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徽婉從床上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落在一處軍營的主營帳篷之中。
一邊,傳來一陣陣凶狠嚴厲的嗓音。
“壽州的消息怎麼樣?為什麼漕運的邸報一直不傳過來?”
一位將軍解釋道
“太子殿下,壽州行軍總管候治認為,當下朝廷要急之事,應當在於先處理好河東、河北的乾旱再提漕運一事。”
顧徽婉順著聲音看過去,坐在將座之人,便是當今太子蕭成晏了。
蕭成晏身修八尺,五官棱角分明,長的也是眉清目秀,今年二十一。
而作為皇太子的他,已經開始為父皇處理一些疑難問題了。
蕭成晏輕輕錘著桌子,眼神堅定,但總有些不耐煩的意味。
“朝廷稅賦,一年下來用來治理漕運的,不過八十萬緡,壽州總管要作軍費,總是沒有忘記淮南的民變...”
隨後蕭成晏對這位將軍說
“齊雍,暫且先將汴州至宋州一段河道分開淤泥再說,壽州那裡我管不過去,他跟吳王關係好的很呐。”
另一位將軍說
“唉,那個姑娘醒了過來...”
蕭成晏坐在顧徽婉的身邊,他拿著一碗藥,對顧徽婉說
“你穿著一身好衣服,卻流落到這裡。我看你走了好運啦,遇得上我,如果是彆人你就不知道被搶到哪裡去了!”
顧徽婉拉著蕭成晏,眼淚不停地流,眼睛泛著淚光。
“我...我爹爹,我爹爹被害死了!您是太子!您要給我主持公道。”
蕭成晏放下藥來,皺眉凝視著顧徽婉
“那,你爹爹是誰呢?”
顧徽婉壓低聲音
“我爹爹是散騎常侍顧成奉!他因為檢舉齊王貪汙軍餉,卻被齊王構陷,因此...”
蕭成晏眼神一變,他默默地站了起來,把右手抵在下巴上。
顧徽婉懇求道
“太子殿下?”
蕭成晏找來了侍從
“通知參議韓稠,有事要和他說。”
蕭成晏回頭看著顧徽婉,他坐了下來,用手撫在顧徽婉的臉頰上,把她的眼淚擦乾。
十六歲的顧徽婉可是第一次被陌生男子輕輕摸著臉頰,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努力地擦乾眼淚,希望能夠得到太子的幫助。
蕭成晏說
“你先睡下來吧。”
隨後蕭成晏莫名地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蕭成晏走到營帳外,韓稠帶著一些將軍見到了蕭成晏,蕭成晏說
“我們去營外坐一坐,看看老百姓,談談家常。”
齊雍對韓稠說
“哎呀,太子殿下要談家常,一定不是家常...”
蕭成晏和一群家臣圍坐在一塊,蕭成晏說
“那個女的來頭不小,她說她自己的父親是顧成奉!”
蕭成晏的堂弟,扶風郡公蕭吉道
“喔啊!沒想到齊王整垮了顧成奉一家,還留了個下來,那這會不會成為...”
蕭成晏直接打斷道
“並不會成為把柄!有活人沒證據,不過我想沒人知道她的身份。”
韓稠問
“那,太子殿下,此女是留還是不留呢?倘若日後有事上稱,她便能幫助我們。”
“可如果有些事不上稱,她的那些話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蕭成晏道
“齊王構陷顧成奉欺君,之後他還有其他的政治動作,目前鄴城行軍總管和齊王有所關聯。”
緊接著,蕭成晏突然拍著地瘋笑了起來,嚴肅道
“等我把這些人全部都揪出來!我的日子也好過多啦!”
梁國首都洛陽,太子的車隊正緩慢地向皇宮走去。
顧徽婉坐在一架馬車裡,此時蕭成晏也坐在馬車中。
馬車隻能容納兩人,中間有個小桌,外麵的人看不見,顧徽婉有些緊張,她是第一次和皇太子麵對麵。
顧徽婉沒有動靜,她隻是一直盯著太子的神情,蕭成晏一直在寫這一封上疏。
蕭成晏看著顧徽婉,問
“你這樣看著我是何意?”
顧徽婉搓揉著雙手,道
“沒有啊...”
蕭成晏把放在座位邊的點心拿了上來,也盯著顧徽婉的眼睛說
“你知道汴州的流民也是很多的,所以我吃的這些點心對你肯定不受用。”
這並不是點心,是一碗粟米飯。
顧徽婉嘴角動了下,說
“謝謝你...”
隨後,顧徽婉拿起了筷子,吃起了這碗粟米飯來。
到了宮門,蕭成晏下了馬車,對韓稠說
“韓稠,你把那個女的先弄進太子府的小房間裡窩著,齊雍,你隨我入宮。”
蕭成晏帶著新編好的上書走到皇帝寢宮前,這裡大門緊閉,一直不開門。
蕭成晏背著手抓著這本上書左右蹣跚,疑問道
“乾嘛不開門?再不開門,黃花菜都涼了!”
齊雍看著左右蹣跚的皇太子,問
“太子殿下,會不會是陛下身體有...”
蕭成晏停了下來,嗬地一笑
“老爺子有什麼問題?上個月還在打獵,這個月就不開門啦?”
“他一直覺得我內心對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過家家的事不開心!”
齊雍又勸阻道
“太子殿下,請您輕聲些呀,彆說了...”
韓稠走到馬車前,把簾布拉開,對顧徽婉道
“太子殿下要把你藏起來,快去。”
天降大雪,蕭成晏在門外等了快一個多時辰,齊雍問
“不如明天報吧?”
蕭成晏看著齊雍,又看著這天色,說
“明天報?趕的就是一個光陰,算啦,我們走吧......”
蕭成晏剛要走,這門就打開了,背後的太監鮑讚走出來說
“太子殿下,陛下說了,原本想睡會,但是您等的這麼急,還是讓您進去吧。”
蕭成晏看了眼鮑讚,沒說什麼,帶著上書進去見皇帝了。
皇帝蕭逸,今年四十七,是一位靠踢下了廢太子一腳而登基的皇帝。
蕭成晏跪在皇帝麵前,把上書呈了上來,不說話。
蕭逸看著皇太子也不吭聲,他拿過這本上書,打開上書一看,裡麵記載著汴州一下的一些災情記錄。
蕭成晏這時候發話了
“父皇,漕運需80萬緡,而齊王那邊要求治理青州一帶,要110萬緡,南邊的吳王出錢處理維修城牆和宮殿的事情。”
“如果朝廷還有餘糧的話,開倉兩萬石下來吧。”
蕭逸道
“太子,你因為行事太過張揚,朕總覺得,你是不是該收斂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