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我的表情管理完美嗎。”沈容瑾板著張生人勿近的小臉,一張軼麗白嫩的美顏上一貫的目中無人。
【…宿主很有表演天賦。】
沈容瑾很受用的挑了挑眉,神色慵懶地掃了眼,四周的弟子見了她,都如老鼠見了貓,有多遠躲多遠。
原先站在樹蔭下練功習劍的人,也不過須臾的功夫,就都躲到了十米外的樹後頭,僅剩了幾個因為練功不專心而被罰的,隻得埋頭苦乾,連抬眼偷瞄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隻得心裡暗暗祈禱這活祖宗趕緊離開。
憑空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沈容瑾腳下動作緩急,碰巧在路過他們身旁的時候止步。
“腳下虛浮,腰韌鬆弛,手臂虛晃,不過幾息就氣喘,這便是你們練的劍?”
沈容瑾冷聲開口,語氣挑釁。
被指控的人麵上皆不自覺落下汗來,握劍的手抖得越發激烈,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作揖,僵硬開口:“師姐說的是。”
沈容瑾眸色微沉,望向那格格不入,獨自站在烈陽下的人。
下瞬,隻見她腳下微一使勁,將那人本垂落在地的劍尖於他手中輕而易舉的掙脫,落於沈容瑾掌心。
他氣息微滯,瞳孔猛縮,緊盯著她手中劍,身側垂落的手不自覺握拳。
“靈力低微,劍身崎嶇,劍鋒損鈍,破銅爛鐵。”沈容瑾皺眉,撇嘴:“好醜的劍。”
話音未落,一陣透骨寒意自體而出,蓬勃洶湧的靈力向外無儘咕湧著,儘數停留在她身側。
“這就是冰靈根?”沈容瑾心裡微驚,隨後隱隱露出一齒笑來:“好強!”
此刻對麵那人則全然呆愣至原地,腳下如同有千斤重,眼眸死死盯著眼前眉眼處皆結了霜的人。
若忽略她的性格惡劣,在這冰霜的襯托下,絕世佳人都不足以來形容她。
下刻,隻見她指尖輕顫,被她稱為破銅爛鐵的劍輕而易舉地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冰棱由裡向外不停散開,方圓十裡均被一片冰雪覆蓋,樹梢因霜而垂落下來,發出大片冰葉碰撞的細碎聲。
而沈容瑾麵色如常,表情冷淡,語氣輕蔑地說道:“不如把這劍丟入華裳長老的炎爐,也算給它騰了個好去處。”
“師姐..”那人喃喃,心下狂跳不止。心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若能習得..
看著麵前這人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饒是再精明的表情管理都要失控了,沈容瑾心裡莫名發怵,問道。
“係統..他在想什麼?”
【…他大概開始崇拜你了。】係統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沈容瑾嘴角微抽,強忍住笑成毒液的欲望。
麵上還是端著清冷不耐的神色,微蹙著眉,嘴上不饒人:“滾開,擋路了。”
隻見他濃密的睫毛微顫,隨後點點頭,伸出細長有力的腿來,向右直直邁了一大步..徹底攔在沈容瑾麵前。
沈容瑾:“……?”
沈容瑾隻感眉頭微跳,視線冷冷掃過眼前的蠢人。
她嘴角勾起,嗓音泠泠:“想死嗎?醜八怪。”
麵前這人額前的劉海厚重且冗長地遮住了眼尾,隻露出半隻漆黑幽深的瞳孔,膚色白皙,右臉一道長疤刺眼的裸露在外被幾縷垂落在側的溜發勉強擋住。
他似乎對這個稱呼並不奇怪,深邃的瞳孔牢牢緊盯著沈容瑾的眼,聲音堅定清透。
“可以教我嗎,剛剛的招式。”
沈容瑾微怔,心裡震驚,但麵上依舊冷淡。
“係統,我沒崩人設吧?”
【…沒有,宿主。】
她隻得冷冷嗤笑一聲,冰冷的視線掃過他全身:“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教你?”
他沒有動,隻是定定地站在身前。
“滾開。”沈容瑾有些惱了。
身前突傳來一聲呼喚:“小瑾?”
沈容瑾抬頭,目光與正下著階梯的俊秀男子對上。
“爹。”她翻閱記憶後輕喚出聲。
隻見他一身素衣綠袍,腰間佩著一塊紅玉,如灼灼烈火,在他一身綠衣的襯托下越發顯眼。
逍遙宗的掌門,素瀲真人沈玉溪自也不會是什麼凡輩,及冠之年便已結丹,自此容貌不變,實力不可謂不強。
沈玉溪走下坡路,視線從沈容瑾麵上移開,看向那人,皺了皺眉:“紀行之,你怎麼在這?”
沈容瑾表情龜裂一瞬,身子僵硬在原地,緩緩挪動頭部,注視向被喚作紀行之的人。
紀行之,原作的第一大反派,主角事業的絆腳石,她任務完成的第一大阻礙!
為什麼紀行之會現在就出場?這時間線提早太多了!等會,紀行之臉上怎麼會有疤?原作的瘋批美人怎麼會有疤?她穿了本假書吧!
“係統!!!給我滾出來!”
【宿主..我在。】係統瑟瑟發抖。
“解釋。”沈容瑾幾乎碾碎牙齒,才勉強擠出能聽的兩個字。
【宿主,我已經在後台進行檢測了!可能是宿主的出現導致了蝴蝶效應所以有些劇情會發生改變與提前。】
“哈?”沈容瑾氣笑了。
“補償!必須補償!”她心裡低吼,怒意洶湧。
係統死機了。
麵上依舊得維持百分百的冷靜,沈容瑾假笑。
沈玉溪瞥見一旁樹下倒地的掃帚,又望向紀行之手裡歪曲的劍。
“我來練劍。”他嗓音低啞。
沈玉溪嗤笑一聲,不留情麵:“是罰你來掃地的吧。”
看著沈玉溪與原主幾乎如出一轍的性格,沈容瑾扶額,為逍遙宗的未來感到擔憂。
“爹,我們走吧,彆理這個醜八怪了。”沈容瑾上前熟練地攬住他的胳膊,臉頰親呢地蹭了蹭。
開玩笑,再讓他們多聊會劇情不知道要崩到哪去了,她眸色灰敗,心裡哀嚎。
沈玉溪微滯,麵色隨即柔和下來,伸手撫摸了下沈容瑾柔軟的發絲:“好。”
蹙眉望向眼前人:“讓開。”
紀行之抬起頭,本就晦暗陰翳的瞳孔盯著沈容瑾幾息,隨即撇過頭,默默握緊劍柄,轉身離開。
沈容瑾掃過他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抿了抿唇。
“爹,你覺得紀行之是什麼樣的人啊?”
沈容瑾垂眸思索,邊走著邊開口問道。
掌門帥老頭微微一愣,視線望向身側的人,語氣疑惑:“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就是有些好奇,他那疤是怎麼來的?”她試探地問道。
沈玉溪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微蹙著眉:“他自己發瘋割的。”
“哦,那是為什麼呀?”沈容瑾公式化地繼續問。
心底也不覺得奇怪,反派嘛,有些異於常人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就是發瘋割自己嘛,作為原作的第一大反派,什麼童年的陰影啊,好友的背叛啊,父母的不理解啊,跟調味料一樣總要來點的啦,不然後期怎麼跟同樣童年經曆淒慘的主角掰手腕?
早逝的媽,好賭的爸,破碎的他!
等等串台了,這是修仙頻道(撓頭)。
沈玉溪嗤笑一聲:“當初畔嵐從魔域撿他回來是看他可憐,但魔種就是魔種,骨子裡的劣根性根本就..”他頓住,回頭深深望了一眼,眼神凝重:“我現在隻想給當初的我一巴掌。”
啊?進度太快了她有點跟不上!
“什麼?..”還未等沈容瑾追問,隻見他大手一揮,便打開了大殿的門,裡頭的人都已幾乎儘數坐滿了。
“先進去。”沈玉溪說道。
沈容瑾粗略一掃,都是些老熟人。
隨後在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男主身上停頓。
…….
……
….
誰能告訴她男主為什麼會發光啊?
沈容瑾還是沒忍住,戳了戳身側的掌門大人。
“爹,你看那有沒有金光啊?”
沈玉溪疑惑,衝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搖搖頭。
【宿主,這是為了方便宿主隨時隨地第一時間發現男主位置特地更新的!】
機械的語調裡還有些小驕傲。
沈容瑾:“有的時候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
沈玉溪猛地回過頭,一臉驚異地望向說出驚人之語的沈容瑾:“瑾兒你在說什麼?”
沈容瑾猛然捂住嘴巴。
臥槽怎麼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她拚命擺手,麵色焦灼。
拜托你不要再問了!
“掌門。”
季蘭卿清透淩冽的嗓音清晰地穿透過來,隻見他略微俯身,眉頭微皺似是牽扯到了舊傷,但身子依舊挺立筆直,儀表翩翩。
沈玉溪麵色略顯僵硬,側頭向沈容瑾使了個眼色。
沈容瑾:“?”
見她毫無反應,隨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急功心切,將沈容瑾推到了季蘭卿麵前。
季蘭卿已直了身,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看著她,二人一時間麵麵相覷,皆不語。
“沈容瑾!道歉!”沈玉溪一聲中氣地嗬斥,直直嚇得她身子一抖,隨後一臉茫然地望向他。
似是故意不願看過來,沈玉溪扭了頭,裝作很忙的模樣。
“我沒錯,不道歉。”她死犟。
季蘭卿眸色清淺,神色淡淡。
沈容瑾垂眸望向他空落落的腰際,諷刺道:“偷了我的香囊怎麼不繼續係著?”
隻見他略微抬眸,露出一齒痕的笑意:“我說過了,那不是你的香囊。”
她白了白眼,冷笑一聲,不願再與他多費口舌,直直走向季蘭卿身側空著的座位。
“這裡有人了。”季蘭卿淡淡開口。
“我先到的自然歸我。”沈容瑾不落下風,張口駁道。
他斜睨一眼,也不再堅持,神色如常地轉過頭,右手的佛串被他順手取下拿在手中把玩。
沈容瑾看向自己桌前豐富的吃食,心下暗喜,若不是這桌菜對她胃口,當她想坐這偷囊賊旁邊?
原作劇情裡,沈容瑾聲稱男主偷了她隨身攜帶的香囊,遂動用私刑將他關進地牢裡,狠狠教訓了一番,於是就有了開頭的刺激劇情。
是真是假她並不關心,畢竟她隻負責完成任務,其他事情,一率與她無關。
心裡想著,又大口的啃下了桌上的蘋果,汁水在嘴裡迸發,沈容瑾好吃的想落淚!
世界上怎麼會有蘋果這麼好吃的東西!
季蘭卿皺了眉,手下動作漸快。
“啪嗒”一聲,那佛珠應聲碎落,散落一地。
沈容瑾打了個激靈,一臉不爽地轉頭看向發出不明聲響的男主。嘴巴裡因為塞滿了蘋果而顯得略微鼓起,乍一看倒顯出幾分可愛來。
他微微頓住,神色略顯僵硬,清明的瞳孔都透出一絲困惑,季蘭卿抬眸,纖長細膩的睫毛輕顫,一雙水潤的大眼楚楚可憐地看向沈容瑾,薄唇輕啟,狡辯道。
“師姐,你嚇到我了。”
沈容瑾身子一抖,一雙珍珠般圓潤的杏眼不可置信地注視向身側不講道理的男主。
感情好,她吃蘋果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