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鈍刀割肉,文火煎心(1 / 1)

“菲菲,傻愣著乾什麼,還不快給小寧總、嚴先生和嚴太太打招呼。能跟他們三人同桌吃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在薑泰的催促下,孫菲菲掩下內心的惶惶不安,強顏歡笑的向三人問好。

寧少抱臂環胸,臉上滿是看好戲的戲謔。

嚴屹定定看她,狹薄的眼中帶著幾分涼意。

鐘箐看起來優雅端莊,很有名媛的風範,但神情卻透著冷誚。

孫菲菲頭皮發麻,那段她不願意回憶的屈辱曆史再次湧上心頭,讓她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泰哥,我身體忽然不舒服,我要不還是先回去了吧。”

薑泰心頭不悅,感覺孫菲菲掃了他的麵子,壓著聲音警告:“彆給臉不要臉,但凡你今天還能喘氣,就得給我在坐在這!”

孫菲菲不敢違逆薑泰,隻得硬著頭皮坐下來。

隨著酒菜上桌,氣氛也熱絡起來。

薑泰不愧是生意上的人,左右逢源,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這頭跟寧遠聊著兩家合作上的事,那頭也不忘跟嚴屹寒暄套近乎。

嚴屹雖然不涉足商業,可他身後的腿一根比一根粗啊,隨便抱上一根都能雞犬升天。

至於桌上的兩名女士,孫菲菲和鐘箐,則都在安靜的用餐。

事實上,孫菲菲內心一點也不平靜。

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薑總,我有點私人的事想請教。”

聽嚴屹這麼說,薑泰當即笑得討好,“嚴先生,你請講。”

嚴屹的視線掠過薑泰,望向孫菲菲。

嘩啦。

孫菲菲失手打翻了手邊的水杯,“對不起,我,我去趟衛生間。”

她匆忙的起身準備離開包廂,卻被嚴屹的一聲“孫小姐”叫住。

“我很困惑,孫小姐跑到我太太麵前造謠生事,是薑總授意的嗎?”

薑泰一愣,連連否認,“不不不,沒有這回事,嚴先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

鐘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在孫菲菲絕望又恐懼的眼神中,笑意淺淡的出了聲。

“薑總,孫小姐前幾天找我說了一些話,是有關我丈夫跟另一位女士的不實謠言。給我和我丈夫,以及那位女士都帶來了非常大的傷害和困擾,我也想趁今天這個機會,向孫小姐討要個說法。”

孫菲菲搖搖欲墜。

薑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本來還奇怪,外界都傳嚴屹為人矜傲,不太跟商場上的人打交道,怎麼會主動跟他請飯,敢情是興師問罪來的。

他想也不想,起手就甩了孫菲菲兩個大耳巴子。

孫菲菲捂著臉一聲都不敢吭。

“嚴先生,嚴太太,雖說這事我是一點都不知情,但我也有過,我沒把人管教好,給您二位添堵了,我自罰三杯。”

薑泰賠罪的同時,也不忘撇清乾係。

這事跟他無關。

連喝了三大杯酒後,薑總又按著孫菲菲的頭給嚴屹和鐘箐賠不是。

如此一番,嚴屹大度的表示不再深究,但卻給了孫菲菲警告——

“孫小姐,事不過三,這是第二次,再有下次,之前的帳我會跟你一塊算。”

等嚴屹三人一走,薑泰反手又扇了孫菲菲一耳光。

之前的兩個巴掌他是收著力道的,以免把場麵搞得太難看。

而這一記耳光,積聚了他全部的憤怒和力道。

孫菲菲直接被扇倒在地,嘴角有血絲滲下。

但她不敢哭,反而跪行到薑泰跟前認錯求饒,“泰哥,我錯了,求您看在我跟了你這麼久的情份上,原諒我這一次。”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生意,那個沈明珠一直跟我做對,我就是想給她使點跘子,我沒想到會惹惱嚴太太。”

薑泰一把揪住她頭發,逼迫她將臉抬起,“再敢給老子惹事,老子弄死你!”

“不會,泰哥,我以後會更加努力,幫公司拿下更多訂單的。”

想到孫菲菲這段時間的確挺賣力,嚴屹那邊也不再追究,薑泰也就放過了她。

好不容易把薑泰哄得消了氣,孫菲菲跑到衛生間整理自己。

看著鏡子裡紅腫不堪的臉,她眼裡燃起濃濃的恨意與忌妒。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嚴屹居然還對沈明珠念念不忘。

……

目送鐘箐的賓利開遠後,寧遠納悶的瞅著嚴屹。

“老嚴,我發現你最近是不是年紀大了,變得好說話了?居然就這麼放過那個孫菲菲了?”

嚴屹徑直走向自己的車,“鈍刀割肉,文火煎心,最是能折磨人的手段。”

對於孫菲菲而言,雖然這次暫且逃過一劫,但他的存在會像一柄隨時會斬下的劍,既讓孫菲菲坐立難安又投鼠忌器。

而對於沈明珠,授她以魚不如授她以漁,而孫菲菲,正是可以幫助她成長的試金石。

這些深意,嚴屹不會說,也不願與他人訴說。

寧遠伸手拉吉普車的副駕車門,準備上車,手剛碰到車門把手,就聽到“哢”的一聲。

嚴屹將副駕車門反鎖上了。

寧遠彎腰,“我今天沒開車,你送我回去啊。”

嚴屹看著他啟唇,“我年紀大了,得早點回家睡覺,你自己想辦法回去。”

“……”

老男人,要不要這麼記仇啊!

……

沈明珠將水果籃和禮品放到地上,確診門牌號和地址後,抬手敲門。

吱呀。

房門打開,一個五十來歲穿著背心褲衩的男人走了出來。

“內揾邊個?”

“我找裴克。”

聽她說的是奉城話,裴克眼中的戒備消失,“我就是,你是誰?”

“小叔,您好,我是沈明珠,是裴颺的媳婦。”

中年男人臉上流露出驚喜,“你是小颺媳婦?快進來,進來坐啊。”

見沈明珠站著沒動,中年男人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連忙道:“你等我一下。”

裴克回家沒兩分鐘就又出來了,下身穿了長褲,上身也套上了襯衫,看起來比短褲背心規整多了。

裴克一邊扣扣子,一邊熱情的招呼她進門。

見她彎腰拎身後的果籃和禮品,又忙不迭上前幫忙,“我來我來。”

“小颺媳婦,喝水。”

沈明珠收回打量屋子的目光,接過水杯,笑著應道:“小叔,您叫我明珠就好。”

“好,明珠,好名字!”

裴克打量她,神情透著見到親人的感慨和激動,“你一個人過來的?小颺呢?”

“他去蓉城了……”

沈明珠問候了裴克的身體,把家裡的情況跟裴克講了講,又留下了地址和電話,邀請裴克今年春節回奉城過年。

這也是她來找裴克的目的之一。

公公婆婆都不在世了,裴颺的長輩中,血緣最親的就是裴克這位小叔了。

裴颺嘴上不說,但沈明珠知道他內心是記掛這位親叔叔的。

“明珠,你等一等。”

在沈明珠起身告辭時,裴克叫住了她,轉身回房間裡折騰了一會,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