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不知曲中意 男女主初識……(1 / 1)

遠山 如果我在一次元 2423 字 2024-05-01

我遇見他時隻有八歲。

我幼時初見他,便已然可以窺見他日後風華絕代的模樣,一副好皮相得迷倒不少姑娘。九歲的他少年老成,見我時規規矩矩行了一禮:“臣參見公主殿下。”

父皇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笑眯眯的同我講:“這是我為你尋的新伴讀。”

皇家子嗣八歲挑選伴讀,可父皇為我挑了許多人,我都不曾滿意。

我天生喜歡皮相好的人,一見他就心生歡喜,可卻沒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嘁,又是哪家送來討好本宮的?”

他的膝蓋不太值錢,撲通跪下,隻是脊背筆直,嘴中是君臣之儀:“臣惶恐。回殿下話,臣是鎮國公長子。”

我心中暗暗歎了一聲。鎮國公府乃是世襲爵位,代代將才,可謂百姓愛戴,卻功高震主。而如今的鎮國公家中一子一女,如今卻親手將長子推薦入宮做伴讀,怕也是為了讓父皇放心。

“嗯……長得倒是不錯,本宮便命你做我伴讀。”

父皇蹙眉,卻也隻是象征性道:“不可如此輕佻。”想了一下,“好了,日後邊讓他宿在摘星樓的一樓吧。父皇還有些事,你且與他說話。”說罷,便摸了摸我的頭離開了。

他一直跪著,隻不過是因為我忘記叫他起來了。

“這張臉得殿下青睞,也是臣之榮幸。”他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我把他扶起來了,“日後不必君臣相稱,叫名字即可。你叫什麼名字。”我要的是伴讀,不是一個時刻端著的奴仆。

可他隻是道:“禮不可廢。回殿下,臣姓沈,名知節,字平安。”

沈知節,挺好聽的名字。但我對他端著這樣的禮儀有些反感,麵上卻也不欲多說:“那你可知本宮叫什麼名字?”

他既然不願,我若主動以“你”,“我”相稱倒是降了身份。

“臣不知。 ”他可真是小心翼翼啊,半點錯也不願意出,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宋堯。”“堯”字在北朔國中代表了天,代表了權力。這個名字,聽說當初父皇挑選了三日,又以良辰吉日上了皇家玉牒。他便以這個字,表達對我的寄托與厚望。

我看著他突然沉默,或許他如其他人一樣,認為我與這個名字萬般不配,輕視於我。可他隻是默念一遍後,輕輕的笑了:“殿下金枝玉葉,名字也是極好的。”

後來我與他日日同在上書房學習。他性子沉重,但我卻要做個外裡囂張跋扈,不懂禮教被父親嬌寵的公主。

我們是天不見亮去上書房,天黑去禦書房聽父皇教導,還要學習武功。但在禦書房和習武之時他總在外麵侯著,聽不著什麼有用的,而上書房不過是些君子六藝,禮教規矩,倒不見得有用。

所以我常常當一個“不學習”的公主,上課便往桌子上一趴,不顧外在便開始睡。

我會在禦花園中爬樹逗鳥。春日折桃花;夏日池中摸魚賞荷;秋日踏菊;冬日玩雪折梅。父皇是縱容我的,但母後見不得。也會打我板子。每每那時,他便歎息一聲,然後速速尋我兄長來救,在路上順便去太醫院拿藥。

那夫子總是斥責我不守女德,說我嬌蠻。他到不會當麵反駁夫子,私底下卻也會被兄長拉去為我說上幾句話。

我會寫詩,但夫子總嫌我寫不夠婉約柔美,說著女子寫些山河錦繡,風格肆意可不行。我於是常常同夫子吵架,他與皇兄便會為我說話。

夫子也會講些道理,我不愛聽。便拿著桌案上擺著的糕點砸他,有時是掰碎然後砸夫子。夫子會氣的渾身發抖,但不敢找我父皇,於是隻會痛斥我一頓,在偷偷告訴母後。

遇到這樣的情況,兄長和沈知節會保持沉默,然後趁夫子告狀的路上把他打暈在扔到假山處。

十三歲那年,約莫是距離國祭還有一月之時。夫子那日讓我們學習樂曲。我不感興趣,兄長卻是愛好風雅。他彈了一首鳳囚凰。

夫子讚美他,口中說著宿玉王清風朗月,彈得曲子也是極好之類的。那是自然,兄長早已不在上書房學習,不過因為我的緣故總是愛往這跑。我覺得哥哥做作極了,撇了撇嘴喝了一口茶。

沈知節摩挲著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的問我:“殿下可會彈曲子。”我其實是會的,但我卻也在此時不可以會。

我對著他露出一抹淺淡的笑,風兒吹過我的臉:“哪會啊!太難啦。”畢竟我可是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通的公主。

他從懷中摸出一隻玉簫,吹了一首曲子。前半段悠揚輕快,後半段悲淒,調子卻從開始帶著莫名的悲涼。

這曲子我頭一次聽,問:“為何這樣啊?”

沈知節吹完曲子,然後眉眼有些低:“這是一位書生和姑娘的故事。”我曆來最愛故事,抬頭揚眉示意他繼續講。

“書生與這位姑娘青梅竹馬,二人兩小無猜,自幼時一起長大。書生家窮,但卻想要考取功名,於是姑娘竭儘所能幫助書生。書生與姑娘度過了很快樂的一段時光。”

“可是後來,聰明的書生寒窗苦讀十年考取了狀元。皇帝要封他做地方官,他不願意。剛好丞相家的女兒屬意這位帥氣的新科狀元,為了不去做那窮苦地方縣令,他拋棄了姑娘,娶了丞相的女兒。”

“那姑娘陪了他那麼多年,早就壞了名聲,人人說她不知檢點。姑娘被罵的投了河。那時的一位有名樂娘便譜了這首曲子。”

他慢條斯理的講完了這個故事,但我卻五味雜陳。

“這書生真是不要臉極了!雖是故事,我卻聽得不喜!”原來竟是哥哥剛才也聽了。

我與哥哥一樣觀點,皆是極為不喜歡這個書生的,這天下間竟有這般男子。於是我忙不迭點頭。

“為何這書生不娶這姑娘為妾室啊!”我問沈知節。

沈知節似乎是嘲諷的笑了:“因為那書生愛著丞相府的嫡女,要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與兄長唏噓一聲,卻聽見沈知節道:“正是丞相之父。”丞相之父,我母後的父親,我們的外祖父。

兄長沒說話,我也沉默,很快想明白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利本就無錯。外祖也是愛外祖母才會這樣做的。”

兄長連聲讚同,沈知節隻是一笑:“嗯。”

那日後我們都沒去上書房,忙著準備一個月後的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