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行啊，”梁涼撇了撇嘴，“好好學了還是行不通，成績還是這麼爛。”

考完以後梁涼沒有立即回家，雖然家和學校就在一個區，回家也是沉悶悶的。成績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和朋友喝酒。普普通通的一個清吧，連基本的駐唱都沒有。幾個人東扯西扯喝了半天。

“你今天咋個了？悶悶不樂的。你也沒換發色啊，不是失戀吧。”趙奕關心道。

“前途未卜啊兄弟們……不說了。”

在坐的都是梁涼的發小。跟梁涼關係最親的是趙奕、李曦、吳凡。四個一起長大，家裡不是大富大貴也算中產。除了梁涼，其他三個都在私立學校玩著，準備拿了畢業證該開店開店，該出國出國。總之不是讀書的料。

“毛三三啊，半年了就今天出來跟我們聚過這次，我都不想跟你嚷。你乾嘛去了？”李曦皺起眉頭，很明顯不高興了。之前梁涼高二學出焦慮症天天吃藥也不見得有這幾天愁眉苦臉的，她實在擔心。

“不就這個爛醫嘛，老子之前以為管他難不難學，憑我這個頭腦也能學出個七七八八，但是認認真真學了，也像這個屎樣。我怎麼辦嘛，我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

從一開始梁涼報專業就跟家裡鬨的不愉快。他們三個覺得毛三三是他們當中的天賦小孩，從小學什麼都不費勁，也覺得他聽父母的應該沒錯，就沒給毛三三撐腰叫他選自己喜歡的，最後選了一個鋼板。結果朋友這兩年學下來活脫脫變了一個人，他們三個也在旁邊不敢說什麼了。

一頓酒喝了個通宵，梁涼始終沒有燥起來，就悶悶的一個人一杯接著一杯喝。

天泛白的時候，毛三三一個人拉著行李箱來到昆明南站。箱子裡就幾件T恤、一件外套、一條褲子、一雙鞋，都是淩晨的時候自己酒醒了回宿舍亂扯的。拉著行李箱往校外走，回頭看看，讓人窒息的學校被幾隻枯樹枝襯的越發像荒地。

到了大理站，隨隨便便叫了輛黑車就到了朗溪古鎮。拉著行李箱沒有目的的走，隨手買了一串烤乳餅，裡麵抹了點玫瑰花醬。不管試多少次都嘗不來這個味道，感覺腥味很重，有牛膻味，加上玫瑰花醬的甜就更膩了。為什麼買它，可能就是想把自己裝做是外省的遊客，麻痹自己逃離出來了吧。

看見熟悉的名宿了，想也不想就走進去。這個底氣應該是大理旅遊淡季給他的。

“裡麵的裝潢變了。”這是梁涼到這裡的第一感覺。

擺著的富貴牡丹畫變成了一個木製吊椅。天井裡麵多了幾個蒲團，那口水井還在，頂頭的玻璃不在了，最邊角種了棵不知道是什麼的數光禿禿的。不過還好大理現在陽光足，整個氛圍都暖洋洋的，完全沒有昆明南的陰沉。

“老板，給我一間親子房吧，住半個月先。”

“就你一個人？那麼奢侈啊小孩兒”從前台對麵的走廊裡走出來一個穿著工裝褲，帶毛領的皮夾克，中筒登山靴的男人。

梁涼皺了皺眉，自己一頭紅毛，怎麼也不會叫人當作小孩吧！而且還是177的大個子！

“那個胖孃孃來？我找老板的，不是西北耶耶（叔叔）。”

男人挑挑眉，調笑道：“她把店買給我了。西北耶耶給你開一間帶閣樓的單間吧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