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漾又被顧望帶著上網課,暑假轉瞬即逝。
高一下學期生涯開始。
幾人再度在學校相見,李銘齊見到夏漾就立馬激動地熱淚盈眶,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了了夏漾:“小樣!想死我了!!!哈哈!!”
夏漾隻能讓對方抱著,抬起一隻手拍拍對方的背,有些無語道:“你這……嘖,我又沒死,你這麼激動乾嘛?”
李銘齊眼淚汪汪地抬頭,好似下一秒要哭了:“你走這麼久,不想才怪。”
夏漾連忙安慰著:“哎哎哎哎,得了得了,我這不回來了?”
李銘齊立馬嘻嘻哈哈起來,鬆開對方,幾人簡單說了幾句,就回了位置。
教堂裡,鬨騰騰的,都是在為多久不見而互相問候著,和自己的好朋友談論著暑假生活。
夏漾安安靜靜的趴在課桌上上,桌上被堆的猶如城牆的書,一撇眼,窗外陽光四灑,梧桐葉子被照得泛起光,他不禁又想起了顧望。
他現在是在寫題……還是在和人說話?
想著想著,過一會黃林就來了,犀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戰術性清嗓:“過了一個暑假,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玩嗨啊?現在你們都把那個心給我收回來了啊,現在你們的目標是學習,玩也應該玩夠了,就放下心來給我好好學哈!”
聽黃林說了一節課,夏漾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一節課,好不容易下課,夏漾的靈魂立馬得到了釋放。
下課時間,李銘齊站起身,腹部壓在桌麵上,身子湊往前去,去問了上次的疑惑:“哎?小樣我一直不明白,那天覃真怎麼也被打這麼慘?”
夏漾側眼去看他,想了下。
那天對方人多勢眾,覃真還一直大放厥詞,一直對顧望口出狂言,夏漾惱了,不管身旁的人了,就逮著覃真一頓瘋狂輸出,打得他找不著東南西北,到最後,覃真暈過去了,剩下的幾人怕事情鬨大,立馬就帶著覃真離開了。
思緒拉回,夏漾輕飄飄地說:“哦,他欠揍,我就一直在揍他。”
“你現在恢複得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哪疼?”
夏漾笑的隨意:“早好了,我這身子骨能怎麼樣?”
“那就好。”李銘齊縮回位置坐下,梁晉抬頭看向他,他立馬笑嘻嘻地去打趣對方:“小晉晉,想我了嗎?”
梁晉眉眼稍彎,笑著“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李銘齊笑得更加燦爛了,把手臂搭在對方肩上,一把攬了過來:“嘖,哎,我也想你了啊。”
夏漾此刻轉過頭,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嘖嘖嘖,老李,你們倆挺行啊。”
“我們這叫純友誼。”他解釋道。
“奧~唇友誼,我懂。”夏漾一本正經地笑著。
聽到這話,李銘齊放下了手,手肘撐在桌麵:“小樣,跟你說,你知道你上學期沒來那段時間,顧哥在乾嘛嗎?”
聽到這個,夏漾故作不在意,但還是回問道:“在乾嘛?”
李銘齊攤開一隻手,數著手指:“第一件事,每天看看你來沒來,第二件事,必去辦公室問Rt關於你,第三件事,學習,還有你櫃子裡的筆記,顧哥給你抄的,說你哪天回來了記得看。”
夏漾恍了回神,餘光不經意去掃了一眼櫃子裡的筆記。
“我要是有顧哥這種絕世好男人,我直接嫁了,可是我有晉晉了,哎。”
夏漾出聲:“那他一個人孤單嗎?”
“孤單嗎?啊,好像沒有吧,反正挺想你的。”李銘齊湊過去小聲道:“你乾脆從了吧。”
夏漾臉頰一紅,語氣激動:“什麼啊!老李,你這什麼牛逼思想?我像是那種人嗎?我……我……我正兒八經的一帥小夥,你讓我從?!”他忽的又放低了音調,悄咪咪地和李銘齊小聲道:“就算能,那估計也得讓他從。”
李銘齊笑得前仰後翻,梁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著:“哈哈哈……小漾,你……哈哈哈!”
夏漾一陣無語,回過身,剛好他同桌也來了,一個女生。
什麼時候換的位置,他也不清楚了。
出於禮貌,夏漾開口詢問了對方的名字,叫林芷,其實仔細看,挺漂亮的一女生。
天氣漸漸轉涼,葉子一片片落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入了秋,人們不約而同的都多加了幾件衣服。
顧望和夏漾走在落滿枯葉的小道上,夏漾手上握著瓶牛奶,時不時地喝幾口,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就好像路邊光禿禿的樹在逐失去它因有的生機。
分了宿舍,他們不再有更多的時間,在閒暇時間,夏漾時不時會捕捉到顧望在陪著彆人的身影,閱覽室,顧望和彆人探討題目,他們有很多的話題。而自己,不聰明,隻會一味的浪費他的時間,所以,好像就真的是那樣隻有誌同道合的人才能並肩而行。
他漸漸不覺得他們可以總是一直在一起,顧望很好,無論在什麼時候,隻要看見自己,就會無條件的向自己走來。
他百無聊賴的給自己講一道很基礎的題,而和彆人,他可以去涉足更加有利於他的題。
夏漾隻覺自己是個累贅,拖著對方死不撒手。每次去教室找顧望,他都在給彆人講題,而自己,隻會找他玩,浪費對方寶貴的時間,顧望身旁一直都是有很多出色的人,長時間下來,一種自卑在夏漾心裡慢慢滋生發芽,看著前方少年的背影他伸手去觸摸,突然發現,好遠……好遠……
少年身旁會有其他人,夏漾心裡萌生了一種逃離的心理,而且越遠越好。
在教室的顧望,身旁圍了一堆人,都是來問題的,顧望開口:“抱歉,等會我有事,我不講了。”
身旁的人歎著氣紛紛走開,顧望看向門外,時不時有過幾個穿著校服,手拉手的人,終究還是沒有見到那個身影。
手上的停在卷麵上,久久未動。
今天還是不來嗎?還是說最近有事?
想了好一會,他決定去找夏漾。
決定好,顧望快速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是陰沉沉的天,空氣中彌漫著濕氣味,是要下大雨的預兆。
來到七班門口,目光往教室看去,夏漾的位置上,一男一女,有些許親密,兩人頭靠的很近,不知道在乾什麼。
“哎?這個怎麼疊的啊?林芷,你疊太快了。”夏漾弄著手裡的紙,半天不對。
“這樣。”林芷把手中疊好的千紙鶴放在桌上,接過夏漾手中的紙,細心地教著。
因為桌上的書擋住了一大部分視線,根本就看不到兩人在乾什麼,反正看起來挺開心的。
顧望看到林芷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愣的,但是看到兩個人很親密的動作,他總覺心裡泛起一陣酸澀,乾脆利落地轉身,抬腳離開了。
上了晚自習,窗外開始下起了雨,顧望坐在第一排,靠窗,雨水順著玻璃窗滑下,外麵一切都是朦朧的,隻有幾處微光閃爍著,老師在上麵講題,顧望始終集中不了注意力,腦海裡總是浮現出今天看到的畫麵。
他是有喜歡的人了……喜歡林芷?所以說……不會的吧……夏漾他會和我說的……可是……
思緒亂雜,可還是會不自覺的心煩,一想起最近確實夏漾已經好久沒來找自己了。
下了晚自習,夏漾收拾了東西,教室裡的人都差不多走出去了,看著窗外的雨,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找顧望,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傘。
下一秒,思緒被林芷的聲音打斷。
“夏漾……我沒帶傘,你能不能送我回宿舍啊?”她語氣輕柔,看起來極其柔弱。
夏漾想了下:“好。”
兩人最後出的教室門,下樓時,夏漾特意看了下一班門口。
沒人,估計走了。
路上,夏漾比林芷高出一截,撐著傘的手白皙,幾滴水珠不知什麼時候沾在手骨上了,林芷靠得很近,夏漾有點想躲。
“夏漾,你喜歡過人嗎?”少女的聲音輕靈。
“啊?沒。”
“那你打不打算談戀愛啊?”
“不知道。”
送林芷回宿舍的路上一直都是她在找話題,夏漾一搭沒一搭的回著,看著雨勢,他一直在想顧望到底回宿舍沒。
等把林芷送到女生宿舍門口,對方甜甜的說了句拜拜後,夏漾才離開。
回宿舍的路上,路上沒幾個人,雨點拍打著黑色的傘麵,他無聊的從校服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李銘齊發去了消息。
小樣:你去看看顧望回去沒。
李銘齊:怎麼了?
小樣:讓你去你就去。
那頭沒音了,夏漾看著前方的路,手機屏幕也不覺起了一層水霧,他才走到操場那邊,操場裡的路燈還亮著,雨還在下。
他抬眸,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樹下站著一個人,此時手機叮咚響了一聲,他還沒來得及看,因為他發現前麵那個是顧望。
他連忙快步跑了過去。
少年的臉上雨水順著滑落,襯得輪廓格外的分明,膚色帶了幾分透亮,頭發全打濕了,藍色的校服上泛著雨點的痕跡。
夏漾下意識地舉高了傘,抬手擦著對方臉上的水漬,教訓道:“你是傻子嗎?下雨不回去,你在這乾什麼?!你是想感冒嗎?!”
顧望眼神淡淡的,帶著些許委屈。
夏漾抬手就去拉對方的衣鏈:“彆穿這個了,小心感冒,我把我的給你,你脫了。”
顧望抬手握住對方的手,製止了這個行為。他的手心冰涼,與夏漾的手背的溫度截然不同。
夏漾不由得愣了下,皺起眉,有點嚴肅:“彆鬨小脾氣了,顧望,你不是小孩子。”
樹下,路燈微弱的光明暗交雜,雨聲徘徊,兩人視線對上,漆黑的眸光,閃了又閃。
顧望緩了半天,開口:“夏漾……我……不開心……”對方語氣低啞,似是自己一個人掙紮了許久。
夏漾吐出一口氣,眉頭舒展,輕聲詢問:“怎麼了?”
對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開口問著:“你會一直在嗎?”
麵對這句話,如果換作以前,他肯定會說,會,可現在,他也拿不定主意。
他猶豫著開口:“我……”
好像是知道了答案,少年的眸光忽的沉了下去,鬆開了手,轉身正欲走,在那刹,夏漾抬手拉住了對方的手腕,他認真地開口:“隻要你需要,我就在。”
安靜了幾秒,淅淅瀝瀝的雨聲成為了兩人耳邊唯一的聲音。
見對方遲遲不動,夏漾快鬆手了,突然,對方猛地回身,他被擁入了懷中。
這個抱來的措不及防,手中的傘差點就掉了,對方極具依賴性的擁抱,這是第幾次了呢。
不了解顧望的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這麼久,他發現對方完全就是一個特彆需要被愛的笨小孩。
“好了啊,彆不開心了,大學霸,再這樣,我給你唱歌了啊?”夏漾試圖緩和氣氛。
“嗯。”
夏漾撐著傘,兩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夏漾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顧望,下次早點回去,聽見沒?”
對方沉默了會,“那你呢?”
“你有喜歡的人了,是嗎?”他繼續問著。
夏漾側眼看過去,錯愕了會,有些疑惑,“什麼?”
顧望以為他隻是不想說,沉沉開口:“沒什麼。”
回了宿舍,兩人就分開了,夏漾回了自己的寢室。
熄了燈的寢室格外安靜,夏漾遲遲無法入睡,腦海裡全是今天看見顧望時的樣子。
夏漾翻了個身。
他……今天好反常……怎麼了嗎……
“我……不開心……”
他又想起了今天顧望說的那句他不開心,思緒複雜,他半天理不出來。
恍恍惚惚地過了幾天,他再也沒看見過顧望,對方的身影完全捕捉不到。
會下意識的去關心,他極力克製著這份感情,可怎麼也按壓不住。
倒是這幾天,林芷突然就黏上了夏漾,夏漾去哪他就去哪,總是有事無事就獻殷勤。
等到兩人再次見麵已經是幾周後了,那是在食堂,夏漾去食堂吃飯,才打完飯找到個位置坐下,林芷就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了,甜甜地笑著,端著餐盤坐在了夏漾身旁的位置。
“小樣,你怎麼一個人啊?”她把手中的餐盤放在桌上。
夏漾抬眼看了一下,笑著回應,“吃飯而已。”
剛說完,夏漾就看見了坐在了對麵那桌的人,夏漾視線剛好與對方對上,但照這個形式,對方似乎是已經看很久了。
一個餐桌有八個位置,顧望坐在中間,身旁看樣子是他的同班同學,在和顧望說些什麼,顧望見夏漾看見了自己,匆匆彆開視線。
不知怎麼回事,夏漾總覺得一陣難受,往嘴裡塞了幾塊土豆,林芷還在身旁不停地說著,他根本就沒心情聽。
明明是我想逃離的,現在得償所願了,怎麼反而有點不對勁了……
吃了幾口,就沒食欲了,夏漾起身端起餐盤,看著林芷,“我先走了。”
林芷抬眼,連忙跟著起身,“等等我。”
顧望就靜靜地看著兩人。
“嘿,顧望,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坐在顧望身旁的男生開口。
顧望收回視線,盯著餐盤裡的飯菜,“沒什麼。”
他攥著筷子的手用力了幾分。
出了食堂,林芷跟在夏漾身後,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
“哎?小樣,你怎麼不說話了?”
“不想說。”
“小樣~”
夏漾有點煩了,沉聲開口道:“林芷,你能不能彆叫我小樣,我不習慣,而且,你沒必要跟著我,你是沒朋友嗎?”
可能是夏漾態度有點凶,林芷不過一會就淚眼汪汪的,夏漾停下腳步,緩了緩態度,道著歉:“對不起啊,我不是……你彆哭啊……”
剛好顧望幾人也出來了,顧望手裡拿著個麵包,看著不遠處的男生手足無措地哄著一個哭泣的女生,他就隱隱不爽。
一旁的男生開口:“哎,顧望?你看,那邊那個不是剛剛食堂裡你好像在看的那對情侶嗎?那個妹妹怎麼哭了?是不是鬨彆扭了?”
顧望冷著臉,看了幾眼,垂下眼瞼,大步往教學樓走。
“哎哎哎哎?顧望,你都不看看?”男生邊看邊緊跟著顧望的步伐。
顧望走後沒多久,夏漾才好不容易把林芷哄好,他也真的是服了,為什麼要對一個妹子發脾氣,自己也真的是吃飽了沒事乾。
回了教室,夏漾桌子上多了一個麵包,夏漾一開始猜的是顧望送的,但一問,是李銘齊買的,他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好吧,確實,回不去了,差距擺在那,就這樣,夏漾以為顧望想跟自己保持距離了,而顧望以為夏漾是有了喜歡的人而不想和自己一起了,兩人就這樣不再頻繁聯係。
那種每看一眼,都會湧動的感覺,雙方埋藏在了心底,誰也不說,誰也不問,就算擦肩而過,也隻是偷偷用餘光輕輕掃過。
夏漾放假時不時會看著那個多久沒亮過的聊天框,翻著兩人以前的聊天記錄傻笑,自言自語地吐槽對方好笨。
出去吃飯,下意識地喊出對方的名字,被一陣起哄後,總是會默默的懷念。
沒和顧望待在一起的日子裡,夏漾學會了喝酒,他不抽煙,但是會打架,但都是為聲張正義為主要,漸漸的,小有名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