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你去車上等我,我跟她單獨嘮幾句。”
“好。”
將高華良支走後,沈寶蘭才放下了戒備心,重新變得神氣起來:
“沈明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前幾年你是過得比我強一點,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的日子可比你強多了。”
“房子車子鋪子、錢,還有男人,應有儘有,後半輩子啥也不用乾,隻需要躺著享福就是了。”
一邊說,一邊盯著沈明珠的臉,想從上麵看到忌妒和羨慕。
這也是她今天來找沈明珠的主要目的。
這些年她一直被沈明珠壓一頭,心裡都快憋屈死了,終於輪到她揚眉吐氣,她也要讓沈明珠嘗嘗被人壓一頭的滋味。
“沈寶蘭,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來我麵前刷存在感?我對你的事是真的沒一點興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沈寶蘭撇嘴,“沈明珠,你心裡都快酸死了吧?我能理解你,拚死拚活辦廠子做生意,到頭來還不如我這啥也不乾的閒人。”
“沒辦法,這都是命,我天生比你命好,甭管你怎麼折騰也趕不上我。”
沈明珠無語:“你醜你有理,你高興就好。”
沈寶蘭氣鼓鼓的回到車上,摸出粉盒照了照鏡子,轉頭問駕駛室位的高華良:“我醜嗎?”
“不醜,很美。”
沈寶蘭心情好了一丟丟,“那跟沈明珠比呢,是她美還是我美?”
你倆站一塊,人家像二十歲小姑娘,你像四十歲大媽,心裡就沒點數嗎?
高華良心裡想歸想,嘴上說出的卻是另外一番話:
“在我看來,她比不上你。她美則美矣,但一看就是脾氣不好難伺候的主,找老婆還是得找寶蘭你這樣的,溫柔體貼還有情趣。”
沈寶蘭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開始滔滔不絕的講沈明珠的不是。
高華良專心聽著,時不時附和著罵上沈明珠兩句,把沈寶蘭美得心裡直冒泡。
以前她跟沈明珠吵架,裴颺都會義無返顧護著沈明珠,可周書桓非但不護她,反而罵她,甚至動手打她。
她在家說沈明珠的不是,周書桓也是一臉不耐煩。
如今,她可算也找著了一個對她一心一意、愛她護她的好男人。
她可不比沈明珠差!
“媽,我來吧,您坐著歇會氣。”
高華良勤快的接過劉翠花手裡的豬食桶,幾步走到豬圈前,彎腰將豬食倒進食槽中,又用木鏟熟練的扒拉開,方便圈裡的豬搶吃。
瞧著高華良利索乾活的背影,劉翠花臉上露出幾分欣慰。
沈寶蘭剛把高華良帶回沈家溝時,她是不太滿意的。
一個來曆不明的外省人,也沒什麼錢,皮相又過於出挑,難免讓人感覺不靠譜。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和觀察,她發現高華良是個很接地氣的小夥子。
等人接物麵麵俱到,勤快體貼,臟活累活搶著乾,比前女婿周書桓強多了。
周書桓做了她八年女婿,來家裡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更彆提幫她乾活了。
反正女兒也沒打算跟高華良領結婚證,不用擔心被對方騙走財產,她對高華良這個新女婿倒是越看越喜歡了。
轉眼就到立冬。
下了一晚的雨,氣溫一下子驟降好幾度,見沈明珠和往常一樣隻穿了呢絨外套,裴颺提醒:
“天冷,你穿厚一點,免得中午吃席給凍著。”
沈明珠一邊扣紐扣一邊道:“誰說要去吃席了?”
“今天立()
冬,沈寶蘭辦喜酒,你忘了?”
沈明珠恍然,“哦,是忘了。”
頓了下,又道:“不過我本來就沒打算去。”
“那你還答應她。”
“我要是直接說不去,她能天天上門煩死人。”
一說起沈寶蘭,沈明珠便滿臉的嫌棄,氣鼓鼓的臉上倒是顯露出幾分小女人的可愛。
裴颺有些心癢難耐幫她翻好毛衣領子,並順手摸了摸她頭發。
沒有經過燙染的發絲烏黑油潤,就像是上好的綢緞。
“蓄了這麼久,可算是長長了一些。”
看著男人高興的臉龐,沈明珠心虛的沒接腔。
這幾個月比較忙,她才沒顧得上剪頭發。
今天的沈家溝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大紅的綢帶和拉花從村口一直掛到村尾,可謂是建村以來前所未有的熱鬨。
沈寶蘭坐在布置喜慶的婚房裡,被一屋子的女人吹捧誇獎,臉笑成了一朵花。
為了今天的喜酒,她可是下了血本。
專門買了一件婚紗,還買了一套金首飾,再加上高華良求婚送的大鑽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金光閃閃,貴氣十足。
其實她沒那麼喜歡婚紗,一點都不喜慶,但當初沈明珠辦喜酒穿了一身白婚紗,美得跟仙女一樣,讓她忌妒了多年,也羨慕了多年。
還有裴颺買給沈明珠的大金鐲子,也讓她記掛了多年。
沈明珠擁有過的,她也得擁有。
“沈明珠來了沒?”
比起村裡女人的羨慕,她更想看到沈明珠對她的羨慕。
“還沒呢,估計還在路上吧,早著呢。”
沈寶蘭叫了個女親戚去村口盯著,說等沈明珠到了就領到她屋裡來。
然而一直到酒席結束,沈明珠也沒露麵。
沒能讓沈明珠這個一生勁敵見識到她的風光,沈寶蘭心裡彆提多不得勁了。
賓客走後,她連婚紗都沒脫就讓高華良開車帶她回了城。
沈明珠下班回到家。
“沈明珠!”
看著守在家門口的沈寶蘭,沈明珠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大冷的天,她穿著呢絨外套都覺得冷,沈寶蘭竟然隻穿著婚紗,不過看對方發白的臉色和抖擻的身體,顯然凍得不輕。
“你今天為啥不來喝喜酒?”
“哦,忘了。”
“我結婚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忘了?!”
麵對沈寶蘭的憤怒,沈明珠誠懇道歉:“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記住。”
沈寶蘭差點沒被氣死。
誰踏馬想要下次啊,大喜的日子,這不詛咒她嗎?
在沈明珠這兒吃了一肚子氣後,沈寶蘭又匆匆忙忙趕回了沈家溝。
她走得急,禮金都忘了拿。
今天的喜酒一共辦了二十五桌,加上雜七雜八的布置,總共花了小五千塊,就靠禮金回點血,否則她可不虧大發了。
進了門,不等她開口問,劉翠花就主動把收到的禮金拿給了她。
禮金被裝在一個花布袋子裡,沉甸甸份量看著倒是不小,可數下來竟然不到一千塊。
“咋才這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