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裴颺每天都要忙著去各個經銷點結算帳目,加上路不好走,每每下班回到家天已經黑透了。
餘大姐一般是做好晚飯才下班回家。
但冬天黑得早,天寒地凍的,沈明珠便讓餘大姐提早半個小時下班,下班前隻需要把米飯蒸上就行,菜沈明珠自己做。
估摸著裴颺差不多該回來了,她就開始炒菜。
等菜出鍋,裴颺回家剛好能吃上熱飯熱菜。
今天也一樣。
快到七點的時候,沈明珠起鍋燒油開始燜羊肉。
7點半左右,裴颺回來,鍋裡的羊肉也燜得差不多軟爛,放入配菜和調味料,稍微翻炒一下出鍋。
裴颺洗了手坐到飯桌上,看著熱騰騰的,香味撲鼻的燜羊肉,朝著對麵的裴子珩讚道:“還是你媽做飯香啊,她要是天天在家做飯,咱們父子天天都有口福。”
沈明珠斜睨男人一眼,想CPU她?做夢。
“餘大姐以前做的晚飯,也沒見你少吃兩口。”
“那做都做了,不吃也是浪費嘛,不過餘大姐的手藝真比不上你,是吧,果果?”
“啊啊。”
嬰兒籃裡的果果蹬著小短腿,黑葡萄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瞅著桌上的燜羊崩,晶瑩的口水順著嘴角往外淌。
沈明珠彎腰將女兒抱起來,坐到沙發上,用乾淨的口水巾換下已經快濕透的臟口水巾,嘴上對父子倆道:“你們先吃吧,我換好了就過來。”
裴颺實在饞得不行,畢竟他整天在外麵跑,消耗大。
他飛快的抓了塊羊肉塞嘴裡,臉上露出偷嘴的滿足,隨即將身體轉向客廳裡的母女倆,一邊看沈明珠給女兒換口水巾,一邊問起莊雪綺。
莊雪綺來廠裡的時候,他出去了,中午回廠裡吃飯才知道莊雪綺來了。
雖然他往家裡打過電話,知道莊雪綺沒有為難自家媳婦,但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又來找你乾什麼?”
“給我送禮。”
“送什麼禮?”
“送了我一個皮包。”
“她這麼好心?”
“女人的事你少管。”
沈明珠換好口水巾,又給女兒理好衣領,對上女兒黑葡萄似的大眼珠,沒忍住在女兒粉糯白嫩的臉蛋上咬了一口。
她動作放得很輕,小果果一點也不覺得疼,反而以為媽媽是在跟她玩耍,開心得手舞足蹈,咯咯直笑。
“媽媽要吃飯飯了,你乖乖的,自己玩一會,好不好?”
“啊啊~”
也不知聽懂了還是沒聽懂,黑黝黝的大眼珠亮閃閃的,盛滿期待。
沈明珠嘗試著將女兒放回嬰兒籃中,並將搖鈴塞進女兒的小爪子裡。
搖鈴發出的清脆叮鈴聲,瞬間吸引了小果果的注意力。
見狀,沈明珠鬆了口氣般的回到飯桌上。
“吃飯。”
父子倆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等她一放話,全都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依舊是裴颺清理“戰場”。
女兒有兒子陪著玩,沈明珠將曬在陽台上的尿布和口水巾收進來,攤在暖氣管上烘烤。
又順手將前兩天烘烤的口水巾和尿布收到房間裡,一塊塊折疊起來,放收納籃裡,以方便平時取用。
正疊著,裴颺洗好碗回了臥室。
看到她放在梳妝台上的包,順手就拿了起來。
“這就是莊小姐送你的皮包?還怪好看的咧。”
看到男人拎著菱格紋皮包就要往肩上背,沈明珠走過去將包奪回來,“彆給我弄壞了。”
看她用手帕小心將皮包皮麵上的水印擦乾,裴颺打趣道:“不就一個皮包,又不是豆腐,碰一下就壞了,等你背出去日曬雨淋的,那不得心疼死?”
沈明珠睨他一眼,“你知道這包多少錢嗎?”
裴颺伸手想再摸摸,被沈明珠擋了回去。
“再金貴也是一個皮包,總不能比你送的金條還金貴吧?”
沈明珠輕哼,“你猜對了,它的價格跟金條差不多,不過是美刀。”
裴颺覺得她是在開玩笑,“你蒙我吧,一千美刀,得買多少張牛皮了。”
“這不是普通的皮包,這叫奢侈品,本也不是給我們普通人用的。”
裴颺雖然不能理解,有錢人買一個包就花掉小一萬塊錢,但知道包的價值後,他倒是真不敢碰了。
生怕一不小心指甲給刮花了皮麵。
沈明珠將皮包裝好後,連包裝盒一起放在了衣櫃最上層。
這隻包,她不打算自用,等有機會出掉,換一套房子月月收租金。
等過個幾年十來年,房價翻幾番,或者碰上拆遷,一套房變幾套房也不是沒可能,豈不美滋滋。
……
第二天,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後,沈明珠便給裴文萍打了個電話,約對方一塊吃午飯,順便拿些點心回家給雙胞胎吃。
中午到了飯館,裴文萍已經到了。
第一眼看到裴文萍,沈明珠差點沒認出來。
也就一個月沒見,裴文萍整個瘦了一圈,顴骨都有些凹陷了,黑眼圈十分明顯,看著很是憔悴。
“大姐,你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是身體不好,還是工作太忙了?”
沈明珠落坐後也顧不上點菜,拉著裴文萍關心。
裴文萍衝她笑笑,“沒事,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加上工作也忙,就瘦了點,等忙完這段時間就好了。”
“彆人想瘦都瘦不下來,我一下了瘦了這麼多,彆人還羨慕呢。”
裴文萍說得輕鬆,可沈明珠卻看出,對方眉宇間隱隱籠罩著憂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裴文萍不肯多說,她也不好追問。
吃過飯回到廠裡,裴颺也在,沈明珠便把裴文萍的情況簡單講了講,“家裡還有一些之前彆人送的補品,下午我早點回去找出去,你晚上給你姐送去吧,讓她補一補身體。”
“好。”
“媽媽。”
原本躺在沙發椅上午休的裴子珩忽然喊沈明珠。
沈明珠扭頭看過去,臉上流露出溫柔,“是不是吵到你了?我跟你爸出去說,你繼續睡。”
裴子珩中午都是在食品廠的食堂吃,吃完就到沈明珠的辦公室午休,到一點鐘再去學校上課。
看著夫妻倆出去的背影,裴子珩微抿著嘴角,漆黑的眸裡暗流波湧。
他之前說姑姑生病的話,並不是瞎猜,而是真的。
上輩子,姑姑就是在半年後病死的。
如若不然,上輩子那個壞女人也不敢那麼肆無忌憚的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