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的放風時間。

酷拉皮卡叫住了你：“要出去走走嗎？”

你淡然不會拒絕眼前這個人的任何要求。

這是一個沒有風、沒有星星、隻能看到一輪模糊的月亮的晚上。揍敵客家的樹林自然不可能會有蟬這種生物，螢火蟲更不用說。

你單方麵認為的“約會”就是兩人一前一後，在這樣一點兒也不浪漫的晚上，隻是繞著小屋從門前繞到了背後。

畢竟進樹林可能就被惡犬吃掉。

“你有事情要問我嗎？酷拉皮卡，”你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是你的話，問什麼都可以哦。我都會回答的。”

酷拉皮卡猶豫了很久，他比你高出些許，站在你麵前垂著眸沉默地看著你。

“代價是什麼？為什麼要付出代價去換來一個能力？”

你敏銳地捕捉到了酷拉皮卡語氣裡的猶豫、不解等等複雜的情緒，還有足夠哄你開心的擔憂。

你早在來的路上就為這一刻做準備，對著鏡子練習了許久讓眼神變得濕漉漉的溫柔：“你心裡有答案，隻不過不敢相信——為什麼呢，酷拉皮卡？”

主動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你認真地湊近酷拉皮卡收縮的雙眼：“明明你也是為了朋友赴湯蹈火的人，我們都為了奇犽來參加揍敵客家的試煉了。怎麼不相信我是為了你呢？”

其實付出的代價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你原本對周圍的事物就足夠冷漠，隻是作為生活在正常世界、接受正向教育的大學生，你的三觀還是維持在那一個狀態內的。

被剝奪了一定作為“正常人”的情感，根據你的驗證最大的影響反而是麵對死亡的淡然或者漠視。

你看過不少同人。

曾經作為普通人的主角在來到與原本安逸的世界截然不同、隨時隨地就會麵對死亡的全新位麵，對於血腥的場景還是會本能的恐懼與惡心，無法接受對於他們來說扭曲的世界觀。

但是在獵人考試裡看到其他人死去的你甚至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你有刻意在模仿曾經姑且被稱為正常人的自己，比如虛偽的溫和與親切。即使沒過去多久，但似乎已經成為了遙遠的記憶——本來的世界也沒有什麼好懷念的。

有一些情感對於你來說變得陌生了，或許你需要再觀察一下彆人的行為…？

思緒開始發散，你掐了掐掌心，又讓自己回過神來。

“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就得到了能力，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支付代價了…？”你又開始半真半假地說話，“參加獵人考試是自救，到達考場的時候我已經覺得周圍的一切毫無意義了——隻知道我需要找到要去做的事情。我這不遇到了你嘛。”

你示好地望著酷拉皮卡。

少年最終歎了口氣，伸出手彈了你一個腦崩，“你真是的。”

身後草叢窸窸窣窣地響動，你早知道雷歐力和小傑偷偷來看看情況——這兩人真沒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嗎？

“小傑和雷歐力真是。”酷拉皮卡顯然也知道草叢裡藏著的兩人，又雙叒叕歎了口氣，“走吧，我們去休息。”

“好——真的不可以跟你睡嗎？”

“不行。”

你失落地低下頭。

可惡。請揍敵客家無償歸還你可以和酷拉皮卡一間房間的機會！

在要各自回房間前。

“梅阿麗。”

酷拉皮卡叫住了你。

少年微微低下身子，跟你額頭貼額頭：“晚安，做個好夢。”

你在他走後，一時沒反應過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你覺得你現在能發出堪比基裘夫人的尖叫，或許能和她一決高下；還是算了，不然屋子裡的人都不能好好休息——呃主要是酷拉皮卡需要休息——你也不能太激動，明天也要起來特訓。

總之你假裝正常地回到自己房間，安詳地雙手疊放在胸前。

看著房頂，幸福地想：揍敵客家真是天堂啊，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