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 每年入秋之後朔陽……(1 / 1)

每年入秋之後朔陽城都會舉辦一場燈會,歡慶農民豐收之喜。

沈念決定約著陸禮一起去燈會,眼看著就到上輩子沈府被抄家的時間了,自己這半年來雖說收集到了一點消息但是並沒有太多用處,沈念想借此機會套套陸禮的話。

誰曾想沈念還沒有去找陸禮,他自己竟送上門來了。

容兒端著一壺熱茶走過來,給沈念倒了一杯,然後告知她陸禮想約她去看燈會,這個機會都送到眼前了沈念當然一口就答應了,陸禮收到回信後全然沒有想到這一次沈念回複的如此快,因此陸禮高興了好幾天。

等會這日陸禮早早的處理完戶部的一應事務之後就去沈府接沈念了。

街上已經掛滿了漂亮的花燈,二人並肩走在一起,陸禮要比沈念高一些,他歪過頭看著沈念,嘴角不經意間揚了揚,沈念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頭的時候陸禮慌忙的躲開沈念的視線。

陸禮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往前走著,忽的看到前麵有賣花燈的,他幾步走過去買了一個遞給沈念。

“阿念這個給你,我記得從前你很喜歡這些。”

沈念接過花燈笑了笑。

二人又逛了些時候便找了一處茶館歇腳,今夜的朔陽掛滿了花燈,天空綻放著五彩斑斕煙花,兩個人說說笑笑賞著燈會,彆提有多歡樂了。

一瞬間的恍惚,讓沈念覺得與上輩子重合了。

他們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最懂彼此的人,甚至於當年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家會結親,但世事總不如人所願,沈家上下被誣陷入獄,僅餘沈念一人逃出,途中還險些被害,好在陸禮找到了她,把她帶去了瀛洲,沈念這才保住了性命,但是她怎又會想到和陸禮竟走到了如此地步。

陸禮轉頭發現沈念的眼眶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紅了,他伸手想去撫掉沈念眼角的淚,手伸到半空時他頓了頓,陸禮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以什麼身份去幫她擦淚……

一陣涼風吹過沈念緩過了神,她注意到陸禮的手停在自己麵前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陸禮見狀收回了手,結結巴巴道:“我……我是想……”

……

沈安正在公主府與溫瑜閒聊,永寧身邊侍女端著一壺熱茶送過來,代永寧傳話給溫瑜,說今日燈會永寧想出去走走來告知駙馬一聲,侍女傳完話轉身走時溫瑜攔住了她,讓她轉達永寧稍等片刻,一會自己陪永寧一道去賞燈。

溫瑜說完看向沈安,沈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溫兄這可是要下逐客令了?”

沈安笑了一聲接著道:“如此那我便先告辭了,我也得去尋念兒了免得她又惹禍。”

……

下人已經備好了馬車,永寧坐進去之後等了不久溫瑜就過來了,他望了一眼馬車裡麵衝車夫擺了擺手示意他走,隨後自己親自為永寧駕車。

溫瑜一邊駕車一邊輕聲問道:“公主想去哪裡賞燈?”

永寧疑惑了下,“車夫呢,怎麼……”

溫瑜稍稍往馬車裡麵看了一眼,道:“我讓車夫走了。”

“公主放心,我駕車很穩。”

到了臨近街市的一個路口馬車停下了,溫瑜道:“再往前人流眾多馬車不宜進去,我們走著去吧。”

永寧掀起車簾下車,溫瑜已經站在那裡伸手等著扶永寧下來,永寧握住他的手走了下來。

二人沿途看著美麗的夜景,永寧悄悄抬頭看了溫瑜一眼接著道:“以前每年燈會阿念都會偷偷帶我跑出宮玩,過後就會被沈公子抓到將我送回宮裡,阿念也免不得被責怪。”

溫瑜聽到這話不禁笑出了聲,“難怪方才沈兄說要去尋沈姑娘,原來是這樣。”

永寧低下頭笑了笑。

……

沈念給陸禮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阿禮,近來在戶部任職還算順利?可有什麼不尋常之事?”

“還好,每日裡除了一些瑣事也無其他,阿念如今怎麼還關心起這些來了?”

“我就是問問。”沈念抿了一口茶水道。

沈念放下手中的杯子仔細觀察著他,陸禮如今既是戶部主事又知曉上輩子的事,他怎麼回什麼都不知道,隻怕他是有心隱瞞不想讓自己知道。

兩人喝過茶之後就去了城門口,聽問今日許家七娘又在城門口處施粥沈念便想去看一看,還沒走近沈念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兄長和一位姑娘站在一群流民乞丐中間,走近後她才認出那位姑娘就是許七娘。

沈念多往前走了幾步,到了近前她沒有先開口和沈安說話,直接略過了沈安和許七娘打了招呼:“許姐姐當真是人美心善,今日這般熱鬨不去賞燈反倒在這裡接濟流民。”

許七娘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還是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認識的眼前這位姑娘。

沈安接道:“許姑娘這是小妹,她慣來不知禮數,勿怪。”

許七娘嘴角一揚笑道:“原來是沈姑娘,無妨,沈姑娘天性率真我倒覺得還有幾分可愛。”

沈安轉向沈念,有些嚴肅道:“念兒你不去賞你的燈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沈念玩笑著開口:“兄長你不是說去找溫公子喝茶了嗎,怎的在此啊?”

“溫兄自是要陪公主,我隻是恰巧碰到許姑娘來幫個忙而已。”

……

一番折騰之後陸禮送沈念回了府,沈念剛進到屋子裡麵整個人直接癱在了床上,今日真是毫無收獲,幾番試探全都被他擋了下來,“嘴可真嚴啊!”沈念抱怨道。

看來隻能她自己去查了。

……

一大早沈念剛醒就被沈安叫去了前堂,沈念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急忙趕過去,到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兄長要給自己請夫子教習。

“念兒,雖說平日裡你有些不守禮法,但終究還是識大體明是非,對此兄長並不擔憂,除此之外你也算是乖巧,針織女紅,吟詩作賦,聖賢道理也算精通些許,可唯有一事,兄長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何你就是對音律一竅不通?”

沈安麵露為難之色,歎了一口氣接著道:“我和父親商議了許久,覺得你多少還是應該學一學,不說精通,至少是可以入耳,我已經在為你挑選夫子了。”

沈念明顯的滿臉拒絕之意,“兄長為何這音律我非學不可,從前請過多少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後都被氣走了。”

“念兒並非是這音律非學不可,讓你學這些隻是為你尚書府嫡女的身份做點綴而已,將來在朔陽你名聲在外就可嫁得一個好夫婿,我和父親母親才能放心。”沈安嚴肅的說道。

沈念聽了這話應聲道:“哦。”

在這個時代便就是如此,若女子沒有一個好門第好名聲,想要嫁得一個如意郎君十分困難。

所以沈德民和沈安從小就讓沈念學習這些,隻為給她挑得一個好夫婿。

倘若所托非人,那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上輩子沈念一生都未嫁人,她自是不懂這些,她隻知道父親和兄長都是為自己好,隻是這輩子沈念並未想過要嫁人,她隻想和家人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這對於沈念來說比什麼都好。

沈念的長相說不上是美豔,但是也算漂亮。

巴掌大小的臉,細長的眉,一雙水盈盈的杏子眼,精致的唇,小巧的耳朵,烏黑的長發,一張臉乾淨清透。

對比許七娘,沈念的相貌少了幾分豔麗,卻多了幾分靈氣。

秀而不媚,清而不寒。

這句話說的就是沈念。

如此相貌再加上沈念從小就學習聖賢道理,詩詞歌賦,在外也算小有名氣,除去不通音律,在外被議論最多的就是她的性格了。

沈念不似其他姑娘般溫婉,她性格略微活潑了一些,但並非不穩重,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隻是大多數人娶妻還是偏向於性格溫婉的女子。

……

飛雲推門進來,“王爺屬下打聽到近幾日沈大公子在給沈姑娘找教習夫子。”

蕭允手中拿著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找夫子?”

“是,找的是教習音律的夫子。”

蕭允問道:“那找到了嗎?”

飛雲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蕭允,道:“並未找到,從前朔陽就有人說沈姑娘不通音律,請去的夫子都被氣走了,屬下打聽了一番得知……沈姑娘確實不通音律,朔陽教習音律的夫子都沒有人願意去教沈姑娘,這才一直都未找到。”

蕭允嘴角一勾笑道:“原來如此,”蕭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麵上的表情變了變,接著道,“本王有些好奇沈姑娘到底有多難教,想試一試,飛雲你去幫本王說一聲吧。”

飛雲無語,“王爺……您這個借口,還真是……”

蕭允立刻瞪了飛雲一眼,飛雲識趣的沒有說下去。

……

“張大人事情都辦好了,您放心吧。”

張洪看了麵前的人一眼,“不錯,隻要李大人按照我的要求辦事,我定會在晉南王麵前為你多多美言。”張洪遞了一杯茶給對麵的人。

李雲瀚雙手接過茶杯,麵上儘露諂媚之色:“張大人放心,李某定會儘心儘力效忠王爺,效忠您。”

“對了,五十萬兩白銀和五百兩黃金何時能運出?”

“張大人銀錢數目過多,一次運出恐怕會被人察覺,我打算分成三次運出,最快也需要三個月。”

“好,儘快辦,如今朝中大臣已經悉數歸順晉南王,大事將成不可出現任何差錯,另外再找個機會把陸重遠和沈德民那幾個老東西處理掉,他們將來可能會影響大業。”

“明白,李某定會處理好這些瑣事。”

張洪放下手中的茶杯,眉頭皺了一下,道:“對了,你可有查清溫瑜的身份?”

李雲瀚麵露為難之色,“張大人,幾次查下來麵上是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隻是……在他來朔陽之前的事,查無可查,一點線索都沒有,應當是被人抹去了原來的身份,還有……他是望月樓的堂主。”

“望月樓……他的身份定不簡單,繼續查。”

……