馮太醫,而後又急忙四處找尋起了修澤的身影。
“你彆亂動,李修澤會沒事的,北平王給他請了兩個修為頗高的修士療傷,應該很快就會痊愈。”馮太醫道。
薑齡惡狠狠地瞪著馮太醫罵道,“你們這些人,全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身為太醫,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打仗是會死人的!”
馮太醫冷笑道,“小夥子,你不要覺得你生活在金陵遠離邊疆天下就是太平的了,要不是皇上毫無主見,對諂臣偏聽偏信,你覺得北平王能收複不了北方丟失的疆土?從北平王開始北伐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著他了,領兵打仗,本應該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這皇帝荒唐的旨意卻是接二連三,但凡王爺沒有領命,皇帝就要斥旨相逼,不光延誤了最佳戰機,就連本已收回的幾十萬土地也悉數都丟了回去。如此下來,王爺不僅損兵折將數十萬人,而且還被扣上了一個逞強好勝的無理名頭,這換作誰都受不了吧!”
這些家國大事,薑齡並不懂,但是他也清楚,國家亡了,他也就沒有家了,但這事也不能隻聽這個太醫一麵之詞,“但是修澤今天差點命都沒了!有這麼試探人的嗎?”
太醫道,“若是不這樣,王爺就無法權衡李修澤的真正實力,王爺這都是為了國家啊!小夥子,你可彆總是用尋常百姓的思想來考慮問題。”
求賢若渴,真的好諷刺,用他的方式來選拔人才,若不答應,就拿他一家人做要挾,說他不仁不義,他又拿出家國情懷的大仁大義綁架彆人,如此這般,難道算不上是厚顏無恥嗎?
薑齡也懶得繼續爭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隻覺得身子骨有些散架,身體也疲乏得很,太醫最後還是告訴了他李修澤的房間,薑齡便硬撐著身子前去探望。
愧疚的內心讓薑齡越發觸動了,若不是他,修澤壓根兒不會被這些事牽絆住,就是他太不中用了!想到種種,薑齡不禁抹起了眼淚,埋入了深深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