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溫永還是選擇留在北京從事美術職業,閒暇之餘,就去了麵試。
通知下來那天,正好收到了許月月與陳時崢的要辦婚禮的消息。
這幾年來,這對情侶都是事業愛情雙豐收,那時叫人羨慕。
設計部就因為幾年前無聊在縣裡參加的刺繡大賽獲得冠軍而錄取了。
關鍵她現在學的是設計類不久也能成功進入。
既然事情再忙也不能忘了朋友婚禮。
因此返回了鹽城。
許月月特意要求溫永幫忙設計件婚紗,還會有巨額收入。
奈何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哪能講錢。
溫永就收了分成一半,而且和江遠當上了伴娘伴郎。
畢竟誰還會跟錢過不去。
婚禮那天,許月月的裙擺采用蓬鬆的設計,繡著精美的花朵圖案,看起來更加仙氣飄逸。
閒聊之中,偶然得知了李苧家破產了。
“那可不是嘛,現在連婚禮都不敢來,陳時崢有這麼個同學也是…嘖嘖嘖。”
“江遠當初還跟她偷偷談過呢。”
談過?
談戀愛?
這是溫永還真不知道,是一點都不知曉。
她湊近看哪個嘴那麼碎,仔細一瞧,是宋汀恬。
記憶突然從腦海中浮現,突然就想起了,當初看不起溫永,還心機的下藥想霸占江遠,
結果被陳時崢發現鬨到了公安局。
溫永現在肚子叫了起來。
什麼時候不餓,偏偏現在餓。
想吃點心墊墊肚子,發現居然在宋汀恬的身旁。
也是夠倒黴的了。
她身穿一件伴娘淺藍色的長裙,露出了精致性感的鎖骨,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眸子裡刻滿了倔強。
剛想下手拿塊點心就被宋汀恬注意到,她斜視一眼,挑逗彎起嘴角:“真是忘了
自己是個什麼鳥,還當上了伴娘,許月月也是沒擦亮眼睛。”
溫永停下手,臉上帶著蔑視的表情:“你在月月結婚前一直在求當伴娘,不就是想
搶個風頭,到頭來還不是被遺忘了。”
宋汀恬怒視著她,語氣尖銳:“你什麼素質啊?”
“不好意思,素質不詳,遇強則強。”她滿不在乎的聳著肩。
“你現在還跟我叫囂了?”
宋汀恬還是像高中那麼蠢笨,隻會挑軟柿子。
忽然,江遠從身後摟住溫永的肩膀。
“怎麼?你這次是想在婚禮上鬨嗎?”江遠漫不經心抬起睫毛。
上次公安局。
這次是朋友婚禮。
真會挑日子。
“沒,不是的江遠。”
江遠凝視著她:“你在這場麵挑事恐怕不太好吧?”
宋汀恬一看到江遠就裝軟弱,這一說也意識到了確實不太合適,識相的走開了。
江遠轉過來麵向溫永微笑著:“今天是我們好朋友婚禮,過去說幾句話吧。”
-
回到家裡,溫永回想起了婚禮上她們在八卦李苧的情況。
在高中畢業那年父親因為炒股欠了一堆債,因為不想背負壓力父親選擇了自殺,母親也跑路。大二時開始走上了拜金女的路,這兩年幫忙還債。
往事浮現,溫永不想再知道他青春裡曾經的女主角。
江遠與李苧隻是過客。
溫母覺得她與江遠在一起是有些時候了,轉頭就問溫永:“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什麼時候…
一切準備好了買了,就差一場婚禮。
現在溫永一直專門搞事業的腦子,怎麼會想去這方麵。
但是父母的催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都沒有給出準確答案。
要是她自己願意,那他應該還沒想好吧。
窗外是璀璨奪目,太驚豔的少年她遇見了,可惜還沒到與他安穩度日。
她還是不明白江遠為什麼突然選擇和自己在一起。
卻又隻字不提未來。
萬物會為四季停留。
不過江遠。
是她停留的四季。
不知是不是有種落魄感,溫永想說的話卡在了心頭。
溫母有些疑惑,見她發著呆有手肘碰了碰她:“發什麼神,聽見我說話沒?”
溫永反應過來:“現在還早。”
溫母覺得不可再拖了剩下的話還沒說出,溫永就衝進了臥室:“這個事以後咱再聊。”
先好好的把事業搞好也不遲,畢竟今年才25歲。
況且,江遠的姥姥前年剛走,現在隻有母親管管他的事。
哪有心思想這些事。
自從這些事問起後,江遠也沒很少和溫永話題也漸漸變少,奇怪的是連架也沒吵就變得忽冷忽熱。
很糾結。
都說有了期待就會思明忽暗。
還真是。
她不該從一開始就妄想和江遠的的未來,畢竟還很遙遠。
這般的僵硬的持續到了年末。
二五年的元旦,溫永下班時剛好十二點,驚喜的聽到江遠寫的歌,還在商場的大熒幕播放著MV。
等到結束時,溫永抓鏡頭拍下了最後一幕。
她僅僅因為這個鏡頭寫著「作詞人:江遠」
這是他寫的第一首歌。
積雪的大街,倍顯隆重,她總是打扮得很舒服,隻紮了丸子頭,穿了件白色大衣,
脖子圍著紅格子圍巾,充滿了浪漫感。
還沒等十二點跨年,這裡就擠滿了人等著熒幕播放跨年鐘響。
溫永與江遠的熱烈而又張揚的愛就到止為止,隻剩平淡。
吹來了一陣陣寒風,雪花突然無聲無息的落下。
這麼熱鬨,她就隻有一個人。
想發信息想讓江遠出來跨年,但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就這麼循環。
最後還是沒能發出去。
感情,就這麼冷淡了嗎。
上邊的主持人大喊著:“大家一起數!好嗎!”
“好!”
三。
江遠,如果我們會互相體諒就好了。
二。
可是我們都不會。
一。
或許互相放手是一種解脫。
“新年快樂!”
她整個人像沒了魂一樣,插著衣兜,低著頭沒有像大家那樣看熒幕。
一念之間,麵前出現了穿著灰色西褲的男人,溫永立馬抬頭。
是江遠。
他欣長優雅,身穿杏色大衣,撐著把透明的傘,暖色調的搭配讓人舒適起來,平靜與精致。
溫永眼裡隻有不敢置信。
沒有想到他會來。
江遠眉眼含笑:“新年快樂。”
話音落下,空中綻放出了璀璨的光芒,給黑夜增添了點色彩,留下一道道光痕。
溫永安靜了幾秒,輕聲道:“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人生萬歲。
江遠靠近了溫永,下巴抵住了她的頭頂,另一隻手放在她腦後。
溫永的側臉貼著他溫暖的胸襟。
他工作很忙,一直沒有時間好好抱下溫永。
江遠表情淡淡,語氣仿若調情:“彆分手。”
溫永感到有些詫異,可能是最近沒有主動主動纏著他了,以為是有了分手的念頭。
可是,確實有。
溫永猶豫再三,語氣平和:“不分,沒說分。”
“結婚吧。”
“好,結婚。”
周圍熱鬨的氣氛襯托出了二人的場麵。
又是很突然,他總是那麼直爽。
終於,沒有了意外,有了驚喜。
也許是江遠笑了,溫永聽見了他從鼻腔哼出的笑。
那一日,雪雖然大,但是有了屬於溫永的浪漫。
在北京的生活早已比在鹽城更習慣。
即使沒有了爭吵,但也回不到那無話不說的日子了。
等各自忙完這段時間過後,或許就會好點。
隻是或許。
溫永前天外出工作淋了雨,突發高燒暈倒,渾身腰疼的躺在醫院,一睜眼就看見了坐在身旁的江遠。
“你醒了?喝點水。”
溫永的嗓子很乾,一口就喝完了。
“回不了家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溫永感到還有些疲憊:“包被浸濕了,手機也壞了。”
“過幾天我們住進新家吧,現在租的房子離你工作的地方太遠了。”又關心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事了。”溫永的手被江遠覆蓋著,暖乎乎的。
“剛剛你媽媽突然打來電話,我就說明情況,她現在已經放心了。”
大概還是有些冷,溫永的手顫了顫。
溫永沒說話點了點頭。
良久,兩人默默不語,心仿佛都電似的發麻,溫永開口說了句話。
她側過頭,儘量平靜的說:“你為什麼突然選擇跟我結婚?”
“娶你,是對你的一種負責。”
“那你覺得重要嗎?”
“重要。”
遠處的燈火闌珊漸漸地熄滅了。
僅僅是這樣的舉動不得讓她想起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人們都在試探,卻不擅長勇敢。”
事隻要一敲,就能看見所有藏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