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色的翠葉蓋住天空,陽光星星點點地透過,顯得靜謐。
枝乾向上伸展,無限擴大,分枝,再擴大,密密濃濃,像是盤旋在天空,撐起了一條歪七扭八的通道,供人行走。
“梧桐園林?!”冬瓜用手指向一棵特彆的梧桐樹。
這棵梧桐樹的葉子,像楓葉一樣,紅得徹底。
倒是真的少見,紅得充滿生氣,枝乾卻腐朽不已,周圍的落葉,已經腐爛成泥。
“這是我們的極品呢。”啤酒肚眼中染過一側晦暗的光。
聽到極品這兩個字,夏矜朝像是突然會想到另一個事件,抿起了嘴。
【玩家夏矜朝,副本任務:幻想的世界】
【正式開啟】
【玩家任務:讓不死者獲得永生(?/25)】
夏矜朝突然看向了那顆紅梧桐。
“這可是我們的朱梧呢,各位竟能看見,真是好運。”啤酒肚察覺到了夏矜朝的目光,咧開了大嘴。
“朱梧?”夏矜朝接話。
“當然!尊貴的朱梧!”啤酒肚眼帶自豪。
得到了確定,那棵梧桐似乎不同了,“天哪!朱梧!”柴骨爆發驚呼,
“這可是朱梧!”
說著,他貪婪的目光開始上下打量起這棵梧桐,“可價值連城!”
啤酒肚的臉色很不好看,“這位遊客,我們這不允許偷盜,倒賣。”
夏矜朝感覺又有一個人要被爆頭了。
可是那位啤酒肚什麼動作都沒有,反而又問了句,“知道了嗎?”
柴骨被這麼看,心裡有些發毛,“當然當然,這不是一下子控製不住嗎?”他賠笑。
啤酒肚點點頭,“知道就好。”
之後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那麼,送到這了,我就先走了。”
“各位尊貴的遊客,我將在明天這個時間,帶你們走出去。”啤酒肚又換上了笑容,“當然啦,前提是,我找得到你們。”
接著就像之前被爆頭的人一樣,不知道去了哪裡。
現在看來,這棵梧桐似乎更加妖豔了。
柴骨的眼珠咕嚕轉了一圈,“走啦?”
“走了。”冬瓜平複著驚嚇。
“看把你嚇得,膽小就彆來。”柴骨輕蔑,“喂,你要不要一起來?”
夏矜朝皺眉,“什麼?”
柴骨看著他一臉錯愕,忍不住嘲笑,“哈哈,這都不知道,來這乾什麼?”
“呐,這是朱桐,外麵都賣出天價了。”他指著那棵高得可拍的梧桐,
“隨便摘個枝條,就能飛黃騰達。怎麼樣,乾不乾?”
他的眼神很讓人難受。
用夏矜朝的話說,就像是在看一堆嘔吐物自娛自樂。
夏矜朝的長睫毛閃動,“剛剛那位不是說了,不能偷盜嗎?”
柴骨很看不起,“他說不行就不行?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冬瓜也在一旁附和,“就是,這麼膽小,彆來啊。”
真的是搞笑,不偷東西是膽小?
“人是活的?”夏矜朝突然笑出聲,“你確定嗎?”
“什麼東西活的死的?這麼神神叨叨,不敢就算了,彆告密就行。”柴骨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眼中帶有警告意味。
“你怎麼覺得我不會告密呢?”夏矜朝笑得很瘮人,陽光適時地打在了
他的臉上,把他的肌膚襯得更加白,一看就不像正常人。
“你難道覺得,我們兩個打不過你?”柴骨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 要是你告密,就在這自己找個洞埋了吧,彆找事。”
夏矜朝看了眼小刀,“行吧,你們在這,我走。”
說完轉身回到陰影處,身後傳來兩個人的罵罵咧咧和美好幻想。
夏矜朝沒走遠,靜靜等待。
“謙哥,你有沒有覺著,這樹,好像···在滴血?”根據夏矜朝的判斷,應該是那位冬瓜在說話。
“切,還滴血,彆這麼迷信好伐,這就是棵朱桐,你怕什麼?”聽動靜,柴骨是在爬那棵梧桐,“這樹也真是臟,前幾天才買的衣服都被它蹭臟了。”
夏矜朝似乎聽到了一個腳步聲。
“你在乾什麼?”金發小男孩朝著兩個人問,“在砍樹嗎?”
冬瓜和柴骨聞聲回頭。
天哪,這小孩也忒好看了,雙眼皮,眼睛水溜溜的,簡直就是大自然的產物啊。
“小屁孩,關你什麼事?”冬瓜率先回過神,不可一世地問。
“你們在砍樹嗎?”小男孩像是沒有聽到,仍舊發問。
“砍不砍樹關你什麼事兒?”柴骨跨坐在梧桐上,手裡拿著鋒利的鋸條,“你也想砍?”
本來小男孩還準備問第三次‘砍樹不砍樹’,聽到柴骨的問題,眼睛突
然亮了起來,“想砍!想砍!”
兩個人都在哪裡哈哈大笑,其間不乏有一些“小屁孩也會砍樹”這類話。
“當然會啦,隻不過,不是我,也不是樹。”小男孩天真爛漫地笑著,眼睛裡明明是純粹,但卻看得人心慌,“啊,不對不對,也是樹。”
“走開,彆叨擾我們謙哥。”大概也察覺到這種異樣感,冬瓜開始趕人,“不對啊,你怎麼進來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夏矜朝在暗處扶額,現在才想到他怎麼進來的這種問題,看來他們的腦子是真的不太好使。
“我本來,就在這啊。”他稚嫩的聲音不斷回蕩,掃向了,整個梧桐園林。
“你不下來嗎?”小男孩轉移了視線,直直地盯著坐在樹上的柴骨,還
沒等他回答,又自言自語,“沒事,你不用下來了。”
然後輕輕地說,“血桐,砍他吧。”他說的輕快俏皮。
“這位大人也是,砍掉。”小男孩又把手指指向冬瓜。
“真是的,進入這裡的人,應該足夠勇敢啊。”小男孩厭惡地望著冬瓜所處的地方,“真是臭死了。”
血桐的枝葉放下,抖落下幾片葉子,神奇的是,原來血桐的頂部,是綠色的葉子,簡直有違常理。
綠葉一接觸到兩個人,就像是變得瘋狂了起來,柴骨和冬瓜,爆開了。
“算了吧,這兩片葉子,就彆要了,真難看。”小男孩用一種可憐的眼神望著血桐。
血桐倒也照做,兩片沾滿了血的葉子,就這麼落了下去,在朱桐,或者說是血桐的根底,漸漸腐爛。
夏矜朝揉自己的腦袋,真是有趣死了,這個副本是極端小孩和他的深情梧桐的故事嗎?
“這位哥哥,你也要躲啊?”上方突然傳來童聲。
“彆煩我。”夏矜朝頭都沒抬,伸出手指輕輕推了推小男孩,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他的頭頂。
“這位哥哥,你也太過分了吧?!摸了頭頂是會長不高的!”小男孩炸毛了,“我要讓你教我砍樹!”
“你剛剛砍得不是挺好的嗎?”夏矜朝站起身,小男孩連他的肚臍眼都不到。
“剛剛是剛剛!”小男孩看著夏矜朝,“你實在太過分了。”
“什麼叫我過分?”夏矜朝頗有意味的問。
“你,你就是過分!”小男孩氣鼓鼓。
“得,還是位胡攪蠻纏的。”夏矜朝附身戳了戳他的臉,“你是不死者?”
“什麼,不死者?”小男孩噘嘴。
“不是啊?”看他反應,夏矜朝有點失望,“那走了。”
“你到底乾嘛?”小男孩用水汽朦朧的眼睛看他。
“找人。”夏矜朝略帶無奈,“你要砍人就砍吧,彆找我。”
小男孩突然蹲坐了下去,“血桐,我不好嗎?”
血桐用最頂上的綠葉輕輕蹭著小男孩的腦袋。
“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呐!”小男孩看著夏矜朝粉色衛衣背後的笑臉,
“你要找不死者乾什麼?”
“讓他獲得永生。”夏矜朝似乎是苦惱地扯了扯自己的衛衣,“都是不死者了,還永生?”
“不是不死者。”小男孩撥開了葉子,“不是的。”
他的眼神有些怨恨,“找不到的,你找不到。”
“找不到啊,我倒覺得,我找得到呢。”夏矜朝扒拉自己的手指。
“真的嗎?”小男孩的眼睛和‘砍人’的時候一樣亮。
“不知道。”夏矜朝笑。
“真是太討厭了。”小男孩意有所指,“沒事,找不到也沒關係,找到了,就有關係了。”
夏矜朝沒有回答。
“我叫安喜樂,平安喜樂的安喜樂。”小男孩開口,“祝你幸運,你的粉色衛衣,很好看,就像我的金色頭發一樣。”
他笑得活潑天真。
“今天不想砍人了。”安喜樂站起來,“一連砍了兩個,都是倒胃口,雖然你看起來不錯,但是今天不想砍你。”
他的金色頭發在細碎的陽光下格外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