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了解到他倆的真實生活時,看文的我一直持著愉悅的心情,直到...他們的真實生活向我揭曉了。陳景深的母親剛剛經曆了一段失敗的婚姻——丈夫出軌且有了比陳景深大一歲的孩子,這是身為完美主義者的她無法接受的事實。於是,她把所有的壓力和關注度放在了陳景深身上——在家安裝攝像頭進行實時監控、幾次三番以“為你好”為借口給陳景深換班換同桌甚至是轉學,未經允許私自計劃陳景深的一切,過度乾涉他的正常生活,是稍稍代入就會窒息的感覺...喻繁的母親因受不了家暴而離開了他,把他留在喻凱明身邊。喻凱明,嗜賭成性,家暴成狂,從小就對喻繁拳打腳踢,導致喻繁小小年紀沒學好,倒是學了一身的乾架本領,從小的“教育理念”都是暴力解決問題。放學等我在我心裡最大的刀就是他們倆的原生家庭了,真的很心疼……
陳景深預想的未來,是擺脫母親的控製,考上大學後和喻繁一塊租房住,再也不分開。喻繁預想的未來,是跟著陳景深好好學習,考到同一個地方,徹底擺脫那個嗜賭成性、家暴成狂的父親。可是...莊訪琴的警告話語其實不無道理,以他們現在的年紀和閱曆,根本沒辦法給對方任何保障,他們走的這條路前麵有千難萬難,隻是現在還看不到,如果一定要堅持下去,就必須做好心理準備,被發現的結果可能比預想中的還要糟糕。又或者,打從一開始,這條路就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陳景深低估了母親的控製欲,喻繁也沒想到喻凱明會做到那種地步。
一次惡劣的威脅與敲詐,一杯毫不留情潑下來的咖啡,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捏碎了喻繁想要逃離的心,直到那一刻喻繁才意識到,原來他始終逃不掉被父親拖累的命運,原來他真的會影響到陳景深的前途與未來。他看著自己房間裡的情書、考試時的草稿紙、已經密密麻麻快要寫完的字帖、杜賓犬玩偶……他想,這些都不該出現在這間屋子裡。關於陳景深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屬於這裡的。
收拾的時候,喻繁翻出了年代已久的相冊,盯著相片上那哭包熟悉的眉眼,憶起了自己和陳景深的初遇——“堅強符,膩害符,不哭符,勇敢符……彆哭了啊,不就是平安符被他們撕壞了嗎?這些符你帶著,以後我保佑你啦。”原來,他們曾經一塊去過承安寺,原來,陳景深沒騙自己,他們的初遇真的在小學,在那次夏令營。喻繁出手打跑了欺負他人的壞孩子,讓陳景深記了很多年,直到高一,他再次見到喻繁。那時的喻繁不記得他了,還時常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為了改變現狀,陳景深鼓起勇氣,給喻繁遞了情書,強行闖入了他的生活,這才有了他們的故事。
喻繁辦理退學的那一天,他們在學校天台偶遇。那句“我們私奔吧”成了喻繁說不出口的心裡話,天台上十秒的告彆吻真的成了他們青春時期見到的最後一麵,下定決心刪掉的聯係方式、立刻搬離的家、還有那句再也等不到的承諾——“放學等我”……等不到了。原來,全文最大的刀藏在文名!我哭死……
喻繁就這樣消失在老師、朋友、愛人的世界裡,再也沒人能聯係到他。陳景深周轉於家、學校、老小區裡,拚了命地尋找,卻不得不接受找不到喻繁的事實。討論群裡一個退了群、一個再也不說話,缺席畢業照上特意留的空位,簽滿七班同學名字的校服,那張空了一年的書桌...屬於他們的青春時期就這樣倉皇落幕,一生隻有一次,無法重來。畢業那天,章嫻靜往喻繁空了一年的書桌看了一眼,“一束晨光傾斜進教室。空蕩蕩的課桌裡,躺進了一顆乾淨剔透的白色紐扣。它們藏進校園一隅,孤獨安靜的待在一起。”那是陳景深送給喻繁的,用第二顆紐扣給喜歡的人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