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紙包不住火(1 / 1)

“小遠,進了公司彆的都可以不學,但有三件事一定要學,那就是識人、用人、賞罰分明。”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恒興雖然隻是小公司,但內部的爭鬥並不比大家族少。遇到跟你做對的人,不要急著撕破臉。”

“是人就會有弱點,有軟肋,你要做的就是精準找到敵人的弱點,一擊必殺,沒必要事事都自己衝在前麵。在戰場上,將帥都是在大後方排兵布陣,衝前麵的幾乎都會成為炮灰。”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沒你想的那麼廢物好不好?”

嚴靜扭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笑意,“等你以後當了父母,就會理解到我現在的心情。”

這話讓寧遠不可避免的想到莊雪琦肚子裡的“野種”,心情頓時抑鬱。

這個死女人,居然敢給他戴綠帽子。

……

鐘家。

鐘繼遠笑嗬嗬的看著鐘箐,“箐箐啊,下個月的股東大會上,三叔的命運可就全係在你身上啦?”

鐘箐禮貌頷首,“三叔請放心,我會全力支持你接任藥廠的新董事長。”

“有你這話,三叔就放心了。對了,你爸出國治療了這麼久,身體有好轉嗎?”

鐘箐搖頭,“前些日子跟媽通了電話,說是康複的希望很渺茫,我勸媽回來的,可媽說什麼也不肯,還想找其他醫生再試試。”

鐘繼遠麵上惋惜,但眼底的笑意卻根本藏不住。

第一藥廠是鐘老爺子在世時,跟省政府共同創辦的,老爺子占了49%的股權。

老爺子死前,將手裡的股權給三個兒子做了分配。

鐘繼平做為長子,分到的股權最多,有15%。

剩下的,鐘老太太有10%,老二鐘繼澤和老三鐘繼遠,各有12%。

鐘繼澤好賭成性,這些年輸掉了大半身家,手裡的12%股權如今隻剩下5%。

鐘繼平一出事,三兄弟中,手上股權最多的便是老三鐘繼遠。

但跟持股最多的省政府比起來,鐘繼遠想靠12%的股權拿下董事長的位置還是遠遠不夠的。

除非鐘箐願意以手裡代持的27%股權,全力支持鐘繼遠。

省政府手裡的股權雖然多,但卻是由國資委、國投及國藥三方共同控股,三方各自為營,明爭暗鬥,反倒是給了鐘繼遠機會。

因此,比起鐘箐,鐘繼遠更加不希望鐘繼平康複。

鐘繼平一回來,可就沒他什麼事了。

鐘箐抿了口茶,對鐘繼遠道:“三叔,我爸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奶奶那邊,還得您和二叔多多安撫。”

“箐箐,你放心,你奶奶那裡我會好好跟她說的。”

鐘老太太身體不好,這些年一直在城外療養。

鐘繼平出事後,擔心老太太受不住,家裡上下一致對鐘老太太瞞著。

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鐘老太太還是得知了老大成為廢人的事。

回來鬨了好幾次,非要鐘箐給楚玉清那邊去電話,都被鐘箐以各種借口搪塞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紙終歸包不住火。

送鐘繼遠離開後,鐘箐獨自開車離開家,上了國道。

……

楚玉清在看護人員的帶領下,走進會客室。

看到鐵欄窗對麵的鐘箐,她頓時欣喜若狂的撲過去,隔著的鐵欄跟鐘箐對話。

“箐箐,你終於來了,你帶我出去好不好?你帶我出去啊!”

看著楚玉清被厚厚紗布覆蓋的右眼,鐘箐微微意外。

“你眼睛怎麼了?”

聽她問起,楚玉清完好的左眼中流下一行淚,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

看護人員解釋:“張先生發病的時候,不小心把筷子戳到了劉女士的右眼。”

為了抹掉一切痕跡,楚玉清和鐘繼平入院都是用的化名做登記。

鐘箐頷首,“那她的右眼還能看得見嗎?”

看護搖頭。

鐘箐看向楚玉清,莞爾,“看來,連爸都覺得你眼瞎呢。”

楚玉清哭著向她哀求,“箐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放我出去吧,隻要能讓我出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看楚玉清渾身大大小小的傷,想也知道她在這裡麵過得有多遭罪。

也就是鐘繼平現在行動不便,要不然,楚玉清恐怕早成了一具屍體。

“讓你什麼都可以?”

楚玉清拚命點頭。

“好啊,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一定把你接回去風光大葬。”

楚玉清一愣,隨即勃然大怒,用最惡毒的話語咒罵不休,罵完看鐘箐沒反應,又痛哭流涕的道歉,甚至下跪哀求。

就像一個精神分裂。

鐘箐麵不改色的看著對方表演,“出去是彆想了,我不可能放虎歸山的,不過,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其他的病房。”

這話無疑給了楚玉清希望,“箐箐,你沒那麼恨我的對不對?那你放了我好不好?”

鐘箐打開手裡的信,“你照著這上麵,用你的筆跡抄寫一遍就可以了。”

看清信上的內容,楚玉清臉上瞬間充滿憤怒與驚恐。

“你想乾什麼?!”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這封信隻是做戲給奶奶看。你應該也挺恨她的吧,當年,但凡她肯出手幫你一把,你也不至於保不住肚子裡的孩子。”

“現在,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她間接害死了你兩個孩子,你讓她失去一個兒子,很公平,不是嗎?”

楚玉清怔怔看著她,好半天沒說話。

她恨老太太嗎?當然。

明知道她有孕在身,眼睜睜看著兒子家暴她卻不管不問,甚至為了維護鐘繼平的臉麵,還將下人全都打發了走,導致她連求救都沒有機會。

“我可以寫信,但你得讓我離開這裡。”

楚玉清試圖談條件。

鐘箐挑眉,“你覺得,我找個能模仿你字跡的人,能有多難?”

楚玉清臉色灰敗,“好歹母女一場,你就非得置我於死地不可嗎?你不能全怪我的,如果當初沒有生下你,你爸也不會那樣對我。”

“識人不清是你,水性揚花是你,跟我有什麼相乾?我憑什麼要為你的失敗和錯誤買單?”

眼看離開無望,楚玉清不得不按鐘箐所說,寫下一封“遺書”。

鐘箐拿上信準備離開,楚玉清忽然叫住她,“箐箐,你可以經常來看看我嗎?”

鐘箐停住腳,轉身,“我不會再來了。”

“我和嚴屹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茵茵的鋼琴比賽拿到了亞軍,小旻期中考試得了第一,你和爸不在的每一天,我們都過得無比的幸福快樂。”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楚玉清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回到鐘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鐘箐先去三樓看了鐘茵和鐘旻的睡眠情況,隨即回了二樓的書房,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