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永的發揮失常,比平常考的成績簡直下滑了一大半,為了成績,父母沒有告知她就請了個家教。
因此寒假她也在埋頭學習,煩厭了這種生活,跟父母說明情況去圖書館自學,臨時抱佛腳。
收拾完出門後,第一時間打開手機,自從成績出來後,已經半個月了,手機突然消息轟炸,其中有一條就是江遠剛發的。
「遠阿」今天要和朋友們去玩嗎?
她在成績和江遠之間選擇了成績。
「溫」下次吧,我要去圖書館。
在這些對話和相處中都隻限於屏幕裡。
當下迎來了高三,進入了衝刺階段,江遠也沒有事沒事的再去廣播室炫自己的歌技,沒再
去籃球場了。
溫永和他偶遇的頻率也降了許多,這學期的日子遇他也隻有三次。
第一次見少年。
是她和許月月從畫室裡拿著顏料剛出來,看到江遠去音樂社的路上,這樣就碰上了。
沒想到他居然主動打了招呼。
那天溫永因為這件平凡的小事開心了很久。
當時有懸在走廊裡的夕陽,暖橙色的餘暉鋪滿大地,溫永仰著頭看他,這才發現他的個子很高。
少年和朋友打鬨著,噗嗤笑了出來,淺淺的梨渦漾在了嘴邊。
溫永趁機假裝無意間的偷看。
第二次見少年。
是在周末回家時坐上了同一班的公交車,認識這麼久,第一次看見他坐這11號路的。
她坐在了他的對邊,但是他好像沒有看見溫永。
他靠著車窗,眼簾下垂,帶著耳機。
這麼近的距離,她的眼神鎖定了少年的側臉,還可以肆無忌憚的打探著。
車窗外悶熱的夏風吹過,卻帶來一股酸澀又清冷的味道,像冷調的綠意,很是好聞。
十幾歲的少女,什麼感情來的都很純粹,喜歡總是轟轟烈烈的。
最後一次見少年。
是在畢業季。
又一年盛夏。
幸好今年這個學校不打算弄什麼花樣的畢業典禮,她拿著自己一整個學期畫的畫,都是關於江遠的,還專門裝進了禮盒裡,滿心期待的想送給他。
正和許月月合完照,就看到他不緊不慢的走上前。
還是那樣,他穿著校服,但是這次襯得他那張臉更加清俊,氣質溫和,臉上笑意乾淨又漂亮。
江遠清了清嗓子,說道:“溫永同學,咱們認識這麼久得拍張合照吧。”
他拿著相機,滿臉期待著。
“當然得拍。”
江遠舉起相機,數到三時,故意把頭歪到了她這,耳朵剛好抵住溫永的頭頂。
此時她還把禮物藏在後邊,剛想開口江遠就急匆匆道:“我還得跟他們拍一張,合照待會發你啊。”說完就跑了。
就連溫永喊了兩聲他都沒回頭。
算了。
畫,還沒送出去。
盛夏漫長而又熱烈,如同心中的少年。
遺憾之間也有驚喜。
溫永興致勃勃的打開電腦查看分數線,看到時兩眼放光,全世界都有了光一樣。
五百八十五分,這是超常發揮,比錄取分數線多出了10分,這下可以和江遠一起去北京了。
第一時間就想跟江遠分享,剛想發出去的消息,她又刪了。
還是不說好。
說了的話他發現自己是故意和他考同一所大學怎麼辦。
溫永沒喝過酒,但還是好奇的喝了兩杯,怎知就這兩杯就醉了。
明明很苦,但還是禁不住這味。
真煩,為什麼會選擇喝了下去。
散夥飯結束後,她一個人趴在餐廳後的巷子牆上,站都站不穩了。
“你怎麼樣啊?溫。”許月月醉的不成樣,打了個嗝才說出:“永。”
一旁扶著她的陳時崢道:“月月,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家,待會我再叫遠哥送溫永回去。”
“不要!我隻要我的小永永。”她一個勁的抱著溫永哭,嚎啕大叫:“我真的好心疼你。”
溫永被她抱著站穩了許多,但是感到很困:“心疼啥啊。”
“那個江遠眼神太不好了!給你補了這麼多次課,居然看不出你喜歡他。”
溫永說話時變得異常的艱難:“看不出正常,我這又不是明戀。”
“喜歡一個人太辛苦了。”
陳時崢被眼前的情況整的不知所措。
恍惚間,溫永看見自己麵前站著一個男人。
她強睜著眼,眯著看,卻怎麼也看不清。
耳朵裡隻聽見了陳時崢要把許月月送回去。
李苧在這時出現了:“江遠,女孩子一個人在這不太安全,要不我送她回去吧。”
“不用了,這是我朋友,我知道她住哪。”
李苧還要和彆的人道彆,待了一會就走了。
江遠扶穩她後,很輕鬆就把溫永背了起來。
微風吹過,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
快到家時,溫永趴在他肩上,忽然在江遠耳邊悶聲嘟囔:“你真的不喜歡我,江遠。”
聽到這話,他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十四歲就喜歡你,到頭來你把我忘了,忘的好快,一乾二淨。”
她語帶哭腔道:“可是陳時崢在樓道裡說你喜歡我,還以為你會當眾說不是,但你隻想著我的清白,可他說的,我信了,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
不知過了多久,江遠的思緒漸漸回籠,小心翼翼將她放下扶著。
溫永哽著喉嚨,眼淚跟著眼睛一睜一眨的掉的厲害,一雙眼睛變成了漂亮的核桃。
“十四歲?是在那時給過一顆糖你的男孩子嗎?”
她誠懇的點了點頭。
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
逆轉的命運讓他愣住了,心跳加速。
“就一顆糖的事,很俗套,但我還是控製不住的喜歡他。”
她邊哭邊吐槽,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抱在懷裡,過於溫暖就睡著了。
江遠的手捧著她的頭,腔調有些微啞:“溫永,我…。”哽咽了幾秒:“我都說了我很笨。”
他現在的心很亂,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溫永也分不清。
“你,不,笨。”
溫永迷迷糊糊說的很小聲。
酒醒後,溫永感到頭很疼,用了全身的勁才爬了起來,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根本記不起是誰送自己回家的,隻記得昨天是散夥飯的日子。
管不了這麼多了,她起身去客廳,發現桌上有個飯盒,隨聲問道:“媽,這桌上怎麼有個飯盒啊?”
溫母從廚房探出個頭來:“這是小遠送來的。”隨即低聲和溫父八卦:“哎?你說小遠是不是喜歡咱閨女啊?”
“喜歡可好啊!但我還不想這麼早把閨女送出去。”
“送什麼送,你看看人家可是狀元,那嫁過去了不得了啊,哪能叫送。”
溫父似懂非懂。
看著桌上的飯盒,溫永迫不及待的打開看。
這好像是湯來的,她轉了轉盒子後邊有個便利貼。
「醒酒湯,記得喝。」
上邊還有個小表情,她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
你很耀眼,我很喜歡。
《關鍵詞》裡還有一句我很喜歡的。
“好好愛自己,就有人會愛你。”
輪到你來愛我了。
小彩蛋:
“你家到了。”陳時崢把她從車上抱了下來。
許月月喝了酒之後很喜歡發癲,東倒西倒的:“你鬆開,我自己走。”
她大概還在生氣,散夥飯那天看到他和彆的女孩子坐一起都不願和自己挨一塊。
“許月月,你乾嘛不說原因啊。”
“滾開,彆碰我。”
“從小到大你一生氣就不解釋,你今天到底為什麼生我氣啊?”
死直男。
她一把推開了陳時崢,喝醉了力氣還那麼大,直接把他推的退了後半步。
“許月月!”
“分手!”
沒錯,這是許月月在十八歲期間第十次提出分手。
但是他這次當真了。
她臉色一片張紅,氣性便翻湧直上。
隱約聽到了一片哭聲,看到是陳時崢後,許月月直接瞪大了眼睛,酒都醒了。
此刻她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說話支支吾吾:“我生氣是…是因為我叫你跟我坐一起時你沒應我,反而去和彆的女孩子坐一塊了還聊那麼歡,所以我就…”
陳時崢就像隻委屈的小狗:“我不想分手,能不能彆吵架就提分手。”
“好好好,不提不提。”
下一秒,許月月踮起腳吻了他。
隻需一個吻就哄好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