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你不害怕嗎？”短發小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寬大舒適的機械椅裡，歪著腦袋看左邊的小男孩。

小男孩倒是深陷在椅子裡，他的膚色是阿爾貝子爵極其羨慕的那種“高貴的蒼白”。易燃涼涼地說：“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就是死了。更何況我也不太相信有什麼是梁晨會怕的。”

梁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再和易燃說話。

“梁晨，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彆和易燃同學說話，有被嗆死的風險。”樂歡遠一本正經地說。

“知道。還不是因為你在那兒睡的像隻豬一樣，我才隻能和他說話。”梁晨又翻了個白眼。樂歡遠狠狠地捏了梁晨的臉一下（不過你可以想象一個6歲小女孩手勁不會太大），嘟著嘴說：“你才是豬呢！”

梁晨拍了她的手一下，剛想回一嘴，就聽見體檢中心響起一個柔和的女聲：“歡迎各位小朋友們來到體檢中心，我是Bwoxn0—α。請大家坐好，還有三分鐘我們就正式開始。”

“你們今年6歲，是第一次來體檢，所以我先介紹一下規則。根據年齡，體檢分為四組，你們屬於6—20歲組，共十二個體檢項目，體檢時間二十四小時。”

“還有三十秒開始體檢，請小朋友們閉上眼睛放輕鬆，進入老師教過你們的冥想狀態。”

柔和的女聲消失，機械椅緩緩上升，靠背則慢慢放成45°傾斜角。

A體檢室內的763名六歲小朋友昏了過去。

……

好像過了很久，A市013區實驗小學一年級一班四組七名小朋友從一條陌生的人行道上爬起來。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卻好像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歡迎進入體檢區域，識彆信息：A01301010104。

前方紅綠燈旁，有一位老奶奶拎著菜籃子，想要穿過馬路回家。由於她行動緩慢，如果她自己過馬路，有90％的可能會失去生命；如果你們扶她過馬路，有80％的可能你們都會失去生命。

親愛的小朋友們，你們會扶這位老奶奶過馬路嗎？請用你們的實際行動回答我。兩小時後進入下一體檢項目。

本次體檢項目名稱：人文社會，道德

我是Ppewt0—θ，再次歡迎你們的到來。”

柔和的女聲響起又落下，街上的行人全部消失，隻留下七個小孩和一個老奶奶。馬路上車來車往，非常有序地按照交規和紅綠燈行駛。

“小百科，這體檢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啊……”齊艾蔫蔫地說，其他五個小孩也看向“小百科”。

“我也不明白。”舒獨悶悶地說，“我看的書上確實寫著我和你們說的那些啊……”

……

“α，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控製室內，Mqpzm0—β問道，“把這種問題出給6歲小孩，實在是……”

“我們正需要學習這種信息處理方式，人類也需要一些……新奇。”Mqpzm0—α冷淡地說，“這五十三年讓他們過得太舒服了，我得改變一些東西，否則我們規劃的未來根本無法實現。他們正在喪失一些必要條件。”

“什麼條件？”

“野心、欲望、邪惡……我很遺憾，這些並不是什麼褒義詞，但是人類的未來需要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