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 “好像有人敲門。”……(1 / 1)

朝蟬 醉裡劍 4095 字 2024-05-01

第二日一早,何冉怡提著早餐走入班級,就看到陳椰椰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

她將昨日答應好替陳椰椰買的豆漿雞蛋放到對方桌旁。

剛要坐下陳椰椰就抬起頭來,看著何冉怡一臉懵,甚至臉頰旁還滿是紅印。

“吵醒你了?”何冉怡拖椅子的動作隨之一頓。“你剪頭發了?”

陳椰椰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接著再半死不活地塌了回去,活像被人打斷了脊梁骨。

她將臉埋回臂彎,伸出隻手把早餐塞到桌肚中,又轉過麵對著何冉怡。

何冉怡看著她這打蔫的樣子,有些擔心:“怎麼了?人不舒服嗎?”

“沒有……”

何冉怡話剛說完,就聽到陳椰椰悶悶答到。

她略微思斟了下,發現陳椰椰一臉幽怨,又想到她那短了一大截的頭發:“因為頭發嗎?”

話是疑問句,說出來的語氣卻是肯定。

“是啊,被熱帶雨林製裁了……”陳椰椰癟癟嘴,“現在是不是很醜。”

“不會,很漂亮,和昨天一樣。”何冉怡咬了口肉包,認真道。

“熱帶雨林?”何冉怡又咬了口。

“對啊,陳霖,我們班主任,她的霖不就是雨林嗎。”陳椰椰展顏一笑,“嘿嘿,真的嗎,其實也還好啦,我覺得還是昨天更好看——”

何冉怡將嘴裡那兩口肉包咽下:“那為什麼是熱帶。”

陳椰椰搖頭晃腦,一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開口:“因為她脾氣‘全年高溫多雨’啊——好香啊…你在吃什麼!”

“肉包,你要嗎?我這還有一個。”何冉怡掏掏書包,拿出全新的肉包遞過去給她。

陳椰椰哼唧出聲:“依依你真好,竟然還不忘多買一個——不過你昨晚是沒睡好嗎,黑眼圈好明顯。”

她說完還將手指放到自己眼下指了指。

講到這個,何冉怡就重重歎了口氣。

經過昨天,她算是發現了學校又囉嗦又扣。

昨天學校隻將住宿生留了下來晚自習,還又給他們專門開了個講座,講的內容還是白天裡翻來覆去講過無數遍的那些內容,就是多了些宿舍違規的行為和發生這種行為的後果。

校領導一番恐嚇後又給了顆甜棗,語氣緩下來安撫他們。

到了晚自習,學校扣扣搜搜地把剩下幾個住宿生上下樓合並到一間教室上課。

開學第一天,沒上課又沒作業,何冉怡就是在座位上乾坐著。

不過學校尚存了些人性,隻上了一節晚修就讓住宿生回宿整理東西了。

不過這個想法在她見到宿舍的模樣後就消散了。

雖說有熱水器有空調,還換了新床,但她瞧著地板被補的活像衣服上的補丁,衛生間頂頭都是蜘蛛網,甚至還掛著隻死蜘蛛,她陷入了沉思。

何冉怡的宿舍在503,隨機排的,一間五人,

她宿舍的五個床位是都有了自己的主人,而她隻見到了另外三個舍友。

進到宿舍,大家看樣子都比較靦腆,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各收拾各的了,期間也沒有些交流。

直到實在都整無可整了,洗漱好上床後,五號床先開口了。

“我叫華畫,一班的。”

何冉怡尋聲望去。

圓臉圓眼,最吸睛的還是她眼下各有的小痣,左眼兩顆,右眼下又有一顆。

加上她笑起來又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是個長相很有特色的女孩,給人第一印象就是乖萌。

接下來的幾個都順著她的話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級。

二號床是三班的林姍,三號床叫陳瑜,是九班的。

但說完就又陷入了沉默。

“話說你們有人認識四號床嗎?”華畫見這情形便再拋出個話頭。

林姍和陳瑜都搖了搖頭。

何冉怡回憶了下在宿舍通知欄那看到的宿舍安排:“不認識,但我記得好像叫許明薇。”

“許明薇…”

“許明薇?!”

一道驚呼聲響起。

是陳瑜。

三人都看向了她,陳瑜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

她尬笑兩聲:“你們都不認識許明薇嗎,她初中時還挺有名的。”

見大家都在搖頭,她拍拍腦袋,繼續說,“我初中也是實中的,我在她隔壁班,聽朋友經常講她做了什麼牛逼事。”

“聽說又是逃課,又是打架,喝酒抽煙她都會…初二還休學了一年。”陳瑜頓了頓,“不過她最出名的還是初三快結束的時候,拿了把棒球棍就直接衝到實中教導主任辦公室,把那死油膩男打的住了院。”

“也就是說她其實比我們都大一歲的意思是嗎?”華畫故作沉思,“她為什麼打你們那個教導主任啊?”

陳瑜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但她長得很漂亮就是了,而且聽朋友說,許明薇她蠻孤僻的,性格很古怪。”

“她會來住宿我很驚訝,”陳瑜又不好意思笑笑,“所以剛才才那麼咋呼。”

“那能理解…行了行了,我們聊點彆的,總感覺趁著許明薇不在聊她之前的往事,我有點心虛。”

剛才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林姍突然問了句:“華畫你是美術生嗎?”

“啊?”華畫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哈哈,純文化生,你是因為我名字所以有的這個問題嗎哈哈哈……”

——

後麵又扯東扯西聊了一些。

何冉怡看了眼表,華畫翻身時也不小心蹭到了鬨鐘。

“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一點二十八分。”一道機械女音在黑夜裡響起。

“好遲了。睡吧大家。”何冉怡再次看了眼表,出聲說到。

華畫沒忍住打了哈欠:“都淩晨一點半了,好快,我們也太能聊……”

話說到一半,突然都靜了下來。

華畫聲音有些顫抖:“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陳瑜揉眼,坐了起來:“什麼聲音,沒有啊。”

華畫噓了一聲:“你們都沒聽到嗎…剛剛又有一聲…”

何冉怡默默道:“好像有人敲門。”

……

“不會吧…這個點了,還有誰會敲門…”陳瑜聲音顫抖。

“不知道…”

“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結果不止我一個人聽到,還敲了兩次。”

林姍抿了抿嘴,聲音也有些抖:“沒事…應該就是聽錯了,我們彆自己嚇自己了……快睡吧。”

話畢,窗外就響起了一道驚雷。

華畫快哭出來了,語速極快:“不行我害怕…”

而在這時,陳瑜已經飛速爬上了林姍的床。

何冉怡看一個人窩在床上,緊緊抱著被子還一直抖的華畫,朝她招了招手,讓對方過來一起睡。

華畫飛速下床,拎著被子枕頭就衝到了何冉怡床邊。

“睡吧睡吧,不然明天沒精神。”林姍說。

於是四個女孩,第一天住宿就兩兩擠一個被窩同床共枕了。

等大家的呼吸聲都平穩了,何冉怡卻怎麼都睡不著。

宿舍床小,不過好在她和華畫兩個都是小個子,也不會特彆擠。

但她實在是不習慣有人一起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冉怡才泛上一點睡意,她看了眼表已經兩點多了。

在馬上要睡過去的時候,又響起道驚雷,還時不時出現閃電。

外麵開始淅瀝瀝下起雨。

雨滴打在窗戶上,何冉怡翻來覆去,強迫自己入睡。

等雨停了,何冉怡才囫圇睡下,也睡得不安穩,半夢半醒之間,一直到早上起床。

一晚上根本沒休息好。

——

陳椰椰聽完,摸了摸何冉怡的腦袋,以示安慰。

可摸了一下陳椰椰就上癮了,停不下來一樣一直摸。

徐嚴一進來就看到這幅場麵,他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麼。

反倒是陳椰椰先把注意力往徐嚴那放,她嗤笑出口:“喲,怎麼不帶你的項鏈了。”

徐嚴淡定拉開凳子:“哦,怎麼理頭發了。”

“死裝男,第一天上學還戴那麼貴的項鏈。”

“哦,你剪完頭發好醜。”

“你有病嗎!”陳椰椰回頭賞了徐嚴一記眼刀。

“實話實說而已啊。”

陳椰椰轉過身,不停翻白眼:“神經,你懂什麼,我可是被依依誇過的,依依可說我今天和昨天一樣漂亮。”

“你沒有吧,你沒有吧。”

“是是是,好了好了,彆翻了。”何冉怡安撫性的拍拍陳椰椰的手。

從轉過頭來白眼就沒停過,她生怕陳椰椰等下眼睛翻抽了。

在聊天間,時鐘慢慢往前跑。

上課鈴響了。

陳霖走了進來,她先是指揮著幾個男生下樓去搬書,再是查了昨日有說的儀容儀表。

她逛了一圈上來,最後查到陳椰椰。

而陳椰椰挺直了胸脯,像隻驕傲的雄孔雀,渾身寫滿了“我整改了,怎麼樣哈哈。”

陳霖滿意地點點頭,回到講台:“不錯,我們班的都很聽話。”

“現在把書分發下去,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正式上課,待會兒我會去把課表打印出來。”

“邊發書的同時,我們先把一個很重要的事做了——選班乾。”

“有沒有自告奮勇的,或者說是推薦的。”

陳霖一說到自告奮勇,大家都默契地低了頭。

陳霖:“……”

“你們都不自己爭取一下,那我隻好隨便點順眼的名字了。”

“真的沒有人嗎。”

除了發書的聲音,教室裡意料之內的寂靜。

陳霖扶額苦笑:“那我就隨機點了……”

被點到名字的那幾個都很無措,看著陳霖搖頭擺手,無一不說不行不行,自己不會。

陳霖一口氣選完:“沒事,都隻是暫時的,你們不要一臉苦瓜臉啊,之後我們可以再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