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萍琴番外二 後來我果真做到了。她那……(1 / 1)

我聽花開 長燈野與朝 2618 字 2024-05-01

後來我果真做到了。她那和她一樣驕傲的未婚夫秦朗像條狗一樣跪在我的身下,為了我用鞭子甩傷了她的臉,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痕。我的好阿姐,你當然有權力打罵我這隻陰溝裡的老鼠,但你不該罵她的阿母。你要知道,陰溝裡的老鼠都會咬人的。

我的好阿姐啊,終於拿她的正眼瞧我了,儘管用的是仇恨的眼神。她叫我熟悉的一個丫鬟把我騙到一所房子裡,準備叫一群乞丐進屋侵犯我。我的阿姐真傻,她一個人來了,興致衝衝的當著我的麵簡述她做的事,她說她已經叫了人等下把秦朗請來,讓他看看我是多麼的惡心。

真有趣。她不知道這種事我曾經經曆過了很多次。

我用我隨身帶著的迷藥把她迷倒,扶著她到了床上,阿姐,你真蠢。我從窗戶出了屋。看著乞丐們走進了屋,聽到了房間裡傳出了不止的哭聲和尖叫。

我緩緩的向來時的反方向離去。明澈湛藍的天空鑲上了漂亮的純白雲邊,像是我阿姐今天身上穿的京城裡時新的漂亮衣裳。

我的阿姐瘋了,陳綾荷聽到消息後當時吐了血,昏倒在了床上。何家與秦家退了親。秦家本想將人換成我,被何威拒了。他給了我一巴掌。他終於知道他帶回來的是個什麼東西了。但我還有著大用處,他下不了心殺我。

在阿姐出事後的第二天,陳綾荷才醒來,她要殺了我。她瞞著何威把我叫去,叫人抓住我,準備給我喂下毒湯。我看著她大笑,比瘋子還像瘋子。他們被我嚇到了。“我自己喝。”說完,我搶過身前人手中的藥就往嘴裡倒。

真可惜,我父親的人比死亡先到了那麼一步。我是真想到地下去,我本就不配活著了。何苦難為我呢?

可我的好父親要用我,他很看上我的臉,他舍不得他那個好女兒、我的好阿姐,便把我接回來,可現在事已至此,他一時半會兒找不來像我這樣的人了,一年裡,我用溫柔體貼、天真柔弱的樣子把他騙了個夠,又勾得這京城裡的大半些公子哥上了鉤,他此時是萬萬舍不得我的。

在皇帝終於放棄抵抗,宴請諸位大臣的那一晚,我父親想要看到的事發生了。

說是宴請大臣,不過是挑女人入宮罷了。各位金枝玉貴的小姐接連獻舞,各色的美人兒在宴會中間起舞,而男人們坐在兩邊裝模作樣的寒暄,一個誇“才逾蘇小,貌並王嬙”,一個誇“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剩下的人極力從腦子裡找出些精彩的句子再誇上幾句,被誇了女兒的人謙虛的擺擺手,嘴上說著“沒有沒有”,臉上卻笑出了花,皺紋深上幾許。

我沒有想到的是,許連屏竟也來了,雖說諸位大臣都應帶自己最中意的女兒來,許連屏是許家的獨女,她理應來此,但她不是個貪取權勢的人,我曾聽她對旁人說過,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這對於一個尋常男子來說怕是難以做到的,更彆說是一個皇帝了。她是個好人,天真單純守禮的大家閨秀,骨子裡帶著善良,但她,也是瞧不起我的。

她是驕傲的。她有權力驕傲。

可她如今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當我看到她看向那華美的寶座上的人的眼神時,我明白了,那是愛。

愛情讓人癡迷,背叛自己原有的訂下的規則,哪管你是身份高貴還是卑賤,一旦愛上了,連自己都可以背叛。

幸好,我沒有愛。幸好,我早已背叛了自己無數次。

我在帷幕後看著台上人舞著唱著,頗覺有意思。

我不打算獻舞。那麼多漂亮的蝶兒在眼前飛,我要是皇上,怕是眼睛都要挑瞎了,誰還記得是誰呢。

我了解過關於這位從登上帝位起就沒有納妃的帝王的一些事,從兒女情長來說,他真不是個男人。半點也不像。

他從一介乞丐變到將軍,又從將軍變到帝王,真幸運。他的臉清秀冷俊,威嚴裡又透著股奇異的溫和,既像隻我曾在獵場上見過的白虎,不容直視;又像個見了許多風雨的垂暮的老者。可他也不過比我大了七歲,哪裡說的是垂暮呢?對了,我曾聽何威說過皇帝曾派人找過他的父母,還有他的弟弟,但他們都死了。

那麼,今夜的圓月對於這個心老了的年輕帝王一定有著特彆的含義吧?他為什麼會決定選妃了呢?是因為我父親那夥人的逼迫?還是因為他決定打開他的心?還是犯了男人的舊病,想要尋歡作樂?或許都有可能。

何威的人一直跟著我,看著我。我跟她們說了我的計劃,在黑蒙蒙的院子裡甩掉了她們。我不會如我那好父親的願的,但是這位帝王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得和他玩玩。看看那層人皮下藏著的到底是和那群男人們一樣的鬼,還是真正的白玉做的君子?

我等著他來,在冷月下扮著男人一貫喜歡的柔弱樣子,用我那雙看什麼都好像帶著情意的眼睛怯怯的看他。他果然喜歡上了我這樣子,當他用簪而不是用手挑起我的臉時,當他的唇快要接近我時,我全身都不受控製地顫栗,真惡心,他也是一樣的人。

因為這身不知多少人碰過的皮囊,因為我這幅讓人作惡的無辜樣子,就喜歡上我是嗎?你知道這美人皮下的肉已經腐爛了嗎?你們知道裡麵的靈魂是惡鬼嗎?

可他的唇最終沒有接近我。我睜開眼,看見遠處悄悄離去的何威的人。

哦,他在裝。我感到一種莫名的開心。同時又為他碰到我感到反胃,不是對他,而是對我自己,我太臟了,如果他是乾淨的,便不該碰我。

他說我身上有梅香,真好笑。我扶著他回殿。那夜的月亮很美。

到了寢殿,我將他放到床上,我沒有碰他。我離開了。

可我竟然沒有想到,我是她計劃中的一環,她不是他,而是一個女人。她早在何威府裡安排了人,那人把我打暈將我送出了城,扮成了我的樣子告訴了我那好父親她的身份。

我看著眼前她派來的黑衣人,直想笑。原來她早就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知道我的一切。

她可憐我,讓人給我換了個新身份。她可真善良,以為我做的那些事都是被迫的不成?難道我在她的眼裡就那麼可憐?她不想活,卻讓彆人活;她想解脫,卻不讓彆人解脫,難道她以為我換了新身份到了新地方,就可以忘掉前事種種,重新活是嗎?

不可能。

我安分的待了幾天後,他們終於放鬆了看管。我往山林裡跑。

一直一直跑。頭發散亂,衣裳披散,我像個山裡的怪物。

一個不慎,我被地上的樹根絆倒,跌在了地上。我哈哈大笑。身後追趕著的人緊追不舍。

我費力的爬起來,又隻是跑,我好開心啊,我好久好久沒有像幼年時那般大笑狂跑過了,我的娘親會在後麵費力的追趕我,說我是個傻丫頭。

我一直跑啊,一直跑。

誰知道我能跑到哪裡去呢?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