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正是K國人出門的時候,大街小巷都燈火通明熱鬨非凡。
顯然肇事者完全不在乎會不會誤傷民眾,也不在乎自己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衝上台階躲避之後,亞斯硬生生刹住了車,卻也因為高速往前走了百來米,堪堪刹在了路上。
幸好貨車司機開過來的時候因為速度太快,已經把路上的行人嚇走了多半,大家下意識的逃離,即使沒有太遠,但最後有驚無險,沒有無辜的人受傷。
薑林緊緊抓著安全帶,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甩了一下。
亞斯和薑林迅速對視了一眼,立刻明確了分工。
薑林掏出手機先打給維娜,他們兩個估計要晚點到了。
下一個就打給了戴铌。
薑林打電話的時候,亞斯打開車門去檢查外麵的情況。
路邊嚇傻的行人此刻才回過神,紛紛退後、散開,有幾個哆哆嗦嗦的撥打了警局的電話。
亞斯看準了這個商店沒有開門,就是不知道店家要慶幸逃過一劫還是難過損失巨大。
亞斯過去去看的時候,司機果然已經斃命,他也沒抱希望可以審這樣一個豁的出去的人,隻掃了幾眼,駕駛室被撞的七零八落,擋風玻璃也都碎裂在裡麵。
不是很好翻啊……亞斯垂下眼看了一圈,掏出口袋裡的手套戴上,拿走了什麼。
他回到車上的時候,薑林已經打完了電話,讓維娜多等他們半小時,如果沒到就約明天。交代戴铌的也交代好了。
薑林看向亞斯道,“死了?”
“嗯,已經有人報警了,這樣的話警察來之前我能做的不多,就隻看了看。”亞斯回來之後就把手套去掉了,接著掏出一個用手帕包裹著的東西。“順手拿了一個東西。”
薑林看了一眼那個東西,瞬間知道司機是來乾什麼的。
“惡心的手段。”他撇了撇嘴,嘟囔道。
“沒辦法。”亞斯笑了,無比自然的捏了捏他的臉,“看起來我們現在就隻能安心等警察了。”
警察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多分鐘,領頭的是位女警,利落的黑色馬尾,英姿颯爽——果不其然是戴铌帶人來了。
戴铌今天特意在警局值班,她猜到會發生什麼,也可以說她們三個都是早有預料,接到薑林的電話也沒多說什麼,帶著她的隊員就直接出發現場。
戴铌推薦維娜女士來找亞斯的時候就是在辦公室門口隨意一提的,亞斯這次接委托也沒有掩蓋什麼,隻要有心監視就能知道,甚至也沒有交代維娜女士什麼能說什麼不能,她想要告訴彆人當然也是可以。
在全然的亮牌之中,就怕該做手腳的人按兵不動。
有了動靜,才能抓住新的線索。
戴铌走過來敲了敲車窗,車窗降下了去,她索性伸胳膊往車門一支,“你們兩個不下來嗎,還是已經看過了?”
亞斯沒說話,伸手亮了亮手裡的東西。
戴铌接過手帕的同時簡直是震驚了,“他們在耍我們嗎?!”
手帕包裹著的不是彆的,是維娜和她丈夫所在的教育機構的一枚紀念硬幣,混在其他硬幣裡,但是仔細看還是可以發現的,亞斯在駕駛室發現了這個之後就知道沒必要繼續看了。
被提前偽造的現場確實沒有翻看的必要。
“他們在耍我們吧,啊啊啊怎麼敢的啊!?當眾襲擊還敢留下這麼明顯的身份證明,怎麼敢啊?”戴铌惡狠狠的盯著那個硬幣道,嘴蠕動著看起來要繼續說什麼。
這時候薑林張嘴道,“真的惡心,明擺著把這個機構架火上烤,真的不怕翻車嗎?”
這枚紀念幣在這裡有兩個效果。
一是排除嫌疑,現場很容易看出來是被栽贓嫁禍,受害者形象定型,清清白白。
二是反其道行之,故意製造證據增添懷疑之處,把自己架在被汙蔑的天平上,黑的變成白的。
這樣的話,如果不關機構的事,查了就是多走一條彎路,如果相關,這種證據現在完全無法定罪。
而且對方選在這裡動手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警告,他們明顯是提前安排好了,關門的商店、可以衝上去的台階,如果有本事躲過去就識相點彆在繼續查,沒本事可以直接下地獄就無需再查,還可以帶走點路人直接罪加一等。
三個人明顯都想到了這幾點,戴铌咬牙握緊了拳頭,“到底是什麼背景……”
“明天我們去一趟警局,到時候再說。現在先去見見委托人。”薑林湊過去對戴铌說。
戴铌歎氣,接著毫不猶豫的揉了揉薑林毛茸茸的腦袋,“走吧走吧,等會聯係。”
亞斯伸手把薑林按了回去,“勞煩借個車送我們去。”
戴铌一頓,汽車駕駛座這邊已經癟了一塊,車頭那裡更是因為摩擦撞擊直接廢掉了一小半,看著這兩個人安然無恙她確實第一時間沒有反應到他們是在生死走了一遭。
“等我安排。”撂下這句話,戴铌就直起身子往周圍掃視看看誰比較閒著。
她最後找了安排在後方詢問周圍居民情況的米克斯,這個小男孩剛入職簡直是熱情過了頭,讓戴铌為怎麼安排他發愁,得讓他先去學習學習才成。
轉頭看他把路人問的警察明明在場還想要再次報警的樣子,得,她把他叫了過來送送這倆倒黴蛋。
嗯,完美的解決方案,戴铌想。
“好的長官!”米克斯一個大聲回複。
兩分鐘之後一輛警車就開了過來。
“請上車,兩位。”米克斯在副駕駛招呼他們,駕駛座赫然坐著另一位警察。
“什麼玩意……你不會開車?”石頭戴铌張嘴了。
“長官我還沒來得及考證……”米克斯直愣愣的坐在副駕駛,看著石化的戴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
“趕緊給我下來,不會開車還去什麼去!?給我待在這乾活!”好一個一根筋的小夥子,戴铌氣的扶額。
“哈哈哈哈哈。”薑林在一旁已經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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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餐廳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鐘,警車停在門外等著他們,此刻三個人終於見上了麵,彼此打完招呼已經正好到了八點鐘。
維娜女士已經提前點了餐吃過了,薑林和亞斯也不浪費時間繼續用餐,叫了兩杯水準備速問速決。
詢問委托人的時候該亞斯出場了。
“您的丈夫最近都在忙什麼?”
“嗯……?我可能太忙於工作了,您知道現在正是秋季剛開學,我們機構的老師們要配合學生們的上課來重新安排一些課程,所以正是忙加班的時候,我每天隻有晚上在家,白天我也早早就起了去上班,所以我沒跟他溝通什麼。”維娜誠懇的說道。
亞斯繼續問了一個問題,“您知道您的丈夫出軌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晚上回來太累,每次都是倒頭就睡,沒有空閒時間去關注他跟彆的女人有什麼。”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女士。”亞斯微笑致意,“等我下次聯係您吧。”
維娜很驚訝,“啊?您不問彆的了嗎?比如他的愛好之類的,您聽了是不是就可以猜測他偏好去哪裡?”
在一旁安靜聽著的薑林忍不住笑了一聲,“維娜女士您也很幽默啊,有什麼需要在問的地方我們會電話聯係您,彆著急,今天已經不早了,下次見。”
“彆打趣我了先生,下次隨時聯係。”維娜起身套上了風衣,跟他們告了彆。“奧對了,我的賬已經結過了,請自便。”
亞斯他們點點頭,也沒有再逗留,警車又把他們送回了公寓。
“你說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住呀?到時候惹了什麼大人物這個小破樓會不會扛不住折騰?畢竟我們的住址應該也不是秘密。”上樓的時候薑林忍不住發問了。
亞斯揚唇,“你住來一年多我們辦的案子還少麼,不也好好的沒出事?放心,查到我們的也沒幾個願意找事的。”
“但像今天這樣的再來幾次我都害怕傷害到無辜的人。”薑林有些擔憂,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亞斯安撫的拍了拍他肩膀,他們隻能儘快抓住凶手,找出背後的勢力。
“我們明天先去警局還是?我想先去要去看一下檢驗報告,而且有些想查的東西想申請一下權限。”
“嗯,你明天找戴铌聊聊,看看她今天有什麼還要說的,我去那裡順便借幾個人。”
“你要乾什麼?”聽到借人,薑林疑惑了,案子還是一頭霧水,亞斯要乾什麼?
“明天你去查資料,我去當社區誌願者,有些東西得親眼看看才行,暫時分兩路行動,送你到警局之後一起進去,我再悄悄離開。”
薑林明白了,他也閉嘴不再問了。
等回到家裡他恨不得一輩子都不出門。原本他跟著他爸爸生活的時候基本除了必要都賴在家裡,當時年紀小家裡也不需要他做點什麼。
養的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就到亞斯這邊之後因為他的工作性質,當上了亞斯助理之後出門次數才變多了。
回到家裡,出去了幾個小時猶如離開了半年,薑林有一種久違的放鬆感,把鞋子一蹬,拖鞋也不穿了,噔噔噔的跑到沙發那裡發射炮彈一樣把自己砸過去,然後一動不動的癱在那裡。
亞斯見怪不怪,在後麵慢條斯理的換完鞋就去臥室換衣服了,他還得去廚房解決兩個人的晚餐。
這時候吃飯已是不早了,亞斯沒準備什麼不好消化的,給薑林從沙發上揪起來,兩個人快速吃完就都要快點準備休息了。
家裡就配了一個浴室,兩個人還得輪流洗澡,給一攤泥一樣的薑林塞進去,亞斯感覺自己都有點累了。
不知道薑林這個19歲的天天怎麼這麼能癱,跟水一樣出現在家裡各個地方,還得自己捧起來,亞斯靠在沙發上感慨。
“艾德裡安!!睡衣沒拿!”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