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來龍去脈後,閻忠將目光投向沈明珠,不急不緩的開口詢問,“女士,你懷疑三太太,可有什麼依據?”
“三太太喜歡蘭花,尤其是翡翠蘭,對嗎?”
這不是什麼秘密,閻忠頷首,示意沈明珠繼續往下說。
“貴賓室茶幾上的翡翠蘭,株型優美,花瓣晶瑩剔透,美得就像是藝術品,連我這個外行人都見之心喜,三太太作為一個愛蘭之人,竟然舍得用煙頭去燙它。”
蘭花嬌貴,極難養護,就算煙頭對它造不成損傷,一般人也做不出這樣的舉動。
除非,“……比起這株翡翠蘭,還有更寶貴的東西讓三太太心係,所以顧不上管蘭花的死活。”
話音微頓,“想來想去,比翡翠蘭更值錢的也隻有那顆憑空消失的鑽石了,假設伍太太趁唐經理不注意,將鑽石藏在盆栽的土壤裡,而三太太趁著滅煙的功夫,再將鑽石拿走,豈不天衣無縫?”
“胡說八道!這隻是她的片麵之詞,根本不足為信!”伍太太激動大叫。
閻忠示意保鑣將伍太太看製住,不要發出聲響,隨即詢問唐經理,“伍太太有沒有碰過茶幾上的蘭花?”
唐經理思索過後,點頭。
黎詩曼好氣又好笑的捏捏她手心: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動你。
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眼也不眨,生怕錯過精彩。
三太太驚疑不定的指著沈明珠大喊。
等看清沈明珠的舉動後,驚得差點沒喊出聲。
三太太像是打了一場勝仗,臉上止不住的得意:“老四,她是你的人,你怎麼說?”
在四周的保鏢有所動作前,沈明珠出聲,“彆緊張,我隻是想給大家表演個魔術。”
沒有了阻擋的沈明珠舉著沉甸甸的水晶擺件,走到擺放著翡翠蘭和三太太隨身物品的桌前,衝著鑰匙扣上的鵝卵石掛件砸下。
五分鐘後。
當即,閻忠讓唐經理帶著保鏢去貴賓室,將蘭花抱下來,而他自己則走到三太太麵前。
閻忠親自檢查,每一件都不放過。
三太太臉色難看的將包扔給閻忠,轉過頭陰狠的瞪著沈明珠:“要是今天沒在我包裡找到東西,我饒不了你!”
似乎篤定沈明珠翻不出什麼浪花,閻忠抬手示意保鏢退下。
“呯!”
鴿子蛋大小的鵝卵石,竟然碎裂成了兩半,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水滴型藍鑽咕嚕咕嚕滾了出來。
沈明珠默默站到黎詩曼身後:富婆姐姐,求保護。
此時整個珠寶行一樓大廳已經被清空,留在的都是自己人,倒也不怕家醜外揚。
黎詩曼剛要開口,卻瞥見沈明珠有所動作。
閻忠放下手裡頭的物件,轉過身看著沈明珠,“很遺憾,你的推測有誤,無論是翡翠蘭還是三太太的包裡,都沒有找到丟失的鑽石。”
“你想乾什麼!攔住她!”
很快,唐經理將淡藍色的翡翠蘭抱了下來,三太太包裡的所有物品也都被一一擺在桌上。
“三太太,失禮了,麻煩把您的包給我一下。”
“看,那是什麼!?”
“好像是鑽石,是丟失的海洋之淚!”
“原來真的是三太太……”
“噓,你不要命了?”
議論的職員紛紛噤聲,但眼神卻看向三太太,有驚訝,也有鄙夷和不解。
這麼有錢還偷東西,還偷到自家頭上,還被抓個正著。
“找到了。”
沈明珠指了指從鵝卵石中掉出的藍鑽,卻並不觸碰。
事實上,從一開始指證三太太,到此時砸破鵝卵石,她都沒有跟鵝卵石有過任何的接觸,為的就是防止對方反咬她栽贓陷害。
沈明珠禮貌的衝沉默的閻忠微笑,將砸了個坑的水晶擺件雙手奉還。
“不好意思,弄壞了店裡的擺設,你們家大業大,應該不會要我賠的吧?”
閻忠無語的接過擺件,遞給保鏢,之後示意唐經理把鑽石拿去做檢測。
一分鐘後,唐經理興奮的聲音響起:“的確是丟失的海洋之淚。”
眾人嘩然。
三太太麵色慘白,仿佛站立不住般後退數步,好險被人扶住才沒有跌倒。
而伍太太則麵如死灰,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上。
她就不該財迷心竅,這下完了,她死定了!
“是三太太!是三太太指使我做的,跟我沒關係,我不敢不聽她的。”
瞬息之間,伍太太就做出了賣主自保的決定。
三太太嗤笑的瞪著伍太太,眼神中滿是嘲諷,卻懶得為自己辯解。
人臟並獲,任何的掙紮都是徒勞。
……
“四爺吩咐,讓我把三太太和伍太太帶回老宅,等調查清楚後再行處置。”
“我知道了。”
閻忠左右看了看,笑道:“四太太這回倒是交了個不錯的朋友。”
聽閻忠提起沈明珠,黎詩曼這才注意到身側空空如也,哪還有沈明珠的半分影子。
“明珠呢?”
“四太太,您那位朋友跟她先生一塊離開了,讓我轉告您一聲。”
聽到沈明珠是跟著裴颺走的,黎詩曼頓時鬆了口氣。
閻忠笑,“倒是個聰明人,知道闖了禍,跑得倒快。”
沈明珠當然要跑,她又不傻,捅了這麼大的蔞子,不跑等著被人收拾嗎?
不僅要跑,還要跑得快。
“回去就收拾行李,馬上走!”
聽她這麼說,裴颺不免驚訝:“這麼急?我們買的是明天晚上的船票。”
“不要了,等會重新買,買最快的班次。”
說完,順嘴把珠寶行裡發生的事,簡單講了一遍。
得知她惹到了澳城的頂級財閥,裴颺也不淡定了。
見他沉默,沈明珠揶揄:“怕了?”
裴颺一把將她攬到懷裡,摟緊道:“我怕個屁,咱們在一起,死也值了。”
沈明珠笑,“我可不想死,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上輩子短命,沒道理這輩子還短命。
裴颺親親她額頭,“彆怕,有我呢,就算天塌下來也是我頂著。”
沈明珠其實並不感到害怕,她相信黎詩曼不會不管她的,提前離開隻是以防萬一。
等到了酒店,裴颺先給裴克的一個做票務倒賣的老友打了電話,要了四張一個小時後離港的船票。
買好票,他讓沈明珠留在房間裡收拾,他則出去找周書桓和喬雅。
也是運氣好,剛下樓就遇到了兩人。
兩人剛購物回來,手裡大包小包的,很是高興。
“書桓,沒時間了,先上去收拾行李,我們馬上就走!”
兩人一臉懵逼的被裴颺拉進電梯,“颺哥,到底出什麼事了?”
裴颺顧不上細說原由,隻告訴兩人沈明珠招惹上了大麻煩,他們必須馬上離開澳城避禍。
聞言,周書桓和喬雅不由麵麵相覷。
等到了樓上,喬雅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房間收拾,反而跑到沈明珠的房裡打聽八卦。
“嫂子,你惹到啥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