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樣學樣 看到父親突然咳得臉上、……(1 / 1)

永恒之王 意不忘 3607 字 2024-05-01

看到父親突然咳得臉上、胸前都是血,嚇了一跳的維斯特洛站在那裡,突然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先去處理獨角獸的問題,還是應該先找醫生過來。

青年人站在那裡,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支撐,踉蹌兩步之後,維斯特洛跪在了父親床邊,想要去握住父親的手。豪恩捂住嘴,按著兒子的肩膀,把他推開:“去處理你的新工作,維斯特洛·納爾遜。”

在維斯特洛準備站起來的時候,或許是實在無法對自己的兒子徹底放心,豪恩突然又把剛剛推出去的兒子抓著衣領拽回來。當了一輩子慈愛父親的豪恩,第一次如此粗暴地對待他的兒子,他把維斯特洛拽得極近,維斯特洛被拽得摔了一下,跪在父親床邊,幾乎是趴在了父親胸口。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有獨角獸死在了北境。具體怎麼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快去,越快越好。”豪恩的聲音很小,嘶啞中能夠聽出他的力量仍舊在他的體內,並沒有被疾病奪走,但是維斯特洛在父親身上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一瞬間,維斯特洛仿佛看見天地間隻剩下了這張病床,黑色的星辰閃爍在父親頭頂的天空。

他不知道那顆黑色的星辰代表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維斯特洛低下頭,輕輕擁抱了病床上的父親:“我會處理好的。”

豪恩點了點頭,撒開了兒子的衣領,重新躺回了床上,閉目開始休息。

那個士兵在看到豪恩大公吐血之後便跪在那裡沒有抬頭,維斯特洛走到他身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

“我,我叫克勞德·鮑威爾!”不知為何,感覺這個年輕的少城主突然變了一些,但具體變了什麼,他又說不出來,士兵有些不敢抬頭,低著頭回答了維斯特洛的問題。

“很好,克勞德·鮑威爾。你家在北境嗎?”

克勞德點點頭:“我出生在下城區天鵝街道,從祖上就是北境人。入伍之後從下城區搬了出來,我們一家都非常感激公爵大人……”

“那麼,你一定不希望有什麼意外發生,讓彆人打到北境來,殺人放火,就為了找一個我們不知道是誰的家夥。”

維斯特洛的話說得有些過於委婉,士兵一開始沒能想明白他在說什麼,但直覺和本能讓他意識到,維斯特洛會這麼說,肯定不是沒來由地在嚇唬自己這樣一個小兵。克勞德結結巴巴地張開口:“是、是的,北境現在這樣就非常好……”

“知道這件事的有多少人?”

“是我們小隊發現的,一共十二個人,都在城堡外等候命令。隊長在冰麵上想要嘗試移動那個獨角獸的時候受了傷,所以讓我替他來通知您。”

維斯特洛點點頭:“帶我去。”

克勞德隱隱地感覺到了某些令人不安的東西,但是一時間他還沒有意識到具體是什麼令他不安。他隻知道獨角獸在北境獨角獸是很特殊的生靈,尤其是納爾遜家族還把獨角獸放在了自己的家徽上。他不知道隊長在緊張什麼,也不知道城主在緊張什麼,隻知道這是件大事。

和完全沒聽說過獨角獸預言的克勞德不同,維斯特洛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個死去的獨角獸意味著什麼,無論那個預言傳說是否是真的,北境發現了獨角獸的屍體,都會成為奧特登一等一的大事。

要是發現獨角獸的人隻有這個小隊倒也好說,隻要把這十幾個人的嘴封住就好,但那個被鋸掉的獨角獸角……維斯特洛跟在克勞德身後走著,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如果他們並不是第一個發現獨角獸屍體的,是有人先發現了,並且帶走了獨角獸的角,那麼情況就會變得非常棘手。

如果奧特登那邊知道了獨角獸的事情,對於納爾遜城絕對是一場災難。

“我記得你,切斯特·米切爾隊長。”維斯特洛看到了那個受傷的隊長,他的腿顯然是骨折了,扭成了一個極其不自然的樣子,被安置在石凳上,靴子已經脫了下來,褲子濕漉漉的。維斯特洛走上前,把自己的鬥篷脫下來蓋在那個隊長腿上:“你應該儘快去找醫生,並且換下來這身已經濕透的衣服。”

“感謝您的關心。”切斯特低了低頭:“我想等您下過命令之後再去。”

“不,是我應該感謝你。”輕輕拍了拍切斯特的肩膀,維斯特洛站在切斯特身邊,看向了正在向他投來視線的十一位小隊成員:“在你們當中,可能有人並不清楚發現一具獨角獸屍體意味著什麼。在這個冬天到來之前,迪爾法蘭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秋月年快要結束的時候,殺死獨角獸的人會成為永恒王。這個傳說,促使著陛下一家在不久之前來到納爾遜城,無論他們來到這裡的借口是什麼,都可以說明一件事:我們的陛下相信這個傳說。當這裡沒有出現獨角獸,沒有獨角獸死去的時候,我們可以把它當做一個笑話,一個謠言,一個無所謂的故事。但是現在,真的發現了獨角獸的屍體,儘管已經是冬朔年了,可我們無法確定,陛下是否會認為這個獨角獸的死亡與傳說有關。”

隊員們麵麵相覷。

“如果北境發現獨角獸屍體這件事流傳出去,我想,等待我們的將是一場不由分說的審判,”維斯特洛身子站得筆直,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審視著他們的表情,“從納爾遜城到灰狼城,再到那些沒有歸屬的零星村落,無論老幼,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會成為那個‘可能殺死獨角獸’的‘永恒王’。也就是,可能會威脅王位的反叛者。”

話說到這裡,隊員們都明白了為什麼隊長如此緊張,骨折了都不肯走,一定要等他們的小城主過來。

“我相信你們大部分人的家都在北境,沒有人願意自己的父母、妻兒遭遇審判,殺死獨角獸的人甚至可能不是北境人,但當皇家騎士的刀劍立在我們麵前的時候,沒有人能夠與這件事真正劃清界限。獨角獸是什麼時候死的?那時你們在哪裡?誰能證明你與這件事無關?若是有人一口咬定當時看見你們身上帶血地出現在墜星湖附近,那時你們要怎麼解釋?你們的妻子,你們的父母應該怎麼解釋?若是皇家騎士認為寧可錯殺不可錯放,連一句辯解都不會聽,到時候又該怎麼辦?”維斯特洛的目光在克勞德臉上停下。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維斯特洛對這個提問十分滿意:“我們能做的,唯有閉口不言。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就當做墜星湖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會給你們一部分財物作為補償和謝禮,納爾遜家族將會記住你們的名字,你們永遠是納爾遜的朋友。未來的某天,當你們需要這份友誼的時候,納爾遜家族一定不會忘記我們的朋友。”

“太好了。”“感謝您的慷慨。”“我們當然不會做這種事。”

麵對他們七嘴八舌的感慨和回答,維斯特洛深吸一口氣,他有些厭倦在彆人麵前喋喋不休了,但他必須把話說完:“同樣的,當你們決定放棄這份友誼,想要撕碎北境的安寧,把這件事傳播出去,我也會讓每一個因此蒙受災禍的北境人知道你們的名字。這很公平,對吧?”

人群寂然無聲。

在那些詫異的目光裡,維斯特洛站得依然筆直。

忽然,他旁邊的人發出了一聲嗤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切斯特·米切爾的身上。這位受傷的隊長肩膀上還搭著維斯特洛的一隻手,他歪頭向這位年輕人報以笑容:“學公爵學得不錯。”

被戳穿的維斯特洛並不介意,他也對切斯特隊長露出笑容:“是的,以上是我對平日裡父親說話習慣的拙劣模仿,但無論我模仿的是什麼人,這件事的本質不會改變,處理這件事的方法也不會改變。”

切斯特伸手握拳,在左胸敲了兩下:“我切斯特·米切爾宣誓,將捍衛這個秘密。”

學著隊長的說法,其他人也依次宣誓,在十二個人挨個發完誓之後,維斯特洛趕緊叫他們把自己家隊長抬去醫生那裡,又攔住了要跟他們一起去的克勞德他們:“抬米切爾隊長不需要這麼多人,你們幾個帶我去墜星湖。那東西不能留在那裡。”

一群人來到墜星湖時,已經是太陽西沉之後。幾盞煤油燈連成一條歪歪扭扭的橙色的線,映照著岸上的殘雪和湖麵上的冰塊。

這是維斯特洛第一次看見獨角獸,在故事裡聽說過無數次的神奇生靈如今變成了一坨死屍倒在麵前,隻有那綢緞一般的光潔皮毛如同傳說中一樣維持住了驚人的美麗。

他撫摸著那神獸的皮毛,心中忍不住激動:這就是被父親選在了家徽圖案裡的獨角獸,北境的守護神。死亡沒有帶走它的聖潔和美麗,這備受摧殘的屍體仍舊讓維斯特洛十分感動。

“它身上的傷口不像是普通武器造成的,應該是被幾種魔法攻擊導致。難道是古海女巫?但是北境哪來這麼厲害的古海女巫?古海女巫的投影有這麼強嗎?”維斯特洛說著,忽然從獨角獸的嘴角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他伸手抽出來,一肚子疑問頓時哽在了喉頭。

那是三根金色的長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