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沈家人全都盯著周書桓,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式,田文芳甚至在心裡盤算好了賠償的數目。
五萬。
等拿到錢先在城裡買套房子,剩下的就留著給劉翠花治病買藥。
“你媽中風這事跟周書桓沒太大的關係。”
“咋可能跟他沒關係?!”沈豪頭一個跳起來。
田文芳緊隨其後,“我們親眼看見的,村裡人也看到了,媽跟他說著說著就被氣倒了!事實擺在那,你們居然還說跟他沒關係,你們這是要包庇他不成?”
“你們先彆激動,我們辦案是講究證據的,一塊聽聽醫生怎麼說吧。”
醫生先簡單科普了一下腦溢血的病因,以及常見的症狀,最後得出結論:
劉翠花的腦溢血並非是昏迷前引發的,而是存在了一定時間。
因為腦部都是微細血管,初發腦溢血時的出血量是非常細小的,絕不可能從口鼻中流出。
除非顱內積聚了大量的淤血,加上劇烈急促的運動,才有可能從口鼻中流出。
等醫生說完,民警看向田文芳:“根據你丈夫的筆錄,你媽應該是在昨晚半夜跟你吵架時發的病,隻是當時症狀比較輕微,所以你們沒發現。”
沈家人都驚呆了。
田文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扇了幾個巴掌。
見都用責怪的眼神盯著她,忙為自己辯白:“早上吃飯的時候媽還好好的,這咋能賴我頭上?”
民警說:“早上你媽不是追著周書桓跑了一路嗎?可能是那個時候導致的病情加重。”
沈豪氣得抬手就猛抽了她一耳光。
“是你害了媽,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饒不了你!”
田文芳被打得摔坐在地上,半張臉肉眼可見的腫起,呆呆的好半天發不出聲響。
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害劉翠花中風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她自個。
沈大山不死心的指著周書桓問民警,“那他就沒一點責任嗎?”
民警回:“目前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需要對這件事負責,如果你們隻是單純的想讓他做經濟賠償,可以協商,或者是走法律途徑,不過以我個人的經驗,你們勝訴的機率不大。”
沈大山沉默了。
他雖然是個農民,卻也知道打官司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周書桓嘲諷的看著沈家人,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早在劉翠花昏迷之初,他就打電話給律師做了谘詢。
律師恰好經手過類似的案件,得知周書桓並沒有跟劉翠花有過任何的肢體衝突,便給他吃了定心丸。
雖然周書桓不是劉翠花腦溢血的主要元凶,但他的出現也的確導致了劉翠花病情加重,經過民警調解,他答應支付一部分的醫療費。
派出所將處理結果告訴了申哲民,申哲民轉頭又告訴了沈明珠。
晚上回家,沈明珠又把這事說給了跟裴颺聽。
裴颺不關心劉翠花中不中風,隻關心申哲民為什麼會跟沈明珠說這事:
“他為啥特地告訴你這事?”
“你們平時經常聯係嗎?”
“你們關係很好嗎?”
沈明珠一句輕飄飄的“還行”讓裴颺破了大防。
“啥叫還行?他這麼大年紀了還不結婚,也不去找小姑娘搞對象,天天聯係你一個有無之婦,他想乾啥啊?”
沈明珠笑:“你明天去問問他唄,正好我也想知道。”
裴颺醋意衝天:“我明天就去!”
“你()
吼什麼?”
裴颺壓低音量,“我沒吼。”
沈明珠好笑的睨著他:“你明天真去啊?”
“當然,家庭幸福不容侵犯。”
“你打得過人家嗎?”
“在你心裡我不如他?”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看男人被氣到七竅生煙,沈明珠好笑的伸出手在男人腦袋上捋毛:“是我今天找他有點事,他才順嘴跟我說了這事。”
“你當我死了嗎?你有事不找我找他乾啥?”
“這事跟你沒什麼乾係。”
這話一出,本已經捋順的毛差點又要炸起來,但下一秒又被撫平:“我準備幫他介紹個對象。”
裴颺瞅著她,“真的?誰啊。”
“成了再告訴你。”
“好吧。”
此時的裴颺儼然一隻被捋順了毛的大狗狼,溫順的躺在她腿上,語氣透出撒嬌的意味:“老婆,我生日快到了。”
“嗯。”
“你今年準備送我什麼禮物?”
“送你離開,千裡之外。”
“……”
第二天,裴颺忙完工作去上個月新開的分店巡視。
看到他來,何濤放下手裡的工作熱情接待。
年初何濤下崗後,被裴颺招進公司做傳呼機銷售員,現在已經是新店的店長。
簡單向裴颺做了工作彙報後,何濤說起私事:“你知道書桓走了嗎?”
裴颺故作雲淡風輕:“什麼時候的事?”
說起周書桓:“今天一早,昨晚叫上我們幾個一塊吃了頓飯,說是今年不回來了,要在佛城過春節。”
裴颺點頭,“挺好的,他媳婦大著肚子也不方便過來。”
何濤欲言又止:“你跟書桓這麼多年的兄弟,鬨成這樣,我們心裡都挺難受的。”
“我跟他之間的事,不影響你們,以前大家怎麼處的以後還怎麼處。”
聽他這麼說,何濤不免感歎:“隻怕以後見麵的機會也少了,書桓看樣子是要在那邊紮根了。”
“說啥呢,聊得這麼起勁。”
兩人正說著話,戴明芳笑眯眯湊了上來。
室內溫度高,她穿著比較輕便,杏色的高領針織毛衣,搭配花格子的背帶裙,眼睛笑成一對月牙,身上隱隱透出清甜的梨香,有一種青春洋溢的活潑嬌俏。
見戴明芳一雙眼珠子都快粘到了裴颺身上,何濤很有眼力見的借口忙工作走了。
裴颺也想走,然而戴明芳卻故意擋著路。
“裴哥,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裴颺戰略性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小戴,你不要亂說話啊。”
戴明芳被他的模樣逗得樂不可吱,“哎呀,開個玩笑嘛,你那麼緊張乾什麼,就那麼怕嫂子嗎?難不成她是母老虎?”
“開玩笑也不行,你以後彆再開這種玩笑,不然扣你工資!”
說完就急匆匆離開了店裡。
上了車,還沒喘口氣就接到了沈明珠的電話。
“在乾嘛呢?”
“什麼也沒乾,我一個人在車上。”
夫妻這麼多年,沈明珠一下就聽出了男人語氣不對勁,“你心虛什麼?”
“沒有啊,我有啥好心虛的?”
平時沒事的時候,沈明珠是從來不給他打電話的,偏偏這個時候打過來,難道是剛才的事已經傳到沈明珠耳朵裡了?
速度這麼快,難不成是在他店裡安插了眼線?
看來老婆是愛他的,不然()
就不會在他身邊安插眼線。
短短兩三秒,裴颺的心念已經轉成了龍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