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藍暖跟孟瑤,在雲深不知處,猝不及防的相遇了。
孟瑤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跟他年歲差不多的公子,那人率先打破沉默,拱手道,“在下聶懷桑,不知道小姐怎麼稱呼。”
藍暖的思緒被拉回,回了一禮,“聶公子好,我叫藍暖。”
她剛想跟孟瑤說什麼,那邊孟瑤快了一步開口,卻是對著聶懷桑說的,“二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收拾一下,不要耽誤了晚課。”
就這樣,兩人從藍暖麵前走了,好像大家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藍暖伸出的手,抓了一把空氣,一臉的莫名,也沒分開多久呀,不認識啦?
夜幕籠罩了大地,孟瑤洗漱回來,剛進房就看見藍暖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房間,嚇得他反手就要去關門,害怕她被彆人看見在自己房裡。可轉念一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反而更是不妥。那摁在門上的手,是關也不是,開也不好。
藍暖看著仿佛被粘在門上的孟瑤,試探的喊了句,“孟瑤兄,你怎麼了?這是你的房間呀,你沒走錯的。”
孟瑤無語問蒼天呀,自己到底再為這個二貨考慮什麼~~~
孟瑤將門半掩著,吐了一口濁氣。轉身坐到了藍暖的對麵,看著藍暖麵前喝了一半的濃茶,微微皺眉,“晚上喝濃茶,對睡眠不好。”
說著將藍暖手邊的濃茶收走,換上了一杯自己釀的玫瑰露。
他說,“之前翻醫書,說是常喝這個對女孩子比較好。”
藍暖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一股玫瑰的香氣縈繞鼻尖,還有絲絲的甜味竄入喉頭,清甜卻不膩人,不知不覺一杯下肚了,伸手還要再要一杯,卻被拒絕了。
孟瑤笑著搖頭拒絕,“這個雖好,晚上卻不能多飲。”
“哼~~”
藍暖鬱悶,跟她家兄長一樣,這樣不行,那也不許。
看出了藍暖的小情緒,孟瑤將手裡的一壇子玫瑰露向著藍暖推了推,“這個都給你,但是不許貪杯。”
藍暖笑著將壇子扒拉到懷裡,嘟囔道,“現在這麼大方,那白天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呀”
說完不滿的抬頭看著孟瑤,想聽他的解釋。
孟瑤心裡酸澀,他混進聶氏,努力向上爬,隻是想再遇見她的時候,不再是總需要她照拂的可憐朋友。他不是沒想過她出身會很好,但是不知道會這麼好,居然是藍氏嫡係唯一的大小姐,一出生就站在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地方。
他有多在意她,就有多自卑。
藍暖看著發呆的孟瑤,不滿的重重敲了下他的額頭,“回神啦”。
孟瑤摸著額頭,呆呆的看著藍暖,“你打人很疼的。”
藍暖毫無愧疚的回道,“疼點好,疼了長教訓。就是要懲罰你下,誰讓你裝作不認識我。再說,剛才發呆那麼久,肯定又在想一些有的沒的。”
藍暖一臉篤定的看著孟瑤,將孟瑤想要反駁的話,全部靠眼神噎了回去。
不想再理孟瑤,藍暖抱著玫瑰露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突然說道,“我大哥曾經跟我說過,一個人是沒辦法選擇出生,但是想走什麼樣的路,卻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藍暖懷疑玫瑰露裡有發酵的酒,回到房間就撐不住了,倒頭就睡。
所以她不知道,她走後,那個少年在房間裡,呆坐了很久,久到腿腳都麻木,久到天空都掛起了初陽。可即使一夜未睡,那眼裡的光芒依舊耀眼明亮。
年少的藍暖,覺得想要救一個人有千百種方式,親情,愛情,友情,都可以撫慰人心,護他一生平安喜樂,可她沒想到世事無常,最後要走的是獻祭流,她呀,最怕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